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反正也不远。还有……把存车场的押金退了吧……”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艾乐直!你这小兔崽子!”说着就冲我扑过来了。
完了,咱这不就是嘴给身上惹祸吗。我往外没命地跑了。
“老子今天非强奸你不可。”他脸气得通红。
“你他妈少借题发挥!明明今天该我强奸你了!”我不服也喊了起来。
唐彬把我向怀里一拉,我拿脚挡着,僵持着。
一下之间,我俩都笑了出来。他倚在我身上:“想通了吗?”
我摇了摇头:“有些事儿,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那干嘛还想?”他笑笑,抚了抚我的头发。
“我也不是诚心要想的。”我看着他。
他望着我:“其实,我也瞎琢磨。不过有时候儿半夜起来,看见你躺我旁边儿,那心里甭提多踏实了,日子不就得这么过吗。这道理老一辈的、古代的、多少年前的人都告诉咱了,咱不信,还非得瞎走脑子。”
我哈哈了两下儿:“我想不通的就是老一辈的,古代的、多少年前的人定好了的。”
“我帮你解释解释。”他坐起来,倚着床边,“小同志,到了节骨眼儿上,还得咱首都人民的觉悟帮你走出误区。”
我望着池:“唐彬,你为嘛想和个男的搞对象?”
他的嘴角往上扬了一下:“你不提我都没注意。”
我眉头一皱:“打你BK的!”
他笑笑:“逗你呢,和你过日子……舒坦。”
我歪了下脑袋:“嘛意思?”
“习惯了。”他搓搓手,然后拿出一根儿烟,点上。
“你对我的是爱情吗?”我看着他。
他吐了口烟,笑了起来:“乐直啊,事儿不是这种琢磨法儿的,有人说‘爱情’这词儿的意思太深奥,一般人理解不来,我倒认为,一般人也用不着理解它的意思。好多人歌颂和向往爱情的美好,那只是被神化了的,脱离了生活的爱情。
我爱你,这仨字儿,从我唐彬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要告诉你,咱爷们儿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一天一天的踏踏实实的,你对我好我记着,对我不好能忘就忘,俩人儿互相扶着往前走,能走到棺材里边儿的,不就是爱情吗?爱情是双方面的,不是一个人儿说了算的。”
“即使超越性别?”我看着他,说话的时候手有点儿发凉。
“你以为我想?还是以为我是个伟人?我没这么丰碑。”他笑笑,拍了拍我的头发,“宝贝儿,人活这一辈子不容易,干嘛非得给自己添麻烦?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齐了日子也就甭过了,我脑子里边儿没装这些,我就知道,你在我身边儿我就高兴。艾乐直,你现在不太像你了。”
(丰碑:代用语,一般用丰碑代表伟大的人物。)
我乐了一下儿:“你还得容我再想想。”
他眼睛一瞪:“有完没完啊你!我费了多大的力气啊这把。”
我哈哈大笑:“是费了不小的力气,在咱小区外围租的房子,天巴天的跟个探子塞的偷窥我,车也不敢往楼底下放,直接开存车场去,然后把我身边的人全联合起来,连蒙带骗还演戏。弄了个大圈儿让我一步一步往里跳。老子他妈早就跳你那圈里了,没想到还是个连环套!”
我本以为他会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没想到,人家唐爷站起来,拍拍我的脑袋:“小同志,你差远了。”
我看着他:“咋的,还有我不知道的?”
“慢慢想吧,你不是喜欢想吗?”他坐下来,“我有个礼物送你。”说着拉起我,“走!”
“半夜了哥们儿,上哪儿啊。”
他顺着把手伸到我裤子口袋真,拿起我的钥匙:“你家地下室。”
我被拉起来,上了他的车,十几分钟到了我们家。我们俩也没进门,直接就下地下室了。我站琴边儿看着他。
“梁祝你还会弹吗?”他笑着望着我。
“这琴该调了,音不正。”
“调过了,前两天给你爸打的电话,让他找人调的。”
我看着他,心想这BK的。摇了摇头,走到琴边儿上,刚要坐下,让他一脚给我蹬一边儿去了:“边儿待着去,我弹。”
我吓了一跳,往琴边儿一站。
他坐下来,地下室里橙色的灯光,打在琴和他的脸上。他打开琴盖,轻轻地敲打着琴键。梁祝的调子,慢慢地从琴体里跳出来,手还有些生。
我看着他的脸,忍不住,过去从后边抱住他的腰,轻轻地倚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还在琴键上动着,慢慢的他的声音渐渐地小了下来:“乐直。”
我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从后边抱着他。
“这辈子,有你这么陪着我,多好。”他轻轻地说。
我轻轻的抚着他的背。
第十六章
转天一早,我高高兴兴的到公司上班,人精神了许多。
那BK的,偷着把他的衣服和其它东西从我们家隔壁的楼里搬回去了。
我也想了,要是有个人能在你身上花这么多心思,真是怎么都值了。别说他在我们家下跪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他是想和我在一块儿的。那时候,他心里也指定抱了俩想法儿——在一块儿就好好过日子,不在一块儿,就让我好好过日子。
要是这样儿,那还是在一块儿吧,反正离开他,我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都这么长时间了,闹这出儿还真他妈的没什么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这么闹一出儿,有些个事儿,我还真不怎么明白。
现在明白了,有些事儿,用不着太明白。
我现在也是认清现实了,这姓唐的首都人民,已经深深的扎根于我身我心,已然如此了,我还折腾侗屁啊。
晚上回家,推门儿进来,发现他回来的挺早。
“烙饼了?”我洗了洗手,他站厨房里系着围裙在铛上翻着饼。
“把豆芽儿菜炒了吧。”他看了我一眼挤了下眼睛。
“好尼咧。”我放下包儿,“快秋天了都怎么吃起春天的饭来了。”
(好尼咧:(天津话)好的。)
“这你就不懂了,一年之第二儿春。”他转头冲我笑笑,下边儿还踢了我一脚。
我刚想把豆芽儿菜洗了,手机就响了,进屋儿拿起来也没看号儿:“喂?”
