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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碰的一声,杜君庭气愤的拍了下流理台。
就是因为自己不是这样的人,被一再的提起曾经犯下的错事,杜君庭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用尖锐的态度跟动作来表现他被伤害到了。
可是在骂出口的一瞬间,杜君庭就知道自己又犯下了硬碰硬的错误,只好把口气收敛了一些,再继续开口:「是多煮的份,本来打算拿去倒掉的,就先放在客厅桌上,你、你不是还没吃吗?要吃就吃,不吃就倒掉吧。」
季少平沉默不语,在离开厨房前,後方的人又小小声的咕哝了句:「肯定比便当好吃的。」
走回客厅後,季少平就把桌上的饭菜跟刚买的便当一起拿回了房间,等到关上房门後,杜君庭才敢离开厨房回到房间,要是刚刚不小心多顶嘴的话,季少平肯定是会把饭立刻倒掉的,也不禁觉得自己脾气越来越收敛,都懂得视时务为俊杰
了。
直到深夜两点多,杜君庭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如果季少平真的生气了的话,一定是从深夜硬是做到隔天早上的,都没有出现的话,看来今天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安心睡觉前,杜君庭心里总担忧著到底对方有没有吃他做的饭,冒著被季少平发现的风险偷偷跑到厨房一看,洗碗槽里放著几个碗盘,啊,吃了,而且吃的可乾净呢。
忍不住嘴角扬起的笑容,杜君庭觉得,今天真是个不错的一天呀。
逮'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季少平吃是吃完,口头上却从来没有称赞或批评过,每天晚上仍然都买著便当回家,杜君庭为此还失望了好一阵子,这样看来,距离能够自由出门的可能性又更遥远了些。
不过说实话,季少平当天吃到杜君庭做的菜时,其实心里是有讶异和惊喜的,没想到一个小偷做的菜竟然这麽美味,从以前小时候开始,家里都是请佣人来帮忙煮,想吃什麽,开口说就好,嚐到的美味,永远是属於别人家的美味,妈妈从来没有下厨过,所以当别人在青春期抱怨著每天都要带便当到学校蒸时,吃外送的季少平反而很是羡慕。
自己一个人住,回到家中,迎接著自己的永远是沉默和寂静,现在虽然和杜君庭之间的关系并非情人和家人,但是当开门前看到门的另一端是光亮著时,心理都会不禁有些窃喜,当然,这些就算换做是别人,也会有同样的效果,并不一定非要那个小偷在不可。
当晚在房间吃完後,季少平还要把空碗拿出去之前,还特地偷看了看杜君庭是不是在外面等著看好戏,就等著这一刻嘲笑自己也说不定,趁著客厅和厨房的灯都是暗的,赶紧摸黑走到流理台,轻声放下後回房间。
好吃归好吃,总不能提出要求,让杜君庭帮自己准备晚餐吧?因此,这段时间仍然是买便当回去吃,纵然每吃一口,难吃的都会开始怀念起那天残留在嘴中的美味,可是如果提出要求了,这段时间所培养出的威权和压迫感,就会消失殆尽,还不如就大大方方的吃,什麽都别提,毕竟这些菜也都是自己花钱买的,吃有什麽不对?
抱著这样的想法,季少平在某一天的晚上实行了。在一个比较悠閒的下班日,算准了杜君庭几点做完饭後,「刚好」的回到家里,瞄了眼桌上,嗯,一道烫空心菜、一道牛腩,还有一碗番茄蛋花汤,最重要的还有热腾腾的白饭,饥肠辘辘的时候看到这些料理,怎麽能不吃呢?
