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循循善诱,告诉他,象你这样感情受过严重伤害的人是很难重新打开心扉的,但你为人忠诚善良如果发生某个颇具刺激性的突发事件也许可能催化出一段新的感情。接着我又暗示他年丰对你一直没有死心。他是个聪明孩子,一下就领会了我的意思。
“事情至今为止一直按着我的剧本在演绎,我巧妙地将傅庭炜在香港的活动情况透露给了年丰,不出所料他打算将计就计,所以傅庭炜很轻易便争取到了与年丰在本市的分公司的合作机会。我一直在监视傅庭炜的行动,知道他打算以最简单的方式赢得你的心——在你见过年丰以后派人冒他之名绑架你,再表演一出英雄救美。”
我实在想不到傅庭炜竟然可以幼稚到如此地步,一时弄不清当哭还是当笑。
17
“我都能了解到的事,年丰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果然有眼线来报,说他准备在出事时先下手为强,卖你个好,没准还真能重抱美人归。看来爱情的力量的确够大,竟然能让年丰的智商沦落成傅庭炜那毛头小子的水平。不过,这倒让我这一铺赌得更有信心了。于是我在傅庭炜动手前几天将自己在东南亚的踪迹暴露给了年丰。因为决定同归于尽,所以我事先已遣散了所有弟兄,只留了几个忠心不二象我一样与年丰不共戴天的故人背水一战。
“以年丰的能力和我对他的了解判断,他很快就能知道是我在幕后策划,我侥幸逃脱了他的赶尽杀绝隐姓埋名这么多年突然现身他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结果他为了探明我的虚实的确改变了计划按兵不动,于是我很顺利地在傅庭炜之前劫下了你。
“我预计他不出五天就会安排好一切有所动作,而这出戏的结束便将在那时。”华采苹说到这里靠近我将一只小小的遥控器举到我眼前,“这座房子里的炸弹足够我们共赴黄泉,遥控器我们人手一个,除非年丰有本事将我的人在同一时间全数击毙,否则的话……”她并没有把话说完便突然伸手摁住我的脑后迫我低头挨近她的面孔,“你的滋味有那么好吗?先有个年丰后又有个傅庭炜,都对你念念不舍的,左右无事,这会子便让我尝尝如何?”然后她粘腻的唇舌便贴了上来。
那股子混合了金属与食物腐败的气味终于让我的忍耐超出了极限,就在她的舌头强行探入我的口中时我开始翻江倒海地呕吐,感觉好象连五脏六腑都一并带了出来,猝不及防下华采苹被秽物淋了一头一脸。
“Son of bitch!……混帐!……”她暴怒地拎起水管对着自己的头脸一通冲洗,口中高声叫骂着中英夹杂的粗话。然后回过神来般抡起橡胶水管照我身上狂抽,肋骨上传来的剧痛让我终于如愿以偿地晕了过去。
之后我是被一阵直冲脑髓的刺鼻气味给唤醒的,知觉一恢复激辣辣的疼便潮水般遍体袭来,华采苹已不见踪影,但是那几个恶形恶状的男人重又聚集在了我的身边。喉咙肿痛得厉害,莫说出声,我连唾沫都已无法吞咽,在他们将仿真器具从我的后穴拨出时,我只够力气动了动颈项来表示不适。
菊门因为长时间扩张已无法闭合,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浣肠用具插了进去。
被迫在人前排泄的屈辱一点点凌迟着我求生的意志。我开始怀疑让灵魂继续留在这具残败的躯壳中受难是否还有意义。记得少时诵读的格言警句中有说“人若是有灵魂的话,要不要躯壳便无所谓;人若是没有灵魂,要这副躯壳又有什么用。”我从来不是富于理性思维的人,这一刻更是满脑子支离破碎的念头。
上一回合的折磨已耗尽我的体力,所以这一轮中我开始频繁地丧失知觉,他们不断以各种方式弄醒我:泼冷水、烟熏、针刺、烙烫、闻嗅盐……,周而复始,不依不饶。
如果华采苹的叙述是真实的,那么年丰的确会有所行动,但并不是象华采苹想得那样为了我,对于年丰,被手下败将、剑底游魂反噬成功是一件绝对不可忍受的事。可问题是,如果被他们继续这么虐待下去我只怕压根儿撑不到他出手的时候。
不记得是第几次晕厥后的醒转,华采苹再次出现:“怎么样?年丰看中的人滋味的确不错吧?只是悠着点儿!我知道你们恨年丰急着拿这家伙泄愤,可若是不小心玩儿死了他,接下来的高潮戏就没得看了!”
