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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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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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贺家必是要反水了!”宏族大王又说,一方霸主的气势毕露,“你好生养病吧。害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的下场会比三木教更惨!”

    徐康策闭了眼,佯装沉睡,内心却是翻涌不息,他不信贺林平会毒他,却也对贺林平连夜潜逃感到疑虑,种种念头压来,此刻只觉得精疲力竭。宏族大王坐在徐康策身侧,抬手轻抚他的额头,极是心疼的轻叹一声。

  

    ☆、第 36 章

    贺林平与宏族大军俱是马不停蹄的往京城奔去,在他们行军的途中,京城局势又是震荡。

    是夜,京城宵禁,皇城四周只闻哒哒马蹄,不出一个时辰,达官贵人侯府俱被士兵围了个严严实实,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人被手执利刃的将士守着。

    皇城里却是静悄悄的几乎不闻人声,但暗夜中,一队人手持火把,径自开了皇城大门,不慌不忙向着三皇子的居所走去。

    房门哐当一声巨响,三皇子从睡梦中被惊醒,双眼仍是惺忪,就听得枕边的姬妾尖声高叫,待他彻底回神,就看见踹门而入的人一刀刺去,那姬妾顿时香消玉殒,鲜血溅了三皇子一身。

    三皇子一时吓得不得动弹,惊出一身冷汗。几名将士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了他。

    此刻,一人很是悠哉的进来,浅笑着说:“给殿下请安了。”

    三皇子眯眼细看来人,便说:“瑞王爷这是想干什么!”说着,还扭动着企图挣脱将士的桎梏。

    “哈,三皇子何等英武聪慧,怎的还未觉出老夫要干什么么?”瑞王爷贺端庚浅笑的面容在三皇子看来就如阎魔般让人惊心,让三皇子不由自主的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

    “你大胆!”三皇子已然浑身战栗,却强撑着势气,高喊:“钱荣,快来救驾!”

    “三皇子是在找在下么?”被称为钱荣的将士,此刻从瑞王爷身后的队伍中站到明处,火把映照着他的面容,一块明一块暗,但三皇子清楚的看见了他目光中的恨意。

    “你!钱荣你竟然敢叛主!”三皇子脸色早已煞白如纸,一双眼中也只剩下惊慌的神色。

    “钱荣所忠之人从始至终只有大皇子一人,与你这小人虚与委蛇,不过为报你害大皇子葬生火海之仇。”钱荣仰天大笑,“我钱荣与羽林军众人均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以慰大皇子在天之灵!”

    三皇子已然说不出话来,只吓得牙齿哆嗦,全然没了平日的嚣张气焰。

    “走吧,看看你那半死不活的父亲。”瑞王爷一声狞笑,朝将士挥手,将士押着三皇子就往凤栖殿去。

    三皇子一路走得磕磕绊绊,仿佛这条路是从人间直达地狱,从未有过的惧意从心底萌生,第一次,他对自己害了徐淼钦感到后悔。

    凤栖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床榻上的皇上就像灯枯油尽的烛火,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带走他的生命,张大的嘴中显出褐色的舌苔,凹陷的双目竟如骷髅一般,发如枯草,手若干柴,一点不复当初神采。

    床侧跪着三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均是绑住周身,被将士摁住,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弄醒他。”瑞王爷指了指床榻上的人,一名医者连连上前施针。

    皇上缓缓睁开眼睛,眸子浑浊的像是一潭泥水,他转了转眼珠,看清了地上跪的人,也看清了站在他床边的人。

    “徐集舒,今日我便是替王大哥来向你讨债的!”瑞王爷俯身,凑近皇上的耳边说,“一笔一笔,我们慢慢来算个清楚。”

    皇上滚动喉头,微微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你毒杀了你父亲与王大哥,还杀了你兄弟,才登上这皇位。”瑞王爷轻笑两声,“我便要让你也尝尝被亲人背叛的滋味。你这三儿子可实在是孝敬你,你每日喝的渤海贡茶中,可有他亲自加进去的毒药,这效果实在是好的,不出一年,你就不得动弹了。”

    瑞王爷掂了掂皇上的胳膊,又说,“看看这胳膊,我稍稍用力些,便可以一把折断了吧,这可全是你着个好儿子的功劳。”

