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也给你买一个呗。有火没?”
瘦肖武小心的接过来看了看就还给谢平,又从工具箱内找出火机给谢平点着,看谢平把手机放回裤兜,心中失落,无奈的一笑,“我爸?他有点钱都存银行了!”
“呵,看你这样!那钱早晚不都是你的!”谢平见瘦肖武闷闷不乐,劝了一句站起身道:“我先走了,不跟你喷了。你上班还得半小时呢!”
瘦肖武闻言摸出没有表带的电子表看了一眼,起身向西瞧了瞧,“那好吧!你电话多少,哪天没事我找你玩。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谢平听说,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儿,将本机号告诉给瘦肖武,瘦肖武记在一个烂本本上。
送走谢平,瘦肖武撕下那张纸叠好了放进裤兜,又拿气筒给自行车前后胎打过气,才见到肖运年从不远处的小弄里出来。瘦肖武等不及的脱下大衣,骑上车子便一溜烟追谢平去了。这里肖运年默默的穿上大衣,坐下点着一根烟边抽边等着生意上门。
(3)
谢平和瘦肖武说笑着骑进小区。
杨云涛饿的心发慌,见了谢平,没好气的骂道:“俺哥呀,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有你这磨蹭劲儿,妮们我也泡了几个了。”
谢平下车,笑着回骂道:“我又没来晚,你急个球啊!”
杨云涛闻言诡谲的嘿嘿一笑,“我球是很急啊!你咋知道的?”说完不等谢平答话几步就跑出了大门。
谢平反应过来冲着他的背影骂道:“待会儿再跟你算账,信不信我骟了你?”
杨云涛嘿嘿乐着没回话,跑几步回头见谢平没追来,才笑着缓口气,走到八一路找个小饭店要了碗焖面坐下吃饭。
李刚进门便看见了杨云涛,打过招呼,要了碗馄炖坐在杨云涛对面。
“李刚,你怎么这会儿才吃饭?不会是晌午没吃饱吧?”杨云涛嘴嚼着面好奇的问,拿起一瓣蒜剥着。
“我这吃的就是午饭。”李刚看了眼杨云涛,突然就来了兴致,他四下打量几眼,端碗挪到杨云涛身边,明明兴奋地不得了,却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你猜猜中午我干啥去了?”
“你能干啥?除了玩苹果机就是游戏机。”杨云涛漫不经心的说着,将整瓣蒜扔进嘴里,嚼了几下便感到辣嘴,忙夹筷面塞进嘴里,又端过李刚的碗喝了口汤。
李刚白他一眼,不乐意的挪回碗。杨云涛跟着把面碗推给他,笑道:“要不要我赔你口面条?”
“嘁,谁稀罕。”李刚说着忽然一笑,对杨云涛耳语道:“告诉你吧,中午我看带色录像去了,那里边就有用嘴那个的。你刚喝我汤,我就想起那个啦!”李刚说完,自己脸先红了。
杨云涛看着好笑,知道李刚在拐了弯骂自己,一笑说道:“还会脸红啊!”说着话将嘴凑到李刚耳边,“赶紧找个女朋友你就能过瘾了。”
李刚闻言脸更红了,张张嘴想再骂几句,撇眼看见杨云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由气恼的瞪了杨云涛一眼,伸手死劲掐了掐杨云涛的胳膊,然后很解气似的嘿嘿一笑,打个响指,冲着杨云涛做了个鬼脸。
杨云涛穿的厚,只当李刚给他挠了痒痒,他得意的朝李刚一扬眉毛,见李刚垂下头只顾吃饭,便笑了笑也没再说话。
一时吃完,杨云涛抢着付了账,两人出门。
李刚开了自行车锁,瞅瞅自己同杨云涛不成比例的个头和身架,笑着将车把交给杨云涛。
杨云涛坐上车座,打趣道:“属猴的,蹲后边吧!”
李刚嘻嘻一笑,抓着杨云涛双肩直接站在后座上,笑道:“驾!”
