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等人!每一天,甚至是每一时辰,对曹操而言,都是宝贵无比。
曹操要与时间竞赛————如果不能在刘备西线大军东出虎牢关之前,不能在刘备西线大军突破徐晃的阻截之前,聚歼关羽大军,他就会输掉这场决定前途命运,决定天下归属的关键一战。
而同时,曹操也已得到细作的回报————继甘宁完成那次轻舟突袭之后,锦帆水军的主力舰队也正在朝白马津、官渡方向驶来,并陆续封锁住了沿途的渡河津口。
很显然,关羽正在用锦帆水军这根绳索,慢慢地套上曹操的颈脖。
不用多久,河南、河北就再也无法正常往来。
这一状况,或许只有等到入冬,黄河开始出现冰封才能得到缓解。
但问题是,这一战能否再维持六、七月,还是个绝大的疑问!
军中已经有人留意到这一问题,如果不用其他事情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任其蔓延,不用多久,可能这四万六千余河北新兵,在心理上就会由失望到绝望,乃至最终崩溃。
刻不容缓了!
所幸的是,曹仁和夏侯惇那里进展都算顺利————曹仁成功地攻克成武之后,正继续北上攻击成阳,不断收复失地,压缩关羽的生存空间。
夏侯惇虽然还未拿下定陶,但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一张“围捕“关羽的大网,正在逐渐地收紧。
。。
濮阳
一骑又一骑的快马从城门处驰进驰出,来来回回地传递着消息。
城内的官员士人和百姓,基本都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街道上冷冷清清,只能看到一队队巡逻的士卒。商集更是已经多日未开市,一片萧条。
这一战究竟谁胜谁负,目前还真是尚未可知,至少这濮阳的归属是如此。十天前,镇守城池的,还是曹丞相的兵马,但现在却已经是刘大将军地虎贲。谁敢肯定。再过十天,会不会再换成曹丞相的兵马。
此时此刻,实在是不宜站队过早,必须给自己留下余地。否则,就可能丢掉前途,丢掉财富,丢掉性命……
。。
议事厅
关羽、陈武、潘璋、全琮、周仓等人围成一圈,都将目光凝聚在正中处的沙盘之上。
“细作禀报,曹仁所部近三万人业已进抵翼水,义封(偏将军朱然)虽然据河而守。但并不轻松。曹仁的攻击甚为猛烈。能坚持多久,还是未知之数。定陶方向,压力也极大。尽管得到少将军增援。徐文乡抵挡起夏侯惇来,仍然相当艰难。徐文乡曾利用夏侯惇攻城的间隙夜袭曹营,却反遭算计,损失了千余兵马。看来夏侯惇身旁必有智谋之士为佐贰,想要以计取胜,成算也不甚大。”诸葛亮手持一根小棍,指着沙盘上的一处处地点,不紧不慢地为众人分析己方所处的局势,“但更值得注意的是这里……”
诸葛亮将小棍移到一处,轻点了点:“曹操集结由河北南下地大军。逾四万人,正由白马朝濮阳挺进。照其行军速度,三天内即可抵达。甘宁将军传过来的消息,也证实了此事的可靠性。”
“军师,河北曹军多是新军,甘将军的水军都能够以寡击众,可见其战力之赢弱。”全琮略带疑惑地说道,“曹操这四万余兵马,应该不足为惧。以末将之见。不如就先行将其击破。如果能够击破曹操,其他几路敌军必定生乱。这样一来,我军便可以将敌军逐一击灭。”
“以子璜之见,若要击破曹操这四万余大军,我军得动用多少兵马?”诸葛亮收起小棍,转头笑对全琮询问道。
“翼水和定陶那里暂时应无大碍,濮阳这里留3000兵马镇守足矣……”全琮略一思索,想及曹操的能耐,比较稳重地回道,“这样还有两万大军,如果是君侯亲自统军,应该可以击破曹操了。”
陈武、周仓等人低声谈论了几句后,轻轻点头,似乎也认同全琮的提议。
