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我怎么觉得是平手?”唐傲苍也是微微一笑,手中长剑忽然爆发出一阵赤炎真气,唐龙炎但觉手中一空,那剑鞘竟然被唐傲苍暗自放出的剑气给撕裂,等到他回过神来,想用指头夹住唐傲苍手中的长剑时,那把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唐龙炎方才的那一抹笑意瞬间转为满脸苦楚,无奈道:“我本还想占一下多你一臂的便宜,想不到还是被你给算计了。”
唐傲苍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竟然能把我逼到这种程度,就算我一只手,这现年来除了上一次与唐凌天交手外,还没有人能把我逼到如此地步。族中之人水平都太差了,你不在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和我交手。话说回来,我第一次与你爹交手的时候,那才是用尽全力还不能将其打败啊。”
唐龙炎见他提起唐灏天,心中大感兴趣,当即问道:“爹,当年就很强了么?”
“何止是强,简直是轻松将我打败。”唐傲苍那略带沧桑的脸上满是追忆的神色,似乎当年的那一幕幕场景,就如同昨日发生过的一般。
那一年,唐灏天领着赤炎骑兵首当其冲,将出城阻挡的北汉骑兵打得魂飞魄散,那一年,太原城下,北汉帝刘继元与唐灏天直接交锋,却被唐灏天的铁骑轻松碾压,刘继元见对方太过勇猛,于是进城劝降守城的刘继业,刘继业出城受降,而刘继业也改回了原来的姓名,即为现在的杨业,北汉被灭,大宋版图再度扩大,直面北辽。
攻下北汉所耗时间,前后不到一个月,赵匡胤听得消息,龙颜大悦,当即要在太原城中犒赏三军,所有将士皆有赏赐,而一些功劳重大的,则可以得到皇上亲自接见嘉奖。
嘉奖会的气氛一直很是热烈,也一直没有出现什么情况,直到嘉奖道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将,那小将是曹彬手下,因为作战勇猛,在与北汉的交战中连斩三名猛将,因此也被列入了嘉奖的名单之中。
只听一人在台下宣诺:“右路偏将李傲苍上前领上。”
赵匡胤听这个名字比较陌生,便低头询问道:“此人是谁,朕怎么没听过此人的姓名?”
他身旁的唐烈云笑道:“皇上不记得了,此人昨日才是一名士兵,但他一人便杀了三名北汉大将,靠着积累的军功当上了偏将,还是皇上钦点的。”
赵匡胤这才点了点头,抬头一看,一个面目刚毅的少年走了上来,于是他也站起身来,打算如同方才一般赐他一件锦袍,一百两纹银,以示鼓励。
但那少年一见到赵匡胤走上前来,眼中厉色一闪,袖口中忽然弹出一把匕首,直接朝着赵匡胤刺了过去。
赵匡胤见此人一反常态,竟然要乘着此时要刺杀他,心中一惊,忙朝后退,就在此刻,一个身影闪到了赵匡胤身前,右臂一伸,抓住了那急速刺来的匕首,赵匡胤抬头一看,竟然是刚刚领赏时还漫不经心的唐灏天。
“有……有刺客!快保护皇上!”身旁的礼部尚书第一个发现赵匡胤遇刺,当即尖叫起来。
唐灏天朝要涌过来的士兵摆了摆手,道:“回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情。我说这位兄台,你既然敢行刺皇上,必然抱有必死之心,不如我们玩玩。”说罢,他竟然将身上的佩剑抛了过去。
“唐灏天,你是不是疯了!”坐在一旁的曹彬见唐灏天竟然将兵刃交给了一个刺客,当即便要起身上前。
但他还未站起,便已经被坐在他旁边的唐峰崖拦住,只听那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三弟做事,还要得你管?你若有本事,不妨待会上前练练手,在下定当奉陪。”曹彬知道他兄弟四人武艺高强,当下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重重的“哼”了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而赵匡胤此刻也已经退道了唐烈云身旁,也觉得没有了威胁,这才饶有兴趣的望着台上唐灏天与李傲苍。
唐灏天见李傲苍接下了长剑,便笑问道:“你冒这么大的险要行刺皇上,总有个理由吧,说来听听。”
李傲苍冷声道:“我乃唐哀宗李柷之孙,他夺取了我大唐的领土,我要为我大唐夺回江山!”
