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彦不敢冒险,只好点了朱熙熙的穴位,让他一点力气使不出,无法再乱动。
“……景彦你这个大坏蛋!”
朱熙熙浑身无力,闹腾不出花样来,只得老实的被针扎,满头都是,活像个小刺蝟
倒是程神医的金针很有效果,才扎上半盏茶的功夫,朱熙熙便不再嘴里念念叨叨的说话,像是困了或者累了,渐渐眯起眼睛准备睡了的样子。
他吵闹的时候,陆景彦无奈,他忽然安静了,陆景彦又担心。便问程敛这针要扎多少天毒才能清除,记忆什麽时候能回来,这会儿睡著了什麽时候能醒,睡久了会不会对脑子和记忆有什麽不好的影响……诸如此类,问题多多。
程神医虽然觉得解释这些很烦,但是他家的那位苏大仙已经把人家的金牌换钱买了猪肉……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手软,底气不足,只好耐著性子一一作答。
“身体里大部分的毒都已经清掉了,每日他吃的那些药在身体里会一直起写效用,自然也会清毒,施针不过是加速药力,就是不扎,过上两个月,他也会有好转。这样扎针,刺激穴位,他可能会常常困倦,多睡睡也没什麽不好。”
有神医这样解释,陆景彦也便放下心来。
於是扎针的日子又持续了几天,朱熙熙果然越来越懒,越来越困,只有饿了的时候才会醒来要吃的。醒的时候很少很少,也不像往日那样有精神,恹恹的,话也不怎麽多说。
有一天晚上,陆景彦正在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身体和手臂,他恍惚的醒了,睫毛半开半合,朦胧著像是仍旧沈在梦里,目光却又透著几分明朗,对著陆景彦说:“给我倒茶。”
那慵懒冷淡的语气神态,让陆景彦不禁一怔,忘记了别的,小心翼翼凑近过去,唤了一声“……主上?”
地炕上躺著的人却也不应他,只又重复:“给我倒茶。”
陆景彦这才听清楚他说了什麽,赶快起身去找,可是,这荒山顶上的小破屋,有饭吃,有水喝就已经不错了,哪里来得茶?!
陆景彦只好倒了杯温水送到洛重熙的唇边,洛重熙也只是稍微润润了喉,管他是冻顶乌龙还是深山大井水,迷糊喝了一口,翻个身,又睡著了。
陆景彦见状,松了一口气。
可是接下来,又犯愁,明日他若是醒来,什麽都想起,要怎麽应对?
原本他就少眠,这一夜,又是更加睡不著了。
结果清晨时分才闭了闭眼,身边地炕上的人又醒了。懒懒的凑近了趴在地炕小角落一个藤编小篓里,把丝丝抓出来,放在掌心,然後嘴唇凑上去,在那细绒绒的背毛上亲了一下,之後放回去。再回身,凑近陆景彦,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便又一头栽回被子里躺著。
陆景彦於是立即睁眼,谨慎仔细看了看眼前人,发觉还是那个目光纯然的朱熙熙,昨晚那个,似乎又像是梦。把他也弄得有些恍惚。
於是轻轻搂住眼前之人,也不知还能再抱几天。
温柔的问道:“冬眠醒了,饿不饿?想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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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接到编辑通知,百万屠城开V时间到了,不过我打算过些日子再V,新的作家後台还没研究明白,暂时不放进母资料夹中了,不然可能直接就变收费章节了……
百万屠城 21下山
这一天朱熙熙胃口格外好,比往日吃的都要多些。非但如此,吃完了饭,还点名要吃开阳镇上一家店铺里卖的糯米甜糕。
先前苏元上山的时候,曾带过一包,朱熙熙吃过之後便总念念不忘。
他嗜吃甜食,陆景彦自然知道。原本想快去快回,给他买来也就完了。谁知他偏要跟著去等那刚出锅的来,几经劝说全不管用,陆景彦无奈,只好带著他一道下山去。
正巧程敛也要下山去看望苏元,便一路同行。
且说苏元这贪财的家夥把陆景彦给的金锁送去当铺换钱之後,果然买了两头种猪回来,因为答应了程敛不把猪弄去山上养,所以只好自己在山下家中的院子里圈了猪窝,每日精心喂养,眼巴巴的盼著大猪生出小猪,小猪再长成大猪,大猪小猪永远吃不完……
兴许是照顾猪照顾得太用心,也有好多天不曾上山来了,程敛还真是有点担心,怕他走火入魔,只得亲自下山去看看他。
他们走得是下山的密道,并非艰险峭壁,所以也不甚费力,时间也所耗不多,越过荆棘丛生的山岭,转眼地面变得开阔起来,走不上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开阳小镇。
苏元是个巫医,房舍之内字符神像之类神乎其神的东西多,所以闲杂的人唯恐冲撞神明,也不大喜欢临近他的房舍建屋子,因此他住的地方,周围空旷,多是荒芜杂草,并无人家。是小镇中比较偏僻的所在。
朱熙熙身体还很虚弱,从下山之後,陆景彦便没在让他自己步行,始终将他背在背後。
才入开阳镇,便直奔了卖糯米甜糕的铺子,买了二斤,原本想让他慢慢吃,谁知他竟不知何时开始伏在陆景彦背後睡熟了,唤了两声也不见醒来。
程敛说这是早晨喝的药起效了,这样睡著於祛毒有益,让他睡到自然醒来便可,没有大碍。
陆景彦於是放心下来,更加放轻脚步,让他睡得安稳舒服些。
随著程敛一同去探望那位中了猪魔的苏大仙。还未走进院子,陆景彦便觉得四周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自幼习武,当然知道这种感觉意味著什麽,下意识的护住背上的朱熙熙。
而他身旁的程敛似乎也与他有著相同的警惕,但是他的反应截然不同,急忙一个箭步冲入院子,高声呼道:“苏元!苏元!”
