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骑也便罢了,没有简纾,他也会让玄焰来。毕竟多一个人保护。可是祈禛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总是贴在他身上,血蛛也在他的后背蹭来蹭去的,让他的寒毛直竖。
简纾贴近祈禛,越是接近,越是能够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这是同命蛊的一个大突跃。同命蛊一个传说而已,想要投入实践总是需要试验。紫霖也等不了许久了。
“耐心些。马上就到了。”简纾安慰祈禛。
“出岫城在哪里?”出岫城他是听说过,江湖上比较特殊的一个门派,据说女人总是多过男人,美人的比例也很可观。这个门派善制香料,毒香迷香药香,应有尽有,便是皇宫的用度里也是有这一项,算是跟朝廷关系比较密切的一个门派。
关于出岫城的传言很多,但似乎没有什么人进过出岫城,和那门派里结缘的人大多也会加入。也不知进出岫城要闯过三关的传言是哪里来的。
“出岫城里自己传出去的。”简纾在祈禛背后说道。
“你又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比较江湖传言,祈禛更关心自己的身体。
“别动!”简纾从后面抱住他,差点就被拽下马了。南疆净是丘陵,马跑不开,看来要好好的练一练骑术。
“没动什么,你不是也能够感受到我?”一般的子蛊从属于母蛊,可是同命蛊不同,子蛊和母蛊是夫妻,地位是相对平等的。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祈禛激动道,将自己完全暴露实在不是安全的选择。
“我只有离你很近是才有感觉。你不懂得运用蛊虫,自然没有我有感觉。”简纾语气很好的哄着祈禛,生拍被撂下马背。
简纾掌着缰绳,专挑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走,眼前渐渐出现一片荆棘林时,他便让祈禛下了马。
“到了?”祈禛看见除了荆棘,一只鸟也没有。此时的天空也才是蒙蒙的,难道出岫城就在这篇荆棘林后面?离都城这么近?
“没有,不过从这里开始,没有办法骑马了。”简纾将马背上的东西撤下,拍拍马的右腿:“谢谢你了,自己走吧。”
那马欢快的的嘶鸣一声,撒开蹄子跑远了。看来它不是很中意简纾的蜘蛛。
拉车时只是一匹灰不溜秋的老马,真正骑上时祈禛才发现那竟是一匹难得的良驹,只是毛被简纾染了,灰不溜秋的不显眼。
“那是匹好马,就这样放了?”祈禛看着跑远的马犹豫着。
简纾看着祈禛这样也是爱马心切,只是未免太过小家子气。笑道:“马只认一个主人的。如果再见到它,那也是缘分。”简纾见到这马时,它正被打的伤痕淋淋的,看来是太过不驯得罪了人,他看不过眼,顺手救了它,竟这样就让它认主了。要知道,他可是连骑马都不太会的。
简纾不知道的时,长期和蛊物与植物接触,他身上的气息接近自然,容易让动物亲近。所谓的驯马,主人和马匹之间的关系更接近于平等,这也是简纾无意中做到的。
“怎么还不走”祈禛奇怪,他放了马就等在林子前面。
“等你的暗卫。”简纾理所当然道。
“他们会自己跟上。”祈禛皱眉,不明白道。
“但是,”简纾指着地上一堆行李,“他们不帮着提行李吗?”又看过祈禛,“还是你要自己拿?”
“属下们拿。”玄焰一样的来无影去无踪,简纾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他请教下,拖着大包的东西是怎么藏身的。
没错,三个暗卫,只剩下玄风貌似对“属下们”不满,动作拖拉了点,其他人已经看不见了。简直比他的蛊蛛还能躲。
“都出来吧,下面的路勉强才能两个人单走,藏不住的。”简纾也不知该对着哪个方向说。
玄风很欢快的站住了脚,然后一片沉寂。
“听简纾的。”祈禛淡淡说了句。
“是。”玄焰背着一包诡异的用被单包住的东西出现,玄冰跟在后面,拿着些杂物。
祈禛站在简纾旁边,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
在村子里的时候情急,没有多想。但是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了,如果不能从简纾嘴里撬出点什么,就只能静观其变。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简纾倒是不习惯祈禛这副服从的作态。但是看他长这么大,识相总归还是懂的。说来同命蛊被他得了,还真是个祸害。
站着的几个人都没有帮忙的意思,也是,在他们的眼里,出岫城虽然无害,到
底邪门。跟他扯上关系,没准也会跟传说中的药王谷一样,毒物到处蹿的。
简纾安抚了下爬到肩上的血蛛。
血蛛是药王从上千种毒虫中炼出来的,身上的气息足以震慑一干的小毒物了。
“走吧。”简纾取出随身的玉箫,按动机括,小心的挑断靠下的几只荆条。上面一丛荆棘突然陷了下去,露出一个一人多宽的地洞,不很深,三人高的距离上可见底,一边有光透过来。
没想到离都城这么近的地方,竟然是神秘的出岫城的入口?
