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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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的方式-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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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谙警方的办案程序,规矩有礼地询问。
  
  「这一部分差不多了、」下意识回答後,随即发现不对:「摩砂……」他太镇定了!
  
  这番镇定在当下节骨眼上,对比出一丝不寻常的诡异。
  
  摩砂晴实静静环视前方那具残破不堪的身躯──看不出完整面貌、被炸成数块的肢体、给熏黑的肌肤,还有根本拼凑不出、已然成碎的部份,散了四处,导致工作人员行走之间必须小心翼翼,避免踩及、亵渎了亡者。
  
  「摩砂?」他的表情太过平静,让人捏把冷汗。
  
  这不该是一个正常的反应……清楚两人关系的後藤直司忍不住出声唤他。
  
  「……後藤警部,有通知家属了吗?」摩砂晴实仅问。
  
  「在你抵达之前,他们已经先来过了。」轻叹,「现在在警局里了解事发经过。」一直待在这样的地方,对家属而言,不啻为一件残忍万分的折磨。
  
  但,後续该怎麽办?他要像以往那般、对他说「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吗?
  
  警方采证完後,多半会由专业人员将遗体带回,进行解剖、分析等相关作业,如若有需要化妆缝合,偶尔摩砂晴实也会亲自到现场帮忙。
  
  已在警界打滚多年的後藤直司从未碰过如此棘手的状况。
  
  站在摩砂晴实身後考虑挣扎许久,最後他豁出去似的试探:「摩砂……关於修补的底限……?」通常他不会去过问这类事情,因为他相信摩砂晴实专业领域上的判断,所以几乎全权交由他处理,不过他听说遗体的修补也有一定的限制,倘若如此,那麽这场爆炸案中唯一的牺牲者神崎实加、其遗体受损的程度,是否适合修补──後藤直司完全无法从他面无表情的脸庞读取到丝毫的想法。
  
  「损害过重的遗体没办法修复。」完全公事公办的口吻。
  
  摩砂晴实向工作人员要付手套、戴上,然後蹲下身,慢慢地、仔细地,小心地一一捡起地面上的尸块,拼拼凑凑。
  
  『摩砂……不要紧吧?』──身边许许多多吵杂的声音交错。他充耳未闻。
  
  随著时间流逝,他听见自己说著:「遗体已采捡完毕,可以送去解剖室了。」熟悉的音质,如今却异常陌生。
  
  『摩砂……』身旁有众多担忧的眼神。
  
  「没有遗落了。」他淡淡陈述。
  
  後藤直司当然信任此人的专业,不过,「我是问你。」索性挑明了讲。他晓不晓得此刻自己的脸色、自旁人看来很恐怖。
  
  「……我没事。」他别过头。
  
  
  
  
  
  
  
  
  
  
  
  
  
  
  
  
  
  
  
  
【写在之後】
  
  这篇完全是我的私心(看也知道),所以很抱歉用这样的走向发展;我已经先保证过这篇不会太喜了,因此请不要对我有所期待(不负责任的宣言)。
  
  昨天看完KAT…TUN於2010年首度来台湾举办的演唱会,也许是末场的关系,还安可了近三十分钟,实在太幸福了,不过也差点害我搭不到捷运(炸),因为还赶回车站拿行李~希望下次能来南部开唱(远目)。
  
  且他们还承诺明年再来!喔喔喔~真的很幸福!(心)
  
  KAT…TUN一直很有自己的风格,演唱会一开始即延续这样的气氛下去~之前看NEWS的还没有一开场就站起来,而KAT…TUN却几乎让我们从头站到尾(除了中间大家的讲话与介绍时间之外),整场都很high!
  
