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神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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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神嗣-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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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丑么?怎么总蒙着脸?”重雅发话,火药味十足。
  “玉城公殿下阅人无数,属下自然入不得您的法眼。”戾夜淡然道,完全未被重雅挑衅。
  “究竟还要多久才到?”重雅憋住火气询问。
  “很快。”
  “究竟到哪?!”
  “安全的地方。”
  风夭年叹了口气,开口道,“你们可否不要重复这几句问答?都六遍了!”看着这两个别扭的人,心里就觉得烦躁。
  “真的很快了,主上。”戾夜恭敬道,“撩开风夭年那边的帘帐,指着前面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穿过这片树林,有一条河流,司马素大人便在那里等候,请主上再耐心……”
  “你给我离他远点!”重雅提手便打了戾夜的手背一下,“头也离他远点!看那边车窗说话!”
  “殿下很紧张主上。”戾夜放下帘帐,不咸不淡。
  “夭年,靠得太近会受孕的!”重雅认认真真对风夭年说,着实看不惯风夭年与戾夜这般亲近。
  在自己的心中……
  夭年若不是皇兄的,便是……便是……
  便是自己的,怎轮到这个下属插手染指了?
  
  “你真当我不知世事?”风夭年瞥了一眼重雅,心中好笑他的这般孩子气,而窗外的风景已经呈现了那一条宽广澎湃的河流。
  北方的河流不似鲜风境内的娟秀,却别有一番汹涌的壮阔,那河水撞击在嶙峋河中石之上,泛出的雪白浪花,便随风带来了一股湿润的清香。
  马车便在河岸边听了下来,戾夜撩起车帘翻身跳下,俯身拜倒在一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身下,“司马大人,属下已将主上与玉城公殿下顺利带出宫。”
  “敖烈国太常司马素见过鲜风国主陛下。”司马素俯身拜见,口气听来倒是恭敬。
  
  “舅父倒神通广大,宫内处处皆是眼线,居然能得知夭年藏身之处,若让皇兄知道,真不知会如何重用。”重雅口中皆是讥讽,对司马素的不满与挑衅明明白白。
  风夭年不语,重雅先冲动开口,倒是让他得以好好琢磨琢磨这两人之间的关系。
  “还要感谢玉城公殿下相助。”司马素起身抬头瞧着自己的这个放荡侄儿,眼中便露出了些许阴沉,而这一丝不易察觉亦收入了风夭年的眼中。
  “我相助?”重雅拧眉,旋而轻笑摇头,“舅父真是说笑了,天下对风夭年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莫过皇兄的跃龙殿,我又如何会将夭年送入虎口?”
  司马素原本脸上轻松的之色,便被重雅这么一说而凝固住,干笑一声辩驳道,“司马一族可是敖烈境主掌祭祀之族,素来是赤帝教义的忠实信徒,又怎会对赤帝后裔不利。”
  重雅冷笑,傲然道,“司马一族本是后党,因此才能成为主掌赤帝祭祀之族,这其中的前因后果,舅父可别说倒了。”重雅跳下马车,拍拍戾夜的肩膀,“我这舅父,只在乎他司马一族的权势未来,根本不会在乎你家主子的死活,所以你可别跟错人了,害死了自己的主子,都不知道自己是帮凶!”
  说着,便一把将马车夫推下了马车,翻身坐上,冲着被这事态变化搞得有些茫然的戾夜嚷道,“还不护卫你家主子重归跃龙殿!”
  “玉城公似乎小看了老夫。”司马素冷笑道,“老夫既然大费周章将你们弄出宫来,又岂会随意让你们回去?”
  话音落毕,便瞧见从林荫之中闪出二十几名看起来身手矫健的武者,杀气腾腾地便向着马车这边而来。
  “还瞧不明白么!蠢驴!”重雅挥鞭冲着戾夜叫道,“上来护主!”
  可那鞭子……
  却未听见响亮抽打在马臀的声音,闷闷地一声被什么东西捉住。
  重雅回头,竟惊然瞧见鞭子落在了风夭年的手中,那雪白如玉的手指缝之间,鲜血便顺着那手腕蜿蜒而下,令重雅的心一下子收紧疼痛。
  “你做什么!看不明白情况么?”重雅吼道,却又不敢收手抽出那鞭子,生怕再伤了风夭年。
  
