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全上得不到保证。我自己经历过一次那样可怕的事情,可不想叫家里人再有一点闪失,所以,房子还是买吧。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虽然现在的困难很多,但是,我现在和往日也不一样了,最起码,还是有几个肯热心帮忙的朋友,有一定的人脉,不像那时候傻乎乎的。”
秦月明抿嘴笑了,说:“嗯,是长进了,现在你主意拿得快,得要我听你的了。”
魏东流忙说:“不不不,咱们家必须是民主社会和谐社会,不搞独裁专政那一套,我只是提了个合理化建议,采不采纳还在于你。”
秦月明说:“既然决定了,那趁着这会儿还是下午,售楼部没下班,咱们就出去看看吧。”
今天真是买房置业的好日子,魏东流和秦月明在医院附近的一处才落成的小区里看中了一种五跃六的房子,还是精装修的,,只要把家具家电一买,就能拎包入住了,这叫魏东流尤其合心意。楼下是三室两厅,楼上是一溜儿卧室带着空中花园,魏东流笑着在秦月明的耳边悄声说:“这个好,我们住楼下,孩子们住楼上,咦,楼上三个房间,是不是就预示着我们会有三个孩子?”
秦月明推他一把,说:“美得你!”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可能是因为魏东流在美国求学期间是独立生活的缘故,做事情很麻利,交钱,拿房子,办房产证,买家具家电,然后搬家,不过是一天的时间,秦月明已经置身在新家里了。
魏东流用电热水壶烧水,给自己和秦月明各泡了一杯绿茶,说:“今天是百密一疏,忘记装窗帘了。”
秦月明表示不在意,说:“没关系啊,一两天不装窗帘也没事。”
魏东流欺身过来,说:“怎么没事?这是大事!不过,我是没关系,就怕你会在意被人看见。”
秦月明低头一看,我靠,这家伙都支起帐篷了,今天忙活了一天,累得跟狗一样,他居然还有兴致!
“不行不行不行!”秦月明表示他很介意,尼玛第一印象很重要好不好,要是万一给新邻居看见他们这一对一来就大搞不和谐男男运动,要怎么搞好邻里关系啊?
最后,魏东流把买饭桌附赠的桌布挡住了窗户,才总算是勉强尽了兴。
*过后,两人并排躺在还散发着身下新买的棕垫的淡淡草木气味的大床上,看着不远处被一块格子桌布挡住的窗户外的一点天光,秦月明低叹着说:“这就是我们的家了!昊昊一定会很高兴的!”
魏东流支起半侧身体,垂下头凝视着他,“你呢?你高兴吗?”
秦月明拉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不能更高兴了!我还以为我这一辈子,注定会颠沛流离,现在,我终于有家了!谢谢你!”
魏东流回吻着他,说:“你太容易满足了,以后会给你更好的,我们还会换更好更大的房子。”
※※※※※
两天后,魏东流的父亲魏光辉、母亲钟可盈现身在昊昊的病房里。
钟可盈不住口地责备着魏东流,魏光辉则一声不吭,铁青着脸,眼底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以至于他一直紧紧地攥着拳头克制着自己,免得在病房这样的公众场合发作起来太影响他全国知名企业家的形象。
昊昊怯生生地拉了拉秦月明的衣角,小声地说:“这两个人好凶,特别是那位伯伯,我好怕他会打魏叔叔。”
秦月明也有这样的担心,看魏光辉那吃人般的表情,秦月明有种错觉,也许魏东流一个没小心刺激到他,他会手掀屋顶,口吐火龙。
魏东流对父母的态度很好,随便他们说什么,都是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就是不肯走,软软地说:“爸,妈,你们消消气,大清早坐飞机赶过来累了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来。”
钟可盈瞪着儿子的眼睛恨不能瞪出个洞来,忿忿地说:“喝什么茶!你要是真有半分悔改之心,也不是这样,东流啊,你怎么能这么不懂事呢,一点也不体谅父母的心,你……”魏光辉凉凉地插话,“这些话说来有什么用,他听得进去吗?再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是病房,病人养病的地方!”