“呵呵……“诸葛亮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子璜,你未免太过小看曹操了。”
“军师,这……怎么说?”全琮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后,不甚明了地询问道。
关羽只是轻捋长髯,眼神平静如潭,并没有太介意诸葛亮刚才的那句有些“长曹操气势,灭关羽威风”话。
“诚如子璜所说,若是君侯亲统两万大军,确实可以击溃曹操那四万余新军。不过,估计也需费上些时日……”诸葛亮淡定地说道,“但有件事,子璜却是大大地说错了————以3000兵马镇守濮阳,换做是其他人,或许还不成问题。但如果对手是曹操,恐怕连三天未必能够守得住。兖州乃是曹操发家之地,曹氏、夏侯氏又是兖州望族,其根基颇深,人脉极广。在曹操治下几州中,兖州虽非最为富庶、最为殷实的一州,却绝对是人心最为稳固的一州。
眼下濮阳似乎稳若泰山,人心安定,但那是因为有君侯亲自坐镇,又有两万余大军屯扎,加之主公西线大捷。
但亮敢肯定,只要君侯亲率大军出濮阳迎击曹操,城内人心必乱。
如果曹操再使人煽风点火,濮阳豪族必倒戈相向。如果濮阳岌岌可危,君侯如何能够安心破敌。一个不好,便可能酿成大失。”
转头看向关羽,诸葛亮轻声说道:“君侯应该还记得,当年吕布曾在张邈、陈宫相助之下,豪取兖州,仅鄄城、范、东阿三城为荀彧、程昱所据。那一次,险些令曹操成丧家之犬。但曹操一回师。兖州多半郡县便又重新倒戈归降。”
关羽微微点头。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但他仍然对这件往事记忆犹新。因为吕布兵败兖州之后,就逃往徐州投奔刘备。随后因吕布的背叛,导致了刘备相当惨痛地一次失败。
诸葛亮分析到这一步,全琮他们也没什么好说地了。
“就眼下而言,我军的当务之急,说到底就是一个字————拖!”诸葛亮笑了笑,将目光转回到沙盘上。”如果将这十数万曹军拖在兖州西北这么一片地方,其实就已经算是成功了。等到主公和将军的大军东进而来,再加上魏文长地兵马,大势就定了。”
诸葛亮俯身,将沙盘上代表敌我各路兵马的小旗做了一番移动。
随即,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代表曹军地深蓝色小旗,将代表关羽军的几面墨绿色小旗包围在了其中;但在更广阔的外围,另一些墨绿色小旗又包围了把些曹军小旗。由此,便形成一个双重包围的形势。
“稳守……”
。。
杨山下
愤怒狂暴的喊杀声。轰隆如雷的马蹄声。与激昂的号角交相呼应,如排山倒海地怒涛,一波一波地冲向九霄云外。
风骑军地苍鹰战旗在风中狂舞。旗面上那只矫健冷峻的雄鹰,仿佛正振翅翱翔于浩瀚的苍穹。
“吹号,吹号……”赵云纵马奔驰,风雪银枪凌空虚刺,血染的银甲在阳光映照下,折射出一种别样的绝艳光芒,“左右翼尾随夹击,切下敌军后翼。”
风骑军将士呼喝连连,放马狂驰。左右两个雁行冲锋阵,犹如两把巨大的镰刀。一路横扫向前。
由于局面太过被动,胡骑营的鲜卑、乌桓骑兵已经无心恋战,他们只是一路狂奔。
最后翼的一部分胡骑,逐渐地被左右地两把镰刀给赶上了。镰刀变成了蒲扇,将胡骑裹在了其中………………
小半个时辰后,战场上的杀声逐渐归于沉寂,取而代之地是风骑兵们胜利地欢呼声。
赵影、张益、夏鸿等人驰到了赵云的身旁。
“牵招这混蛋还真够精的,居然撤得这么果断!要是德方能早一步截住他地后路,牵招不死也得脱层皮……”赵影稍显遗憾地说道。
“这不能怪德方。他已经尽了全力……”赵云一抬手,阻止了张益请罪的话,“牵招确实很精明,这一次能引他上当已经很不容易了。凡事不必太强求!”