  KAME果然很帅(心),只不过好少走到我们这边;上田好敬业,前天脚受伤了、今天缠著石膏依旧一拐一拐地上场,我发现他好魅~(羞)中丸好像邻家大哥哥、学生气息很重(纯属个人感觉);我对长头毛的田中有改观了(点头),他很常出现在我们这边,隔壁的妹妹是田中迷,简直要疯狂了(笑);田口好有活力,不仅全场跑透透(照顾到每一个角落)、还蹦蹦跳跳地、到安可曲之际仍不见疲态。
  
  且在号召下,二楼的歌迷们(我们坐的位置没被分配到)用黄色萤光棒排出「KAT?TUN」字样,其馀地方的歌迷则拿蓝色的萤光棒──画面转播在电视墙上之际,看了真的好感动!成员们都泛著泪光~(泣)
  
  他们也使出了毕生所学的中文问候歌迷~KAME一说:「小宝贝~我爱你们!」现场简直要疯狂了!田中也说:「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亦引发一阵骚动。他们到底是去哪学这些的?不过真的好可爱~~~(晕)
  
  被电得很惨,三个半小时下来心心乱飞(笑)。
  
  明年也要去看他们的演唱会!(握拳)希望可以再买到前面一点的座位!
  
  
  
  
  




【没有他的日子】(3)

  
  但你的表情看来,却不像自己所说的那般没事的样子。後藤直司没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在心中叹了叹气。
  
  『送走吧。』然後用眼神示意工作人员将装有遗体的尸袋抬出现场。
  
  摩砂晴实仅站在一旁默默地凝视著。
  
  关於这荒谬的一切。
  
  後藤直司陪著他,两人静静地立於现场一隅。
  
  他感受到周遭的空气愈来愈窒闷。「摩砂,」即使提出这种问题很残忍,事到如今,也只能牙一咬、横下心问道:「他……可以修补吗?」
  
  虽然知道机会渺茫,後藤直司仍不愿放弃──毕竟,别说是家属了,谁都不会忍心见到原本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还是用这种惨不忍睹的方式……
  
  闻言,摩砂晴实收回目光,垂下头。
  
  果然还是不行吗?後藤直司自他的肢体动作解读。
  
  「後藤警部……」过了一段时间,摩砂晴实才缓缓开口,自那平板无起伏的语调中、依然令人猜不透情绪想法,「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自觉帮不上忙的後藤直司原先非常懊恼,一听他这样开场白、连忙应答:「当然!」深知摩砂晴实不轻易开口请求协助的个性,何况又处於这样的时机──别说一件,就算是十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同意。
  
  「能不能麻烦您──」见他答应了,摩砂晴实慢慢道出请托内容。
  
  
  
  
  「事实上、虽然没有公开过,但其实警视厅内编制有一个特殊单位,专门负责遗体处理事宜……咳、简单来说,」针对不擅长的领域来讲解说明,後藤直司在一双双的眼睛注目下,不由得感到一股压迫、重重负於心头──那是包含著徬徨、茫然与绝望的眼神,来自神崎实加的双亲和妹妹,他们以受害者家属的身分,此刻一字排开坐於自己面前,听从他的说明。
  
  可惜并非要带给他们「这一切都纯属玩笑」的消息。既然如此,他唯一能替他们做的事情,就是完成摩砂晴实请托的任务。
  
  他拿出一张委托同意书,摊开来放在桌面上、向前推放到神崎一家人面前。
  
  「这是……?」没有人明白它的用意。
  
  「我很遗憾、神崎先生,但必须告诉您的是──对於像小实、呃,我是指实加,这些受意外牵连而死亡的人,我们编制的那个特殊单位可以协助遗体的修补与化妆、令其恢复成生前的模样,前提是需要得到家属的同意。」後藤直司尽力让他们明白委托书的用处。
  
  「修补和……化妆?」瞬间,问号浮现於每个人的脸庞上,就如同乍闻神崎实加死讯之际、那般难以理解及想像。
  
  「是的,让小实……实加恢复成原先的样貌。」点点头。
  
  尔後,他看见眼前三人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
  
  「我……他、已经……身体……」神崎实加的父亲表情显得凝重且为难,悲痛之情溢於言表,以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技术上有办法恢复的。」像是要给他们安心的保证,後藤直司鼓励地微微一笑,坚定的目光凝视著神崎一家子。
  
