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只感觉到一片空虚。
没有人,很静,他已经不在。
於是他终於缓缓地按停了闹钟,再一次闭上眼睛。
当夜幕初临CH25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
只是Clement没主动找池仲絺了。
其实最近,当彼此熟悉了点後,Clement偶尔也会上池仲絺家聚聚。因为池仲絺不喜欢出门,镇日只想窝在家里,活脱脱就是一个宅男,所以Clement为了迁就对方,也只会约在对方的家里碰面──他和张令华有约定,就是不可以未经对方同意,乱带朋友上来。这当然是张今华为了保障自己的私隐──当你有一个像Clement这样夜生活异常丰富的同屋後,自然也会严谨一点。
那夜後的两日里,却是一点联络也没有。
当然,这也没甚麽的,当小禛不在池仲絺处居住的日子,一星期不见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这一次,却是发生了那场意外之後。
Clement是刻意不找他的,即使这样他会愧疚,他会心绪不宁。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一个和他发生了关系的男性朋友。
池仲絺不是随便的人,他对他也没有那门子的心思,何况,那一夜,他是如此粗暴地,对於像池仲絺这种生活平淡如水,一直安稳地过活的人而言,是莫大的打击吧?
他是在逃避。
所以,当他接到秋予的电话时,他一愕,没反应过来,秋予说,他已经两天没上班了,公司打电话来,问他的去向。
她说,她已经找了好些朋友了,都说最近没和池仲絺见过面,想到之前曾看到Clement和他一起出现过,才冒昧来打扰他。
已经连续两天没上班了?
别担心,他安抚著秋予,我先找找,有消息再通知你。
然後,当晚,他来到他曾狼狈逃离的地方。
门锁著,没人应,电话没人听,这些全听秋予说过了,於是他带了开锁师傅来。
照例还是先按门铃,良久,没有回应,只有机械地响著的玲声,於是他向开锁师傅示意,开门。
连串钥匙哗啦啦地响著,Clement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著,担心门开後,就是昏倒在地的池仲絺。
然後轻轻地咔声一响,门开了。
没甚麽不堪入目的情景。
Clement小心翼翼地环视房内情况,一切一如他离开的那日,那张便条依然压在茶几下。
他轻吁一口气,付了钱打发开锁师傅,然後慢慢地来到池仲絺房门前。
总是担心会有甚麽发生。
会不会是想不开了?
不会吧,也就是被上了而已。
好吧,是粗鲁了一点。
嗯,也许有点痛。
算了,说不定很痛。
只不过,也不会想不开吧?
一个男人,就有必要这样麽?
连班也不上。
他边想著一些有的没有,杂七杂八的事,胡思乱想著,以减轻自己的精神压力,转眼,就来到了池仲絺房门前。
门关著,他慢慢地推开。
当夜幕初临CH26
已经接近七点,隆冬的太阳总是沉得快。房内的窗户全都关上,街上的声音全被隔绝,很静,一种令人焦躁不安的静。厚重的窗帘被紧密地拉上,一片幽黑,莫明地让人感到不安。空气里弥漫著焗促的,令人窒息的氛围,Clement一刻也不能忍受地立刻调开灯光,唰地一片发白的亮。
Clement一时不能适应似地拿手臂在眼前挡了挡,才微眯了眼慢慢地来到床前,一眼而知,没有人,但Clement仍是象徵性地掀开了被褥。
一片凌乱,和那日离开时没甚麽两样。
一贯修洁整齐的Clement厌恶地皱皱鼻子,立刻掩上,然後顾环四周。
床头柜上散落著一些退热的成药,锡纸被撕开,药粒零落地散在柜上、地上。
但没有人。
看样子是发热了,说不定是伤口没处理好。
想著,Clement焦虑地喊了几声池仲絺的英文名字,但没有回应。
只有自己的声音怪异地回荡著。
果然,房子还是太空荡荡了,他还是不爱寛待自己。
想著,Clement退出了房间,逐一地打开走廊的灯,开始搜寻。
客厅、饭厅、浴室、书房、阳台、儿童房、厨房。
都没有,那日为他准备的粥依然好好地放在饭煲里。
这两天到底有没有人在的?
他不禁咕哝著又一次来到玄关处。
或许已经搬家。
但就因为这件事?