“安啦,苹姐!这家伙这么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大不了等下弄点儿药给他。”
“那倒不必,我另外安排了伺候他的人。你们只管玩,等过足瘾交给他善后就行了。”华采苹说着指了指她身后一个被反剪了双手头上罩着黑胶袋的男人。
只看身形我便知道那是谁了,见他们伸手去揭他面上的塑料袋,我下意识闭上眼等着随之而来的哭叫挣扎。
但没有,意料外的安静令那一刻器官在我身体里肆虐律动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奇怪和担心中我重又张开眼,看见傅庭炜象被施了定身法般木在原地,一脸的茫然。
“苹姐,你抓这个白痴来做什么?”
“苹姐好心放他一马,没想到这个白痴居然想到去公安局报警,幸亏被我俩发现及时拦下。”
“那还费事捉他干嘛?做掉不就完了。”
“得了,人都带回来了,还废什么话,不过多个人陪葬而已。”
“喂!你完事没有?该我了。”
“等会儿,唔……真不错,折腾了这么久还是挺紧的。”
“靠,你小子真够变态的,死到临头还爽成这样。”
“怕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走。”
“说得是,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弟。”
“哎你快着点啦。”
“着急你玩那个去,肯定还没开过苞。”
“屎,你真当我是同性恋!”
“你不是同性恋,你只不过喜欢奸尸,哈哈哈……”
“笑什么笑,你不也一样。快点快点!”
“你们说年丰那老小子看见这番情景会是什么嘴脸?”
“那还用说?铁定吐血。哈哈……”
“……”
几个人的对话哄笑声里,不知是第几股浊流冲入了我的肠道,身前的柔软同时被狠狠一通撕扯,立刻我便坠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屋中只剩了傅庭炜一个人,低着头双手抱膝缩在屋角。他旁边有辆小推车上摆着碗糊状的东西,我并不觉得饿,但很想喝点水。几经努力,低哑的呻吟终于惊动了他,慢慢立起身他走到我面前,赤红的双颊狂烈的眼神把我吓了一跳。
“我死都不会放过他们的!家豪哥,就算死,我也要救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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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想得倒美,以死谢罪。但我却不想因为他的冲动而命丧于此,千辛万苦方才熬到现在。而且,他,也还罪不至死吧。于是我吃力地开口对他说:“别以为死了我就会原谅你!你若是真死在这里,我发誓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记住,只有活人才有机会赎罪。”
我的话成功地引出了他的泪,一颗颗黄豆大小成串滴落,渐渐地他抽噎出声哭得抬不起头来:“呜……家,家豪哥,我对,对不起你……呜……,那,那女人为什么要,要那样子骗我?他,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对你呀!呜……”
我的嗓子烟熏火炽的难受,这家伙却还在这里顾自哭诉,我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眼睛:“因为她是年丰的妻子。”
这话总算让他抽抽答答地抬起头来:“她是恨你抢了,抢了她的丈夫,所以利用我找到你报仇,是,是不是?”
我早说过他聪明,虽然事情要比这复杂得多,但这也算是原因之一,我无心也无力再开口,便默认了。终于我疲倦痛苦的神情令他醒过神来,回身把那碗浆糊端了过来:“他们说这里面有伤药,不会是骗人的吧?”
我摇头,华采苹才不会这么早毒死我,她是想我有力气撑到最后,我身上的各处伤口已开始火烧火燎的闷跳,再不处理难保就此一命呜呼,那样的话她报仇的快感岂非少了一多半。
傅庭炜一边抽着鼻子一边一勺勺小心翼翼地将稀糊糊送入我口中,哭泣令到他一度狰狞的表情柔和下来,潮红的鼻头、湿漉漉的圆眼睛恢复了往日的温顺,嘴角有处淤青破肿大约是被抓时挣扎所得,显得整张脸益发楚楚动人。幸亏那伙人只是拿我泄愤并非真正的变态同性恋,否则如此美色绝难幸免。
我其实应该生气才对,然而瞧着他那副可怜相又实在是气不起来。华采苹找到我是迟早的事,他只不过将事情提前了而已。况且接下来他要承受的不会比我好过,我希望他能与我合作沉住气等待救援。
我勉力吃下大半碗便无论如何再也咽不下去了,在睡意将我吞没以前我总算让他答允不管之后我遭遇到什么他都不会意气用事,一定与我一起坚持着等候外援。
他见我对年丰的出现如此有把握忍不住开口问道:“年丰仍然爱着你,那么你呢?也还爱着他?”
