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友by楚寒衣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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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友by楚寒衣青_-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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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浮意识到自己进来的行为对于对方究竟有多么重要。
  意识到的下一刻,他毫不犹豫地给了季迟一个拥抱。
  颤抖能够传递,镇定当然也能;憎恨能够传递,爱当然也能。
  前者总是更为容易,后者永远更具力量。
  陈浮用力地、实实在在地给了季迟一个拥抱,然后是亲吻。
  他将自己所有的支持与想法都通过行为告诉对方。
  然后他说:“我有个建议你想不想听听?”
  还是沉默。
  这一次短暂了许多,也许还不到一分钟,季迟已经开口询问;
  “什么样的?”
  “表演欲总要找到观众才好发挥吧?其实我对于这一点也不是特别排斥,所以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在下次想要表演的时候对着我表演,我真的完全不介意我们再来几次女装play。”
  “……”季迟。
  “那么问题来了,”陈浮又说,“我不介意有一个专属的演员,你介意有一个尊贵的观众吗?”
  “……为什么,”季迟突然之间就冷静了,他正在冷静询问,“我们要使用‘尊贵’这个形容词。”
  “难道这样的观众还不够尊贵?”陈浮觉得自己的形容词精准贴切,毫无破绽。
  季迟用“呵呵”告诉他你还是回小学重修语文吧!
  这一个夜晚过去了。
  但事情并没有过去。
  在第二天的时候,季迟联系了心理医生。他离开的时候没有和陈浮直接说是去干什么,只说了有事出去,大概什么时候回来。但陈浮依旧在很短的时间里发现了对方的行踪。
  太过亲密的两个人,总是没有那么多秘密的。
  他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选择在床上两人即将入睡的时候提了这个话题,他以一种轻松的口吻说道:“你之前不是说心理医生对你完全没有用处吗?还特别鄙视我给你找的那一个。”
  “那是普通货色。”季迟闭着眼睛回应,连眼皮都懒得抬上一下。
  “那是因为当时我也只是想把你打发离开。”陈浮倒是瞥了身旁的人一眼。
  “结果我没有被打发走。”季迟补充。
  “而我还白花了咨询费取得了截然相反的成果。”陈浮没好气说。他倒不在意花了多少钱,但花钱买罪和割肉喂狼的心塞程度绝对一模一样。
  “心理医生嘛,其实就是那样。”季迟笑着翻了个身,“要是我愿意,这个执业证也没有什么困难的。”
  他的笑容在这时候稍微收敛了一下。
  他终于张开眼睛,湛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一样闪烁隐秘的光芒:“心理医生就是……你得要配合他,去解决自己的心理问题。否则他们就什么都不能看破,更无从下手解决。不过这一次我的挑的心理医生还不错。”和陈浮在一起久了,季迟也变得理性客观了许多,至少在说话方面正是如此,“他的专业素养挺不错的,我觉得这对我也许有点帮助。”
  “嗯。”陈浮嗯了一声。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示意季迟靠上来。
  “你的肩膀就不会酸吗?”季迟说是这样说,轮到做的时候依旧飞快地将自己的脑袋给枕了上去,绝对没有任何的犹豫与拖延!
  “甜蜜的负担我从不拒绝,一向甘之若饴。”陈浮回应。
  “……”季迟也是服气了,“你的情话是怎么练出来的,如果国际有专项评级,差不多也能过十级了。”
  话说完之后,季迟突然想起了自己一直刻意回避的过去。他脸上的笑容几乎如烟雾一样消失。
  但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笑容再一次浮上他的面孔,和之前一般无二。
  陈浮没有发现这一点。他笑出了声,说:“发自内心的啊!”
  说话的同时,他将自己的手从对方腰间的空隙穿过去,睡在另外一旁的人在这个时候几乎半个身体都靠上了他的身躯。
  陈浮揽着人说:“不要太强迫自己。”
  季迟没有吭声。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美无缺的,我们接受和认识自己的缺点,然后慢慢改进。或许也有改进不了的可能。这虽然不是没有遗憾,但至少也有些值得庆幸的地方。”
  “什么地方?”季迟问。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陈浮说。
  “我也总有些时候不想说话。”季迟没好气回应。
  还挺精神的,这样就好。陈浮笑道:“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
  “你虽然是个混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算可爱。”
  “一个还算可爱的混蛋,我接受起来好歹没有什么障碍。”
  “真的?”
