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阎行以快至近乎魔术般的速度,完成了收矛取弓的动作,三支狼牙同时压上了弓弦。
三支箭相隔少许。接连击出,在空中,如同奇迹一般地拉成了一条直徽贾华和凌统的情况变得极为危险。周遭的铁骑看出了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如何肯放他们脱身,潮水似得围攻上来。
正拼命抵抗间,凌统骤然感觉巨大的威胁来临,急忙大喊道:“文临兄,后面有箭!”
贾华猛地拨马转身,手中大刀迅速挥动,斩落了一箭。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却惊愕地发现居然另一箭也到了跟前。格挡肯定不及,贾华只能顺着箭势后仰,连带压着凌统躺倒在马背上。
箭矢贴着面颊飞过后,贾华刚准备起身策马,却猛地感觉左胸处一凉……
听到了一声闷声,凌统愕然发现贾华地身体朝地面滑去,忙一把抓住。
入眼处,一支尾端仍在微微晃动地箭矢深深地插入了贾华的左胸心脏处。几乎是一刹那就收取了他的生命。
“文临兄!”抱着贾华地身体,凌统嘶声高喊道。贾华与凌统关系向来不错,此番更是为了解救凌统,才冒身犯险,以至陨命。
“陪他去吧!”阎行绰矛疾刺而至。
“啊~~!”如受伤的猛兽狂吼一声,凌统抬起头,赤红的双眼紧盯着逼近的阎行。待长矛将到自己胸前时,右手如电而出,生生地握住了矛尖。
“我要杀了你!”连人带马退了5、6步后,凌统浑然不顾手掌被划,破的伤口,将贾华的尸身丢给身旁的军卒后,奋力将长矛朝身边带来。
矛身传来的巨大力量迫使阎行不得不移马上前。
从跨下战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统如苍鹰擒兔一般扑向阎行,随即两人一齐滚落马下。
没想到对手会来这么一招,阎行无可奈何地与凌统在地面上扭打在一起。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凌统如疯如狂地不断低吼着,左肩、右掌的伤口的疼痛全然不在,双拳如风地捶击着对手。
周遭地铁骑见阎、凌两人混斗在一起,也不知如何出手相助。而这时,由沙摩柯亲自率领的一部飞军终于杀退了铁骑的阻挡。
厉啸一声,阎行奋尽全力挣脱凌统的束缚,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这人是一个疯子,绝对是……
。。
“噗~噗~噗!”战马的身躯也不知中了多少箭,轰然倒地。
杨秋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撒腿就往外冲。
“嗾~~!”几名狼牙兵扣动了弩机,几十支弩箭生生将杨秋的去路封死,更多的狼牙兵疯狂地缠斗着意欲救援的铁骑。
左滚右爬,才勉强躲过了箭袭的危机,杨秋正待起身,却发现朱桓已经到了自己地身侧。
飞起一脚踢掉杨秋手中的大刀,朱桓上前一把扭住对手的头颅,手中环首刀伸至其颈脖处。
“不……不要……”意识到朱桓准备做什么,杨秋骇然高呼道。
朱桓面无表情,右手猛地外拉,如杀鸡一般地生生割断了杨秋的喉咙,热腾腾的鲜血从刀口处激喷如柱。
意识尚未消失的杨秋甚至能够亲眼看到自己身体的鲜血在外喷,嘴里无力地呻吟着。
舌头伸到嘴角边舔了一口血迹,朱桓握刀的右手如同拉锯一样,来回几下割下了杨秋的头颅,随即猛地高举向天,如同张南先前所喊的一般,狂吼起来:“山~!”
“不动如山!”
。。
前方久攻不下,身后的压力却越来越大,韩遂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悔意,感觉自己这攻击命令是不是下得草率了一点。
“传令,后军转向,迎击敌骑军!”不断传来的消息,迫使韩遂不得不调整了部署————敌骑军攻击之强悍,敌步军防御之坚韧,都已经大大地出乎了意料。
。。
随着夕阳的西沉,天色逐渐变得昏暗。晚风吹起一地灰尘,挟着令人头晕的血腥气息,飘向北方。
韩遂的命令,并没有能使得后军所面临的局面有多少改善。从绝对人数看,韩遂的后军甚至比风骑军和马岱铁骑还要少。而占据了主动地位的赵云、马岱也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的反转机会。
战角声与羌笛南北呼应,两支骑军卷起漫天烟尘,不断侵蚀着韩遂的大军。
“挡住他们,挡住他们!”梁兴挥舞着手中大刀,奋力呼喊。他所率的部骑,负责抵抗的是马岱的铁骑,马岱、庞德一头一尾的猛攻,简直让人有窒息的感觉。
“哼~!”寒入骨髓的冷哼突然从前方响起。
梁兴愕然抬头,只见马岱直冲自己而来,他全身上下都是血,若不是有那具狮头鬼面盔,梁兴甚至都要认不出他来。
“挡住他,挡住他!”