季少平看杜君庭还在厨房里清洗瓦斯炉,就把公事包一放,坐在餐桌前开始享用起这顿「别人的晚餐」。
「好了,来吃饭!啊!你怎麽这麽早回来了?等等……你在吃的,是我的晚餐吧?」杜君庭用纸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清理完毕,正想要出来吃晚餐时,就看见季少平竟然坐在那里吃自己的晚餐,问道。
「这是我的家,菜钱也是我出的,没什麽道理不是我的晚餐。」
「喂!这是我的份!我只有煮刚好而已,被你吃完了我还吃什麽!」杜君庭觉得季少平什麽时候开始用这种烂理由起来了,真是无赖。
「闭嘴,用餐的时候保持安静。」季少平喊了声,继续享用著这顿美味的晚餐,果然是令人想念的味道,就算只有吃过一次,那种深藏在味蕾里的记忆是绝对不可能被抹灭掉的。
「………」杜君庭无言的叹了口气,幸好汤跟饭都还有剩,所幸就吃个汤泡饭吧,把剩馀的饭丢进汤里,坐在季少平对面也吃了起来。
两人竟然第一次如此和平的对坐著用餐,虽然都没有讲话,餐点所制造的平和气氛也成为了双方关系的最佳润滑剂。
杜君庭只有汤泡饭而已,一下就吃完了,抬起头,发现季少平是很认真的在享用这顿饭,每吃进一口,还会有一点点开心的笑容,「我做的菜好吃吧?」杜君庭趁势就问。
季少平难得的有些尴尬了,「咳咳,是太饿了。」
「我做的菜肯定比你每天买的便当好吃吧?而且看你这样,以後难保会再来偷吃我的饭菜,要不然,我多煮一份?」
「………可以。」季少平答应了,就让他煮吧,反正对自己也没有太大负面影响,而且还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不错。
逮'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季少平开始天天准时回家吃饭,就算有案子堆著,也会尽量处理至一个段落後,在同样的时段内赶回家,办公室的其他员警们看他近来的举动,都纷纷猜测是有了个会煮菜的女朋友,每天急著回去吃爱心大餐。
本来是自己吃,杜君庭煮的菜色不会特别变化,因为是季少平去买的,如果常常让他买东买西的,应该会不高兴才是,所以就乾脆在相同的菜色上做一些作法的变化,可是现在有第二个人要吃,常常吃同样的菜色应该会腻,因此杜君庭尝试在采买的单子上多加几样特殊的食材,所幸是加的项目不多,季少平就照著买,也没抗议什麽。
应该要感觉温馨的用餐时光,两人都只是沉默的埋头吃饭,就算当彼此的筷子因为夹菜而不小心碰触时,也不会有多馀的话语,就是把手缩回去继续吃,虽然很宁静,却也不致於使两人无法忍受。
对季少平而言,就只是多了一个固定的习惯,并不会改变任何相处的现状,就算在这麽想的时候,总有些不对劲,还是选择忽略。
不过在杜君庭看来,却不是这麽想的。就算自己跟对方都没有沟通交流,可是总感觉到有什麽隔阂正在软化著,有时不小心瞥见对方饭後满足的表情时,都会产生异样的心情,不单纯只是感动於有人欣赏自己的菜而已……不敢在深究下去,如果真的弄清楚了,或许就不能继续这样假装平和的生活下去。
每晚的性事仍然持续著,季少平总会在发泄过後,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从不帮杜君庭清理,也绝不在那间房间休息。
很多事不是靠习惯就能解决的,至少在性这方面,杜君庭不认为是做久了就麻痹,就可以毫无情绪的一直放任下去。
快感和情感有时是会互相牵动的,当快感把理智抽离之时,就会忍不住把压在身上的那人当做情人一般,汲取拥抱和温暖。
杜君庭对季少平从一开始,就是亏欠大於恨,就算对方针对自己厌恶同性恋而逼迫发生关系,但是这也是缘起於儿时的过错。
在别人眼里,看待这件事也许只觉得季少平就是个小心眼,小孩子本来就是直觉多於思考,那些动作不过是直觉而已,没必要计较这麽久,但是,的确每个人有不同的性格,谁知道这些动作对谁有影响没影响呢?再怎麽小心都有个限度,杜君庭对於此事,也只能尝试弥补。
更因为亏欠多於恨,在每夜里的身体交缠时,自己也无法忽视来自对方的温度、气息。
当初想著用料理来讨好季少平时,可能也是有些自私原因在里面的,希望季少平可以过的更好,不要再用这种随便的方式生活下去,不要再被自己过去留下的阴影给阻挡了美好的未来。
杜君庭吃著吃著,就想的远了,等到这些都给想过一遍之後,回过神,对面只剩下空碗,椅子上的人早已离开。
反观自己的碗,从刚才到现在饭都还剩三分之二呢,赶紧吃完了,把碗盘拿去清洗。
每天这样做菜、吃饭、洗碗,晚上还有令人脸红心跳的激烈性事,在不考虑细节的情况下,杜君庭总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有一个专有名词可以拿来形容。
