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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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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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姓周的再怎么放浪形骸,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周琰哈哈大笑,道:“不错,这位兄台倒是我的知己。”疤面人哼了一声,显然不屑与他称兄道弟,不过那张扭曲的面孔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只凉凉的说:“轮到你掷骰子了。”他俩人赌的乃是大小,谁掷的点数大便算胜出,不过十几局下来,始终不分胜负。这时骰子一到周琰手上,众人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那疤面人尤其全神贯注,双手紧紧按住了桌面。周琰却是态度闲适,随手将骰子一扔,道:“傻小子,你是我掌门师兄收的徒弟?”“是!”叶敏玉仍在跟那红脸汉子恶斗,却于百忙之中行了一个大礼,道,“弟子拜见师叔。”“嗯,你这古板严谨的性子,倒是像足了我师兄。你的剑法虽还差了些火候,但也练得不错了。”“师叔过誉了,弟子学艺未精,原不该班门弄斧。”二人谈笑之际,那黑脸汉子已经裹好了肩上的伤口,但他记着前仇,嘴里大喝一声,铁拐猛得朝周琰头顶击落。叶敏玉瞧得分明,连忙大叫道:“师叔小心!”周琰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仅是反手挥出剑去,剑光如寒芒点点,竟在一招之内,连刺对方七处大穴。可怜那黑脸汉子刚刚哼得一声,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与先前那四个黑衣男子作伴了。叶敏玉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周琰出招之时,左手一直不离桌面,而桌上那几枚骰子更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原来周琰跟那疤面人看似在赌骰子,其实却是在比拼内力,靠着深厚的内劲改变骰子的点数。他们两人的功力本在伯仲之间,因此总是打成平手,这一回周琰分神出剑,疤面人自然不肯放过机会,掌力一催,内劲如惊涛骇浪般直打了过去。不料周琰使得本就是诱敌之计,竟然勾唇一笑,爽爽快快的放脱了左手,然后俯下身去,朝桌上的骰子吹了口气。疤面人料不到有此一招,疾吐的掌力扑了个空,根本来不及收回。而那几枚骰子已经停了下来。 点数不多不少,正好比他先前掷的大了一点。接着就听“砰”的一声,那张桌子禁受不住两人内力的激荡,突然间炸裂开来,木屑飞扬。周琰纵身退开两步,拱手道:“承让,承让。”那疤面人的眼神冷若冰霜,道:“愿赌服输,我既然输了,东西自然归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绸布包,直接扔了过去。等周琰伸手接下之后,又唰的甩出一条鞭子来,厉声说:“不过,我随时都可以再抢回来!”那鞭子是乌黑的颜色,上头的倒刺却泛着幽幽蓝光,显然是淬过剧毒的。周琰见了,却反而赞一声好,道:“正是要这样才有趣,咱们已拼过内力了,再来比划一下兵刃罢。”他剑尖一抖,却并不抢先进招,直待对方的鞭子劈面而来时,方才迎了上去。一套追风剑法使出来,与叶敏玉刚才的剑招并无二致,只是出手既快又狠,霎时间只见剑光来去,每一剑都隐隐带着风声。那疤面人则胜在鞭法刁钻诡异,每次都能攻向出其不意的位置,两人缠斗起来,又是胜负难分。倒是叶敏玉因为少了一个强敌,已经将红脸汉子也打倒在地了,他那些丫鬟小厮们纷纷围了上来,又是递汗巾又是打扇的忙个不停。那扇子还是用檀香熏过的,阵阵香风飘散开来,与破庙中刀光剑影的场面格格不入。只不过当下无人理会这些,一双双眼睛全都紧盯着激战中的两人。斗到百招开外时,周琰与那疤面人在半空中对了一掌,然后各自退开数步,全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周琰喘了喘气,抢先道:“你已受了内伤,这一架可不能再打了。”“阁下也好不到哪里去。”疤面人按了按胸口,冷笑连连,“只怕今日踏不出这扇庙门。”他这句话可不是随口乱说的,那一众江湖汉子在旁边等了许久,为的就是坐收渔利,此刻见两人都受了伤,自然毫不客气的亮出兵刃,把周琰团团围住了。大家所为的都是同一样事物,因此连废话也不多说,异口同声道:“快将东西交出来!”周琰虽临大敌,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把那红绸包往上抛了抛,笑说:“这是我赌骰子赢来的彩头,可不能随意送人。谁要将此当做定情信物,倒是尽可以拿去。”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把人气个半死。叶敏玉一直按剑旁观,这时便也跳进了圈子中,道:“师叔,我来助你!”他的轻身功夫本是一绝,追风剑法更是讲求一个快字,只听一阵金属相击之声,转眼之间,十几个人的兵器都已被他绞断。这一来是因为他出手迅捷,二来则是仗着宝剑之利,若论真实功夫,他倒还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周琰趁势冲出了包围,边走边说:“好师侄,你这一招使得不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啦。”快到庙门时,双唇一嘬,便有匹黑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其时暴雨未歇,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硬生生的发疼。周琰却翻身上马,大笑着扬鞭而去。庙内的众人失了兵刃,却舍不得失去红绸包内的事物,也顾不得找叶敏玉麻烦,一窝蜂的追了出去。叶敏玉瞧了瞧满地狼籍,又望了望那白衣少女,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待大雨一停,你们便好好的送那位姑娘回去。”他将宝剑收回剑鞘之内,也跟着出门去牵自己的坐骑。丫鬟小厮们连忙追了上去,七嘴八舌的直嚷嚷。“少爷你去哪儿?”“少爷身边可不能没人伺候!”“少爷,至少将文房四宝带上啊……”叶敏玉微微一笑,冒着大雨跨上了骏马,道:“回去告诉老爷夫人,中秋之前,我定回府团聚。”话音未落,人已去得远了。



