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公寓,由于武警大学和警界联系密切,所以这里还算相对安全,他觉得,在临近“一一三”的日子里,还是低调些为妙,况且他还带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海云锋下的料够猛,海郁不得不乖乖就范,他相信海云锋是真的可以做出这种事。想到那个自己一放假就黏过来缠着和他玩的幼小身影,若是自己这副摸样真被他看去,以后在小孩面前可怎么有面子?
他只得安安静静的趴回床上,重新做回砧板上的鱼肉,任父亲惩戒的尺子在臀上宰割。
海云锋见他重新摆好了姿势,抬手,尺子不疾不徐的落下,一板一板的没有间断,每一下都不是特别重到难以忍受,但又绝对不是白给。直到整个臀部都浮上了一层红,他才略微停下,给某人一点“休息”的时间。
与其说是休息,倒不如是把疼痛放大了些。因为尺子停下,海郁也不会觉得缓解,反倒是这些时间全部都用来体味疼痛。
海郁想起这公寓楼坑爹的隔音效果,为了保险起见,他只好忍着疼而不痛呼出声。
片刻的休息后,海云锋再度挥起尺子,让某人本来已经很红的屁股变得更红一些。这一轮的责打同样没有很用力,甚至不如上一轮的力气大,但已经肿起来的臀部,即使是用手拍打,也会加剧肿胀程度。
所以当海云锋本着“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的原则第二次抽打完海郁的整个臀部时,成功的让趴在床上的某人忍不住扭动身体并且小声哼唧,试图摆脱这种痛苦。
海云锋慢慢地拉起海郁的身体,耐心的替他整理好有些皱的家居服领子,“告诉我,你从今天的事中学到了什么?”他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向“语重心长”方向发展了。
“……思考,做事前必要的思考,不能,不能让别人随便利用自己。不要,太冲动,要,学会看形势。”或许身后那块儿的确是很疼,导致海郁此时说话不是特别的连贯。
海云锋拍拍他的肩膀,“很好,那么现在,提上裤子,你可以选择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如果很疼的话,床头柜上有药。”
“嗯。”海郁并不算轻地给自己提好裤子,他实在是太想摆脱这个窘态了,并且快速地向自己房间移动。
夜里,海云锋最后一次看过近几年滋事不断的“一一三”案件,做出最新的案情分析和明天会议前最后一次对于那个犯罪团伙成员的分析。关了电脑,在睡觉之前,他还是决定看看那个让他放心不下的小子。
只打开了海郁床头棚顶的小节能灯,他不希望强烈的白炽灯光晃醒睡着了的孩子。他看了海郁只盖了一半的夏凉被,有些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就算陵城是亚热带的城市,热的时候长一点吧,但这眼瞅都要十一月了,这孩子还不换被子,再过两天准冻病了不可。
海云锋摇摇头,谁让这小子身边有自己这么个爹呢?他爹不照顾他,谁照顾他?罢了罢了,欠了他十几年,在这几个月内尽一尽做爸爸的义务,也是应当应分的。把本来盖的就不实的夏凉被卷走,转而熟练地从柜子里取了一条厚点的棉被来。
在盖被子之前想起了傍晚时候那块饱受摧残的皮肉,他坐在床边,看了看系的严严实实的腰带,还有牛仔裤下紧绷的皮肤,就知道屁股挨打之后一定肿了更厉害,而这小子,又一次不愿意上药。
看着床头柜上需要涂抹的药膏,海云锋不想自己和他肢体上的触碰反而弄醒他,所以放弃了药膏,选择了回房去取喷剂。
回来的时候轻轻的替海郁褪下裤子,发现屁股果真比刚刚打完那会儿肿了不少,裤子紧紧绷着想必也不好受,恐怕他也就更不愿意脱下来上药了。海云锋一边给他肿的很厉害那几处小心的喷上药,一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看看他。
等这些都收拾利索,海云锋才轻掩着门离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一片黑暗的小卧室内,一双明亮带着雾气的眸子慢慢睁开。
缓缓,泪水无声溢出眼眶,海郁却苦涩地笑了
Chapter12。回到起点
四天后
明天就是十一月三号,所以在今天,在首都陵城,警察们会做最后一次警戒,而一些警界的高层人士,则会聚集在一起,召开最后一次警备会议。这次的地点比较正式,是在国会大厦。