    “父皇,我没有,我没有下毒!”三皇子急急辩解,摁住他的侍卫抬手就给他一个巴掌,三皇子如倒桩似得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哦,那是谁亲自到渤海在茶株上下毒?又是谁在炒制茶叶时参入毒药?”瑞王爷脸上装作一脸不解的表情,微微笑着看三皇子,“啊,三皇子若有什么不甘,就留到地底下再同你父皇解释吧。此刻大人们说着话,小孩子就不要插嘴了。”

    一个士兵上前,也不知扯了块什么破布,就封住了三皇子的口。

    “你杀了王大哥全家,灭了隋家全门,那便让你全族来还。啊,不对。”瑞王爷嘲弄似的看向皇上,“你太蠢了,还漏了几人。不过,我不会犯你犯过的错误,我会一个一个让他们死在我的眼前。”

    瑞王爷一字一句咬得极重,话中的恨意与蔑视被皇上听的一清二楚,还有瑞王爷那隐约的屠戮带来的快感,皇上也全都感知。

    瑞王爷将皇上的脑袋摁向皇子那边,两指撑着他的眼皮,几乎生生要将眼角扯裂,他再一挥手,几位皇子就这样在皇上面前人头落地。

    皇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一声沉闷的嘶吼终是窜出他的喉咙,他浑浊的眼变得血红,若是他的目光能杀人,瑞王爷必定已是千疮百孔。

    瑞王爷哼笑一声,说:“留你几日狗命,就让你看看王家人是如何重掌握王位的。心中最最喜欢的东西被他人占了,你必会生不如死吧。”说罢,又吩咐医者小心看管,勿让皇上寻死,便领着一众人等出了凤栖殿。

    凤栖殿内浓重的血腥味遮盖了原本的草药味,皇子的尸首就横陈在皇上的床侧,六皇子的双眸都未及阖上,眼中的惊惧在那稚嫩的脸上显了个分明。皇上看着自己面容僵硬的孩子,一滴泪水终是流出眼眶。

    次日一早,瑞王爷拿着皇上的诏书,宣布皇上病重期间,三皇子杀了五皇子和六皇子,且意图谋害皇上,幸得瑞王爷及时赶到,当场诛了三皇子,皇上命瑞王爷在皇上养病期间监国,特此昭告天下。

    瑞王爷守住皇城,封了京城,静静等待着。

    就在瑞王爷兵入京城的那日,嘉王爷的队伍也已行至北部边疆的雁归城。

    胡狄大军已兵临城下,站在城楼上看去,茫茫一片俱是铁甲的胡狄军队。三皇子答应给嘉王爷的补兵,由原禁军守卫林骑统领,也在次日赶到了边城,同时也带来了驳了嘉王爷主将之位的命令。

    次日清晨,胡狄又在城下叫嚣,激嘉王爷一战,林骑以主将之威下命,命嘉王爷出城迎敌,拨了他五千士兵就要他即刻出城迎敌。嘉王爷虽知出城凶险,可计划兵将哗变夺取主将之位却在此刻却是来不及,便只能出城周旋,再图他谋,计划着最快明日就要联络将士夺帅。

    纵然嘉王爷兵法再高明,五千士兵终是不敌胡狄五万大军,嘉王爷率军急急撤退,退至城门处,城墙上却不见一人,急急敲门,也无人给他们打开城门。

    身后胡狄大军已至,可城门依旧紧闭,嘉王爷只能率军撤向别的城镇,可胡狄大军已然形成包围圈,将其困在城门前,不消一会儿,五千大军已然不剩几人,可城门依旧毫无开启的迹象。

    嘉王爷心知自己终是中了计谋,今日怕是要葬在此处了,但自己大仇未报,如何能轻易死了。嘉王爷鼓舞士气,与胡狄大军又是一番厮杀。

    但奈何寡不敌众,胡狄大军终是将嘉王爷逼入死角,胡狄大军中一人出列,稳坐马上,垂眼看已身中数箭的嘉王爷,说:“嘉王爷可还认得本王?”

    “手下败将,如何不识得。”嘉王爷握紧了手中长枪,眼光仍是凶狠,“加穆尔,十二年未见了。”

    “嘉王爷逞口舌之快又是何英雄。”加穆尔中原话说得很是流利,“今日嘉王爷是本王手下败将。”

    “胜之不武,有本事下马同我单独一战。”嘉王爷高声喊道,又呸了一声道,“无能鼠辈!”

    “不用试图激怒本王,本王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加穆尔不怒反笑,“嘉王爷就不想知道你为何会如此轻易落入本王手中?”

    “无需你多言!”嘉王爷又是一声高喝,满是血迹的脸上却是一丝惧意也无,“要战便战!”

