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我则笑作者:陈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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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我则笑作者:陈留王-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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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辰把他推醒,然后两人收拾东西离开。安澜脑子尚在迷糊中,但是见到顾辰,心里略略觉得惭愧,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在人家床上睡了这么久。
  安澜用凉水了一把脸,坐在沙发上发呆。顾辰见他呆头呆脑的,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自己和这个家伙说话不投机,做事不投缘,到底为什么会成为好朋友啊?
  回去时,安澜因为精神状态不好,不能做开车,于是坐进了顾辰的车里。
  一路上车辆稀少,十分安静。安澜睡意未消,脑袋不由自主地往顾辰的手上靠,差点蹭到手刹。
  顾辰气的推他肩膀一下,不悦道:“你没事吧?”
  安澜坐直了身体,抬手摸了摸被顾辰推到的肩膀,力道很大,是一点情意都没有。虽然肩膀不疼,但是安澜的心里却凉飕飕的。他垂下眼睑不不说话,连敷衍客套的话都没有力气说了。
  这样走了大约十几分钟,顾辰忍不住透过车镜去看他,安澜越是安静,他心里越是发毛,反省自身,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太重的话吧。这人简直就是玻璃做的。顾辰不屑地想。但是想到毕竟是这个人陪自己耗费了一天的时光,顾辰放轻语气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困,是不是生病了。”
  停了一会儿,安澜才说:“我有一点失眠。”
  顾辰轻声笑了起来:“我看你在我面前倒是睡得挺香的。”
  “是啊。”安澜看了他一眼,红着脸笑了笑。

  第 49 章

  几天之后,顾辰忽发奇想,要去几公里外的山上游玩,山是名山,重峦叠嶂,悬泉瀑布。山顶又有温泉酒店和寺庙,是个极好的去处。
  顾辰游玩时,也不忘记叫上安澜同去。
  安澜收到他的邀请电话,哭笑不得,自己和顾辰每次见面都闹得不欢而散,但过几天必定又打电话约自己。
  “那座山你是去过的。”安澜说。
  “去过吗,我不记得了。”顾辰直截了当地说:“明天早上八点,我开车接你。即将挂掉电话时警告道,不准再打瞌睡了。”
  安澜心中羞赧,也不愿意每天以倦态示人。 当天晚上焚香沐浴,吃了一粒安眠药后,庄重地平躺在床上,忽然觉得有点像自杀的节奏,于是翻身找出手机,找了一首安魂曲,聊做催眠。
  这首莫扎特的安魂曲反反复复播放了大约几千遍,安澜几乎以为自己要升天了,但是困意却迟迟不肯降临。终于天色微明,街道上响起了小摊贩卖鸡蛋灌饼和豆浆的叫卖声。安澜懒懒地伸出手将音乐关掉。意识一点点沉到水底,忽然身体痉挛了一下,又浮出水面。
  安澜极有经验,知道自己马上就能睡着了,忙将被子拉到肩膀处,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呵护这一点困意。
  他在床上睡了大约一个小时,就被顾辰的电话叫醒。外面阳光明媚,光线透过窗帘洒在屋子的地板和棉被上。安澜揉揉眼睛,无可奈何地起床穿衣服。又不敢随便穿,对着穿衣镜精心打扮了一番,他才满面笑容地下楼,迎着阳光走下台阶,院子里百花争艳,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停在台阶下,车窗缓缓地降下来。
  安澜扶着栏杆,冲顾辰露出一个呆傻又可爱的笑容。他知道以前的顾辰是极爱看他这样笑的。
  但是顾辰只匆匆地扫了他一眼,不悦地挥了挥手腕上的表:“几点了?你看看。”
  安澜的笑容只绽放了一半,硬生生僵住,低下头匆匆走过去,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顿时愣住了,李舒挽盛妆打扮,端坐在座椅上。
  安澜以为是两个人的约会,却原来打错了注意,这回顾辰是真把自己当做向导了。
  拉开后排车门,安澜见到了第四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相貌普通,淡淡地冲安澜点了点头。安澜弯腰坐进去,有心无力地寒暄了几句,心里十分懊悔,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了,人家小夫妻游玩,自己跟着凑什么热闹,而且身边还杵着一座冰山男。