☆、第 4 章

  第四章
  
  叶敏玉自幼娇生惯养,从来不曾这般冒雨独行过,只觉眼前尽是茫茫的雨水,几乎连道路也瞧不清楚。幸喜他所骑的也是一匹宝马,虽在大雨之中,却依然疾驰如飞,不多时,就已赶过了那一群江湖汉子。
  
  众人追他不上,便骂骂咧咧的叫嚷起来,金钱镖、梅花针等暗青子纷纷朝他招呼过去。
  
  叶敏玉半回过身,袖子轻轻一卷,随手将那些暗器拂落在地,同时叫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各位接招!”
  
  右手作势虚弹一记。
  
  夜色中视线模糊,众人只当他也发了什么暗器,叫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叶敏玉笑了一笑,策马扬鞭,又行得一程后,终于追上了周琰。
  
  远远望去,只见周琰独坐马上,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提了个酒葫芦,正在这大雨中仰头饮酒。酒水混着雨水自他嘴角流淌下来,这一副狂放不羁的情态,当真是笔墨难描。
  
  叶敏玉赶上几步,开口唤了一声师叔。
  
  周琰恰好喝尽最后一滴酒,就地将酒葫芦一摔,转头瞧了瞧他,道:“怎么是你?”
  
  接着摇头直叹:“你这小子真是傻里傻气的,我特意把那群人从破庙里引开,怎么你不知避嫌,反而也追了上来?”
  
  “对方人多势众,师叔又受了伤,弟子既然遇上了,岂可置身事外?”
  
  他这番话说的极为真诚,周琰直到此时才认认真真的打量他几眼,眸底笑意盎然,道:“你相貌生得很俊呀,同我走得这么近,难道一点也不害怕?”
  
  叶敏玉本想问他有什么好怕的,但念头一转,就想起了有关这个师叔的传言。不过他年纪虽轻,却也晓得传闻不可尽信,当下并不提起,只道:“我在山上习武的时候,时常听师父说起师叔……”
  
  “喔?师兄可是常常数落我的不是,叫你们引以为戒?”
  
  这个自然也是有的,叶敏玉却避重就轻,道:“师父说师叔的天分极高,是难得一见的学武奇才,可惜……”
  
  周琰知道后面定是一番长篇大论,连忙摆手道:“好啦好啦,反正我就是自甘堕落、死不悔改,此事不提也罢。我师兄他自己仰慕少林派的武功,想要出家当和尚也就算了,怎么把徒弟也教得这么古板无趣?对了,师侄你喝不喝酒、赌不赌钱?”
  
