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酒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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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酒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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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阖着眼的人转过身看他,冷冷的,毫无感情,那是习儿陌生的眼神。还未开口就感动喉咙发酸,忍着眼泪道:“我。。。。。。只想一直在四皇子的身边,不管怎么样都好,习儿只追随您一个人。。。。。”
  
  说罢,大颗泪水落了下来,少年怕主子看到生气,抬起手用衣袖擦干,却越擦越湿润。小小的白净的脸上全是泪水,尽显委屈之色。
  
  一声低低的叹息,很轻很轻,少年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还没有了解四皇子的用心,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对这位殿下怀着一种怎样的感情,他只是在想到近临分别就难受得揪心的泪水中惴惴不安。
  
  之后四皇子未曾提过此事,少年一颗悬着的心也总算安定下来。
  
  四皇子并不是经常去苍澜宫请安,一个月大概三四次。而太子临烨因为是储君,所以每天都会出现在则承帝寝宫。
  
  听到四皇子来的通报,太子才看向门口,一袭玄衣不慌不忙走进来,在茶桌前对父王失礼,末了将视线透过来,叫了声“皇兄”。
  
  临烨点点头,心中睥睨。他从小就不喜欢这个四弟,从未与他亲近过,若说原因的话大概就是因为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不安定因素,让人觉得随时受到威胁。
  
  事实上的确是一个阻碍,在很小的时候四皇子就以表现出极高的天赋,在众皇子中尤为出众。若不是年幼第四,加上母系并无外戚支撑,否则现在的储君之位说不定轮不到自己了。
  
  “朕看你近来倒消瘦不少,这天寒地冻,等会儿再让人给你那送些貂裘棉被御寒。”
  
  “谢父王。”
  
  则承帝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都是关心这个四儿子的。他的生母梅妃可谓天姿国色,当年专宠于后宫,可惜生性孤傲清绝,受人嫉妒谋害,最后香消玉殒。
  
  念他年幼丧母,则承帝从小就对他多照顾几分,况且他自幼天资聪颖,也极讨人喜爱。可性格薄凉,对生父君王也冷淡相对,渐渐长大后,却越来越阴沉邪懒,让人摸不清想法。则承帝也由得他去,不理会那些妖魅惑人的传言,也没有让他封王迁至宫外,但也待他疏离了些。
  
  父子三人一桌,寒暄了一番,则承帝便提出设棋局让二个儿子对弈,自己来看看谁有所进步。
  
  太子不太情愿,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输,从小就在这些方面不如临珣,但看父王兴致勃勃,也不好拂他的意。
  
  太子执黑子,临珣白子,则承帝命人再把熏笼的火加旺点,喝着香茗坐在一旁观局。
  
  “皇兄近来可忙?我可是难得见你一回呢。”
  
  “嗯…。因为益州疫情的事。”说到这里,太子想趁机在则承帝面前表现一番,道:“要安排人分批去送粮食,还要用那些官银去当地买些东西,这些事都要亲自来,不过我也不放心交给别人。”
  
  果然一旁的则承帝听到他这番话,微笑着点头道:“嗯,烨儿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
  
  “儿臣会的。”
  
  临珣笑道:“不过听说灾情有所好转呢,皇兄操劳有功了。”
  
  听到自己四弟的夸赞,实在是少有,总觉得别有深意,听起来也不是那个味。临烨摆摆手谦虚了番。
  
  一边下棋一边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等到临烨重新把心思放到棋局上时,发现已经山穷水尽,不好意思地认了输,喝了几口热茶便说着有事处理告退了。
  
  剩下临珣无趣地摆弄着对方的黑子,则承帝问道:“最近还是经常去梅影苑吗?”
  
