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不做坏事我干嘛写你坏话?”我跟他闹了一会儿,觉得身体有点沉,刚才和阿同打电话的郁郁也消散了,就回到房间躺下,谁知道我刚要睡着,林川掀开被子光明正大的躺到我旁边了。
虽然关系也很亲密了,可不经过我允许就擅入我被窝的这种事情不可原谅,我想也不想的抬脚踹过去,一踹上,我立马觉得脚心一阵酥软,貌似好像大概可能踢到了…“陈、多、诩!”林川已经恶狠狠的捂着自己的裤裆对我宣泄不满。我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对不起。”林川搂过我,然后抓住我的手按到了刚才被我踢到的地方,诱导我,“光嘴上道歉有什么用。帮帮我。”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然抽回手,“要么,搂我睡觉,要么,下床滚蛋。”林川一把搂住我,然后有点不悦的问我,“你怎么跟我这么大谱呢?你老实说,是不是被之前的男朋友欺负了,从我这找补呢?”我被他这个问题问的一愣,没接上话茬,就直接呆住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我总是欺负林川,总是要他让着我,爱的更多的那个人果然付出的要多一些。
我和阿同…算了别想,那些事情想了只会添堵。
我心一横,大字型的平铺在床上,视死如归的跟林川说,“你来吧。”林川自然扑上来对我上下其手,在他摸我后背的时候,我突然就痒的厉害,笑的控制不住,一点气氛都没了。林川又看我有点虚弱,心疼的给我揉了揉眉心,索性也视死如归的搂着我躺下,“行了,不做了,等你身体好点的。”我的唇角没控制住的上扬,“林川儿,你真好。”林川没说话,好像在培养觉意,我却全没了睡意,盯着床帐问林川,“那天晚上,咱俩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啊?怎么我第二天都不疼的。”林川沉默了一会儿,“你真不记得了?”“嗯,我喝断片了。”“那你告诉我,那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我叹了口气,不想骗他。“为情所困呗。”
林川没再追问,开始给我讲那天的事情,林川有点困,说的断断续续,大体意思就是我喝大了还要喝,结果吧台小哥把酒抢下来了,怕我喝出什么事情来,我从凳子上站起来想抢酒瓶子,结果就一头栽进了林川的怀里。林川本来是喝酒来的,结果我抱着他就开始哭,嚎着什么“你这个没良心的,说结婚就结婚”,林川使劲拽我愣是没拽下来,俩男的抱在一起就够惹人侧目了,结果我还在发飙的喊着一些禁忌的话语,林川怕被狗仔发现又大做文章,只好把我安抚了一下带回酒店。
这前半段可信度还挺高,可是后来他说什么我主动邀请,又脱衣服又扑上来啃的,我保留自己的怀疑权利。
林川说到后来就睡着了,我却没了困意。拿手机查了查自己的病情,又看了看旁边的林川,开始后悔跟他在一起了。如果就我自己一个人,我可以没牵没挂的接受治疗,人越多,我就会变得越喜欢依赖,变得越脆弱。我默默的起床,拨通了小安的电话。小安那头有些吵,很兴奋的喊着,“多多,你回国都没找我玩,太不够意思了。”“嗯,小安,我…有点害怕。”“怕什么?”“我生病了。”听到这话,小安走到了一个安静些的地方问我,“什么病啊?”我照实说了,小安在那头一个劲的说,“怎么可能呢。”说的我心里发毛,“小安,二哥说没事,可我就是害怕。”小安也有点慌了,“你别担心,我去陪你。”“别,别过来了。我害怕见到你们我就更害怕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让你给我出主意。”“什么主意?”“我现在有交往一个男朋友,我得病了,想跟他分手。”小安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你想分手,是因为喜欢他怕他难过,还是因为怕欠他太多?”