爱?年丰的字典里没有这个字。
我筋疲力尽地回他:“庭炜,等我们都安全了以后你再吃醋好不好?”说着我便失去了意识。
看来食物里的确有药,模糊里我感到傅庭炜在以湿巾替我清洗伤口,但我并没有痛醒。
意识再度恢复时,伤处的疼痛依然如故,但我的精神却好了些,喉咙的肿胀也略有消解。傅庭炜倚在墙边沉睡未醒,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开始细细打亮眼前的所在。
十多平米的房间,四壁地板都贴着防水瓷砖,被封死的窗户,充足的暖气,以及地漏及水喉,看格局很象傅家别墅里的洗晾衣间,只是面积大一些。
正研究着手足的束缚,华采苹那令我头皮发麻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恢复得有力气逃跑了吗?”
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绝望地闭上双眼。
傅庭炜虽然应允我会保持冷静,但他哪里做得到,鞭子的抽击声我的痛叫声统统被他的哭喊挣扎所遮盖,起初众人并不理会,直到他开始声嘶力竭地为我求饶甚至嚷着要替我受刑才有人忍无可忍地转向他,我以为他们会对他动手,然而他们只是将他捆作一堆掩住声音扔在了一边而已。这些人还真是恩怨分明,自始自终就只针对我一个人,只不知凭了哪一条他们就认定我是死有余辜。
傅庭炜倒在角落动弹不得,一双眼睛却一直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眸中的悲哀恐惧随着眼泪一串串溢出,无辜的神色让我的痛直直蹿入心肺,倍觉难堪。
哪怕当年身处热恋我也不曾这么渴望过年丰的出现,我实在是担忧傅庭炜的精神状态,这一年多与他相处的丝丝缕缕点点滴滴不断涌入脑海,他的天真依恋、他的狡黠好强,他伤心撒娇的哭他讨好开心的笑。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若是傅庭炜就此疯了或是死去,那我即便是活了下来也只怕再难忘记过去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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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刑罚加身的次数来计算,这应该已是我落在华采苹手里的第四天了。不用说我,就连傅庭炜也已失了人形,凹陷的双颊、黯淡的眸光、凄惨的语调、紧张的举止,我第一次知道人的憔悴可以如此势不可挡。若我二人只有一个能够撑到最後,那个人肯定不是他。
第五天的时候华采苹盛装出现,然而再华贵的衣饰再浓重的涂抹也无法重现她昔日容颜的万一了。
仿佛明了我心中所想,她哑声开口:“年丰今天即将失去的虽然不足以补偿他自我处夺走的一切,但是不要紧,我并不贪心,只要能亲眼看见他带著痛与恨灰飞烟灭,我不介意做他的陪葬,也不介意与他一起接受末日审判。”
毁灭与救赎,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的确是末日。亢奋、疯狂,我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凌虐,鲜血混合著体液不断沿著我的双腿流向淤肿的足踝,相信此刻的我除了被吊高的双臂以外,肌肤表面已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我的耐力委实已到尽头,但我始终不曾放弃,虽然对於年丰与华采苹之间的争斗我早已置身事外,然而这一局我却衷心盼望年丰能赢。
许是被各人前所未有的残忍举动吓到,傅庭炜从被惊醒起就一直缩在墙角不响,凝注著我的双眼布满血丝,闪烁出心中的惶恐与不安。不是不想安抚他,只是我已自顾不暇,身後一直有两人不间断地轮流进出著我的身体顶得我喉头阵阵腥甜,另一人则拿著一把锋利的折叠剃刀持续地在我身上各处制造著细浅的伤痕只为了我瞬间的颤栗痉挛。
我努力维持著神智,如果死亡终究不可避免,那麽我选择清醒著面对。
在那人将剃刀伸向我的分身时,期盼已久的动静终於出现,看著华采苹娴熟地调兵遣将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沈。
今日的华采苹已是穷途末路,年丰根本没必要再与她谈条件,尽可下手直接剪除,若是以救我为前提则势必大费周章,他未见得肯自寻这种烦恼。
华采苹下完令屋中便只剩下四个人,她、我、傅庭炜还有一个荷枪实弹的夥计。时间一点点过去,想必这房子的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