钟可盈是唯老公的马头是瞻,马上说:“对对对,东流,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魏东流不肯,说:“你们不是来探望昊昊的吗?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魏光辉看了一眼缩在秦月明怀里的昊昊,小孩儿很瘦,一双眼睛因为惊恐而显得尤其大,很可怜的样子,但是,他这时却没有半分心软,因为他听了钟可盈的话以后,认定这个小孩是秦月明为了诱拐自己的儿子而耍出来的阴谋诡计。
魏光辉的手掌往一张桌子上重重一击,怒声道:“东流,你现在连母亲的话都当耳边风了!那我呢,我说的话你还听不听?”
昊昊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叫一旁的秦妈妈都看不下去了,想说点什么,在现在这情形下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过去低声地帮着哄昊昊:“乖乖不要哭,别怕……”
负责这一间病房的护士听到声响进来,板着脸说:“来探视的亲友请注意不要影响病人的情绪,有什么激烈的话请去病房外面说。”
魏光辉狠狠地盯着魏东流,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还不跟我们走?免得我真发起火来,吓坏小朋友!”
魏东流不想跟父母走的最大原因是不想挨打,他知道逃不了父亲的收拾,挨一顿揍也没什么,皮肉痛都可以忍,就怕父亲打他个半死然后把他强行带离这里,硬生生地拆散他和月明,所以,才这么硬扛着就是不肯走,现在护士这么一咋呼,没办法继续赖在病房里了。
秦月明将昊昊往秦妈妈怀里一推,说:“妈,你看着孩子,我跟着东流一起去。”
“谁要你跟去?我请你了吗?”魏光辉一眼瞪过来,目光似乎带着刀子一般,恨不能将秦月明剜出十个八个窟窿来。
秦月明无奈地笑,说:“伯父,我和东流早就达成一致,以后什么事情都要共同面对。而且,”他顿了顿,说:“阿姨伯母知道的,我努力过,可是,今时今日,我是真的离不开东流,东流也离不开我。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是真怕你们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将我和东流分开。”
魏光辉气得说不出话来,钟可盈则跟个麻雀一样:“秦月明,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你……”
护士再次进来,说:“来探视的亲友请不要大声喧哗。”
魏东流站在秦月明身边,强硬地说:“月明说得没错,要去就一起去,要不,就不去了。其实,你们说不说都一样,你们要说的话,我全部都知道,但是,恕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法体谅了。”
最后,魏东流和秦月明一起,跟着气得快要爆炸的魏爸魏妈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茶楼谈判,当然,作为魏家父母的眼中钉肉中刺,秦月明为了不激化矛盾,尽量不开口说话,缩小存在感。
不消说,其间各种言语上的刀光剑影,乃至魏光辉的饱以老拳,虽然魏东流被父亲狠砸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松口,坚持不肯回家或者回美国,就是要和秦月明在一起。
魏光辉平时亲身上阵管教的儿子的时候比较少,他印象里的小儿子和老大魏青山相比貌似要听话一点,那家伙成天在外面拈花惹草的,读高中的时候就是一屁股风流债,自诩风流潇洒,那时候叫魏光辉很生气,但是,现在,魏光辉倒是觉得就算是风流花心,也比对一个男人专心专情的好!
魏光辉咬牙切齿地说:“东流,我最后给你说一遍,我魏光辉要了一辈子的脸面,绝不能容许被人指着戳脊梁骨,说我精心培养的儿子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魏东流迎上父亲痛心又痛苦的眼,坚持说:“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我也很难过,不过,爸爸,我现在也是爸爸了,我不光是要对我的人生负责,更要对我的爱人和孩子负责。而且,我觉得,现在这个世界是多元化的,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转变观念一想,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路要靠自己走,日子是自己过。“
钟可盈尖叫起着说:“什么你的孩子?是不是还不一定呢,要验了dna才知道。而且,就算是又怎么样?一个病得要死了的孩子,拿来有什么用?”
魏东流一怒之下,说:“这是你当奶奶的人应该说的话吗?我跟你说,昊昊的病一定会好的,我和月明都会尽最大的努力,治好昊昊的病,而且,我们将来还不止昊昊一个孩子。”
魏光辉嗤之以鼻,说:“是吗?你不要告诉我你打算收购一个福利院,把那些没人要的孩子都认作自己的。”
魏东流实在是生气,同时也觉得这件事迟早要叫他们知道,便大声地辩白说:“我们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月明共有的孩子!”