唐灏天笑道:“据我所知,大唐应是毁在后梁朱温手中,为何会来寻我大宋皇上复仇?我看你是因为仇家被灭,心中没有他念,这才要来刺杀我大宋皇上的吧。”
李傲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眉头一皱,道:“废话那么多干嘛,若我拜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任你处置!若你败在我的手上,便不能再阻止我复仇!”说罢长剑一挥便攻了上来。
唐灏天淡淡一笑,似乎觉得此人颇为有趣,他身子腾挪,轻松写意地躲着李傲苍的剑法,李傲苍见久攻不下,心中怒火忽起,他仿若不要命一般的一招长剑直刺,满身皆是破绽。
唐灏天神色一凌,右臂出手如电,瞬间夹住了那把长剑,口中猛然喝道:“破!”李傲苍被这一声带着充足赤炎真气的声音冲击,脑中一晕,手中长剑便送了下来,而人也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赵匡胤见唐灏天将他制服,正要下令,忽听唐灏天朝他请命道:“启禀皇上,此人与臣在比试前曾有约定,若他败了要由臣来处置,还请皇上准许。”
赵匡胤念及唐灏天方才又救驾之功,见李傲苍也确实是个人才,于是点了点头,道:“不过你得保证今日之事不能再次发生,否则朕决不轻饶。”
唐灏天抱拳领命,随即走到李傲苍面前,笑道:“喂,我说兄弟,今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也不能姓李了,从今往后,你便叫唐傲苍!”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去留之间 佳人忽现
听到这里,唐龙炎才了解到唐傲苍的真实身份。对于父亲擅自将他的姓改变,唐龙炎很是不理解,于是问道:“当时我爹要将你的姓换做唐时,傲苍大哥你……有没有觉得不高兴?毕竟这是你作为唐朝李氏后裔的标志。”
唐傲苍笑道:“当年自然有些不服,但毕竟唐大人将我救了下来,我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后来我才明白,他之所以不要我再姓李,一是要解除我这唐朝后裔的枷锁,让我今后的道路不再是复仇,第二则是消除太祖的顾虑。”说道这里,他的神色忽然一变,厉声道:“在墙上偷看的六个小兔崽子,你们看也看够了,听也听足了,还不给我下来?想要我一个一个抓下来扔到地上么?”
几个身影先是一惊,随即飞身来到唐龙炎面前,单膝跪地道:“属下参见族长,见过唐总兵。”那六人皆是朱雀一族各分队的统领,皆三十来岁的年纪,被唐傲苍说成是小兔崽子,心中一时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唐龙炎见他们面色尴尬,心中也有些好笑,但他也知众人此番前来,定有要事,于是问道:“不知诸位统领到此所谓何事?”
几位统领对望几眼,其中一位年纪略长的抱拳道:“回族长的话,方才代州刺史杨业曾亲自过来要我朱雀族士兵充做禁军,属下不敢擅做决定,这才赶来劳烦族长。”他们这些人年纪略长,又没见过唐龙炎的神威,自然不比刘宇恒与刘宇俊两位年轻的统领那般信服于唐龙炎,但方才他们见唐龙炎出手间竟然隐隐有与唐傲苍一般的实力,此刻才大为叹服,语气中的敬意也就多了许多。
唐龙炎点点头,道:“分六百朱雀士兵出来充作禁军,昔日我朱雀一族正因无人征战沙场,血性渐渐的就没了,这才在如此多年以来无一人有大成就,你们六人可随时替换着上一上战场,在真刀真枪的打拼中磨练起来,我朱雀一族不怕牺牲,就怕没了血性。”说道这里,他不禁低声叹道:“或许,这也是我朱雀一族自爷爷去世之后便一直没有长老的缘故吧。”
略微吩咐了一下交接的事情后,那六位统领便告辞退下。唐傲苍见唐龙炎吩咐如此详尽,便问道:“怎么,难道你又想当甩手掌柜,把这副重担交给我?”
唐龙炎苦笑一下,道:“我说过我不是当族长的料,当年是你非要我做族长的,现在我不找你负责我还找谁负责啊。其实我也没这么快要走,再过几个月吧,很久没回家了,我想回家看看,也不知道那里现在怎么样了。”满目伤感,在这一刻忽然涌现,纵是唐灏天也不禁深有所感,少年离家远行,遭遇诸多磨难,如今回到家中,也只能独自面对家徒四壁,即便如此,唐龙炎的那一份归意,依旧让唐傲苍同样深有感触。
“你做甩手掌柜我不管你,但你要在接下来的这几个月里好好练兵。这几个月可没把我给累死。”唐傲苍似乎对唐龙炎毫不客气,但内心里的那一句话,却没有说出口:也该是时候让你如同唐大人一般带带兵了。
唐龙炎笑道:“傲苍大哥怎么这么快就将兵权交予我手了?难道你有归隐之心不成?”