  风夭年根本未曾理会重雅的叫嚷,一手握着鞭子,身子便探出车厢。
  戾夜瞧明他是想要下车,便跪拜于地,将背留给风夭年做人垫。
  “主上,即便是二十人,戾夜也可护您安全离开。”他起身之后低沉在风夭年耳侧低语。
  “我知。”风夭年嘴角带笑,眉宇之间便在那阳光之中熠熠生辉,令人目光难以转移。圣血之后,名不虚传,一颦一笑,皆倾国倾城。
  “司马大人。”风夭年高声道,“吾,鲜风国国主,风夭年,想与您做个交易。”
  谁人也未曾想到这般转折,司马素亦愣愣看着那嘴角带着莫名自信的少年,他并不似传闻之中那般形容枯槁,只是比正常少年清瘦了些许,但这倒更让他带上了些许脱尘之美,颇具仙人之风。
  “陛下请说。”司马素点头道,戾夜武功高强,非常人可以奴役,若非是救赤帝后裔之目的,又怎会受自己摆布。而现在竟然成为了自己最大的障碍,若他出手,即便是再来一倍的数量,也难敌得过戾夜的拼死相博。
  “我助你扶玉城公登上王位,但司马大人助我光复敖烈国中的赤帝教义,如何?”风夭年淡淡道。
  




20

20、第 20 章 。。。 
 
 
  这样的转折让重雅不敢相信地长大了嘴巴,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大声质问,“风夭年,你莫不是天热糊涂了脑子,尽说些摸不着边际的话?我不会做对皇兄不利的事情!你上马车!我们回去!”
  可风夭年,却转身看着骑在马上表情复杂的重雅道,“任何人都会改变,只看酬劳是什么。”风夭年的那双鹿眸清澈明亮,可在重雅看来,却深邃地刺痛了心,狠狠地,一下子滴出了血。
  “不错风夭年,我是在乎你,但若你以为,你将自己摆在交易的酬劳上,就能让我乖乖留下,那就想错了。”重雅咬牙道,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刀割自虐一般伤害自己的心。
  自己明明从未伤害过他,明明对他那么好,并不期待他有什么回报,却不想竟然换来的是伤害,而且……是□裸的出卖。
  重雅闭了闭眼睛,抽软剑出袖,割断了那车厢与马匹之间的连接,“你走你的黄泉路,我不会再阻拦!”说罢,便勒紧缰绳准备调头离开。
  
  “我从没想过以自己为酬劳。”风夭年轻笑,那嘴角一抹动人,却是最残忍的冷酷,“玉城公,你不想知道太后司马凰的下落么?”
  这句话,最终让重雅停下动作,那已经背对着风夭年的身影,便定格在了树林的边缘,未曾移动一分。
  “她……已经死了……”重雅吞了口唾沫硬声道,脑袋中却是一片空白,生怕微微一个灵活,便想起那地狱惨状一般的幻想。
  “她早在六年前就死了!”重雅大声道,用尽自己的所有力气几乎是吼了出来。
  “不,她还活着。”风夭年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谎言再大声也无法遮蔽渴望真实的心灵,这句真实,即便如此轻言细语,也会如一支利剑,进入重雅的心里。
  
  “陛下!王城四处都未找到风夭年和玉城公的踪迹!”独孤休回报,眼睁睁便瞧见重烈将手中的琉璃杯捏了个粉碎,那一脸的铁青,分明是接近暴怒的边缘。
  “陛下,属下是否应该出城搜寻?”独孤休试探问道,陛下这般默然无语,更然自己心惊胆战。
  “居然能从这跃龙殿全身而退,绝非重雅和风夭年二人所为,必然有他人协助。”重烈深吸一口气道,“而这书房之中,几乎没有打斗的痕迹。若风夭年被劫,重雅不会不尽力相救,但若是风夭年自愿离开呢?……” 
  “陛下是担心鲜风国有人来救?”独孤休思索道。
  “鲜风国内绝无人可自由出入敖烈王宫,我担心的……”想到这个可能性,重烈突然觉得心跳加速,竟然一瞬间有一种即将窒息的恐惧错觉。
  自己担心的,是那风夭年以为顺利从自己手中逃出生天,却不慎跌入另外一个更大的危险。
  扪心自问,自己毁灭鲜风在前,于是其后无论如何补救,如何对他好,便也无济于事;这好好坏坏,便在那真真假假,伪装暴露之中,变得模糊暧昧。
  碰在手心呵护亦化作那诚心的折磨。藏在深宫的保护亦变成了不怀好意的囚禁;之间就连真心也变成了谎言,便最终走到了这鱼死网破的尽头。
  对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陛下?陛下?”独孤休瞧着重烈的脸色纠结地复杂,不单纯是因为两人失踪的愤怒,似乎更有一种深沉的悲哀……让他看得心中不舍起来。
  “加派人去陵寝,天黑之后我要亲自去瞧一瞧。”重烈突然冷冷下令道。
  “有人会闯入陵寝么?”独孤休大惊,没想到陛下居然会突然下此命令。
  “我不知道……”重烈扶住额头,昨夜究竟自己说了什么,什么没说,已经彻底模糊了;风夭年究竟听见了什么,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也已经模糊了。
  若夭年真是司马一族救走,那依风夭年的性子,定不会为自己隐瞒司马凰的行迹,暴露不过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明知自己应该按兵不动,如此莽撞加派人手看管陵寝,必然遭人怀疑,那陵寝的秘密……便是不打自招地暴露在敌手面前。
  但更让自己心乱如麻的,竟然是另外一个念头,以司马凰的藏身之所为诱饵,便能查出风夭年落入谁人之手。
  重烈恨这样的自己,但却无法控制。
  当风夭年便在那陷阱之中成为了诱饵,明知是自入困境,居然也难以停下脚步。
  