钟可盈讥笑道:“哦,是吗?你不会告诉我秦月明会生孩子吧?那真是特殊技能呢,难关你看重他。”
秦月明想要阻止他,可是,他已经快人快语地说了出来:“是的,就是月明生的昊昊,是我们俩的亲骨肉。”
这下子不光是钟可盈是一副雷劈了的表情,连魏光辉也变了脸色,说:“你胡说什么!男人怎么会生孩子!”
魏东流耸耸肩,轻描淡写地说:“也许是月明天赋异禀,也许是我天赋异禀,又或者,是我们做的那一天太阳黑子异常爆发,反正,世界真奇妙,只有想不到!”
第45章
魏东流满心里以为将昊昊是秦月明亲自生出来的话一说;尽管有些匪夷所思;爸妈念在孙子的份上总会心软一二;再说,同性恋现在也不是什么新闻;就是他认识的圈子里面都有好几对呢,自己算是老天眷顾;都同性恋了,居然还能有亲生的骨肉;爸妈想通了没准儿还要为自己庆幸呢。
事实证明;魏东流想得太美好了;这边魏光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得将手里装着热茶的玻璃杯都捏碎了;也不顾手掌流血,就那么血淋淋地指着魏东流大骂:“混账东西!我们魏家没有那什么奇怪的天赋异禀!一定是他,他是个怪物!哼,连他生的孙子我也不稀罕了,没准也是个怪物!你还不赶紧离了他!”
钟可盈赶紧跟上帮腔:“就是就是,难怪那孩子会得大病呢,这就是原因!还生什么生?生出来也养不活!”
秦月明霍地一声站起来,说:“东流,我们走!别再说了,再说也是自取其辱!”
魏东流也气得够呛,他满心以为父母生气,也不过是把打骂自己,没想到他们这么昏聩,居然用这么难听的话骂月明,还恶意诅咒未出世的孩子,这什么长辈啊,怎么当孩子的爷爷奶奶啊?可是,现在这情形,也没法和父母对骂,他们也在气头上。魏东流一声不吭,跟着秦月明就走,看都不看魏光辉和钟可盈一眼,潜台词就是“你们太过分了,我很生气”。
魏光辉丢下公司所有的事情赶来处理儿子的事情,哪里见得他这么忤逆,看这架势还打算把父母就这样撇下一走了之?这么一想,越发是火上浇油。
气急败坏的魏光辉再也维持不住一贯的良好风度,想也不想就抄起手边的一把椅子,恶狠狠地往儿子的背上劈去。
秦月明因为走在前面,听到风声转身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一把厚重的椅子就要砸在魏东流的脑袋上,身上,砸得他头破血流。
关键时刻,还是钟可盈心疼儿子,即使拉住了魏光辉的胳膊,叫他偏了准头,最后还是狠狠地落在魏东流的手臂上,疼得他当即一声锐叫,随后捂住手臂,口里“嘶嘶”地冒气,显见是疼得很。
秦月明惊怒交加,连忙拉过他,挽起袖子一看,左手臂处一道明显的红痕,还在不断隆起。
魏东流疼得脸色青白,却安慰秦月明说:“没关系,别急,没骨折,只是有点疼。”岂止是一点疼啊。
秦月明又是心疼又是气急,再不对魏光辉客气了,怒道:“是你的儿子就可以动辄打骂吗?恋爱自由,同性恋爱也自由,你凭什么……”
魏光辉怒极反笑,“你闭嘴!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秦月明冷笑着说:“那要看什么程度,你这属于故意伤害,可以告上法庭的,或者,魏先生,你想在h市出出名?”魏光辉是全国知名的大企业家,对儿子大打出手滥用家庭暴力什么的属于是家丑了。
魏光辉恨恨地盯着秦月明,说:“很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瞧!我还不信就收拾不了你!”
又扭头呵斥钟可盈道:“拉什么拉!就是你平时溺爱纵容,才惯得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