  “嗯。”不在意地应了声,没了后文。
  
  “改日我们一起去那看看吧。”
  
  放下最后一颗子,四皇子转身看向则承帝,“父王日理万机,闲暇之余还是多注意身体为好。”
  
  “儿臣告退,父王早些休息吧。”
  
  则承帝看着临珣消瘦的肩叹气,他就像一根刺,越长大越锋利逼人,永远让人不得靠近。倒有些怀念当年那个叫着“父王父王”牵着自己的小手,只可惜流年偷换,那些美好早已随着梅妃一并灰飞烟灭了。
  
  走在梅林间,临珣看着点点艳红,又想到了早逝的母妃。
  
  他的确是怨恨则承帝的,明明可以救自己的母亲却因为那些大臣红颜祸水的谬论而动摇了,可怜母妃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还眼睁睁望着门外,在指望着谁来呢?君王无情!这个道理母亲你怎么不明白呢。。。。。。
  
  呵,现在还来说什么父子情啊,只要一想到这些,冰冷的恨意就会漫过全身,根本无法抱着释怀的心去和你共享天伦。
  
  可只是这样还不够,我将会夺走你所珍视的一切,将那些伪善皮具狠狠踩着脚底。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想看被河蟹的那一章的话留言。。。。。我在想怎么能让你们看到 主要是JJ的河蟹词汇太多了 我担心会不会被管理员删ID




☆、第 13 章

  一只白鸽停在窗檐下,顾纯非取下它脚下的小竹筒,拿出里面的信纸。
  
  是沈言的来信,说了一件很重要的线索。
  
  在他运送途中无意听到士兵说前几次都遇见了劫匪抢走了官银,这件事因为全队都会受到牵连,所以之前的领队命令他们谁也不能说,而士兵们知道一旦说出去定是死罪,便全部保密。
  
  沈言觉得奇怪的是,押送的官兵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区区横出的劫匪抢走东西呢,而且还不止一次,看来其中有很大的蹊跷。
  
  果然不出所料,先过了京城城门的检查,等到途中在拿走官银,再威胁士兵守密,就算事情抖了出去也是运押官兵的失误,怎么也查不到左相身上吧。
  
  顾纯非想到几天前看见各地官员送上来的折子,有一个上报的是最近出现很多兵队人马的现象,立即提笔给在当地的舒亲王写了一封信,他与舒亲王私交甚好,况且这事最适合他不过了。
  
  现在,只要等最后的证据了。
  
  房间内燃着淡淡熏香,袅袅升起间,只见朱色华服美人颦眉道:“殿下,您真的答应跟顾纯非合作了?”
  
  “是的。”看出女子的担忧,临珣笑道:“没什么,你放心吧。”
  
  “那我们的计划。。。。。”
  
  “照样行使,两者没有冲突。”
  
  容妃低头不改忧色道:“我还是觉得不妥。”女人天生的直觉告诉他,顾纯非将会是影响他们计划成败的因素,她有些害怕,因为一旦失败,就再也无法补救了。
  
  “容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不定了。”
  
  临珣玩笑般说道,女子立即抬头反驳道:“我是怕殿下。。。。”生生止住还未说完的话。
  
  “放心,我不会改变心意的,也不会出事。”
  
  看到对方露出难得的认真之色,容妃不再纠结,她只要听命于四皇子就好。
  
  点点头,不忘提醒:“顾纯非不是什么值得信赖之人,殿下小心为妙。”
  
  “呵,你以为他真会把我当合作伙伴吗?我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而已,等到时机成熟,最先反过来指剑相对的,非彼此莫属了。”四皇子笑道,眼底冷意凛然。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危险,要时刻提防这么一个人,更要在他之前一步做出还击。不能留下一点把柄不能有一丝信任相托,周旋在他身边,想要全部做到实属不易。
  
  容妃清楚四皇子的实力,和他坚决的心。有时不免生出几分心疼,如果不是因为母妃在宫闱斗争下枉死,或许今日的四皇子就不会是这样了的,至少一定不会是被恨意浸泡过的一颗冰冷孤独的心。
  
  容妃乃临珣母妃的贴身婢女所出,梅妃虽性情孤傲,但对身边的人都宽容以待,不像其他得宠妃子一样颐指气使,对刚进宫就开始服侍自己的容妃生母更加亲近。
  
  得知容妃生母与宫中侍卫珠胎暗结,不但没有怪罪,还成全二人脱离宫廷在外生活,可惜天不作美,容妃生父到了外面的世界,整日流连花街赌坊,女子因劳成疾,临死前托宫中熟人将女儿送进宫内。
  