“喂,唐夫人?”
我一身的鸡皮疙瘩,电话里边儿那音儿一听就是苏怡:“唐夫人没有,艾夫人有一个。厨房里烙饼呢,我给你了叫去?”
那边儿傅来苏怡锣钗般的笑声:“贫死我了你可。”
“怎么着姐姐,嘛事儿?”
“你们合好了?”
“嗯,这不今儿连饼带盒子,多烙几个。”我笑笑。
“那什么,跟你说件正经事儿。我相了个对象,你们俩过来见见。”她声音放轻。
“我们俩见,你当我们俩是家长啊。我们俩见个嘛劲儿啊。”我有点儿奇怪。
“这人不一般,素质太高了,你们俩先把把关,我再给我妈往回领,我妈都失望太多次了。我领回去一个,没多长时间就吹,弄得我妈都不相信了。说我眼光有水份,带回家的男人含金量太低。”
“那行,什么时候见?”
“明天,明天晚上吧。我订了家西餐厅。”苏怡给我说了地址时间,就挂了。
我想了一下,跟唐彬说了。
“你说这人脑子有病没病。”唐彬皱了皱眉,“新对象先让俩男的见,吓死人家。弄得跟下马威似的,前儿她就跟我说了,我没理她。这又给你打电话。”
“她那对象你见过吗?”
“说是人挺好的,我没见过。不过就是……”
我看他一眼:“怎么了?”
“听说事儿挺多的。”唐彬把饼放进盘子,“行了,回来再说吧,你!赶紧的把豆芽儿菜炒了。”
我跑进厨房。
晚上吃完饭刷完碗,闲得没事儿,我坐沙发上看电视。
唐彬换了一身儿运动服:“下楼。”
“干嘛去。”
“散步。”他笑笑。
我站起来穿了条牛仔裤,好歹找了件儿T恤,跟着下了楼。
在小区里跟遛狗塞的转了一个小时,唐彬看看表:“上楼吧。”
“又干嘛?”
“下棋。”他笑了一下,“下象棋。”
转过天上完班儿,唐彬已经在楼下等着接我了。我乐呵呵地上了车:“去不去?”
“去啊,我今天让苏怡数落了一通,叫上我那儿的人一块儿去,我请客。”他发动车子。
我冲着窗户外边儿乐着:“苏怡也是,莫名其妙的让咱俩人去见,真得把那个人吓着。”我看着他的路线不太正确:“哥们儿,往哪儿开呢?”
“先回家,我换件衣服。”
我看看他:“怎么着?”
“我换身儿西装去。”说着指了指自己的T恤。
我平时上班儿得穿戴齐了,他是老板,平时用不着,所以穿得很随便。
等他换好西装,我们俩赶到饭店的时候,已经晚了。推门儿没把我笑死,屋儿里就俩人儿。朴正欢和苏怡。
“人呢?”我问。
“我不是人啊。”朴正欢转过头儿来问我。
“苏怡你准男朋友呢?”唐彬也进来了。
“上厕所了。”苏怡给我们俩腾出座位儿。
我坐下觉得不太对劲儿:“公司的其它人呢?”
“路小天有事儿,崔莲姬去医院检查身体了。”苏怡笑了笑说,“就咱四个吃。”
我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好么,整半天来了仨男的,一会儿她准男朋友高兴得了才怪,这样的女人娶回去放得下心啊?我实在没办法,给蓝馨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凑了个数。
门开的时候,我转过头看这个男人,呵!这把可让苏怡给落着了。一表人才,长得也不错,看着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个有家教有规矩的人。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同事。”苏怡站起身,走到那男的旁边:“这是唐彬,我原来的同事,现在的老板。”说着转过头,“唐彬,这是我男朋友,郭正心。”
“唐先生你好。”郭正心很有礼貌的和唐彬握手,唐彬站他身边儿,有点逊了。我想了想,我站他身边儿,更得逊。回头看了朴正欢一眼,心想:没事儿,还有他垫底儿了。
“这是艾乐直,我原来的同事。”苏怡把他男朋友领到我旁边。
“艾先生你好。”郭正心依然是很有礼貌,我微笑地和他握了手。
等到大家握完手,蓝馨进来了,先是和苏怡一个拥抱,然后装成闰密一般地来到了郭正心面前,介绍了一番握了手。
我看唐彬一眼,唐彬的嘴角微微地扬着。
“怎么了?”我小声问他,朴正欢也把耳朵凑过来听。
唐彬转头看了看我们俩:“坐正了。”
我们俩赶紧回去。
唐彬又笑了笑冲我们俩回过头来:“一会儿吃饭你们就知道了。”
这儿不是吃西餐的,是家不错的广东菜馆。菜一道一道的上来,汤先上来了,郭正心微笑了一下,轻声闭着眼睛说了几句话,然后拿起筷子:“对不起,我是天主徒。”
我和朴正欢跟看怪物似的望着面前这哥们儿,唐彬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然后拿起了筷子。
“正心一家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是在意大利出生的。”苏怡微笑了一下,轻声地说。
唐彬小声跟我说:“那苏怡也得入教。”
我看看问郭正心:“郭先生,苏怡是不是也要入天主教。”
郭正心笑着望向苏怡:“首先我愿意尊重苏怡的意愿。”
苏怡笑而不言。
手里的筷子掉在盘子上,这姐妹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