那院中果然有埋伏,转瞬间闪出十几个人来,皆是黑衣蒙面,看不出来历身份。
只从身形步伐判断,武功不俗,仔细看去,在有限的空间内,他们摆出的居然是非常厉害的剑阵。以陆景彦的见多识广,一时竟也看不出这阵法出自哪个门派。
他从第一眼见时就知道这位程神医功夫不错,但是此番也不那麽容易破得这个剑阵。
更何况,那些人使用的剑上,都是沾著毒的,加之程敛惦记屋内苏元的安慰,关心则乱,难免硬闯剑阵,想来是件凶险非常的事。
陆景彦无暇多想,便紧跟著跃入剑阵替他挡下一波攻击,紧接著便把朱熙熙从背後放下来,交给程敛。
“我来破阵,你只护著熙熙,其余不必管。”
陆景彦说著,便率先挪动身形,赤手空拳去破这精妙的剑阵。
他在习武这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临阵对敌,无论敌人多强大,也能从容应对,不见一丝慌乱。
招招严谨,即不给对方喘息的几回,自己竟也能丝毫不漏破绽。
一人独对十几人的玄妙剑阵,却能不落下风,反而招招克敌。
也不见他打得速度有多快,却能将对峙的节奏牢牢掌握。只半柱香的功夫,原本令人眼花的剑阵便开始松散下来,空隙越来越多。陆景彦趁势夺了其中一人手里的兵器,更加快破阵速度。转眼之间,接连出重手伤了几人。
那些人也并非什麽杀手死士,见敌不过,也不硬拼,只勉强虚晃几招,便寻空遁走。
陆景彦因为顾及朱熙熙,本不恋战,於是一步也不多追,任由他们逃走。
程敛把朱熙熙交还给陆景彦,便直奔屋内,去找苏元。
进了土屋,一颗悬著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只见苏元那本就凌乱的房间更是到处破烂,药罐石锅都被砸成满地碎片。苏大仙穿著他那件麻木长袍,被粗绳子捆放在地,虽然身上脸上全都脏兮兮,但是好在性命无碍。
陆景彦把朱熙熙放到土炕上相对干净些的地方之後,便和程敛一起给苏元解绳子。
“唔唔!恶心死我了……”
苏元吐出塞在口里的布团,怨天怨地的开口“倒霉死了,我正在後院喂猪,他们就忽然冲进来,把我逮住,逼问我什麽公子秦什麽什麽的在哪里!奇怪了,我怎麽知道那是谁啊?”
程敛见他语气神态都很活泼,没什麽大碍,便松了一口气,拿著手里的布团帮他擦脸上的灰尘。
“你没事就好。”
“师傅你别乱擦啊,那布团上都是我的口水!!”
“你……”
“什麽人?!”