唐傲苍笑道:“我若有归隐之心,你允不允诺?”他见唐龙炎没有丝毫反应,当下也只能叹了口气道:“看来还真是吓不住你,龙炎,我能教的,都已经教给你了。说句实话,其实让来教你,我是远远不够格的,唐大人的文韬武略远胜于我,纵然你到代州之后没有我的指点,依旧可以有不俗的成就,只是我太过心急罢了。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我真的很高兴。”
唐龙炎笑道:“很高兴么,我擅自进京被捕入狱之时,谁在这里暴跳如雷的?傲苍大哥,我依旧休息好了,不如,再斗一回如何?这一次,我可不接受平局这个结果啊。”
“正合我意,放马过来吧!喂,龙炎,你怎么可以又偷袭!”在唐傲苍的略带惊恐的声音中,两人的交手再度白热化。
时光如梭,转眼间,人间已经是三月末尾,即将迎来四月的热烈。少年饱含热泪的别离了代州,那一日,他才知道朱雀一族之人,早已遍布整个代县,甚至整个代州,一大早的送别,让代县城中聚集了不下万人,许多人不辞劳苦早早赶来,就是为了看一看这位年轻族长,因为朱雀一族受到了如此磨难后,依旧有一人不顾危机,挺身而出,将朱雀一族从万劫不复领向光辉历程,因此朱雀族中无论是刚懂事的孩童,还是年老体弱的老人,都希望见一见这位可敬的族长。
回到桂州,已是人间四月天,唐龙炎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待遇,没有万人相送,没有感人肺腑,没有小莲哭丧着脸,低声问着“少爷,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没有王叔拍着满是油腻的肚皮装作很释然地大笑着“等你下次回来王叔还做好吃的,到时候就不要跑得那么快了”,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仿佛昔日离去时那般,没有太多的挽留,也没有太多的欢迎,如同这里的气氛那般,永远的那么安宁。
唐龙炎也不着急,于是放慢速度,牵着马慢慢走在昔日不知走过多少次的街道上,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洒落,有些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眷念的依赖,就这般顺着他的脸颊,慢慢流下,一阵感怀慢慢涌上心头。
街道旁,三三两两的行人与他擦肩而过,却没有其他地方的匆匆行色,仿佛身处这里,整个人的心灵也变得不那么急躁起来。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旁边的一个摊位传了过来:“这不是小龙炎,几个月不见,人长得越发帅气了啊。哎呀,我怎么忘记了,我那女儿说要过来送饭的,小龙炎你还是快走吧,如果她遇上你啊,肯定又要闹着让你陪她玩了。”一名卖菜的大伯望着唐龙炎,笑着说着。
唐龙炎不觉微微一笑,自己都已经快十九岁了,张大伯还是如同第一次见面时一般叫他,想到这里,唐龙炎禁不住有些温暖,微笑道:“她来就来吧,我也很久没见她了呢,小时候我们几个不是经常在山下闹么,有一次她还差点被你狠狠的揍了一顿呢。”
张大伯咧嘴笑了笑:“那还不是那丫头非要说谎,本来就是在爬山的时候摔倒了,非说是和对门郭胖子大家闹的,我差点就忍不住要对着郭家骂街了,还好有你在一旁劝呢。不说了不说了,那都是多早以前的事情了。你怎么没有带个斗笠呢,这么大的雨,会着凉的。看我干嘛,我有蓑衣呢,你还在意我?”说话间,张大伯已经将自己头上的斗笠戴道了唐龙炎的头上,低声道:“快走吧,我那傻女儿想你得紧,天天在问我你去哪了,只怕一看到你就非得哭着闹着跟你走不可,到时候你想脱身,只怕就不容易咯。”
唐龙炎楞了一下,没有说话,在这些人心中,自己依旧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只是他们或许不知道,自己在踏出桂州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已经为之改变。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张大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牵着马离去。
抬头望去,依旧是那一座不算高的山,依旧一片郁郁苍苍,山脚下,一间不算太大,朴实无华的小屋,静静的安置在那里,前面有一些翠竹点缀,带着一丝苍劲与青翠,唐龙炎将马匹系在那里,慢慢推开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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