  暮色降临,北方之国见不得太久的绯红色天际,不多久,便沉沉转黑,一轮皎月爬上树梢,清凉的月色如水,便将这一方看起来不起眼的精致庭院,笼上了迷人的光辉。
  这是从外面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农家庄园,可进入其中方知装点美轮美奂,亭台楼榭、嶙峋假山,院落构造皆出自名家之笔,据称不仅有冬暖夏凉之效,各处皆有可圈可点之处。
  风夭年的居所便是在这院落的西南之处,名为落云的小院,回廊之上种植紫藤之花,未开花之时如同绿云笼罩,而如今开花之日,整个庭院便弥漫着浓郁的紫藤之花,那层层叠叠垂落的紫藤,如同从天而降的紫色云朵,便随着那青蓝色的路面,如同漫步在天空之城。
  
  戾夜被差遣去与司马素的属下一道监视王宫的动向,这落云小院之中,便只有他与婢女剩下。
  “风公子,水已经备好,请让奴婢们伺候您沐浴。”婢女打开房门,屈膝柔声道。
  “不用了,都回去吧。”风夭年挥挥手,下意识捏住了自己的衣襟,想到身上仍是昨夜重烈留下的痕迹,便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这副模样。
  他关上门,褪下衣衫,扶着浴桶的边缘,慢慢坐了进去,温热的水一直浸没到脖颈,带了略微窒息的晕眩。
  他抬起手腕,定睛瞧着上面的淤青,留着重烈的指印,那触觉仍然清晰……昨夜的一幕一幕,便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翻来覆去的回放,怎么也无法停止。
  风夭年用热水扑了扑脸颊,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随着水温升高,重烈那无法抗拒的迫力便随着这水温的热力,让自己慢慢呼吸困难起来。
  
  有点后悔,应该让一个婢女过来照应的。
  风夭年扒住浴桶的边沿,却觉得自己的身子在一个劲的下沉,水便沿着脖颈慢慢爬上了嘴唇,最后来到了鼻翼的下方。
  “想淹死在浴桶里么?”一股酒气扑鼻而来,然后是一个强硬的力量将他从热水中提了起来。
  那身形让风夭年有些恍惚,“重烈……?”
  那原本拉住自己手腕的力量,便猛然消失,腿上的力量并没有回来,一个没提防风夭年又重新跌落在了热水之中。
  一口带着玫瑰花香的洗澡水吞进口中,却让头脑清醒了些许。
  这里,是远离王城的偏僻角落,宅子之中的婢女仆役甚至不知道主人司马素的真实身份!便是这样的一种地方,又如何会出现重烈的身影?
  他已经逃出来了,不在身处敖烈王宫的跃龙殿。
  他已经不是囚禁的白凤鸟,虽然仍深陷困境,却逃脱了最可怕的魔掌。
  可为何,方才竟然会冒出这个名字!
  
  “重雅!”风夭年胡乱抓住对方仍未收回的手腕,从水中站起来,“你……喝醉了!”
  风夭年瞧着对方微醺的脸庞带着酡红,眼神迷离,原本梳理得清爽服帖的发髻,也披散了下来,那刘海便遮住了半边的眼睛,更有一种被伤的不轻的痛苦。
  “你才喝醉了,重烈?皇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重雅将脸凑近风夭年的,“仔细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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