由于正攻实在是无法甩脱牵招的纠缠,赵云谨慎思索之后,给牵招设了一个圈套————他率领风骑军避开正面战场,改道东进杨县,摆出一副大迂回的架势。牵招没能识破这个圈套,率领胡骑营尾随追击堵截,结果中了赵云的埋伏。不过,他也算相当机警,在紧要关头察觉到异样,毫不犹豫地掉头就撤,大大地减少了损失。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甩掉了牵招,可以去接应黄镇南了……”夏鸿挂起大刀,接口说道。
“恩……”赵云点点头,“事不宜迟,稍事休息之后,即刻就动身。德方,你带第一曲沿道路两侧再埋伏三个时辰,我担心牵招会再追上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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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四,李严攻克奉高。同日,郝昭攻克历城。两军成钳形之势,一南一北,双双逼近济北郡。
但与此同时,魏延却在任城郡遇上了李典的强力阻击。
第五卷 乾坤万里一掌中 第二十九章
一连三日,魏延犹如丧失了理智一般,督军昼夜不停地猛攻任城(这里指任城郡的治所)
这种狂风骤雨式的进攻,虽然令守城的曹军招架艰难,但魏延自己麾下的将士却也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相当一部分士卒因过度疲乏而叫苦不迭。
许多将佐苦谏魏延,希望他能缓一缓攻势,否则打到最后,先崩溃的很可能不是曹军,而是自己。
但魏延根本不予采纳,一意孤行地斥令继续狂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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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贼校尉朱才等三五位将领找到了魏延的亲兵队长魏俞,想通过他来迂回劝谏。
“攻城得有张有弛,否则根本无法将大军的战力发挥到极限。照现在这样夜以继日地打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朱才忧心忡忡地对魏俞说道,“文治,你跟大人关系近,想办法劝劝大人。”
其余几人也将期冀的目光投向魏俞。
“各位大人……”魏俞犹豫了一下,略显为难的说道,“其实,末将昨天已经劝过大人一次,但大人没有搭理……”
“都是李典这混蛋在搞鬼!”校尉孙辽(书友睡了就不起客串)愤愤地说道,“如果不是他前几日偷袭辎重队,破坏了那么多攻城器械,大人也不会这么恼怒。”
狂攻任城一事的起因,就在于一直奉行消极保守防御战略的李典,突然来了次突袭,让魏延吃了一个不小的闷亏————五日前,魏延率军成功翻越原本以为李典会屯重兵实施阻击的九安山,攻进了任城郡内。
九安山作为任城郡的一个天然屏障。具有不小的战略价值,但李典却弃之于不顾。再加上先前曹军的保守表现,令魏延确信了李典是准备死守任城。在这一认知下,魏延提师加速进军,一定程度上放松了警惕。结果李典却就这时候,从侧后方对魏延的后军及辎重队来了一次突袭。
所幸魏延反应迅速,得悉消息后及时回救,才将损失降到最低————兵马和粮草地损失不大。但要命的是,包括数十台投石机在内的大量攻城器械,被毁坏了大半。
事后,魏延极为震怒,这才有了眼下的情况。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头……这李典是不是在玩弄什么阴谋,故意想激怒大人?”朱才皱了皱眉头,斟酌着说道,“或许大人猛攻任城,也在李典的算计之内……”
“朱大人的意思是……”得到这样的提示,魏俞也想到了什么。错愕地说道。”李典是故意引大人日夜攻城,造成我军人乏心疲的状况??!!”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朱才也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再打两天下去。恐怕一半以上地人就得累趴下了!”
“……”魏俞略一沉吟,恭敬地对朱才几人说道,“几位大人,可愿随末将一同再去劝谏大人?”
“有劳文治了!”朱才明显松口气似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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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请您再三思三思!”将自己的猜测和顾虑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后,朱才小心翼翼地以眼睛的余光偷瞥着魏延,希望没有引起对方的反感和恼怒。毕竟,魏延这几天表现出的怒火,实在太骇人了。
包括魏俞在内的其他几人。也屏住呼吸,谨慎地看着魏延。
“这也是你们几个想说的?”魏延面无表情地冲魏俞、孙辽等人问道。
“是……“别辽点点头,大着胆子说道,“大人,公绪说的不无道理,再这么打下去,未必是件好事!”
“哈哈哈……”魏延突然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起先,朱才几人还以为魏延是怒极而笑。心下大感骇然;但随即,他们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公绪,阿俞……你们这些兔崽子怕什么怕,难道老子还能吃了你们?”魏延一拍桌案,呵呵说道,“都他娘的先坐下来吧!”
有些不敢置信地互视了一眼,几人相继寻了张蒲垫跪坐了下来。
“大人,难道您……”朱才乍惊还喜看着魏延。
“你们能够想到地事,难道老子就想不到?”魏延眼睛一瞪,笑骂道,“李典那混蛋,当真以为老子是个经不起激地莽人?!被这混蛋偷袭成功之后,老子当时确实气得要炸开。不过半天后,老子就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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