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双腿交叠在身前,姿态优雅而高端。
“看来席少对我误会很大啊,”董敬河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摇了摇头,笑得像宠爱弟弟的大哥哥,“我并没想过让冬洋对我百依百顺,我只是想让他走回正途……”
“够了。”席昭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音量也稍稍提高。
董敬河一愣,看着他下意识地停住了声音。
“你知道冬洋在你一声不坑地离开后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席昭然放下右腿,身体前倾,两只手撑在桌面上,近距离地逼视着他,“喝酒,吸毒……我们甚至约好了如果真的受不了了,就一起去广厦自杀……”席昭然通红着眼,当年他们还那么小,连互相安慰都不会,所有的事都只能依靠药物来麻痹自己。
“即使现在他看上去每天都很开心,好像当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可是只有和他一起度过那段日子的我知道,他从来就没有从当年走出来过,现在依然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生活……所以,”席昭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珠如同不见底的深渊,“不要再来找他,否则就算他不愿对你下手,我也会杀了你的!”声音冷得如同藏进了万载寒冰。
邵冬洋和谭天阳是不同的,他因为很想得到谭天阳,所以不惜撒下豪赌,将自己的感情和信任全部赌给他,赌他的一辈子。
但是他和邵冬洋之间,即使在感情上他们都把对方当成另一个自己,当成唯一的亲人,但互相却仍然有着防备,所以其实邵冬洋比他更可怜,至少他现在有了谭天阳,即使他是在赌,他也还有一个能赌赢的盼头,可邵冬洋却一无所有。
董敬河被他眼中的狠厉惊了一下,一时愣在原地忘记了有其它的反应。
席昭然直直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身体后退靠回原位,优雅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还有,”席昭然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别再想利用他对付他大哥和义父,说实话我对他们并不了解,但是我想,如果傅哥知道了你的所做所为,他是不会放过你这个伤害了他弟弟又企图再次利用他的人,所以我奉劝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他说完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
留下董敬河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儿呆。
※
因为董敬河的到来,席昭然心里的暴躁感彻底被激发了出来,他现在真是看到任何东西都想上前去踢一脚发顿脾气。就这样做什么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地过了一个下午后,席少爷觉得如果今天晚上谭天阳再拒绝他一次,他一定会不顾他意愿地把他强按到床上来一回!
谭天阳下班的时候,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笑得很假的席昭然,他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了?”——自从他们在一起后,席昭然就没对他这么笑过了。
“天阳,我们去开房吧。”席少爷一把抓住他的手,十分大胆又直白地说道。
饶是向来八风不动的谭天阳也被他直白的话惊得愣住了,看了他好一会儿回不过神——索幸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大楼里的员工基本已经走完,不然公司第二天的八卦头条一定会是:太子爷当众围赌小保安,大胆表白请求开房,是痴情还是性骚扰?