硬着头皮,梁兴领着数十骑向马岱围去。
梁兴的记忆中,马岱的身手虽强,但比起马超、庞德还有很大的差距。凭借人数的优势,未必不能将其击杀。
但片刻后,梁兴才发觉自己错得厉害。在马岱那势如狂潮的攻击下,很快就有7、8骑被扫落马下,其余人也是越战越心寒。
精神稍一恍惚,破绽就立时被马岱抓住。
右胸部挨了一枪后,也亏得梁兴经验丰富,就势跌下了战马。但他知道危险还没过去,眼前的马岱简直就变得如同记忆中马超一般令人感到恐惧。曾经被马超重伤七处的恐怖回忆,又回到眼前。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梁兴伏地高呼道:“马军主饶命,我愿归降!”
话音刚落,天狼枪的枪尖已经到了他的口中。
第四卷 潜龙出渊震九州 第一百四十章 (下)
天狼枪的凌厉杀气直刺入喉,梁兴两眼微闭,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完了!
就在梁兴即将被贯喉的那一刹那,马岱的枪势突然定格。
片刻后,自以为必死无疑的梁兴发现预期中的死亡居然没有到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睁开眼睛,但却不敢动弹分毫————锐利无比的天狼枪尖,此刻仍然伸在他的口中。
一滴液体落在了舌头上,微甜带腥,沙场经验丰富的梁兴立时判断出那是什么————一滴自枪尖滑落的血珠。
冷汗不住自额头溢出,喉咙中干咽着吐沫,没有什么能比这“生死判决”更让人觉得难捱。突然间,梁兴感觉口中的长枪被抽了回去,刚,想松一口气,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离地而起……
如同提小鸡一样拎着梁兴,马岱低头冷声说道:“屠我马家的人是谁?”
“是主……是韩遂下的令,阎行动的手!”不敢有片刻的迟疑,梁兴忙不迭地回道,“马军主,此事与末将当真没有半点关系,还请明察秋毫,饶我一条性命。末将愿追随军主,杀回西凉!”
马岱的手臂微微一颤,深出一口气后,冷冷地说道:“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好好看着自己的脑袋!”
说完后,手一松,马岱毫不客气地将梁兴扔回到了地上。
爬起身,恰好看到狮头鬼面盔下仅露的一对鹰眸,那灼人心魄的锐利的眼神简直能将人化为灰烬,梁兴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连连叩头道:“末将断不敢欺骗马军主!”
“给我去招降铁骑,越多越好!这把剑。能保住你的命!”马岱解下自己的佩剑扔到梁兴脚下,冷厉地说道,“记主,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话音刚落,他人已疾驰而去。
拣起马岱的配剑,梁兴浑身上下已经如同从水中出来。从被击落马下到求饶得脱,前前后后也只有几息时间而已,但在梁兴看来。却仿佛在火上被烤了几天几夜一般。
能够逃得性命,已经是万万之幸,也亏的是马岱,若换成是当年地马超,恐怕此刻早已更横尸于野了。但饶是如此,梁兴却绝对不敢怀疑马岱适才的警告————机会,对于自己而已,只有一次。
马家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容忍第二次背叛。
奔腾的铁骑,自高擎马岱配剑的梁兴身旁呼啸而过……
。。
在风骑军和马岱铁骑的猛烈钳击下。转向全力迎战的韩遂后军还是未能扭转局势。情况越发被动。
后军的被动,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中军和前军,铁骑将士地心绪越发急噪。攻击也变得越来越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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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觉到防御的压力成倍增加,我心中不惊反喜————这一变化,正说明赵云、马岱的攻击已经收取了效果,摄于背后的压力,韩遂已不得不寻求尽快解决我这里的步卒。
攻击的强度加大,却并不意味着效果也会变得更好。在急于求成的心理下,敌军的铁骑都是一窝蜂狂冲而来,想要一举将我军踏平。疏不知,如此一来,反而失去了攻击的层次感和连续性。彼此之间的配合也会大大变弱,“吹号,通告全军————人在阵在,不动如山!”手中蛇矛挥舞如同风车一般,格飞了一波波袭来地箭雨,我头也不转地对身后地号角兵喝令道。
“呜~~呜~~!”昂扬的战角悠长冲上了云霄,又居高俯视着人间的血腥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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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我地推断得到了证明。韩遂铁骑那狂猛的进攻,果然是得势不得功。最起先的艰难过后,我军的防御甚至变得轻松了些。
相形之下,韩遂铁骑的冲锋阵型逐渐呈现出一丝杂乱之态。
“呃~!”一声闷哼从身边传来,我急转过头,发现亲兵都尉张渭的胳臂上插着一支尾翼正轻微摇动的羽箭。
矛交左手,张渭右手握住箭身,一咬牙,生生地拔了出来,带倒勾的箭尾带出了一片血肉。
“子峻,要紧么?”我手起一矛,为张渭格飞两支羽箭,关切地询问道。
“不碍事!”张渭的额部渗出了无数汗水,摇了摇头,随即抬手一指东南方向,瓮声说道,“将军,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那铁骑涌动战场上,隐隐约约地看到了一面灰黄色地聱旗,旗面上字号似乎是一个“韩”……
韩遂??韩遂自己也冲到了前军?难道是诡计?
