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所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说这些,历史上也确实有几个皇帝登基之后就宣称自己是某个仙人的后代或者是谁谁谁转世,但无一例外的,在这些皇帝在位年间,并没有什么特别大事发生,否则这些组织的人一旦得势,现在的社会必然不是这个样子,因此我摇了摇头,用疑惑的眼光看了看特雷登。
特雷登仿佛真的能明白我心里在想些什么,道:“那时试验刚刚开始,效果不尽如人意。到了现代,世人对于皇权已经不再那么敬畏,这个时候,只有用些别的手段来夺取人心了。”说到这里,又看了看我:“现在,你还想不出来着三个人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一瞬间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我终于想到了这三个历史上的风云人物之间的共同点了,他们三个无一不是伟大的政治家、军事家,都是社会底层人物出身,都以武装夺取政权。其中的两人甚至都曾经被人称为“战争狂人”,想起特雷登刚才的话,我只觉得背上湿漉漉的一片,小心翼翼的问:“难道这三个人……”
我不得不问得小心翼翼,在中国境内对伟大领袖的生平胡乱猜测是很容易被警告的,前面提到的倪匡就曾经以领袖为题材写过不少小说,结果这些小说在大陆全部不得出版发行,如果能看到,也是盗版的。此时尽管是在人迹罕至的格细寨,我仍然本能的带着小心谨慎。
特雷登却不直接回答我,只是笑了笑:“那间地下石室之所以会有预言作用,是因为它记录了每一件事情的开头,而结尾,就在这里。”说着他用脚往地下轻轻踩了踩。
我知道他指的是格细寨这里的地下石室,听了特雷登的话,再将以往所见两相对比,很多想不明白的壁画内容此刻都豁然开朗。
特雷登却接着叹了口气:“可惜啊,试验还是没有成功,最后关头却因为总总原因失败了。不过到了最后,最后的难关总算度过,这些人终于解决了所有的难题,成功的研究出了完美的方案。”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这就是天机!”
我此前已经隐隐的猜出了这件事和天机有关,这时听他说起,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的念头,特雷登道:“只要掌握了天机,就可以完全的控制他人的思想,不是一个,而是很多很多。”
这话我在野人嘴里已经知道了,但此刻听特雷登再次说起,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这样的东西流传出来,世界早晚会匍匐在少数人的脚下,我忍不住问:“难道,就没有人可以对抗这个组织?”
特雷登摇了摇头:“组织虽然实力不强大,但是经过几千年的发展,对于人体的研究是在太过透彻,天机一旦研究成功,几乎就难以有什么方法可以对抗它。”想了想,又道:“其实曾经有一个人向世人做过警告,或许,他的方法是唯一的方法。”
我立刻来了精神,问:“是谁?”
特雷登脸上露出崇拜的神情:“天机的原理你应该知道,那就是控制人的大脑,那时天机虽然还没有研究出来,但这位伟大的智者已经预感到后世有人会被其所控制,更唯恐这些人以此为非作歹,因此舍弃王位,苦苦寻求解脱苦恼的方法,后来四方传教,感化教导世人放下执着,只要能真的放下了一切,那么就算被别人所控制,眼前所见也不过是虚无,不必留恋。他所创立的宗教里有一句很著名的话,你应该知道吧?”
不用他再多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这位智者是谁,看了特雷登一眼,我缓缓说出了那句话:“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第四十一章 聚散(一)
《心经》,又称《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具体作者不详,有说是佛陀二转法轮时所讲,有说是观世音传授,般若为梵文Prajna音译,本义为“智慧”;“波罗蜜多”, 梵文为Paramita,意为“度”、 “到彼岸”。是所有佛经中翻译次数最多、译成文种最丰富、并最常被念诵的经典,历代名家对其批注无数,我也曾经拜读过,但绝想不到这其中还有着如此匪夷所思的内幕。
我一句一句的背诵下去:“……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 无智亦无得……”
越是背诵下去,我越是心惊胆颤,这经书字字句句都在提示人们不可留恋尘世间所见所想所感,说一切都是虚空,如果特雷登所说属实,一个人只要真能将一切感受当成虚无,那么就算是别人真的控制了他的大脑,只要真的能做到“空中无色“,自然也就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一直到我将整篇《心经》背诵完毕,特雷斯才开口说话,他显然也看出了我心中的震惊,对着我微微点了点头,道:“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要杀了楚江山么?”