谭天阳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找回了些神智,却是一阵无语,他正在想自己该说点什么,席昭然已经急不可耐地拉着他的手往外大门外走。
“等一下。”谭天阳忙拉住像是强梗着一股劲往外走的人,把他带到了楼梯的拐角处。
谭天阳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十分明显地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焦躁不安,于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关心地问道:“怎么了然然,有事就跟我说。”
席昭然哪里有什么事要说,他就是觉得身体里有一种火在狂烧乱窜,搅得他整个人都不得安宁。
“我觉得很不安,”席昭然抬头看着他,眼睛里似乎都烧着火,“天阳,你跟我去开房吧。”他觉得一定是两人很久(其实才一个星期)没真正做过了,不能真实地感觉到谭天阳的存在,所以那种不安全感就从身体里的各种骨头缝里冒了出来,弄得他整个人都跟着烦躁起来。
把开房这种事情说得那么直白又那么自然的,恐怕这世上也就只有席昭然一个人了,至少谭天阳是说不出口的。
“先回家吃饭了再说吧。”谭天阳见他似乎全身都在说着——我想要我想要,快来压倒我吧——这种话,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又莫名有种抱着他亲上一口的想法。
“不用了,去酒店吃。”席昭然再顾不得那么许多,拉着人就出了公司,打车去最近的一家酒店。
两人在酒店里开了房,席昭然一进门就抱住人开始亲,一边用手乱扯两人的衣服。这里不会有外人,谭天阳自然不会再拒绝他,顺从地将他抱住往床边走——这段时间其实最辛苦的非谭天阳莫属了,一边被席少爷骚扰着,一边还要强硬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压倒他,真是世上最大的折磨啊。
房间里很快传出两人缠在一起的粗喘,一直到天色黑透窗外都亮起了万家灯火,那些暧昧又激烈的声音都没有停止过。地面上衣服鞋子撒了一地,更是不可能有人再顾及得到它们。
一直到半夜快到十二点,谭天阳才搂紧人发泄了出来,席昭然也紧紧地攀着他宽阔的肩头长长地呻吟了一声,这才结束了这场两人都感觉到酣畅淋漓的欢爱。
谭天阳搂着人喘了一会儿气,才一点点地亲着他的耳朵,低声问道:“有没有弄伤你?”这么长时候搂着心爱的人却只能压制着欲望什么都不能做,即使是克制如谭天阳也忍不住激动了一把,做的时候动作有点猛。
席昭然仰躺在枕头上,胸膛一起一伏地喘着气,“没有。”他摇摇头,抬起下巴,修长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汗水就顺着那道弧度滑向了床单,谭天阳的眼神也跟着黯了黯,还留在他身体里的欲望又硬了些。
“去洗一下。”谭天阳想起身,席昭然却手脚攀在他的身体上不放,还挑逗般地咬他的喉节。
“天阳能抱得起我么?”席昭然一边在他身上咬印子,一边模模糊糊地说,“你抱我去吧。”
谭天阳喘了喘,抱着他直起身,下地往浴室走。
也许是因为体位的关系,谭天阳抱着他走路的时候,两人缠得更紧了,到了浴室也舍不得松开,而洗澡自然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
因为时间太晚,两人也没有回家,席昭然在谭天阳给他弄来吃的的时候才想给邵冬洋打了个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人接。
席昭然拿着电话皱眉,又拨了两通后才被人接通,
然而接的人却是傅哥的助手霍旭。
“席少爷。”他的声音永远是那样的公事公办,就像一个冷冰冰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席昭然挑了挑眉,问道:“冬洋呢?”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又传来霍旭的声音,“他睡着了,您找他有事吗?”
“哦,”席昭然意味深长地拖拉着声音,故意问道:“阿旭啊,冬阳最近是不是在躲着谁啊?”
电话里又安静了一会儿,霍旭才问道:“二少爷遇到麻烦了吗?”
“是啊,听说还是傅哥身边的人,而且还对他的那些住址十分清楚,”席昭然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会儿,随后又继续故意用惊讶的口气道,“说起来,阿旭你是傅哥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你应该知道是谁惹了冬洋吧?”
“我会去查一查的。”霍旭立刻说道,声音有点严肃。
席昭然这才正色说道:“那你就多费心了,对了,等冬洋醒了,你替我告诉他一声,今天那个董敬河来找我打听过他了,让他找个机会和他联系联系。”
电话里再次安静下来,席昭然拿着手机无声地笑,谭天阳用大毛巾正在替他擦头发,见他笑得很开心,就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朵,席昭然侧头回亲了他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
“席少爷,请恕我直言,”霍旭的声音再次传过来,这一次十分严肃,就好像训导高中生的教导主任,严词厉色不留情面,“董敬河的父亲是市警察局的局长,他本人还是警察局扫黑组组长,所以我不认为二少和他继续来往有何好处,席少爷您应该是最清楚当年二少和他之间的事情的,您不但不阻止他们来往,还从中搭线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席昭然挑了挑眉毛,心时有点惊讶这个跟石雕一样板正的男人也有生气的时候,真是不容易啊,那个总是不修边幅的邵冬洋,没想到还有这种魅力,连石头都被他给烧化了。
想是这样想,席昭然还是继续说了下去,“阿旭你是不是误会了,冬洋之前和董敬河已经联系过了,现在冬洋和他又失去了联系,他只是担心他而已,”他的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他们之间的事我确实知道一些,冬洋这些年这么混日子,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我想还是让他们见一面说清楚比较好,那样冬洋也能解脱,可以重新开始他的生活,说不定还能遇上他真正的爱人……嗯,我觉得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叫苏羽的还
不错,也许他们在一起,能有个好结果,阿旭你说呢?”