……新婚夫妻?当然,季少平不管在用餐或是交合上,都是很自我的,所以在不考虑细节的前提下,这样的情况的确很相似。
杜君庭用冷水洗碗,脸上却发红的让他直用手来冷却,洗到後来都不知道是在洗脸还是洗碗了。
逮'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一天,同样沉默的用餐夜里,杜君庭突然打破寂静开口问:「我……可不可以出去透透气,我保证不会逃跑的!」已经演练了好几个礼拜,光是每天吃饭的时候,酝酿说出口的勇气所花的时间,就足以让季少平吃饱饭回房间了。
季少平并没有抬头,只是继续平静的吃饭,好像没听到似的,什麽都没发生一样,安静且优雅的一口一口吃著晚餐。
「嗯。」以为对方没听到,杜君庭开口想再问一次时,季少平回话了,很简单的一个回应字。
杜君庭有点紧张,一个嗯字,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如果自以为他答应就沾沾自喜的话,也太可笑了吧,虽然很烦人,不过还是追问仔细一点比较好才是,带著非常谨慎的语气,问道,「嗯的意思是指…可以还是不可以?」
以为这样的回答就算是简洁明了了,正想继续专心的吃饭时,又听到坐在对面的人提出这个问题,季少平皱了皱眉,一定要在吃饭时间问这种问题吗?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碗,抬起头来凝视著杜君庭。
原本因为吃饭而放在桌上的双手,都因为紧张而缩到桌子下方去了,杜君庭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乾脆就看著季少平後方的墙壁了,一片米白乾净的墙壁,就像他现在的思绪一样,完全空白,什麽也没有。
「可以。」季少平是想骂他一顿的,但是抬起头後看见杜君庭这麽恐惧的表现,不禁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浅浅的,不过也使心情稍微稳定了些,既然都已经得到了无形中的胜利,那就简单回答他吧。
杜君庭惊讶的把眼神瞬间给移回了餐桌前,甚至是与季少平对看起来,对方正微笑著呢,虽然不知道是什麽意涵的微笑,但是有笑容就表示是正面的回应,那就代表著他答应了!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接下来两人并没有持续话题,各自用餐完後,季少平就迳自回房间去,而杜君庭也如往常般的收拾起碗筷,今天的心情却与以往不同,以前当洗著碗的时候,脑中就清楚的发出了警讯,接下来就是性事了,虽然今天依旧会发生,不过自己却能期待明天早晨。
好久没有去街上看看了,只要准时回来准备晚餐,应该就不会遭受到所谓的惩罚。
杜君庭笑嘻嘻的洗著碗,时不时还哼起歌来,好心情完全表现在脸上和动作上。
季少平在房间听到时,起初还想说哪个邻居唱歌这麽大声,都传到这里来了,仔细听才发现是外面那个人的歌声,想必是因为答应让他出去而开心的唱歌吧。
很好,杜君庭的一切,不管是喜怒哀乐哪一种情绪,都要是自己所掌控的。
夜里的例行性事,杜君庭也都完全沉浸在明天早晨的期待中,季少平把他翻过来翻过去做了好几回,虽然杜君庭有射出,可是光看表情就知道思绪根本不在这里,不禁心情有些郁闷了起来,早知道不要让他出去了,现样跟这样一个灵魂老早飘远的人做爱,反而变得像牛郎一样,努力让对方聚焦在自己身上。
直到季少平离去,杜君庭都还在想著明天要去哪里好,连身体都还没清理就带著愉悦的心情睡著,嘴角还微微的含著笑意。
前一天的晚睡丝毫不影响杜君庭的精神,一大早七点就爬起来在厨房忙东忙西的,而季少平,因为警察上班的时间跟一般公务人员是相同的,所以每天差不多都是七点左右会起床整理,以往起床时,除了外头响亮的鸟鸣声外,都是很安静的,今天却在睁眼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不锈钢厨具碰撞的声音。
换好制服後打开门,连人影都还没找到,一股中式早餐的清香就从厨房方向飘来,这使从来不吃早餐的季少平,也难得有种饥饿的感觉,循著香味走去,发现餐桌上摆著两个烧饼油条,油亮的油条被刚烤好的烧饼包覆著,一旁还放著两杯咖啡。
「你醒来啦!这是你的早餐,呐,吃吧。」杜君庭也不管季少平了,一早起来准备早餐,肚子都快饿扁,赶紧吃一吃可以出门去。
季少平本来想讽刺他一下,真的是越来越像家仆,还会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