想著,他立刻察觉不对,玄关处没有他的居室鞋。
根据以往同房的经验,池仲絺出门前一直会将居室鞋放在玄关旁的,何况鞋柜上的鞋子也没像少一对。
他还在这房子里,可为甚麽找不到他呢?
想著,他不禁有点发怵。
於是又战战兢兢地,异常仔细地再找一遍。
边找边喊他的名字,房子不大,可回音却实在令人心慌,隔音太好了,他打开所有窗户。
再一次来到主人房,还是不见池仲絺的踪影,正准备著打开窗户,然後,他听到了。
有声音。
很细小的,刮著甚麽的声音。
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的明显。
Clement一下子凝住了动作,集中细听。
真的,很蒙胧,可是存在,断断续续的。
Clement不能不承认,他怯了,浑身都凉透。
但,还是要面对的。
他逼使自己转过身去,面对房内。
甚麽也没有。
然後,他看到了,房内的一角,有一扇门。
有一片黑影在磨砂玻璃後蠕动。
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
方才精神过份集中,反而没注意到主人房内还有浴室。
Clement凝著脸,抱著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快步上前,打开门。
是池仲絺!
Clement心里欢呼著,但还没等肾上线素回落到正常水平,刚放下的心又一下跳了嗓子眼上。
他看到了甚麽?!
伏在地上的池仲絺,遍地的玻璃碎片,还有他手上的血!
那些血在Clement眼中简直是猩血得刺痛他的眼,他血液都仿佛冻结了,又似整个人都在热火上沸腾著,立刻冲前夺过他手上的玻璃碎片,脱口而出:「才不过被上了,有必要寻死觅活吗?」
满脑子都是反覆地想著,若是他来迟一步,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他的无心之举害死了!
他被自己这个差点害死人的念头吓疯,连药布也来不及找,忙乱地撕了衣服为他包紥伤口。
池仲絺只是稍稍睁开眼,瞥了他一眼,便复失去意识。
那个神眼,带著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令Clement忙著包紥的手不禁一顿。
令人窒息的感觉再一次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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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幕初临CH27
病中的池仲絺昏昏地睡著,本来苍白的唇透著一点燥动的红,两颊反常地挘系愕汶僦丈畋臼瞧椒驳牧称教砹艘凰棵纳�
只是坐在床边的Clement却无此心情欣赏。他只是心事重重地为池仲絺掖好被角,就这样注视对方的睡颜,无声地叹息著。
事情为甚麽会到此地步?
他为甚麽会沦落到借醉强暴友人这景地,到底是为了甚麽?
都是酒醉害人。
甚至,差点差了一条人命。
他又该如何面对池仲絺?
对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平凡的、性向正常的男人,无端的被一个同性友人强上了,已是难堪。
而且,还自杀了。
说甚麽补偿都是多馀的,这根本就是不能抚平的伤害。
如果对方是如此重视被强上了这种事的话,说甚麽都是空话。
正出神地想著,睡中的池仲絺不安地翻了身,迷蒙地睁开了眼睛,病中的他闪著徨惑的眼看了会,直到瞥见Clement才又安详地闭上眼。
Clement瞥眼时时,已经是凌晨二时,於是只得轻声唤道:「起来吧,是时候吃药了。」
说著,他移了枕头,扶著池仲絺坐起,安置对方卧好,又一次将被子盖严实了,才细细地将点算好的逐一药片送到池仲絺口中,吃一片药,喝一口温水,池仲絺只是乖巧顺从的就著对方的手吃药喝水,低垂著头,也不言声,睫毛掩住了他的眼神,Clement看不到他的神色,见他一言不发的,只道对方不待见他,越发的小心谨慎,担心刺激对方。
不是不想找他的亲朋好友代为照顾的,只是深夜不好找人。
──他并不知道池仲絺是个孤儿。
於是彼此都是目不斜视,低眉敛目的,相对无言。
池仲絺只是看著对方忙乱的衣角,听著对方收拾水杯的声音。
医院里很静,只有对方动作的声音,池仲絺就这样听著,待听对方收拾停当,才低低地说:「不是你强迫我的,是我──」
发著热的他声音很是沙哑,莫名地有点性感,让人心里发痒,可是Clement却无心细听,他只是很快地打断对方,说:「别说了,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也只求你,别想不开,真的。」他顿住,凝重地说:「如果你需要我做甚麽补偿的话,我可以的,不论是甚麽。」
Clement的语气沉重,逼使池仲絺不能不抬起头来,正眼看他。
彼此四目凝视。
对方眼里只有认真,和歉疚,池仲絺徨惑不安地看著,他是害怕的,害怕对方就此会说出,从此不再见面的话。
但没有,不是,他说的只是:「虽然我知道我做甚麽都不可能补救,但,我只求你不要想不开,真的,无论你需要我做甚麽,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
听著,池仲絺下意识地摇头,喃喃:「我没有想不开,真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到浴室斟点水吃药,只是力有不逮滑到了,打破了玻璃杯,割破了手。
真的,他没有想不开,他怎会自寻短见呢?