我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楚江山已死,我现在急需知道王文生的下落,因为疤痕女还在他手上,而这关系到小瑞的生死,我嘴唇才刚微微一动,特雷登就冲我摆了摆手:“我说过都会告诉你的,不要担心。”
他仿佛真的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那一瞬间我突然又想起了野人,会不会特雷登也和他一样可以知道别人的想法?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我看向他的眼光不免就有点异样,忍不住微微的往后挪了一小步。
特雷登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继续接着说自己的话:“我的家族,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家族,虽然一直不为人所知,但历史上很多惊心动魄的事往往都有我们家族的参与。”
说到这里略微停了停,看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说道:“古埃及木乃伊的制作技术,我的祖先一直全程参与,可以说没有我们,他们就掌握不了这一项技术!。”
我“啊”了一声,立刻想起曾经和王子华在格细寨地下石室的壁画上看到刻有特雷登的名字,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人所为。
我说了自己的想法,特雷登脸上登时露出诧异的表情:“原来你也看到了,没错,那是我上次潜入石室时特意刻上去的,我的家族几千年来为人类的文明发展作了无数的贡献,却一直不为人所知,我当时一时激动,就在上面刻了自己的名字,没想到居然被你看到了。”说完嘿嘿笑了两声,言下颇为自得。
我对特雷登这幅臭屁的样子很看不习惯,任何一种文明的发展都绝对不是个人的功劳,而是千万人千万种行业共同的结晶,但现在我对特雷登了解不深,不敢在脸上流露出这种意思,甚至连这个想法也只是在脑中一闪即逝。
特雷登渐渐收了笑声,道:“我的祖先,原来也是组织里的人。”
这个结果并不让我感到意外,我早就发觉特雷登对于这些神秘的事似乎都知之甚详,刚才他又提及了石室里的壁画,我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结果,这时听他说起,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特雷登却不直接说他为什么要杀死楚江山,又转了个话题:“组织为了研究出控制全人类的方法,不断在人体上做着各种实验,其中就有为了创造超级战士而进行的人体改造,而那个翼王,就是他们的成果!”说到这里,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带着一丝极度的骄傲,又似乎夹杂了一丝悲哀。
但这时我已经没心思去想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了,因为所谓的超级战士计划,在那个梳着小分头留着一撮与鼻子等宽小胡子的德国人执政期间,也曾经计划培养出很多的“超级战士”,但计划还没完成,二战就结束了,在战争即将结束时,党卫军立刻紧急销毁了相关文件,后来的学者通过多方努力,也只能知道一些细节,对其真正的核心机密却还是无从得知,这就是著名的“生命之源”计划。现在综合所有线索,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了:组织找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在他身上做了改造,这个男孩从此表现出了与以往大不相同的才能,在不断发动战争的同时,配合组织进行各种人体试验,只是到了最后,不知什么原因,这个历史上极富有争议的德国人还是失败了。
特雷登真的可以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居然对我点了点头:“你猜的虽然不算全对,却也离真相不远了。”
我颇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正想发挥想象继续猜下去,突然脑中一闪,“啊”了一声,大声道:“不对!”
特雷登看我出言反对自己原先的设想,居然并不感到意外,反而露出欣赏的表情,微笑道:“果然不愧是新一代的帕胡,尽管尚未苏醒,表现也算是不错了。”
这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说我是帕胡,第一次是在地下石室听野人说起,但那时他本身有些神志不清,我并没有把这话当真,这时听特雷登也说我是帕胡,才觉察出这里面定然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秘密,追问道:“你说什么?”
特雷登看了我一眼,却不回答我的问题,说道:“你刚才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除了翼王,另外两个人虽在同一时代却处于对立面,是不是?”
我刚才想的确实如此,既然同样是为了组织服务,那又为何让两人处于敌对的位置?倘若能齐心合作,以两人的才能,只怕整个世界早就统一了。
特雷登道:“事实上,组织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条心,尤其是在研究上,更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观点和不同的研究方向,既然谁都不能说服谁,那就干脆各做各的,反正已经熬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这点时间。”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可惜到了最后他们都失败了,这两个人晚年的一些行为大异于前,唉……”
这一声叹息里我倒是听出了有一些惋惜,想起特雷登说他祖先也是组织里的人,再看看他背后的肉翅,联想到他那些关于翼王的秘闻,我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指着他,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也是……”
特雷登微微一点头,然后一抬下巴,一脸的傲然:“不错,我之所以会这样,全是我父亲一手造成,但对他我绝无怨言。”
从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一个“鸟人”,要说对他的生活没有影响,那是打死我也不会信的,将心比心,如果是我母亲将我弄成这样一幅鬼样子,哪怕给我带来了很多诸如体力速度惊人青春常驻等常人梦寐以求的好处,我也绝对不会说对此毫无怨言,因此看到特雷登如此斩钉截铁,心中也忍不住感到好奇。
特雷登道:“这些变化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不便,但这才是组织最早建立时的真正目的,他们那些人早就已经背离了组织建立的初衷。”我听得一头雾水,组织建立的目的不是为了研究人体奥秘么?怎么那些人就是背离,而特雷登就是如假包换的正宗?
特雷登也看出了我的困惑,解释道:“组织最初建立的目的是为了研究人体的奥秘,以便更好的造福人类,但是真正的科学研究,总是需要大量的不间断的实验……”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对组织来说,唯一的实验对象就是人。”
我冷冷的哼了一声,拿人体来做实验,近代最恶名昭彰的就是日本731部队,没想到早在几千年前就有人开始了这样的实验,尽管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想来总不会很“仁慈”,特雷登也发现了我脸色的改变,却不理我,继续说道:“本来为了研究牺牲一些人也是难免的,事实上那些人也都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不管实验成功与否,这些人最后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到了最后,有些人却将这些实验品偷偷的保留了下来……”
我“啊”了一声,以这个组织所掌握的能力,这些所谓的实验品既然能被留了下来,必然是因为他们身上有着极为特殊的地方,如果这些人出现在社会上,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特雷登叹了口气,道:“这些实验品确实给当时的社会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嘿嘿,历史给这些实验品的评价居然是妖孽,若不是因为那些人,只怕世界的历史全然不是这个样子了。”
特雷登的话天马行空,我全然不知道这和他自己有什么关系,特雷登继续道:“我的祖先一直恪守着组织最初的宗旨,一切实验的目的都是为了造福人类,只是后来才渐渐的生出了要与世人夺权的念头,在他们看来,世界上只有少数人才是最优秀的民族,其他的人都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心又是一跳,这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从那个德国人的所鼓吹的“雅利安人是最优秀的人种”到美国的“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