  “事实为证。”陈浮说了让人无法反驳的逻辑,“我已经接受你了。”
  “听上去我觉得自己好像都不用改变了……”
  “这么说也一般没错。”陈浮承认,“恋爱总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给对方,结婚了之后大半就原形毕露了。因为你的原形我早已看过,所以我们可以跳过这一步,或者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我们可以直接走到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说的显然是结婚。
  这件事在之前陈浮就已经以半开玩笑的方式提过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季迟觉得自己不应该让陈浮提起第三次。
  下一次一定是我来提。
  他刚刚这样想着,额头就被陈浮亲了一口;他抬起头来,亲吻随之落到了他的唇角。
  这一次亲密接触没有太多的激情。
  亲吻如同流水一样自然而不可或缺。
  而后心也随着温柔的水流缓缓淌回胸膛,安定下来。
  更多的肢体碰触,更多的亲密接触,在大多数情况下能够让没有安全感的人获得一些舒缓与镇定。
  陈浮又抓起季迟的手放到唇边按了按,他说话的时候并不特别严肃,甚至还带着一点儿的漫不经心,但他确切地、肯定地、没有任何摇摆地明确告诉对方:“不要太过担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季迟躺在陈浮身上,另外一个人的体温让他冰凉的手脚变得暖和,另外一个人的心跳让他的心脏也跟着坚强跳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没有什么不能战胜的。
  只要你还在。
  就算我们曾经分开了太久太久——

☆、第59章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爱虽然不能战胜所有,但爱肯定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季迟暴露了自己的问题,陈浮确定了季迟的问题;季迟一直想要解决自己的问题,陈浮也有一直陪着对方解决问题的打算与准备。
  问题的解决总不太容易。
  这就像陈浮小学到初中时候,也像他刚刚开始准备做生意时候。
  无数的失败一定是为了最终的成功。
  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季迟心理咨询的第一个周期结束。
  那是星期六,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
  陈浮在前一天的时候从对方肩膀和胳膊上发现了一点碰撞的伤口,他奇怪地问了问,得到“估计没睡饱,下楼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墙壁”的答案;今天晚上他又从睡梦中醒来,但不是因为冥冥中的感觉,而是直接被什么东西骤然砸碎的声音吵醒的!
  巨大的响动在夜里特别明显,从床上醒来的陈浮发现窗户外临近这里的一栋别墅因此而亮了灯,大概几息之后,才再度暗下去。
  这一回的声音是从客厅直接传到了楼上,和以往的情况都不太一样。
  陈浮下床向外走时直接打开了二楼的灯,灯光照亮他前进的道路,他踩着螺旋的楼梯自上而下走去,只走到一半,就看见下面的大概情况。
  茶几好像被撞歪了,地板上似乎多了许多的东西,那些或大或小,散落在客厅的地毯与瓷砖上的东西尚且看不清轮廓,已经于昏暗之中闪烁出稀微却尖锐的冰冷光泽。
  季迟坐在沙发上。
  不够强烈的光线只将他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模样。
  他低着头,头埋在手掌之中,没有动弹,没有发声。
  像一座疯狂之后终于沉默,满身疲惫的雕像。
  陈浮在楼梯之中停顿了几个呼吸,接着他继续往下走,他来到一楼,将一楼电灯的开关打开。
  天花板上的灯闪了闪,黄与白的光线一起照亮客厅。
  陈浮终于看清楚了所有。
  地上的所有东西都是原本放在茶几上的,有玻璃器皿、玉山、以及一些瓷器。现在它们全都在地上摔成了稀巴烂,大大小小的碎片铺了一地板;而那些摔不碎的东西也全部落到了地面,面巾纸,牙签盒,遥控器……或远或近,一地狼藉。
  他再将自己的目光落到季迟身上。
  季迟坐在沙发上。
  他长久地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变得极为轻微。甚至在陈浮已经走到了他身旁的时候,他也没有抬头。
  现在是夏天,两个人都只穿了短袖的衣服。
  陈浮发现季迟除了之前胳膊上的青紫之外,腿上又多了一处青紫,这在晚上睡觉之前还没有出现,应该是和面前已经歪了的茶几有关的。
  继而陈浮发现自己知道对方肩膀上为什么会有青紫了。
  也许是和现在相似的原因。
  他又想起了曾经对方手掌中的伤痕,那来历也许和对方当着他的面割出来的手指伤口差不多?