  接下来也不管叶敏玉爱不爱听,净谈些风花雪月之事,将话题扯了开去。
  
  他俩人并辔而行,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明,连大雨也已止歇了。
  
  这一日云消雾散,风和日丽,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他们身上的衣衫都被雨水淋得湿透,因此也不再急着赶路,在一条小溪边停下马来,让马儿自去吃草。
  
  周琰较为随性,直接往那带着水珠的草地上一躺,朝叶敏玉招了招手,道:“今天日头这么好,衣裳晒一晒就干啦。”
  
  叶敏玉可不习惯如此胡来,只脱下外面那件袍子,挂在树上晾着,自己则倚着树干坐下了,跟周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衣服果然干得极快,晌午的时候,周琰去附近打了只山鸡来,两人烤着吃了。
  
  叶敏玉吃起东西来细嚼慢咽,动作十分斯文,末了还取出块锦帕擦了擦手。周琰在旁边瞧得好笑,道:“师侄你这模样,倒似个饱读诗书的秀才,一点也不像我辈中人。”
  
  他这话原是取笑,不料叶敏玉面露微笑,说:“师叔怎知我想考秀才?我家是书香门第,我有个堂叔是庆元二年的进士,另有一个族弟刚考上了举人。我自小体弱多病,才会在凌云派习武,其实我……”
  
  周琰听得头疼不已,只觉自己跟这个师侄志趣殊异,当真是话不投机,忙说:“你衣服若已干了,就快点回家去吟诗作对吧,若遇上那些追踪我的人,可又是一场麻烦。”
  
  叶敏玉却坐着不动,问:“师叔怎么会惹上那伙人的?是为了那个红绸包吗?”
  
  “咳咳,”周琰面上略现尴尬之色,道,“我这几日囊中羞涩,路过破庙时见一伙人围着赌博,便想去试试手气,不料他们赌的并非钱财,而是一件了不起的宝物。”
  
  “是珍珠?还是美玉?”
  
  周琰摇了摇头,慢慢吐出几个字来:“是半张藏宝图!”
  
  “宝藏?”
  
  “因为年代久远,这宝藏的来历已经无人知晓了,只知道藏宝图一分为二,一半在云南的白家,另一半在关外的无影城。这两处地方的人行事诡秘,等闲并不在江湖上露面,但是半年前白家内乱,年纪轻轻的家主害病死了,藏宝图更是被一个满脸伤疤的怪人抢了出来。”
  
  叶敏玉立刻想起了破庙中那个疤面人,问:“是他?”
  
  “嗯,这个人的功夫可真厉害,若非他早就有伤在身,我昨日绝非他的对手。”
  
  “但师叔虽赢过了他,却反而惹祸上身,昨日破庙里那群人,恐怕来头都不小吧?”
  
  “惹祸?”周琰将那红绸包取出来晃了晃,道,“别人争着抢着要这玩意,你却避之唯恐不及么?”
  
  叶敏玉点了点头,正色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何况藏宝图只有半张,所谓的宝藏更是虚妄,为了这东西抢得你死我活,才真是可笑。”
  
  “你出生富贵之家,也难怪会这样想。可听说宝藏内除了金银珠宝之外,还有一本惊世骇俗的武功秘籍,习武之人可以视钱财如粪土,但面对着绝世武功,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叶敏玉想了一想,道:“武学之道,本就永无止境。譬如本门的追风剑法,由我使来跟由师叔使来,便是大不相同。那是因为我功力尚浅,不懂得其中的精妙变化,若想有所大成,必定要潜心钻研下去。一个人即使穷尽一生的精力,也未必学得好一门武功,又何必去贪图别人的秘籍?”
  
  他这番说得有条有理,还真有些道理。
  
  周琰怔怔听着,忽道:“不错,追风剑法虽称不上天下无敌,但若练得好时,也足以傲视群雄了。”
  
  说到这里,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猛地拔出剑来,就在叶敏玉背靠的那株柳树下挖了个坑,把那红绸包埋了进去。
  
  “师叔这是干什么?”
  
  “当师侄的尚且有此见识,我这做师叔的怎可落于人后?”周琰边说边填平了土坑,笑声甚是爽朗,“这玩意若到了江湖上,必惹来一番腥风血雨,倒不如让它长埋于此。”
  
  叶敏玉不过随口说说,料不到他真的会将藏宝图埋于地下,不禁问道:“师叔不打开那红绸包来看看?”
  
  “我既无心于此,还要看它作甚?”周琰双脚踏了两踏,将佩剑插在地上,倚着树干低低笑起来,“可惜酒已喝完,不知要去何处再买美酒?”
  
  他嘴角含笑的模样,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动人。
  
  叶敏玉呆呆瞧着他,顿觉心头一阵激荡。
  
  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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