简纾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别谈轻易进不了城,出岫城从没畏惧让人进去。
“这样的‘入口’有很多,出岫城离这里还很远。”简纾拉过祈禛,扭头对后面三个暗卫说,“动作快点。”
说着搂着祈禛的要就跳了下去。
祈禛被拉的措手不及,吓了一跳。
这洞不是很深,他完全可以自己跳下去。却见简纾一脸的认真,甚至让他稀罕的不得了的血蛛攀着洞壁。
简纾的轻功很好,但是没试过抱着一个人用过,现在看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他对紫霖了解得很,知道这人最喜欢在看似安全的地方做文章,忙不迭的驱使了血蛛。
只一人多宽的洞壁中施展不开身手,也低不下头,简纾只好凭着感觉,看大概到底了,双腿展开卡住洞壁。
祈禛被简纾横在腰上的手臂卡的很不舒服,见简纾停住,不禁左右动了动。脚尖边触到了地面。
透着光的出口只有半人高,简纾提着祈禛,想让他先进去。
“我……我的脚卡住了。”祈禛看不见下面,本以为只是积水湿了脚,没想道竟像是陷进去出不来了。
“脱了鞋!”在上面看黑黑的地面没有想到,现在一看,根本就是紫霖以前炼的一种虫。这虫子没什么害处,就是爱吃布料。紫霖刚拿出来时,药王见了还气得半死,只骂紫霖糟蹋了谷里珍惜的蛊虫。
一只两只也没什么,但是一群就会拖人下去,直到衣服吃光了被吐出来,虽然不会伤了性命,想想被埋在虫堆里也是够受的。
祈禛听了连忙弯下腰,可是被挂在别人的手臂上,手指怎么也够不到鞋子。
简纾只觉得拖着祈禛的力气越来越大,真不知道紫霖到底在这里埋了多少虫。索性将手指扣进了洞壁,换用肩膀抵住祈禛,反手拿着玉箫将祈禛半条裤腿连着鞋剥了下来。
祈禛因着简纾变换了姿势,才看见拉着自己的是什么,登时头上的毛发竖起一半。还没有等他回过神,只觉得后背擦着洞壁下滑,自己光着的脚都触到不知什么在蠕动的,终于忍不住大叫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瘴气洞府
简纾正专心时突然听到一声叫,下的手一抖,差点将祈禛扔下去,本来还温柔的手下意识的重重一推,直接将祈禛扔进了出口。
“瞎叫什么。”简纾扳着出口钻进来,不满道。
祈禛一身华贵的紫色衣袍被蹭的到处是土,下摆还隐约看见光着的脚,脸色很不好。面对简纾的质问,硬生生的板着脸。
不一会儿玄风和玄冰也相继下来,暗卫干这种事简直是驾轻就熟。
“不好!”简纾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头伸出去对着上面叫道,“快下来!”
上面没有人应,不久传来一声短短的“呃”,祈禛听着分明是玄焰的声音,一时也不顾简纾还在,也将头挤出去看。
“小心!”祈禛急道。
上面的荆棘丛不知怎么长得飞快,钩破了裹着杂物的大包,里面被简纾塞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掉了下来。玄焰像是想补救,取出匕首想将勾住包裹的荆条割断不成,自己身上被划出几道血印。
“不要管包裹了!”
