」夜直瞪着优,掩藏不住气愤的问。
优只是回他个虚弱的浅笑,太久没有进食的身子,已经受不了他再有更多的反应了。
细心的令扶着优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优惨白的脸色看得他心惊胆跳的,而那隔着衣
物传来的高温,更是让他担心无比。
「优……」令不安的叫唤着,优只是无力的对他摇摇头。
别说。优用唇形警告他。
令咬着下唇,虽然担心着他的身体,却又不愿违背他的意志。
视线开始模糊了,严重的耳鸣让他听不清楚好友们在争吵着什麽,也听不见宴会上的
喧哗声音。
不知道为什麽松开手的令让优顿时失去了倚靠,再也没有力气的他就这麽往前倒了下
去,像尊娃娃……没有心丶没有魂的……娃娃!
「优!」令尖叫了起来,高亢的声音划破宴会吵闹的现场。
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
昏迷的优在现代医学强势的作用下,被硬生生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不知道维持了多
久的高烧也在医生的抢救之下退去了。
醒来之後的优没有哭丶没有笑,甚至没有一句话,只是呆愣的看着天花板。
好久丶好久……才慢慢从眼角滑下一滴液体。
什麽时候,他才能真正到纯白无垢的天堂呢?
什麽时候,他所以为的天堂不会又是另一间医院雪白的墙壁呢?
什麽时候,他们才会放过他,别让他再撑着不属於自己的身体过日子呢?
放过他吧!优的心在哀号,或许……说心已经是不正确了-对这个失了心的人而言。
左手臂上红红的一点一点,全都是这些年来所打的点滴丶强心针……等等救命的东西
,就连现在,也还是这样。
静静的数着点滴滴落,直到半袋点滴无影无踪,数累了的他又再次沉沉的睡去,不发
一语丶没有任何翻身或动作,就连呼吸……都是那麽可有可无。
病房之外有着不该站在此地的人儿,由司徒彦陪着,偷偷开了房门的一角窥视。
许久,门又再度关上,轻得无声无息。
「他这样已经多久了?」蹙起那双与优百分之百相似的眉眼,十爷不知该说是心痛还是什
麽的问。
不管他是如何残酷的训练优,那都还是他的孩子啊!严格的训练是要让他有足够的自
保能力和警觉心,才不会在炙热的沙漠里,被其他强硬的民族拆解入腹。
优从没在他面前认输过,总是自信的昂首阔步,即便是在最不堪的时候。
但如今,那躺在病床上,脸色几乎要与周围的死白融为一体的,真的是他引以为傲的
独子吗?
十爷的心好痛,痛得他不知道该将这笔账怪到谁的身上去,痛得他连安慰自己心爱的
女人都办不到!
「德勒他……会死吗?」夫人问得心惊胆颤,发抖的唇好不容易问出一句问话。
司徒彦不语,仅是抿着嘴唇的动作就已经让娇弱的夫人如坠地狱。
「告诉我,律傲扬又对他做了什麽?」十爷阴沉的声音像从黑暗中飘出来,如钻子般钻入
司徒彦的脑里。
司徒彦还是不语,但这次的他,脸上却多了一分无法错认的憎恶。
十爷用力的抿着嘴,心痛化为了愤怒。
「召集部队!」十爷堂堂在病房外的走廊上下了令,决定在儿子没法行动的时候,收回原
本属於他的权力。
什麽样的爱?傲扬愣了一下。
说来,他从来没有对优说过「我爱你」这种字眼,而优也不曾对他说过。据说某些八挂杂志说,这虽然只是话语,却往往比实际行动更让人感动……
算了!想这些还有用吗?人都不在了!
傲扬自嘲的笑着,灌下更多更多的啤酒。
优到底是什麽时候爱上他的?
虽然说了不再去想,傲扬还是忍不住的问自己。
他还记得优每次都会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看护着他的一举一动,拜优之赐,直到他十六
岁为止,他没有遭到过绑架或是被卷入斗殴事件。反观优,却是大伤小伤不断。
如果他只是想要感谢老爸的救命之恩,会做到这样的地步吗?八年,不是八天丶不是
八个月,而是漫长的两千九百八十天耶!
司徒彦说优为了护全律家的安宁而卖身给十爷,他记得优也说他被十爷关了六年。
优到底为什麽要为律家做到这种地步?
人生最精华的时间,他全为了律家而牺牲。他是那麽渴望自由的人,怎麽能够忍受这
样的束缚?
傲扬看着手上的成对的戒指,这戒指对他而言不只是套住优的东西而已,更是一种护
身符,他希望自己诚心做出来的戒环会带给优好运丶带给他平安。
优在下决定的时候,是不是跟他做戒指的时候的心情一样呢?傲扬猜想着。
还记得他当年是怎麽面对长老的压力和反对的,为什麽六年之後他却变了?
当年他可以毫不考虑的相信优,可以不顾一切的公布他们同性相恋的事实,为什麽六
年後的今天,他的信任却抵不过长老随便的一句话?!