  在路上四个人零零散散地聊了几句,安澜知道了身边的冰山男是一名翻译。他在心里嘀咕,带导游也就算了,为什么还带一名翻译,顾辰的汉语十分流利,李舒挽原来就是华人,后来才加入德国国籍的。根本就没有带翻译的不要。
  安澜想起之前在ZL公司的时候,听到女同事之间的闲言,顾辰的这位太太出身国内三线城市的普通家庭,后来有机会出国留学,邂逅了德国的高富帅顾辰,两人结婚后,李舒挽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汉语,也极少回国内。
  安澜与李舒挽只见过几次面,但的确是一直听她讲德语。翻译是新加坡人,汉语烂的千疮百孔,说话时手脚并用才能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幸亏他英语讲得很流利。
  车中的三个人,一个讲德语,一个讲汉语,一个讲英语,宛如开国际会议。亏得司机顾辰博闻强识,灵应付起来并不困难。
  天气原本就热,山上的台阶长又陡峭,四个人走到一半,就累的汗流浃背。台阶四周皆是花木小鸟,又有涓涓的小瀑布从上面倾斜下来,冰凉的小水滴洒在众人的脸上,十分惬意。
  李舒挽与翻译并肩而行,倒是把安澜和顾辰落在了后面。安澜精力不济,强忍着哈欠,跟上顾辰的脚步,一只手跃跃欲试地想握住顾辰是手,只是想想而已,不敢真的这么做,人家的老婆就在几十米开外呢。
  “你女儿怎么没来啊?”安澜没话找话地说。
  “她还要上学,回国内了。”顾辰步伐轻快地往前走,心里嫌弃安澜拖后腿,但是眼见他脸色和嘴唇白得像纸似得,就不忍心离他而去。
  “你昨天没睡好,今天不想来就别来了。”顾辰说,他每次叫安澜出来玩,安澜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偏还撑着一副病体陪自己。顾辰越往深处想,越觉得意味深远,但仔细琢磨,却品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得出个结论:安澜就是这么爱玩。
  安澜低头想了一会儿,语气低沉地说:“我想着,能多陪你一天是一天。”停了一下又补充道:“咱们朋友一场,难得聚在一起。不知道你下次来中国又是什么时候了。〃
  “其实……”顾辰顺口说了两个字,没有说下去。其实他挺喜欢中国的,打算过一段时间就和ZL公司总部交接一下,继续留在中国工作。李舒挽不喜欢中国,也不愿意留在这里。反正他们两个已经离婚了,对彼此的去留没有太多的限制。
  但此时的顾辰心里还很犹豫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与李舒挽新婚燕儿,甜蜜恩爱之际。他不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会与李舒挽离婚,也不太懂自己在中国的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尤其是眼前的这个人,对顾辰来说是最大的谜团。这人说是顾辰的朋友,但是相处时,又不像朋友那样随心所欲。
  顾辰看向安澜的眼睛,总觉得那一双淡漠的瞳孔中,隐藏了太多隐秘而忧伤的故事。
  安澜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发现顾辰并不动,只怔怔地看着自己,一阵山风吹过,两人的衣服和头发微微晃动。安澜回顾神来,仓促地收回了目光。他想起了中二少年翘翘说过的一句话:要是有人跟你对视超过十五秒,那你就可以亲他了。
  安澜舔了舔嘴唇,抬脚踹了顾辰一下:“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走。”
  四个人磨磨蹭蹭地到了山顶,已经累得够呛,既没心情泡温泉,也没力气看寺庙。直接去酒店休息。此时是正午,酒店里陆陆续续走进来不少客人,待他们去订的时候,只剩下两间双人房了。
  “就要这两件了。”安澜率先说。
  顾辰看了他一眼,打断他:“我们到别的酒店看看吧。”
  安澜心里疑惑,但是李舒挽和翻译已经跟着顾辰离开了。
  为什么不住在这里?房间刚刚好啊,而且这家酒店档次最高了,其余的几家又破又旧,看着就没兴趣。
  最终几个人在一家普通的宾馆住下,李舒挽和翻译各住一间,安澜和顾辰同住一间。看着三个人各自拿房卡回房间,安澜满脑子都是疑惑。
  但这些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安澜纵然好奇,也不能贸然地冲上去问人家小夫妻:“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啊,是感情破裂了?还是谁有外遇了?