手中蛇矛丝毫不停,眼睛张望着四下的情形,脑子更是急速地转动,片刻后,我得出了结论————依眼前的情形来看,急于求成的铁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受韩遂“控制”了。纵然韩九曲想要玩阴谋诡计,恐怕也形同妄想。
而如果韩遂当真在那面聱旗下,很可能就是他身不由已地随着铁骑洪流冲到了前军。
这是一个极佳的战机,只要能击杀或是击溃韩遂本人,一切都将改变……
“吹号,传令风骑军……”转过头,我大声喝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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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号角,是将军的命令……”张益大声冲赵云喊道。
“传令……”赵云一点头,毫不迟疑地厉声狂吼道,“第一曲,直接跟上我,第二曲左翼抄击,第三曲右翼抄击。不要管其他敌骑,沿着将军号角的方向,杀过去!”
一分为三的风骑军,各自列成极利骑军冲锋的锥行阵,狂驰如潮。
有如三把利刃直刺向前。
其中最为锐利地锋刃,则非赵云莫属。那团白色的旋风,破坚击锐,所向披靡。
令人惊叹的是,也不知击杀击伤了多少敌骑,但赵云的通体上下居然仍保持着耀眼的银白,连血点都看不到几处。
。。
“混帐,混帐。全乱了!”韩遂很快就察觉情况不对————眼前这猛烈却又显得杂乱地攻击,对于击溃正面的敌步军,效果可能还不如先前。同时他也发现,自己居然被冲锋的铁骑带到了前军队列中。亲自参与攻击是一回事,但冲在最前面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主帅亲身犯险向来是韩遂最忌讳的事情。
“彦明,你再上去,组织一下!”转过头,韩遂急切地对阎行说道。
“主公……“阎行嘴角有些淤青,那是被凌统捶出来的。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彦明。你有什么话么?”韩遂看了看女婿。略感诧异他为何没有接令。
“主公,末将以为,这一战单靠我军。恐怕很难击溃张飞。”一咬牙,阎行狠下心,急声说道,“以目前的形势看来,正面的敌步军硬得像石头,后面的敌骑军又不断迫近,我军其实已经陷入张飞地两面夹击之中。就算最后能够击溃张飞,我军的损失肯定也会大得惊人。主公虽说要助曹操抵挡刘备,但若为此导致我军伤筋动骨,也未免有些不值。”
听罢阎行的话。韩遂微一楞神,片刻后,他正待说些什么,却猛地发现身后军势出现猛烈的波动。
数十面墨绿色的苍鹰战旗迎风劈波斩浪,迅速地朝韩遂所在之处狂卷而来。
“风骑军?!”阎行瞳孔猛缩一圈,沉声说道,“后军怎么回事,居然没拦得住!主公,您快些撤到北面去。我来挡住他们!”
以这样的架势,任谁也知道风骑军的目标是韩遂。
“传令……撤!”不再迟疑,韩遂猛下决心,高声呼唤道阎行说的对,为了救援曹操而搞得自己伤筋动骨、元气大损,的确很是不值。而且,自己不是没有尽力,实在是张飞太过狡猾、荆州军太过坚韧。。。“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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