  还有对方的芒果过敏。
  或许有人会在突然之间对什么过敏。
  但这种特定某种水果的突发性,十有□□是因为心理因素。
  ……是因为季迟知道他对芒果过敏,在心理和精神过于紧张的情况下,身体应激发生了同样的情况。
  这些真是小事,但现在回想,一环扣着一环,一件串连一件。
  陈浮从来没有想过,根本无法预料。
  他这时候已经坐在了季迟身旁。他的手正顺着季迟弓起的背脊一下一下地抚摸,从上到下,力量不轻也不重,带着最浓意味的安抚。
  季迟终于将自己的脸从手掌中抬了起来。
  他面对陈浮,大约是想露出一个感激或者放松的微笑。
  但是感激与放松的表情在他脸上凝固,僵滞。
  一层又一层被粉饰出来的太平与正常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那些笑容,如同最滑稽的面具,在他脸上层层龟裂。
  “我……”季迟只说了一个字。
  陈浮已经用力抱住了他,他重复安慰,声音坚定又轻缓:“没事,没事。”
  痛苦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个理所当然的递延。
  陈浮为这样的季迟心疼,他根本舍不得对方这样痛苦。
  他把人抱在怀里,这么贴合,这么熟悉。
  然后他才清晰地意识到。
  他想过了所有问题。
  唯独去没有猜测与构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季迟越来越严重的问题,也许正是因为他们越来越靠近的距离。
  xxxxxx
  陈浮在第二天的时候预约了之前给季迟做心理咨询的心理医生。但他来到对方的工作室,见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四件套、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窗帘拉了一半,阳光从剩下的另外一半窗户中射进来。恰恰好投射在对方皮鞋之前的三寸位置。
  如同有一块无形的墙壁,将坐在沙发上的人与面前的阳光隔离开来。
  沙发上的人这时抬起了头,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和陈浮握了握手。
  “你好。”
  “你好。”陈浮也说,“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沈教授。我和泽锦是朋友,虽然没有见过你,但也听过你的名字。如果换一个地方和时间,我很乐意和你聊上一会,不过现在——”他向周围扫了一圈,声音一直颇为平静,没有多少高低起伏,“如果没有记错,我预约的是之前给我男朋友做心理治疗的医生。”
  沈淮一微微一笑:“伯克利和我说了一个比较有趣的案例……”
  “心理医生的保密准则呢?”陈浮的目光如刀一样扫过沈淮一的面孔。
  “他说的当然不是你男朋友的案例。”沈淮一轻巧说,“那是另外一个比较有趣的案子。至于你们的,并非有意冒犯,不过那确实——”
  他侧了一下头:“无聊并且无趣。”
  大概一两分钟的静默。
  陈浮和沈淮一分别坐在了心理医生与病人的位置。
  陈浮直接问:“我和季迟的问题在于什么方面?我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我越接近,对方的病情越严重。我能够确定,我需要他,他需要我;我爱他,他也爱我。”
  “正是如此。”沈淮一更深入说,“他需要你。他爱你。所以他命令自己变得正常,变得更好。就像我们总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我们最重视的人见到一样。”
  陈浮没有说话。
  沈淮一十指交握,又问:“你是否询问过对方,对方一直没有告诉你的那件事情?那件关系到你本身的事情?”
  陈浮眉头皱了一下:“我之前问过,但他没有告诉我。后来他来预约了你的朋友伯克利做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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