杨云涛骂了李刚一句,骑车回小区。
一路行来,杨云涛故意左摇右晃,李刚兴奋的大呼小叫。
南得刚赶巧正送南成上班,看着路上摇晃的两人,南得刚鸣鸣喇叭,开着车越过二人。他摇摇头,心中感叹现在的年青人越来越让人费解,什么危险干什么,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南成。
南成看着杨云涛两人玩杂技似的在窗外闪过,只顾扭转了头去看,便没看见南得刚的动作。
南得刚笑了笑,转回头看看前路,问道:“小成,给爸说说在哪拐。”
南成闻声回转头,看一眼南得刚的背影,又向前边张望几眼,说道:“爸,就前边小路口停,没几步路。那路也差劲,我走过去就行了。”
南得刚点头答应,行到小路口靠边停稳。南成下车,南得刚拿张名片跟下。
南得刚想了想刚要说话,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没理会,对南成说道:“去买个手机吧,有时间给爸打个电话,我找你也方便些。”边说边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本想给你买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还是你自己去挑个如意的吧!”
南成默默的听着,低头接过名片看了看,抬头却碰上南得刚的眼神,心中一跳,目光游移,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走出老远,忍不住回头去看。车去人空,南成呆了呆,垂头看了眼手中的名片,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
(4)
不知什么时候,阴霾消散,太阳懒洋洋的照着大地,温暖着小区门口的一群人。
韩海看看手机,拨了个电话,贴耳听听又挂掉,皱眉叫过南成问道:“东子和他战友干啥去了?咋还不来,电话也没人接。”
“我也不知道,中午我和我爸出去吃的,他们该不会是喝醉了吧?”南成想了想又摇摇头,补充道:“我舅也在家,应该不会喝多!”
胖肖武见两人猜来猜去没个结果,笑道:“俩大活人总不会丢了吧!天天这样才好呢,这些天站得我腿都不会弯了,晚上办事都费劲。老韩,打牌不?趁这功夫你不想翻本啊!”
胖肖武说着话就拉上韩海要去地下室,一群人也跟着瞎起哄。韩海想想笑骂了几句也就随了他们。
南成怀着心事,没跟着凑热闹,和谢平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
谢平虽值着班却是心痒难耐,觑空便去地下室遛一圈,开始还几分钟出来瞅瞅,后来干脆和南成说几句好话,钻进去便没影了,剩下南成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过去一个小时,当南成看见王强进小区的时候,已来不及通知地下室的一帮人。
王强下车看了眼南成,又扫了扫空荡荡的小区,阴沉着脸问南成,“人呢?”
南成心知是兜不住了,便一五一十将情况叙说一遍,说完忐忑不安的看着王强。
王强怔了怔,紧皱皱眉,想了想说道:“你去把人都叫出来,就在这里集合。”说完推车去车棚。
南成一溜烟跑到地下室。地下室烟雾弥漫,一群人分成两拨玩兴正浓。众人听南成一说,急忙收了牌出去列队。
王强走出车棚,见人已集合,便淡淡的交待刘志强招呼大家站军姿,自己则去往办公室。
王强打开门,径直走向桌子翻看公司电话簿,然后给纪伟峰办公室拨了个电话。
纪伟峰不在,电话那头说是他下午两点多接个电话就急着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事。
王强满腹疑虑的挂上电话,拿过考勤表斟酌着在纪东和石磊名后划个叉,然后扔下笔坐在桌前心烦意乱的想事情。
王强中午见了李大妈给他介绍的对象,女方姊妹三个没有兄弟,大姐二姐都已出嫁,父亲是退休干部,有门面房,要求王强能当上门女婿。
王强叹口气,疲累的闭目养神,却听到几下敲门声,忙睁开眼说道:“请进。”
门开了,谢平和刘志强出现在门外。刘志强匆忙的敬了一礼,没等王强开口就说:“王主任,谢平手机丢了。”
“啥?”王强一愣,看了眼两人,“咋回事?”
谢平急得都要哭了,上前说:“我爸今天上午回来才给我买的手机,下午上班还在呢,刚训练时摸裤兜却没了。”
王强吃了一惊。这算什么事啊?整个小区就这几个保安还出这档事!这以后业主进来了还得了!
王强想了一下,“谢平,这不是小事,你好好想想,你能肯定是在小区丢的吗?有谁知道你有手机?”