海云锋嘱咐过海郁中午晚上都要及时吃饭,他想他很可能一整天都在外面忙。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意外得到了儿子的一个拥抱。
“再见,爸爸。”海郁说。
“今天这是怎么了?”海云锋很意外,海郁从来没这样过。
“没什么啊,不过是想试试欧式的早告别而已嘛~”海郁挠挠头,笑着说,“快去吧,一会儿要迟了诶。”
“嗯好。”海云锋没有来得及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他摸摸他的头,“在家等着我。”
“好,拜拜。”海郁冲他挥挥手,再一次说了再见。
海云锋走后的一个小时,海郁拎着一个不大的背包,拿出手机,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爸,感谢您这么长时间来对我的照顾,您对我很尽责也很耐心,真的谢谢。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只是我想,我们终归不是一类人,生活也终究会回到原点。我要走了,别担心我,也别找我,我会在另一个地方敬您,爱您。海郁。”
发过这条信息,他关机,把手机、钥匙都留在客厅的桌子上,带着海云锋平时留给他的一些现金,他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离开。
海郁恢复记忆是在一周前,准确的说,是恢复部分记忆。他已经记起父母的不和,离婚,父亲的远走,母亲的牢骚、怨念、毒瘾。只是那日在学校张思祥的刺激下,记起了他曾做过一年小偷的事,而最后的那段记忆,也就是他在N市遇到海云锋和夏颖去世前后的那段,是在过去的几天内连续不断的噩梦。他梦见他和母亲争执然后推搡起来,母亲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他梦见他看着母亲的照片颓废地抽着烟,而父亲却一把揪过他,耳光毫不留情地抽过去。他梦见葬礼上哀怨的灵乐,和那一抹绝望的漆黑……
他的记忆被唤醒了,他没有告诉海云锋,亦没有表现出来。他想,他该找个地方,安静地,独自生活一段时间。
上午十一点整,第七次警备会议暂时停止。三分钟后,所有与会者都排在电梯门口等待电梯时,一声隆隆巨响,火光冲天——国会大厦被引爆。
门口的保安,三个小时前还在一丝不苟地站在门前欢迎各位要员。而三个小时后,他们却没有迎送的机会。
整个城市一度瘫痪。
海郁拿着钱,买了去母亲祖籍——苏镇的火车票。去了那个听闻中悠然的古镇。车马劳顿,七个小时的站票已经让他疲累不堪。没办法,他身上的钱不多,在找到工作之前他只能节省着花,买车票也只好买最便宜的站票。
找了家价格实惠又很干净的小旅馆,住下,简单地吃过饭,睡了一觉,就去街上找活计。近几年苏镇的旅游业发展的很好,他一路走来也看到许多店面贴着招工启事,想来找份可以饱暖的工作并不难。
海郁并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一家招店员的古色古香的书屋。顺便在它附近看到一座常年招租客的小楼,小楼的主人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婆婆,膝下无子,唯一收养的孙女也在今年去外地读书。空荡荡的小楼只剩她一人,不好浪费了资源,便出租房间也赚些钱。
本以为自己一直想要的淡静生活就要开始,却发生了他始料未及的事——比他千里之外的老爹经历的还要悲催,地震,七点五级地震。
海郁因为住在四楼而来不及下楼逃生,他躲在屋内的墙角处,幸而在两天后武警赶来营救,得以生存。
海郁由于唯一的亲属已经陷入“一一三”国会大厦爆炸事件生死未知,所以他暂时住在救援的武警的临时帐篷里。
找了个信号略强一些的地方,海郁管这几天照顾他的警察哥哥借了手机。上网搜索今日的新闻,其中头版“一一三事件遇难达16人”吸引了他的眼球。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怕,他知道现在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他不敢点开这条新闻,害怕在遇难名单里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爸爸——你还好么。
爸爸——求求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经历了大地震的我已经得幸存活,相信您一定不会差的!
