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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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事-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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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师父有事想同公子说。”小夜的声音显得急切,瞥了一眼大夜,似在催促他赶紧说。

    “公子赶紧离开此地,此地怕不太平。”大夜说。

    “因为瘟疫么?”贺林平问。

    大夜摇头,却又紧着点头,锁了眉头,将头撇过一边。

    小夜轻晃大夜胳膊,引得大夜同他对视,小夜眼中一副恳求模样,大夜仍是凝眉深思,神色犹豫。

    “就告诉公子吧。”小夜恳求出声,“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了。”

    大夜缓缓转头,又直视贺林平,一声叹息后说:“今晚的那群黑衣人同我们一样,都是暗羽卫的人。”大夜说完,又细察贺林平反应,见贺林平只是微微眯了眼,便继续说,“我们六人都曾隶属于一个叫天羽门的组织,暗羽是其中一支,平日里各司其职,其他暗羽卫做什么,我们都是不知的。今日那暗羽卫使的招式和最后化尸用的药粉,俱是天羽门的东西,我们才认了出来。”

    “为何要我离开?”贺林平问得平淡。

    大夜只说:“天羽门下的明羽坛在去年下了急诏,紧寻着王家后人。如今暗羽卫在此活动,明羽卫的人也会紧盯着,明羽卫打得不是什么好主意,公子身份若是让人知晓了,怕不是什么好事。”

    “为何天羽门要寻王家后人?”贺林平眉头锁得更深,平静的面容上终是起了些波澜,盯着大夜的眼神也愈发深沉,紧迫地逼着他继续解释。

    “公子尽快离开此地,去漠北躲上一阵。”大夜仍未回答,只是嘱托着贺林平尽快离开。

    “对对对!”小夜也连连出声,四指朝天举起,“我发誓,我师父说的全是真的,明羽的那群家伙最是毒辣,公子还是尽快避开了好。那时让裴医师给公子换脸,也是师父的吩咐,也有这一重考量。”

    “既然如此,我如今也不是贺林平了,又有什么可惧的。你们若不说出实话,不查个水落石出我是定不会走的。”贺林平低声轻笑,“说吧,你们知道多少便说多少,别瞒着我了,我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贺林平了。”

    大夜犹豫一阵,终是开了口。

    “是这样的。”大夜轻声咳嗽,声音放得极轻,一手抚上贺林平的肩头,似是安慰,“徐康策手上的半块玉佩,正是象征王家身份的物件。公子父辈共有两个兄弟,徐康策手上拿的那块正是公子伯父的。那日,我们同公子伯父正在探查茂林村瘟疫之事,遇上了一伙暗杀者,公子伯父将玉佩交予公子堂兄,叫我们带他走,最后……最后我们却同公子堂兄散了。等我们赶回本家的时候,就是满府白纱。”

    大夜垂了头,说到王家丧事时,头埋得更低,满腹的愧疚,“那棺椁中的人,因着瘟疫,已然面目全非。我们直觉公子堂兄并未亡故,因为我们是在夷丘府弄丢了他,一个小孩子,是不太可能自己回到北方的。”

    “因着徐应礼查那半块玉佩,惊动了天羽门的眼线,他们便怀疑公子的堂兄可能还活着,因而又开始追查王家后人。那瘟疫八成也是明羽坛那伙人做的,如今这一样的瘟疫,怕也是明羽坛动的手脚。我们也不知明羽坛究竟打得什么主意,那时,还未探查出结果便……”

    “此时,瘟疫重发,与当年瘟疫情形如出一辙。若是他们打的主意同那时相同,怕是王家……”大夜抬起头,目视贺林平,“只求公子离开此处,我实在是不愿看到旧日重现。”

    “啊?”小夜惊呼出声,这些连他都未听师傅谈起过,他想让师父说的,仅是今夜暗羽卫之事,也未想过其后竟然有如此隐情。小夜急急将目光从师父身上挪向贺林平,却见贺林平仍是神色未改。

    贺林平静静听着,一手紧攥着披着的外袍,大概是听闻自己身世时太过耸人惊闻,如今听着这些,贺林平心中反而平静,“找到堂兄了么?”

    “还没有。”大夜答,“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找到之后,你们会如何?”贺林平继续问。

    “我们会护好他的,定不会让他落入天羽门之手。”大夜如实答了。

    小夜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瞪着眼又去瞧自己的师父,问:“那时师父说得有要事做,便是此事?!”