“我记得进小区时摸着还在的”谢平仔细回想着,想了想说:“没人知道我有手机。”
“这样啊!”王强坐不住了,刚要起身却听到电话铃响,忙交待两人先去前边,说自己马上就过去,然后抓起话筒,“喂,你好什么?纪东在手术”
挂上电话,王强好半天才稳住神,心急火燎的就想去医院。
王强虽然嫉妒纪东,羡慕纪东有纪伟峰这个后台老爸,并对纪伟峰将宝贝儿子搁自己这里颇有微词,但王强毕竟和纪东相处久了,还是有感情的。
王强想了想,担心也是多余,纪东这小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王强重又拿笔将考勤表上纪东和石磊后边的叉抹去,在两人前边划了两个感叹号,想了想,出门往前边。
转过楼房,王强便看到平时活跃的一群人静默的立在空地上。
王强集合队伍,虽然明知若有人偷了不会傻到藏在身上让人搜出来,但还是要谢平挨个搜一遍。谢平明白做这种事很得罪人,就推说可能真是丢在路上了。
王强见谢平不肯搜身,知道他怕得罪人,偏偏谢平又含含糊糊的不能肯定就是在路上丢了,自己作为小区主任,也难就此收住,于是便命令两人一组相互搜身,又挨楼找了一遍,结果是一无所获。
王强安慰几句谢平,又说他一定是丢路上了。王强不想小区出这种事情,保安是经过他面试的,也是他训练的,里边出了小偷,上边知道了肯定对自己前途有影响。
谢平见什么也没查出来,虽然怀疑,转念想着可能真是自己丢在路上了,只能心疼作罢。
王强处理完手机事件,将纪东之事告诉了南成。
第八章
(1)
二楼手术室外,石磊满面泪痕的靠在墙根,南成则低头坐在旁边的排椅上。在走廊的另一头,纪伟峰强抑着内心的焦虑不安,轻声安慰着低声抽泣的李凤珍。
半小时后,手术室门打开,南成和石磊马上站了起来。
老医生看看二人急切期待的目光,摘下口罩和手套疲倦的笑了一下,“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南成和石磊听言激动的相互拥抱,随即过来的纪伟峰流泪握着老医生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一边揽过李凤珍向老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旁边的女护士摆摆手示意几人让开,随后纪东就被推了出来。
夜色深浓,北风裹着雪花扫过大街小巷。
在城南的一个破旧民居里,柳晓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中午的血淋淋的一幕刺激着他的神经,每当他闭上眼,眼前突然就会喷涌出鲜红的血液,跟着他的心便会狂乱的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仿佛身上所有的鲜血都正在从眼睛里涌出来。他听到了血液在体外奔流的哗哗声响,恍惚便听到了白天的一声怒吼。
手机轻微的震动让柳晓伟全身一阵痉挛,他抓起手机看了一眼,信息很短:两点。
扔下手机,柳晓伟茫然的呆坐片刻,起身打开了窗户。风卷着雪花扑进来,让他眼前一阵迷离。柳晓伟望了望远方,在那无边的黑暗里,他仿佛听到了父亲的一声叹息。
1997年夏,柳晓伟高考落榜,无奈的在自己家的玉店内帮忙。时间久了,他厌倦了和玉石玛瑙打交道的生活,小小的石佛寺已不能拴住他闯荡天下的雄心。到了秋季,有同学从南方打回电话,说是月资几千。柳晓伟心动了,不顾父亲柳玉东的劝说,瞒着一家人毅然南下。但世事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人心远比外表难以识别,南方的黄金也并非唾手可得。柳晓伟进入一个所谓的工厂后,便失去了自由。在陷身传销的日子里,他的所有随身东西都被没收,吃住行都被监控着,甚至上厕所也不例外。每天晕头晕脑的上课喊口号,晚上和十几个人睡在透不过气的骚烘烘的小房间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柳晓伟宁死不肯欺骗其他人,被老大捆去当众趴在他赤裸裸的身上肆意凌辱一番后,强闭着他吞下了一包K粉。柳晓伟将东西带回后,家虽近在咫尺,却再也没脸回去。
寒风呜咽,满室生凉,柳晓伟站在窗前,默默的流着眼泪。长夜漫漫,何处是路?该何去何从!
夜晚的石佛寺同样不平静。柳玉东躺在床上听着妻子李红梅均匀的呼吸久久不能入眠。数天前,女儿柳青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里起了狂澜。
“爸,这次回来健成让我向您打听个人。”柳青将一串玉珠从玻璃柜里拿出来递给一女顾客。
“我又不管户口,又不是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