  他把这一堆问题咽进肚子里,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间里。几件衣服随便扔在床上,浴室里响起哗啦哗啦地水声。顾辰听见他开门的声音,高声说:“下午睡一觉,晚上咱们去泡温泉。”
  安澜心不在焉地坐在床上,顾辰的外衣、长裤、衬衫和内裤随便摊放在床上,安澜别转过脸,有些脸红,顾辰的身体、乃至衣服,对他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伸出手,将衬衫拿起来,像以前那样地在床上铺平,抚平褶皱,叠起来。做到一半他停下了动作,暗笑自己发傻。忙乱地把衣服弄乱丢到床上。他坐回另一张床,打开电视,漫不经心地看动画片。
  一刻钟后,顾辰围着白色的围巾,一手用毛巾擦头发,水淋淋地出来了,嘴里说:“你也快去洗,别看电视了。”
  安澜瞄了他一眼,以前最讨厌翘翘不穿衣服到处跑,这会儿倒遗憾顾辰不曾有这个癖好。
  顾辰将头发擦得半干,见安澜窝在床上看电视,迟迟不肯动弹,于是走到床边,伸出冰凉修长的手指,掐了掐他的脸,催促道:“赶紧去洗澡,待会儿还要吃午饭。你再这么慢,我可不等你了。”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味道,大概是从沐浴液中来的。安澜抬手打开他的手,指尖相触,一个冰凉,一个滚烫。安澜没好意思当着顾辰的面脱衣服,于是抱着洗浴用品去卫生间。
  顾辰坐在床沿,眼睛盯着电视屏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安澜闲聊。虽然他们俩常常话不投机,有时甚至要吵起来,但不知为何,顾辰觉得,自己是不讨厌他的。
  安澜洗过澡后,擦干净身体,挑了一件宽松的白衬衫和白色的平角短裤穿上。他打开浴室门,对着镜子慢悠悠地擦头发。
  镜子表面蒙了一层水气,镜中的人乌眉红唇,肌肤胜雪,是个很标致的模样。安澜这会儿终于是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挑起话题:“不知道舒挽一个人住在房间里,怕不怕?”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顾辰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
  “唔。”安澜懒懒地说:“算我多管闲事,你这个做丈夫的都不关心,我操什么心。”
  顾辰心里有点不舒服,丈夫这个词让他觉得刺心。这次中国之行,他一方面是为了搞清楚之前的经历,一方面是想和妻子重修旧好。
  他看得出来,李舒挽对他早已经死心了。重修旧好什么的,好像也只是一句不肯面对现实的逞强之词。

  第 50 章

  当天夜里星光灿烂,野外露天的温泉池散发着白色的雾气,空气里全都是淡淡的硫磺味。游客三三两两地泡在水里,或高或低的闲聊。
  安澜换上了白色的短裤,手里提着一个大网兜,寻寻觅觅地找到了顾辰所在的池子。池水在星光下散发着粼粼波光。翻译君仰躺在池边,以毛巾遮脸,一动也不动。顾辰正在无聊,见安澜来,十分高兴,嘴里说:“好家伙,拿的什么东西,这么大一堆。”
  安澜见他笑,自己也高兴起来,蹲坐在池边,笨拙地滑进水里,一只手还抓着网兜,笑道:“你猜……哎呀!”
  安澜脚尖踩到滚烫的石壁,吓得伸腿蹬脚,惊叫起来。
  翻译君把毛巾撩开,顾辰已经游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托起来,好气又好笑地说:“乱叫什么?”
  安澜脸色微红,幸亏有夜色的遮掩,不至于尴尬,他贴着石壁从顾辰的手里游开,把浸了水的网兜举起来,放在池边打开,里面是啤酒、熏肠、香槟等物。
  顾辰与翻译君被池水泡的筋骨酥软,十分惬意,见了这些宵夜,都两眼发光地凑过来,夸安澜想得周到。
  安澜被顾辰夸奖,心里自然喜悦,但是见翻译君没皮没脸地凑上来蹭吃的,忍不住腹诽:吃货!
  他们两个人拆开食品包装,打开香槟和啤酒。安澜则慢悠悠地游到另外一边,两手搭在温热的石壁上,对着远方的星空和树木出神。他的心中无欲无求,只觉得现在的情景就很美好,和心爱的人在同一池水中聊天吃东西什么的——如果能把翻译君以及周围方圆五百米内的游客全省略掉就好了。
  顾辰手里拿着啤酒,递到安澜的手里。安澜连连摆手,并不去接,解释道:“我夜里不吃东西。”
  “那你还拿这么多……”顾辰一语未了,忽然意识到这些东西全都是为自己准备的。他心中微微一动,觉出一股异样的滋味。安澜对他,太无微不至了,无论是情绪变化还是衣食住行,安澜总能很准确地把握住自己的需要。
  顾辰看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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