    大夜点头,继续说:“徐康策的宝斋阁,消息也是灵通,他们似乎也探到了公子堂兄的下落。我会继续跟着他,直到找到公子堂兄。”

    贺林平愣了半晌,说:“我不会走的。”大夜急急又欲说些什么,贺林平连连摆手拦住,解释说:“那半块玉佩如今在他身上,若是明羽卫发现,明羽卫的人怕也不会放过他,若是他因王家的事又出些意外,我……”

    “公子不用担心,我会替公子盯着的。”大夜半蹲下身子,垂头说,“公子尽快离开为好。”

    “我要亲自看着他。”贺林平说的直接,“你还等着他查出堂兄的下落,若他隐藏了玉佩,如何能查出,你心中真的愿意他藏了那玉佩?”

    “你不必劝我了。”贺林平堵了大夜的话,“我本未想过自己能活到如今,既然死而复生,我想要活得恣意些,你就让我任性一次罢。”

    “不论公子做什么,我都会帮着公子的。”小夜一旁答得极其痛快,引来大夜的一记爆栗,小夜忙捂头呼痛。

    贺林平将小夜扯近自己床前,神色很是坚定:“我意已决,大夜不必多言。”

    大夜无可奈何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王家都是痴情种子,也都倔得很。”

    贺林平与小夜俱未听清大夜说的什么,都抬头看着大夜,大夜只得说:“小夜照顾好公子,公子也要有些分寸,保重自己。”

    见贺林平点头,大夜也不再多言,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便离开了,小夜也离了帐篷,寻了个地方躲起来,帐内又只剩下贺林平一人。

    大约是心中又了想做之事,贺林平心中觉得踏实了许多,竟很快就沉沉睡去。

    贺林平一觉睡得很足,竟是被营帐内飘香的粥味唤醒的。一睁眼,贺林平就看见宝棋捧着煮的软糯的米粥并一碟小菜候在床边,眉眼带笑的看着自己。

    “隋公子醒了?”宝棋将那粥放在桌上,就要来帮贺林平换衣。

    贺林平连连直起身来,捂紧了衣服,单手遮在胸口伤痕处,忙说:“我自己来,多谢宝棋了。”

    “你知我名唤宝棋?”宝棋眉眼笑意更深,引得贺林平心中一惊。

    “徐公子昨日告诉我的。”贺林平慌忙答了。

    宝棋也不不去揭穿他,如今微服私游,徐康策怎的会将宝棋真名道于陌生人。

    只是宝棋心中关于贺林平的猜测又重了几分,又知晓自己姓名,又紧张被自己看到胸口,他也并未多言语,退到帐外,只暗自打算再多些试探。

    用过早点后,徐康策一行便准备收拾行装出发,打算去碧水镇探查一番。

    出发之时,却寻不见珠儿姑娘,宝棋忙打发人去找,还未出营地,便见着珠儿姑娘从外奔来。

    宝棋问她去了何处,她便羞红脸,说:“我是女孩子家的,你们一群男人的,我总有些事情不方便。”听了此话,宝棋也不好意思多做探问,只命她领路去碧水镇。

    徐康策一手牵着惊帆,走到贺林平身前,问:“隋兄要去往何处?”

    “我也愿意同徐兄一起去碧水镇看看,毕竟我也会些医术。”贺林平答。

    “医者仁心。”徐康策翻身上马,“那边一起走吧。”

    行了二日,一行人便到了风波渡口,过了风波渡口,便是碧水镇了。

    因着众人皆传碧水镇瘟疫,原本很是繁华的风波渡口此刻也是冷清不少,宝棋花了大价钱才雇到愿意渡他们过河的船工,那船工还不肯马上渡河,说是要回家向老婆孩子交代一声。

    天色很是阴沉了些,那船工终是从家中回到渡口,慢悠悠的开了船。

    行至河中央,却是出了变故。

    也不知怎的,除却徐康策、贺林平还有施诚甫和那个小姑娘,其余人等皆是发起高烧,甚至还有的出现呼吸困难、倒地昏迷的情形。

    贺林平忙去替他们诊治,却是一惊,那是瘟疫的症状无疑。贺林平已替珠儿姑娘查过,她并未染上瘟疫,几乎是马上,贺林平就怀疑到那船工身上。

    徐康策同贺林平想得一样,二人便急往船尾跑去。去船尾一看,只有那本被徐康策吩咐着看好船工的侍从尸体,那船工却不知去了何处,船桨仍是悠悠晃着,水面还有未平的波澜,那船工显是跳水不久。