是他主动勾引他的,是他甘愿的,他是视之如饴。
只是,他忽然想起,他昏倒前听到的他说的话。
──
「才不过被上了,有必要寻死觅活吗?」
在他眼中只是「才不过」的事,却是他拚尽了所有勇气去捞取的一点温存。
虽然很痛苦,但他甘愿承受。
只是,现在,若让他知道他是自愿的,他也没有自尽,那麽,他便会不再心怀愧疚,也不会小心翼翼细意照顾。
那一夜,也只会沦为他眼中一场「才不过」的、不值得放在心上的性事而已。
还病著,就让自己在梦境里多待一会儿吧。
想著,他低低地停住了声音。
Clement只道他累了,就温声道:「刚吃完药,该歇歇了,有甚麽事明天再说吧。」然後移走垫著他腰间的枕头,扶他躺下。
池仲絺怔怔地任由Clement摆布,待对方为他盖好被子,才轻轻地问:「明天,你还来麽?」
「当然。」Clement停了一会,才微笑说:「只要你愿意的话。」
池仲絺凝视著Clement,又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好一会,也慢慢地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待池仲絺终於睡下,Clement才轻轻地将他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收入被子,然後就这样看著睡去的池仲絺,深长地叹息。
怎办,这种混乱的玻恋那樾鳎降子质窃貅峄厥隆�
当夜幕初临CH28
日子过得很慢,新的一年,每一天都像异常的漫长,Clement有一种任由时光流逝,茫茫不知所以的无力感。
还有一种很萧瑟的感觉。
张令华还没有回来。
他忽然深深地想念这个损友,起码有他在的话,还可以有人斗嘴。
最後下班後的生活很单调,有点沉闷,也有点压抑。
就是照顾病中的池仲絺。
本来池仲絺就是个话不多的人,发生那件意外後,就更是闷不哼声的,而Clement自己也实在感到尴尬,所以气氛有点僵。
在家休养的三天,没有一个人到他家探望,池仲絺本人说是不希望让人看到他生病的样子。
好吧,祸是自己闯出来的,也唯有自己负责照顾他好了。
本来分手後心情已经很不怎样,停止了夜生活後情绪就已经低落,还要每天夜里对著一个自己有负疚感而又整天阴沉著脸的人装笑脸,Clement觉得自己这年的运程说不定真的很不怎样。
对池仲絺,怎麽说呢,好感说不上,讨厌也不是,更多的说不定是同情,接触多了後,对他的情况与性格,多了点理解的同情,就是这样。
也仅止如此而已。
可是却禁不住地想,怎样才能令他快乐一点。
他跟自己说,自己是一个好人。
就像现在。
池仲絺正窝在被子里玩ipad,很专注,眼镜闪著变幻的色彩。
被子悄悄滑下肩膊。
在一旁削苹果的Clement看了,就为他拉好,可是池仲絺只是很随意地一挣,被子又掉下来。
於是Clement只好无奈发言:「盖好被子,小心别冷著,你明天还要开始上班呢。」
「喔。」说著,正玩到激动处的池仲絺的手快速地在荧幕上跃动,被子又掉下来。
无奈。
Clement彻头彻尾就只有这种感觉,於是只得放下苹果,将空调的温度再上调一点。
--如果不是担心暖炉太乾燥,仍有点烧的池仲絺受不了,他才不会开空调,不过算了,病人最上嘛。
偶尔,这个人任性得像个孩子。
果然是小祯他爹。
於是他继续削苹果,然後切成一小块的,用牙签挑了递给池仲絺。
池仲絺摇头:「没手吃。」正忙著玩游戏呢。
「喏。」Clement直接将苹果放到他嘴边,於是池仲絺乖乖张口咬了。
然後Clement就在一旁边吃苹果边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