我伫立窗前,看窗外月明星稀,比国内更为清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头看熟睡的林川,心里其实明白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我很委婉的表达了想法,林川一笑带过去,“行了,我懂你的意思。一来呢,我也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刚回来,有二十多场演出排着号呢,二来呢,有我在,你在这里的治疗和其他问题都能好解决一些,毕竟我这爵位也不是白给的,再有,就是我想陪陪你。你也得给自己一个机会不是吗,或许咱俩多相处相处,你就知道你前任有多人渣,就能发现我有多好了。”我瞟了他一眼,看他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嘟哝道,“我已经知道他有多人渣了。”林川一耸肩,“感情的事情,我不强求,不过你自作主张的要跟我交往,才两天又自作主张的要踹人,我看你也快成渣一样的前任了。”我吐了吐舌头,有点心虚的反驳,“情况不一样啊,我这不是病了嘛。”林川没再说话,安静的看着我,我被他清澈的眸子盯的发慌,只好照实说,“我怕。”林川走过来,抱住我,一言不发。
他的怀抱就像魔咒一样,定了我的心神。
二哥下飞机就直接来到林川这里看我的诊断结果和我的各种体征表象,推了推眼镜,二哥还是四平八稳的声音,“没什么事,如果发烧,立刻送医院。现在是CLL II期,不算严重,可以不用治疗,我明天去看看这边的大夫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毕竟,这种病在西方国家发病多一点。”我心下稍安,却仍有些惴惴的。二哥简单的向林川表示感谢之后又对我说,“如果治疗,还是得回首府去,你的脐带血运过来费用和成本太高,而且也不能保证运输的安全和质量。国内我会给你安排,条件不会比这里差的。”我点头,大病来袭,没什么能比和家人呆在一起更让人觉得安心的了。
之后的两个月里,二哥一直在跟这边的专家沟通治疗方案,我借着生病的机会直接放弃去上学的念头,在林川的大城堡里张牙舞爪的得瑟,城堡是几百年传下来的,里面值钱的东西不少,我就像个不懂事的熊孩子到处作妖,管家眉角抽搐着请示林川,林川就只说,“没关系,他开心就好。”我捧着楼梯拐角处的精致的花瓶不愿意撒手,边往下走边问林川,“这个大花瓶是什么做的?真好看。”林川瞟了一眼,“那是埃塞尔烈德一世时的花瓶,一千多年了。”我手一滑,差点就要把这个算不清价钱的大花瓶扔到地上。管家冲上来虔诚的乞求我,“陈少爷,前两天您已经失手打破了女皇赠送的茶具,还划开了奥纳维奥的名画,现在请您高抬贵手,放过这只花瓶吧。”
我吐了吐舌头,把花瓶恭谨的交给管家。
林川看着我就觉得好笑,“你在自己家也这么能闹吗?”我有点心虚,“小的时候我身体不好,动不动就要进医院,家里什么都是无菌的,吃的不能乱吃,二哥点头说是卫生合格才行;门不能随便出,必须得三哥带着人跟在我后面才行;朋友不能随便交,要体检合格,还得背下来交友守则。好在有我五个哥哥,不然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耸肩苦笑,随即问林川,“你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林川微笑着看我,微微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就喜欢欺负我妹,不爱学习,又特别调皮,后来我爸妈就把我送到英国学钢琴,想磨磨我的性子。每年只有过圣诞节的时候才能跟家里人见面或是视频通话,可惜他们不知道,钢琴根本就没磨练性格,我那个半吊子的德行还没怎么变过。”“那你父母都在国内,你不想回去吗?”