    二人对视一眼,俱是明白着了道,也不知那船工是要劫财还是要命。

  

    ☆、第 52 章

    就在此刻,水中忽的跃起数人,皆是蒙面遮头,身着黑衣,他们毫无犹豫,就向徐康策同贺林平袭来。

    徐康策抽了长剑,将贺林平护在身后,就同那些黑衣人缠斗。那些黑衣人并不出死招,似要活捉徐康策与贺林平。

    那黑衣人不出死招,徐康策却是招招致命,黑衣人是分毫也近不了徐康策身前。奈何黑衣人却是越战越多,徐康策的招架也愈发艰难。

    船身摇晃,很是不稳,徐康策听到船头也传来金戈之声,想必施诚甫也遇上了黑衣人。可片刻之后,施诚甫却是一脸血迹的出现在船尾,斩杀了几名黑衣人便来到徐康策身边,二人合力,很是轻松了一些。

    不多时,又出现一波黑衣人,徐康策一见,便觉越发棘手,却没想到后来那波黑衣人竟同先前那波黑衣人斗了起来。

    先前那波黑衣人见形势不对,一声呼哨,便作鸟兽四散,后来的那波黑衣人也是散了身形。船身渐渐不再摇晃,水面也风平浪静,像是一切都未发生过似得,方才的一切如晨岚一般,太阳出来,就消散不见。

    脚步声传来,极为沉稳有力。徐康策握紧了长剑,冲着那个方向,神色警惕,可见了来人,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疑惑,但手中长剑仍未放下,向前行了一步,将贺林平与施诚甫俱是护在了身后。

    来人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双鬓花白,精神却是矍铄,一身短打劲装,很是精神,一柄长剑收在鞘中,单手握在剑柄上,空出的手牵着身后紧跟着的珠儿姑娘。珠儿姑娘满脸泪痕,一脸惊魂甫定的模样,显是刚刚又吓哭了。

    “苏伯?”徐康策试探的问着。

    来人点点头,近了徐康策身侧,说:“许久未见了,没曾想竟在今日相逢。贤侄为何在此处?方才可是遇上了打家劫舍的?可有那处伤着?”被徐康策唤作苏伯的人很是仔细的打量徐康策,眉头忽的一紧却又很快松开,仍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苏伯为何在此?”徐康策又问。

    “我本就四处云游,恰好路过罢了。”那苏伯答,“我也准备到对岸,见着这船上忽得打了起来,这小女孩在船头哭得极惨,我便点水过来帮忙,也没曾想竟然是贤侄。”

    徐康策收了长剑,同施诚甫介绍:“这位是苏禾卫的父亲。”

    苏伯又冲施诚甫很是和蔼的笑笑,说:“称我苏伯便可。”

    施诚甫冲苏伯一礼,苏伯细瞧施诚甫容貌,剑眉星目,极是英武。苏伯的眉头又不自觉的皱起,问施诚甫:“这位小兄弟模样极是熟悉,我们可曾见过?”

    “我是夷丘府人,自小生长此处,若是苏伯云游路过,见过也是说不定的。”施诚甫垂首答了,便接替了船夫的位置,独自到那船尾划起桨来。

    徐康策又将贺林平与那珠儿姑娘介绍给苏伯。那珠儿姑娘一直紧紧粘着苏伯,此刻仍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敢抬头,想必是受惊了。

    几人一番介绍,相熟不少,苏伯直接问徐康策:“你这船上是如何,怎的躺了如此多病患?”

    “突发了瘟疫,也是状桩怪事。”徐康策答了。

    “我这段时日,沿路走来,也有几个镇子染了瘟疫,他们可是染的那瘟疫?”苏伯急急又问。

    徐康策点头,说:“我们此行正要去碧水镇查查那瘟疫情形。”

    苏伯一番沉思,又说:“贤侄离京也有些时日了,还是先回京城的好。你若是有个万一,辛苦的可不止你一人。”苏伯点到为止,徐康策也明白了苏伯的意思。

    “贤侄若是放心,便将调查瘟疫的事交给我。”苏伯又说,“贤侄还是紧着返京为好。”

    夕阳西垂,天色渐暗,一时间无人说话,只听得施诚甫的划桨声一浪一浪,绵长而悠远。

    徐康策立到船边,望着那一江粼粼波光被落日染成金色,直到落日完全沉入水中,才说:“好。安顿了他们,我立马返京。”说完,徐康策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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