爸爸——你说过让我等你的。
海郁记不清当时他在那条新闻中的看到“国内知名犯罪心理学教授海云锋不幸遇难”时的感受,伤心?绝望?抑或是大脑一片空白,处于全休克状态……
他又病了,昏迷发烧三天,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哭,也没有再沉沦。因为他知道,那个可以把他从颓废中拉出来的人,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对他说,“给我有点男人的骨气,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海云锋走了。
海郁也走了,在第三天醒过来之后。
海郁又一次回到陵城,已经看不到那座他住了别墅,它在海云锋出事的第二天,意外失火。
由于国会大厦爆炸事件,国家在积极扩充兵源,警界也在纳新。一些专科本科的警校都不同程度的降低些入校门槛。
因为只有初中学历,所以海郁只能报了一所专科级别的警校。
这时海郁才庆幸海云锋是个能人,因为他把自己在N市派出所里的档案上的不良记录全抹了个干净,自己才能顺利报考。
体检,笔试,面试,海郁一一顺利通过。
在开学典礼上庄严的宣誓词中,海郁身着学员的制服,身姿挺拔,庄重肃穆。
爸爸,我在沿着您的路前行,不知是否会在路上见到您的背影?
后记
三年后。陵城武警职业培训学校。
午后的阳光很是刺眼,但海郁还是固执地坐在操场的篮球架底下,他很郁闷,依然抽着劣质的香烟,直到旁边的女友孙梦卿提醒“学校明文规定学员不允许吸烟哦!你难道忘了上次是怎么被罚的吗?”,他才懊恼的掐灭。孙梦卿是他同班的同学,而这姑娘从入学的第二个月起就开始倒追他,直到半年前,海郁略微考虑了下自己的终身大事问题时,才觉得“跟她谈谈恋爱可能也不错”,两个人才正式确立下关系。
三年了,他凭着自己的天分与勤奋,努力与汗水,成功的取得了全校第一名的毕业成绩,本想着毕业后能分到地方上的警局,真正的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没想到中央武警大学的一纸文书阻断了他对自己的计划——这所全国最高等的警校在全国的专科学校内,抽取每所学校的前三名,组成了新的进修班,学期两年。
海郁和女友孙梦卿均在前三名之中,无一幸免的被划到这个进修班里。
孙梦卿一笑,圆圆的脸上带着两个梨涡,“我说,别那么愁眉苦脸嘛,是不是你想的那么坏还不一定呢!别这么早先在心里下定论好不好。”她揉了揉海郁的脸,在一张苦瓜脸上勉强摆出一个微笑的样子,“听说那个主管的老师也姓海,跟你是本家诶!”
“你可以到时候跟他多套套关系啊,说不定你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孙梦卿笑说。
海云锋从来没有想到,他能够重新在警界取得较高地位,契机竟然是三年前的“一一三国会大厦爆炸事件”。他可以算得上是爆炸事件中最幸运的人,因为他不但没有死,而且几乎没有受伤。在当日的与会者中,和他一样幸存的还有三人,只不过为了对那些有些恐怖主义的极端分子起到麻痹作用,政府没有公布他们幸存的消息。随着半年前那个犯罪团伙的最后一批人落网,海云锋开始大动作地寻找海郁。在找了半年都没有结果时,他在学校这期培训班学员名单里,看到了海郁的名字。
姓海的不常见,叫海郁的他也只见过一个。于是他欣喜地调出这个海郁的档案。
没错,海郁仍然只有那一个。
海云锋主动向学校申请要做这期进修班的导师。
我的孩子,好久不见了呢。
一周后,进修班的学生陆陆续续来报到。报到时间限制在三日之内,而海云锋在办公室连续坐了三天,也没等到那个海郁前来报到。和他同校的两个学员都已经来过。
下午四点半,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海云锋有些失落,所有学员中,只差海郁这一个了。他想,或许是自己真的搞错了,或许是那孩子真的不想见他,毕竟长达十年的不闻不问并且害他失去了孩子应得的东西。
他开始整理文件,准备下班回公寓。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他不想称之为家。
“咚咚咚——”门在这时被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