傲扬自责的猛灌下一口酒,然後一口接一口丶一瓶接一瓶,直到自己再度醉死为止。
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
像在宣泄着积压的情感,优毫无顾忌的施展手段把东亚的黑道弄得天翻地覆,杀戮的
戏码每天都在上映,优就好像渴血似的没有停止的一天。
哀嚎遍野,优却好像听不到丶看不到似的,他已经杀红了眼,再多的鲜血也止不了痛
丶填不了空洞的心。
现在,张着黑暗羽翼的恶魔就住在某个大酒店里,在最高层的顶级套房里俯视着这个
即将成为他下一个目标的城市。
「你娘又来电话了。」司徒彦手拿着电话,站在优的身後说。
优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挥手,要司徒彦把电话拿走。
「你该休息了……起码也吃点东西吧!」司徒彦不死心的把餐车推到优的身旁,虽然优是
一脸不耐,却也没有明显的表示拒绝。
优走过他身边,坐到大大的双人床上。
瘦得不正常的身体在大床前更显得纤弱,发辫被人细心的整理好,完美得连发丝都没
有散乱,更显示出优有多久不曾休息了。
「我睡不着,也不想吃东西。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优无力的说。
他大概已经有三丶四天没有吃东西了吧!照理来说,他的身体早该出现警讯了,但他
却还是连一点东西都吃不下,甚至开始有闻到食物就想吐的反应。
「我找个医生来帮你看看,好不好?」司徒彦好担心的问。
「别烦我了!」优索性站起身,走进浴室里用水声彻底隔绝烦人的话语。
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
还是不行!
优生气的一拳槌向墙壁,明知道痛的只会是自己,他却没办法理性面对。
只要一闭上眼,傲扬的感觉就会在他身边浮现。这样的感觉是熟悉的,正是他六年前
走过的路子,只是这一次,也许会比上一次还难熬。
习於欢/爱的身子渐渐出现了欲/求不满的情况,碍於他的自尊和莫名的洁癖,他无法随
便委身任何一个不认识的人,只能让那把火不断的烧着。
转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洒在他身上,炙热的体温却好像是从体内熊熊烧了出来,让他
只能一直站在冰雨之下。
冷水不断的冲刷他的身子,每一次的轻抚都带走他一点体温,但优却好像没有感觉一
样,直到颓然倒在浴缸之中为止。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才终於又有力气站起来。
虽然说是有力气,但也还是摇摇晃晃得令人担心,若不是地上铺着的是高级的羊毛地
毯,只怕他的头上又会多出几道伤口。
司徒彦在他进入浴室後就出去了,虽然明知道自己只要高声一喊他就会立刻进来给予
帮助,但优却连喊的力气都嫌奢侈。
迷迷糊糊的换上浴衣,优还来不及走到床边就倒下了,温暖的地毯和触感也许给了他
某种程度的安全感吧!他终於放任自己的意识远去。
在优倒下之後不久,司徒彦推开半掩的门入内。
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狼狈的神子德勒,司徒彦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
明明是万人之上尊贵的躯体啊!你怎麽忍心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
我又该怎麽向夫人交待呢?司徒彦暗叹着,把优轻松的抱上床。
「我知道你不用叛徒的……可是我……唉!」司徒彦轻轻的在优的睡颜之前叹息。
若是早一步遇到他,事情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司徒彦看着优的脸,似乎想要碰触,
却又怕自己亵渎了,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安置好优之後,司徒彦又调整了下空调,让优在最舒服的环境下入眠,等一切都安排
好之後,他才慢慢的退出房间。
「你们可以来了。」司徒彦拨了一支禁忌的电话,以阿拉伯语对答。
德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没有把岛上的内务全交给我处理……也许我就
不用背叛你了……
看着紧闭的沉重木门,司徒彦的心就像被刀一分为二似的,痛得他不知道该怎麽办!
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Ω
神子德勒的事业一直就是多方面的,除了从十爷手上继承而来的几处大油田,优更以
自己天生敏锐的商业直觉建立了更大更稳固的王国。
黑白两道通吃是外人对神子德勒的印象,残酷不留情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只要盯上
了猎物就一刻不放松,直到目的达成。
闇和夜既然身为两大财团的继承人,免不了就会跟优有所接触,而优也丝毫不避讳的
在人前与他们叙旧。
面对八卦小报将他们的关系写得耸动,优却是意外的低调,而闇和夜也只是用儿时玩
伴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这位神秘的神子。
「这麽好玩的宴会,你们居然摆明了要把我排挤在外?」令鼓着俊美的脸,一脸生气的质
问闇夜和优,也不顾这是什麽样公开的场合。
「这可是商业性质的宴会,又不是我们故意不通知你!」闇可是大呼冤枉。
本来就是,令可是在伸展台上大放光彩的未来之星,跟他们这群铜臭味十足的扯得上
什麽关系?
「反正你们就是故意的!」小孩心性的令就是不讲理的归罪他们。
优不禁笑了出来,打破了好几天来的面无表情。
「就说你笑着比较好看!看吧!这会儿又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人!」令夸张的样子让优一直
笑个不停,闇趁着这时机夹了些食物给他。
「多吃点!」夜则是不停的想把食物塞到优的嘴里。
「别闹了!夜!」虽然西式料理的味道并没有那麽浓厚,但是优仍然无法接受,腹中的酸
水似乎就要涌上喉头。
掩着嘴,优不停的乾呕着,夜虽然马上就把食物拿走,但却停止不了优反胃的感觉。
「你……有了吗?」令很欠打的问出这种问题,闇不屑的给他一个白眼。
优虽然满嘴都是腥臭味,却也忍不住再度笑了出来。
「律傲扬说的我还不信,现在真看到你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啊?
」夜直瞪着优,掩藏不住气愤的问。
优只是回他个虚弱的浅笑,太久没有进食的身子,已经受不了他再有更多的反应了。
细心的令扶着优到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优惨白的脸色看得他心惊胆跳的,而那隔着衣
物传来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