    “那本王更有兴趣同你讲讲了。”加穆尔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你们徐家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王家还有人活着吧,今日就是王家找你索命来了。贺家以你的人头换本王出兵五万,本王还是乐得做这个生意的。”

    听闻加穆尔的话,嘉王爷刷得脸色就变了,果然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哈哈,嘉王爷果然变了神色。”加穆尔深蓝的眼眸变得愈发明亮而有神采,他继续说,“其实吧,中原你们几家的烂摊子本王是懒得管的,谁爱当皇帝谁去当。只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灭了炎山医仙一族。”说到这,加穆尔终于露出草原之人的狼性,将长刀横立胸前,“杀了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就万不能坐视不管了!”

    嘉王爷听完,愣神一瞬,终是哈哈大笑,提起长枪,便向胡狄大军冲去,“那便来战吧!”嘉王爷身后的残兵也是英勇,随着嘉王爷就往前冲,五千大军终是战到了最后一刻。

    残阳西下,雁归城外血流成河,加穆尔提着嘉王爷的人头,率着大军回了营帐。

  

    ☆、第 37 章

    待嘉王爷的战死的消息传到京城时,贺林平已经到了京城。

    刚入京城,贺林平就见京城四处俱是门户紧闭,连最是繁华的东市都是人群寥寥,街道上的行人皆是形色匆忙,更有拖家带口的抱着细软候在城门处等着逃离京城。大街上见的最多的就是整齐排列的士兵,神色肃穆,就如同在战场上一般。

    贺林平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京城,也未听闻京城变动,自是心中疑惑丛生,此刻最为担忧的就是爷爷的安危。

    入得贺府大门,贺林平就见得瑞王爷贺端庚候在堂屋,上下打量后,贺林平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此刻贺林平心中有无数的话要问,瑞王爷也瞧了出来,却是拦住了他的发问,只说:“我今日会将一切告知与你,话也许很长,咱们坐下细说。”

    将贺林平引至贺家书房,爷孙二人面对坐好,两盏茶水也备在了案几上,就是一副长谈的架势。

    瑞王爷先是说了如今的京城局势,皇上濒死,一干皇子俱亡,嘉王爷也战死沙场,现下的朝堂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贺林平听得却是惴惴不安,不用受制于人是好,可他总觉得爷爷在筹谋些什么更疯狂的事情,心中鼓鼓狂跳,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袭来。

    复喝了口茶,瑞王爷凝神片刻,说:“接下来我要说的,关系重大,你不要出言打断,听我说完,你再说。”

    “我不是你的爷爷,贺江谦也不是你父亲,你的母亲也不是渤海唐家的小姐。”瑞王爷说完,就去察贺林平神色,果如瑞王爷所料,贺林平当场先是疑惑,后是惊惧,终是皱眉不语,在等着瑞王爷继续的解释。

    “王鼎是你的爷爷,他儿子王北枝是你父亲,炎山医仙隋家的小女儿是你的母亲。”瑞王爷微垂下头,回忆起二十年前之事。

    二十年前,当朝帝王无德,朝政荒废,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王鼎举起义旗,率贺家,徐家,钟家一起反了朝廷,众人苦战一年,终是要攻下全境了,贺家同王家在南部做扫尾工作,钟家和徐家在北边激战,王鼎作为带头大哥,自是是率军冲在北部前线。

    一年后,贺家和王家的儿媳都有了身孕,王家儿媳隋小姐便邀贺家儿媳渤海唐小姐去炎山镇家中安胎,由王家儿子护着,便往夷丘府去了。在快到炎山镇之时,路遇茂林村村人感染恶疾,隋小姐心善,便留下为他们医治,而王家儿子则护着贺家媳妇先去条件好些的炎山镇歇着,再来接隋小姐。

    可王家儿子和贺家媳妇竟是一去无回,几日后就传来炎山医仙被灭门的消息,贺端庚觉得此事可疑,便暗暗接回王家媳妇,让她易容乔装成贺家媳妇。不过数月,又传来了王家一族感染时疫而亡的消息,王家一族就这样没了。贺端庚更觉此事蹊跷,便让隋小姐深居简出,装作自家儿媳,自己暗中调查。

    待到冬日,全境都已攻下,众人本是推举王鼎为王,可王家全灭,也实在后继无人,就在此时,徐家拿出王鼎临终遗书,上写要徐仁锐继任,众人便尊了王鼎遗书。也就是在那时,贺端庚调查得知王家和医仙一组灭亡,均是徐家的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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