霍旭又静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苏羽配不上他。”
席昭然在这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面瘫天然呆逗起来也别有一种味道啊,他继续道:“那好吧,等他和董敬河的事情解决了,我会给他介绍个更好的,保证配得上他。”
电话里又是好一会儿没有传来声音,然后霍旭丢了一句,“董敬河的事我会和二少说,席少爷还有其它的事要告诉二少吗?”
“哦,暂时没有了,让他醒了给我打个电话。”席昭然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再继续逗他了,先放过他,下次再逗好了。
“我会转告他的,二少爷再见。”霍旭声音没什么起伏地说道。
“嗯,再见。”席昭然笑眯眯地挂了电话。
谭天阳见他挂了电话,就把人揽进了被子里,似乎很不经意地问道:“谁的电话?”
“哦,是霍旭,傅哥的助手。”席昭然脸上还挂着笑容,他突然觉得把邵冬洋配给霍旭这个表面看起来十足精英,内里却呆板死心眼的男人,一定会很有意思,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
“他说什么了?”谭天阳听到“傅哥”这个称呼,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没什么,就说了说冬洋的事。”席昭然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突然一翻身压到谭天阳身上,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天阳,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他刚才虽然想着别的事,但是谭天阳在听到他提起傅哥时身体明显地绷紧了一下,他还是感觉得到的。
谭天阳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是眼神却变得暗沉,看上去有点危险。
席昭然见他不说话,笑着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问:“天阳,让我在上面一次吧?”他旧事重提,以他的身高,如果对方不是谭天阳的话,他想在上面的话实在太容易了,但是如果对方不是谭天阳,他又绝不愿意同别人这么亲昵地贴在一起,但是谭天阳就不同,他恨不得拿根链子将两人紧紧拴成一体,走哪儿都不能分开。
谭天阳眯了眯眼,一翻身直接将他压在身下,高大健壮的身体紧紧地压制着让他连一点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你不愿意?”席昭然皱眉。
谭天阳摇摇头,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不是不愿意,就是想压
着你。”
——看到你,就想把你压到身下,完全占有你。
这是谭天阳的心里话,或许一开始他答应和席昭然在一起,是觉得如果一定要找一个人过一辈子的话,和席昭然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也会很不错,即使他和他所设想的性别有所出入。但是当两人真正确认了关系后,他就开始庆兴自己当初的选择,和这个人在一起并且被他强烈需要着,很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充实着他们平淡却甜蜜的生活,这么幸福的事他自然是不希望被别人夺走的,觊觎也不行。
席昭然在听到他说这话时,则是满脸惊讶地看着他,这句话如果换成另外一个男人来说,那么不是欠扁就是下流,但是换成谭天阳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等同于另一方式的告白。
“天、天阳……”席昭然不确定地看着他,眼中有着期待和小心翼翼——是啊,即使谭天阳当初答应和他在一起,并且说好要一起过一辈子,可是谭天阳在这段感情里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就好像和谁在一起都行,所以这才是他觉得无法心安的根源吧,因为他并不是非他席昭然不可,只是他先跟他表白,而他又刚好觉得他挺合适,那就在一起吧。
“嗯?”谭天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