林川默然半晌,“想啊,可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回去突然介入他们的生活,大家都会挺尴尬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挨着他坐下,林川握着我的手,“多多,我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是应该受人呵护的,可是越相处越发现,其实你这个人内心挺强大的,很多事情放在别人身上已经不知道会沮丧成什么样子,可是你却还能这么开心。”我知道他在说我的病,我咧嘴一笑,轻轻反握住林川,老气横秋地感慨,“是啊,人生几十年,弹指一挥,CLL不好治,可是我也未必就会死啊。你这样对个病人说话,太没教养了。”林川一手揽过我,声如叹息,“多多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了。”
我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浑身都有些冷,我不自觉的向林川的怀里靠去。林川轻轻的拍着我,那感觉让我想起了窝在阿同怀里的温暖。或许是我现在发烧有些神识不清,我无比惆怅的怀念着我高二那年跟阿同共处一室的时候,我坐在他腿上看电视,赖在他怀里撒娇,那时候他家里的地板是暗红色的,装修风格偏欧式,厨房最左侧的台面上有两处划痕,那是我俩在厨房做*爱的时候碰掉了东西划的,浴室的暖灯III档太热,II又太冷,我总是抱怨。
可是现在呢。
我好像看起来没事了,但我知道,其实我还在意。那些伤害不再是锋利的刀尖,而变成了钝重的闷锤,每一次想起来都重重的砸到心口上。每一次与阿同见面,那感觉就像是上了战场,必须要时时刻刻绷紧了精神,不然他三言两语就能把我击的稀碎。可是现在,我浑身冰冷,寒意布满了全身,我很不争气的开始想念他。想念他无数次送我去医院,关切而温暖的话语,他悉心照顾我,熬夜、煮粥。后背有轻轻的拍打,那韵律和节拍让我感到一丝安心,我蜷缩起来,努力的靠向那个怀抱,抓着他的衣角,我小声的喊他,“阿同…”
拍打我的手似乎是顿了顿,随后又有规律的继续。这一夜过的太不安稳,我迷迷糊糊的醒了好多次,却又都马上昏睡过去,虽然有些迷糊,可我却发现抱着我的人并不是阿同。林川似乎一直在对着我微笑,我倦怠的挑起唇角,也回给他一个微笑。
我这是慢性白血病,不晓得为什么发病了会那么急。连夜把我折腾回了首府,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全家都围在我身边,那表情就跟我们第一次听到三哥噩耗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心底泛起一丝悲凉,勉强张了张口,发现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头很沉,我没来得及多想,“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妈的眼泪一下就控制不住了,她一直以来都为了保持姣好的皮相而谢绝流眼泪,现在却哭的七荤八素,我心里很不舒坦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的病情大概怎么回事了。二哥神色比较憔悴,我这么一病,他本来就没日没夜的操劳,又跟着我马不停蹄的飞回来,现在他推了推眼镜,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神难掩担忧,“多多,你现在是慢性转急性,国内外这种情况都非常少见,幸好当年留了脐带血,必须马上做手术,术后还要观察,不排除髓外复发的可能。”
专业术语我是听不太懂,但我知道可能情况挺严重的,我笑了笑,“让你们担心了。”我扫了一圈儿,三哥不在,陈意如也没在,抿了抿唇,“把陈意如抱来吧,我想看看他。”大嫂安排人去,又问我,“你是不是想见老三啊?”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大嫂真是太懂我了。老爸轻轻咳嗽了一下,“你三哥的保释手续还没办下来,一时半会没法过来,你好好的,不会有事的。”我敷衍的眨巴眨巴眼睛,表示我明白了。“我得病的事,别告诉别人了。”其实我是想说,不要告诉阿同了。我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得到他的同情,想着昏睡时一直拍打着我后背的那节奏,我开口问,“林川儿呢?”四哥动了动帽子,“他又坐飞机回去了,英国还有三十二场演出等着呢。”五哥斜了一眼四哥,“二十三。”四哥不悦,“我又记不住,反正是很多。”“那你也不能跟多多瞎说啊。”他俩又开始了毫无预兆的拌嘴,连陈意如抱进来都不闻不问,我看着那个长大以后一定祸害死人不偿命的俊美小脸,突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留恋。和阿同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爱幻想,要是我能生孩子,一定要给阿同生一个。可惜那都是不切实际的,一如我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阿同会放弃事业,放弃婚姻,不顾一切的跟我在一起。
我有些留恋的环视四周,熟悉的争吵,靓丽的老娘,沉默的老爸,大哥大嫂,鬼畜二哥,还有成天跟我作对的小崽子…一切都这么美好,我有点不舍得。
大哥摸摸我的头发,“多多,会没事的。”我微笑,“嗯。”二哥推了推眼镜,“多多,安慰的话都是多余的,脐带血配型过了,没什么问题,手术成功率90%以上,虽然CLL转ALL很少,但是有脐带血,这个手术的风险几乎不存在,你安心养好身体,等术后三个月,再做胃部切除。”
我茫然的看着二哥,“胃部,切除?”
二哥“嗯”了一声,“多多,你之前在英国CLL II期的时候我就和那边的专家商量过了,他们坚持不化疗的原因就是怕刺激你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