  想到稍早前於案发现场认尸之际看到亲生儿子被炸得面目全非的遗体,神崎之母泣不成声,频用手帕拭泪。
  
  「请问,」而始终坐於一旁、不发一语的女孩在这时开了口,问道:「你指的那个特殊单位、里面的人是『遗体化妆师』吗?」
  
  後藤直司视线转向她,「没错。」
  
  这名女孩……有著酷似小实的轮廓,虽然默默坐在一旁、神情流露出悲伤,却也自眼前此名警官的话中探到了些模糊的讯息,「所以,哥哥的遗体、将透过那个人的手修补,是吗?」
  
  「如果您们同意的话,是将如此。」後藤直司给她肯定的答覆。
  
  因为、虽说是一个单位,但实际上编列的人事、却只有摩砂晴实一名人员,许多不分大小之事都自动落入他手中处理。
  
  此次亦不例外──何况,这还是他亲自拜托的事情。
  
  神崎实加的双亲尚在犹豫──在经历了一次肢体分离的痛苦之後,他们不晓得该不该再让他感受一次被拼凑、缝合的过程煎熬──他们的反应和所有乍听此事的其他亲属如出一辙,後藤直司并不意外。
  
  下意识地、他看向神崎实加的妹妹,接著发现对方也在打量著自己,他朝她点头致意。
  
  接著,她开口了:「爸,答应吧。哥哥最爱漂亮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生前再怎麽反对他的职业、或同性恋的身分,现在人都走了,他们也只能在这时候尽力而为、送他一程。如果用现在的样貌离开,他会有多遗憾呢?
  
  再怎麽样都是自己的小孩,况且除了选择对象的性别与众不同了点,他也没真的做过多少忤逆他们的事情……神崎实加的母亲跟著游说:「孩子的爸,你就签名吧,我不想要他带著那个样子离开……」讲到伤心处,忍不住别过头。
  
  神崎实加的父亲很犹豫,「真的可以……像原本那样?」
  
  「请相信我们。」後藤直司保证。
  
  也请相信你儿子的恋人。没说出口的是这句。
  
  後藤直司不确定依照神崎实加的遗体损害程度究竟适不适合修补,不过他信任摩砂晴实。
  
  看到他真挚的眼神,片刻後神崎实加的双亲签字同意。
  
  「谢谢您们的配合。」後藤直司看到白纸黑字上的签名,离开警视厅的会客室前,给他们深深一鞠躬。
  
  这是我唯一能帮的忙了,摩砂。
  
  
  ※
  
  
  从头到尾,摩砂晴实始终矗立於会客室门外,静静地听著里头的对话。
  
  在确认神崎实加的父母同意後,他低下头、目光沉了沉,接著转身离去,没有留下足以让人察觉自己曾出现於此的痕迹。
  
  所以,他忽略掉当自己离开之後、神崎实加的妹妹偷偷拉住後藤直司,询问他的一段对话。
  
  
  
  
  『警官先生,可以请问您一件事吗?』瞒著父母,神崎恋希私下抓到机会问他。
  
  『请说。』後藤直司知无不言。
  
  『您是不是先前就认识哥哥了?』从他数次口误、亲腻地喊著神崎实加的小名之後,她便有此怀疑,再加上──他口中提到的那个特殊单位,如果她没臆测错误,应该跟印象中哥哥所说到的那个一样吧。
  
  『你说对了。』他没打算隐瞒。
  
  後藤直司觉得……其中的关连,该让他们知道──身为家人的他们固然悲恸,然而背後还有一位恋人身分的男子,那个人的心里也有无法说出口的伤痛。
  
  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描述这道淌著血的伤口,笨拙,却最真实、诚挚。
  
  『那名要替哥哥修补的人,是他的恋人,对不对?』笔直望向他的目光没有犹疑。
  
  看来小实和妹妹之间的交流还不错,至少毫无保留。以致在她心中,没有见过面的「摩砂晴实」早就具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是他没错。』点头。
  
  『替我们谢谢他,好吗?警官先生。』父母不知情的背後,她代他们请托。
  
  『我会转达的。』眼里有赞许的味道。
  
  『他……还好吗?』身为恋人,却要亲手替哥哥修补……他承受得了吗?神崎恋希不乏担心。
  
  闻言,後藤直司不由得苦笑,据实以告:『应该是不太好,虽然外表看来很平静。不过我想他会熬过去的。』这一段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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