程敛与苏元两个正在那里说话,忽然听得屋外又传达极大的响动。
不似刺客偷袭或者有人蓄意埋伏时候那样的寂静悄然,也不知外面究竟来了多少人,竟全是跑动时金属甲胄的碰撞声。
这样的阵仗声势,陆景彦倒是不那麽担心了,他大约已经猜到来的是什麽人。
既然苏元把他的金锁送进当铺,少连君派出来的人,也该找来了……
於是抬眼,透过残破的窗纸,果然就隐隐看见那些精兵的甲胄上,无一例外的铸著炎国象征的图腾纹饰。
陆景彦地下头,看身旁安睡著的朱熙熙。
该来的终究会来。
而之前,那些原本就只该属於幻象的日日夜夜,到此,便是尽头。
(9鲜币)百万屠城 22将醒(上)
穿著金属甲胄的兵士呼啦啦一下子将整个房舍团团围住,那些被派出来的兵士多是弓弩手,此刻拉得弦如满月,蓄势待发。
远远看去,只觉箭锋冷冽,森寒如冰。
“屋里之人,快快出来束手就擒。”
有一便服打扮的公子排开众人自当中走出来,正是此人领著这些兵士前来的。
“我数三声,如若再不出来,可就千万要在屋里躲好,别被这乱箭疾矢射掉了性命。”
他说完,果然开口数道:“一、二……”
这些人刚进院子的时候,程敛的面色就有些难看,待到此刻,更是难以形容。
却因为顾及苏元,便只得起身,正要开口说些什麽。
这是,陆景彦却抢先一步,朗声道:“大哥且慢,是我在这里。”
原来,这站在屋外说话的人,却正是陆家长公子、炎国护卫军统领,陆显宜。
陆景彦听见自己大哥的声音,虽然心中有万般思绪,也只好抛到九霄云外去。
他再不出声制止,恐怕程敛就要被他们捉走了。
於是他轻轻放下朱熙熙,起身走到外屋的大门处,对著院中兵士以及自家兄长,说道:“是我。”
“景彦?原来你在这里!”陆显宜一见陆景彦,顿时没了先前冷冽气势,几步走上前来,急切问道:“主上可好?这些天你与主上忽然失踪,知不知道少连君还有……你真是胡闹,居然一点消息也不传回去!”
“是遇上刺客,主上受伤,我哪里还有闲暇传递消息……”
“那主上现在何处?”
“主上……已无大碍。”陆景彦想著主上暂时失了记忆,这种事情,总不能让底下的兵士知道,於是只好说道:“大哥,借一步说话。”便又对著众人从容说道:“把箭放下吧。主上在屋内歇息,别惊了驾。”
陆显宜领著众人原本就是来寻找主上下落的,听陆景彦这样一说,都放下心来,终於是平安无事。
之後便自然是齐齐的放下手里弓箭,在外护卫,丝毫不敢怠慢。
陆显宜则随著陆景彦走进屋子。
听他细说之下,才知道事情始末。
原来主上与陆景彦失踪那晚,因为久久未归,少连君也想到怕是遇上了景国的刺客。便暗地派了亲信出去寻找,其中就有身为侍卫统领的陆显宜。
只是他们这些人却找了几日也没有音讯。
怕动摇军心,也不敢声张,只说主上身体欠安,不见任何人。其余琐事,都由少连君代为处置。
直到三日前有人回报说找到了往日陆景彦佩在身上的金符,陆显宜看过之後,确认正是,这才敢上报了少连君知道。
少连君连夜调派了两百兵士同行,前来寻找,陆显宜嫌人多反而走得慢,未免节外生枝,不张扬行事更妥当些。
於是只让兵士慢慢在後面跟著,自己则带了三个侍卫穿著便服骑了快马暗访赶来此处。
因为山道难行,又耽搁了一日,谁知昨夜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竟然遇上守在这里的那些黑衣蒙面人。他们武功不俗,人又不少,陆显宜趁夜里闯入,先探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主上或者自家兄弟,更是心急。与那些过招,竟然受了伤,手下人拼力救他出来,之後才派人传讯,调那二百兵将过来……
本想先捉了那些人,再严刑拷问,逼他们招出主上下落,谁知,竟然就遇上了陆景彦。更是找到了主上。
说道此处,陆显宜便压低声问陆景彦:“三弟,主上现在可好?可否觐见?”
因为苏元的房舍统共只有三间,除去中厅便只单分里间与外间,因为朱熙熙躺在里间地炕上睡觉,陆显宜自然不敢随便走进去,於是都只同陆景彦站在外间悄声说话。
陆景彦听他这样问,沈默片刻,说道:“大哥,其实我……”
“三弟,你这是怎麽了?”
陆显宜看著忽然跪下来的弟弟,不明所以。
“大哥,我没保护好主上。那日害他涉险遇刺,中了极厉害的毒,还从断崖上摔了下去。”陆景彦却目光坦荡,平静的看著兄长,自陈罪状。
“你说什麽?!!”陆显宜惊吓不下,满耳听著毒箭断崖,急得抓住陆景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