  梅妃婉转打听到此事,此时她已经诞下四皇子,同为人母,不忍心年幼的容妃待在后宫内整日劳作,便用关系将她调到自己身边为婢女,同四皇子一起长大。
  
  容妃对梅妃娘娘一直以来都心存感激,甚至在她心里容妃已经等同母亲的地位,她会教自己识字画画,会手把手教自己弹琴奏乐,那样美好如仙的人。。。。。
  
  后来梅妃离世,自己又被放逐出宫,但他与四皇子之间还有断断续续的来往,直到十九岁那年,四皇子安排她用新的身份出选秀女,成了现在的容妃娘娘。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联系,容妃和四皇子,在别人眼里只是身份的高低不同,而对于他们彼此,却是在最重要的年岁里相伴成长过的两个人。
  
  沈言回来时约在顾纯非家中相聚,临珣大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笑着推门而入,“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
  
  沈言看到来人,一拍桌走过去拉住临珣,道“你说说,现在的官是不是都这样?!”坐下将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益州现在啊,水深火热!我这次去了才知道,原来之前送去的干粮有一大半都是给官兵自己吃了!少数粮食分给百姓还要用钱买!简直太可恶了!”
  
  想到百姓的不易和官兵的嘴脸,沈言就一腔愤怒。他是武将,没有文臣那些深思谋算,看到的东西比较直接,在表达上更不会拐弯抹角。
  
  “当朝右相不是坐在这里吗?问他不是更清楚。”临珣看一眼顾纯非回答道。
  
  未等右相开口,沈言立刻拍着他的肩膀接话道:“你这家伙,肯定也做了不少昧着良心的事吧!不然怎么会做到现在这个位子。”
  
  四皇子饶有兴趣看着顾纯非,等他回答。
  
  “不要以偏概全,何况对我来说走到今天,还根本不需要踩着这么多平民百姓的安宁与性命。”
  顾纯非这话的确不假,凭他的能力,无需见血也可以在百姓心中竖立正面形象,他也做到了,成了京城百姓心中敬仰的右少相。
  
  沈言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深意不明,“我就是太了解你。”
  
  顾纯非将他手中酒盅拿走,微笑道:“你醉了。”
  
  他了解从小到大的伙伴,宁愿在战场上冲锋杀敌,也不愿为官与那些迂腐之人周旋,拉帮结派活在尔虞我诈的肆斗里,他看到同伴的鲜血尸骨,也一定好过看到平常百姓在官场腐败下成为牺牲品。
  
  “我没醉!”抢过酒盅,也懒得一杯一杯地倒了,仰头喝完。
  
  四皇子一手支着头,有些漠然道:“随他去吧。”
  
  临珣接触沈言时间很短,但他善于洞察人性,知道他是一片赤子之心,出生名将之家又年少无忧,见到那般民不聊生的情景自然会起不平。
  
  他将要懂的事情太多,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沈言没多久就倒在桌上,喃喃着不知道念些什么…。他一定不会知道此时正在他身边的这两个人,眼底从来没有那些无关痛痒的平民百姓,他们关注着的,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最高权力。
  
  顾纯非将沈言扶到自己床上睡,回到茶厅见临珣正在书桌那里随手翻看着书籍,听到自己走来转身一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呢,翻来看去全是些庸书。”
  
  随即把手中一本书扔到桌上,径自拉开椅子坐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无聊地翻弄着书页。
  顾纯非笑笑,站到椅背后将他的头发执起,插上那天从他头上取下的白玉簪挽成髻,芊芊丝发顺于手,跳脱成一个利落的结。
  
  “我没想到你会用它。”
  
  指的是那晚沐浴后用来盘发的白玉簪,是当初两人在亭中饮酒,顾纯非取下来临时奏乐的那支,本以为临珣会随手扔放,想不到竟完好无损地出现。
  
  他有保留着的。顾纯非还是想试探一下。
  
  “只要不是毫无用处的废物,就有发挥它的价值。”
  
  漫不经心地回答,桌上的那本书被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案上放置的笔墨干脆拿起,自己寻了纸写起字来。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灵动的字体跃于纸上。
  
  “怎么想到这一句?”
  
  “只是不知道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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