玄焰进来的时候,背着的包裹已经不见了。他低着头一副请罪的样子,眼睛也不禁想简纾手里的玉箫看。
玉箫里的冰刺,不似一般。
“走吧。”还能奢求什么,玄焰没有跪下请罪已经很好了。
“等等,”简纾走带祈禛身边,递给他一样东西,“换了再走。”
祈禛看着手里,几件衣服,有看简纾走在前面的身影,不知为什么有点想笑。
玄焰在后面收回探向衣襟的手,护住的几件衣服,看来是不用再拿出来了。
一路都只是两人宽的小道,越到上面越是窄,似乎还有草木掩盖,只有丁点的光勉勉强强的透过,下面阴冷潮湿的,还好味道不难闻。
祈禛吃了苦头,紧紧地跟着简纾,简纾倒是不经意,自顾自往前。
“老大,咱们主子怎么这么的……”玄风一时想不出要怎么说,他见过祈禛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的气势,看着现在亦步亦趋的跟着个……实在不习惯。
“老大,我说你不要跟玄冰那个家伙学啊,倒是……”玄风绕到玄焰前面,却看见玄焰的脸色难得的有些难看,看向他的眼神还带着愤怒。
因为难得,看到就分外的吓人,玄风识趣的回到原位,躲在玄冰后面。
面前的阴影越来越大,看来是走到靠山的地方了。祈禛突然闻到一阵淡香,循着味道看去,便见到一个溶洞样的岔路。
“那里?”简纾却是没看见一样,祈禛忙拉了拉他。
“你觉得是那里?”简纾似笑非笑的看他,“好吧,咱们进去看看。你的暗卫就不必去了。”
话一出口,蠢蠢欲动的三人停下了脚步。
“王爷的安全……”玄焰犹豫道。
“没事,我只是带他进去看看风景。”简纾拉着祈禛的手进了洞穴。
暗卫就是这点好,无论作甚,解释都是不需要的。这个玄焰倒是跟一般只知听话的暗卫不一样,但是吞吞吐吐的不敢说话的样子让人欺了实在有成就感。
“都城附近竟然会有溶洞?”祈禛不无感叹,半透明的石笋中还裹着气泡,岩顶上滴下的水打在石板上声音清脆好听。
“别碰。”简纾扣住祈禛像碰石洼里的水的手,“这里是环塘地方。”
“环塘?”祈禛奇怪道。
“他心眼可是很小的,乱动的话他就不让你出去。”简纾无奈道。溶洞里的水质很好,但是偏偏有个吝啬的主人,外人碰碰都不行。
石洞中间突然传来几声悠远的琴声,像是回应简纾的话。
溶洞并不大,一眼可以看到边,只是纵横交错的石钟、石笋隔出的道路七拐八绕的,没一会儿就见不到路了。
“谁。”前面传来一人的声音,冷冷的像是金石相击。
“谁?”祈禛不禁想起传说的,出岫城的美人关。
“环塘。”简纾微笑着,带着祈禛迎了进去。
绕过两座连在一起的石柱,便来到一个相对开阔的地方,祈禛随着简纾走进去,发现斜对着他们的高一点的地方坐着个人。黑发披肩,白色的衣料闪着银光,袖口有几片羽毛的装饰,盘腿坐着膝上放着一架深墨色的七弦琴。
“是你。”那人斜着眼瞟了他们一眼,眼尾一片黑色的羽毛一闪。
西岳人?祈禛认出那人文在眼尾的黑羽,只有高山上的西岳人有这种习俗。
简纾不知什么时候有变作他发狠的样子了。
祈禛不知道,从前简纾还是紫陌时,由于练得毒功,脸上的云纹眉线是长年不退的,他认识的大多人也是只识得他的这个样子。
祈禛却只道是简纾跟人动手是就会变脸。
“要过关。”环塘很有兴致,太久没有人来了。
“不,只是来赏赏你洞里的景致。”开什么玩笑,环塘的关他从来没有见过,简纾急着拒绝。
“由不得你。”环塘难得的赏了个正脸。
鼻梁高挺,眉骨深刻,瞳色深褐色。皮肤带着蜜色,肩膀宽阔,背脊挺拔,看来很阳光的样子,不知那么冷冰冰的声音是怎么来的。只有苍白的脸色还配着他的性子。
“走。”简纾当机立断,拉着祈禛。
还没来得及从原路退回去,位上的人挥动手指,一串流水般的音符流泻出来。跳跃欢快的音符却带着春天般的温暖。
“真是……”简纾无可奈何地停住脚。就是因为环塘这不知变通的性子,才将他放到出岫城这么远。
“你看。”祈禛转身才注意,不大的开阔地带大致呈圆形,周围有浅浅的一圈水洼。
“难道?”简纾的脸色不好起来,“环塘!你至于这样对我?”多少也认识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