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时的宗门堪称最强大的阶段,是北海荒界公认的最强大势力,没有之一。而那一代首座,轻松的就被宗门镇压了。
从第二十五行以下,陆续偶有一两个名字被划掉,要么是改投主峰,要么是被渗透进来的人,要么是违反隐脉规矩等等原因,所以被革除。
一直到第四十二行,再一次出现大规模的革除,连续三代都有名字被划掉。那代表着见xìng峰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动乱,谈未然很清楚,因为历代首座都将那件事当成jǐng戒故事。
那一次是第四十四代首座亲自牵头,亲自出马,说服了前边两代的不少人,乃至辈分更高的长辈,一起参与作乱。
那一代首座,被认为是雄才大略。很可惜,是入了见xìng峰,野心勃勃的一心想要把见xìng峰带出沉寂,几乎将宗门逼入死角,酿出好大事端。最后,还是见xìng峰的长辈亲自出手打下来。
那一代可谓是相当的激烈,最后,连续三代二十五名弟子,其他人死的死,被革除的革除,赫然只有五人能够继续保留见xìng峰弟子身份。
“他是生错时代了。”谈未然轻声叹息,如果第四十四代首座,是生在现在,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第一个能被确认还活着的隐脉弟子,一直在第五十二代才出现。
从第五十二代,到第六十三代的许道宁之间,拢共十二代,有一百零三名人。其中只能确认三十八人还活着,其他人要么确认已死,要么是生死不明。
从头到尾的再一次看下来,谈未然目光一凝,盯着其中一个名字失声脱口:“王乾!不会是同名吧?”
谈未然心神一阵恍惚,王乾是活跃在五千年前的一名超级强者,名声很大很响亮。其生平最轰动的大事,就是一个人单枪匹马的挑掉一个势力横跨二十多个大千世界的大豪门。
不过,那个大豪门背景深厚。最终是有人来找王乾报仇,结果还是陨落了。
“应该是同名。”谈未然喃喃自语,这么多的大千世界,这么多的人,连相貌七八成相似的都数不胜数,同名同姓的多了,整个荒界起码能找出千儿八百个叫谈未然的人。
当谈未然继续看下来,看见好眼熟的几个名字,都颇有点似曾相似的味道。不过,也不敢确认。
谈未然呆呆半晌,脑海里摇曳着那几个似曾相似的名字,是不是历史上那些人,他也不知道,不敢肯定。大千世界太多,重名的也太多了。
“第六十四代……”
谈未然望向最后一行,七个名字。第一个是孙成宪,第二个是云浩,第三个是唐昕云,依次排列。第四个是毕云峰,名字已被划掉。谈未然的名字在最后一行的最末尾。
“隐脉已启,必将重立宗门。若无意外,我这一代便是隐脉的最后一代弟子了。”谈未然怅然若失。
“嗯?”谈未然凝神看完,隐约觉得好像有点怪异。
目光落在第六十四代的第二个名字上,赫然有确认活着的标记!
隐脉已启,六十三代中,唯有三十八人,是确认尚在人间的。正值明心宗将要来袭之际,怎么有选择的召回,还需斟酌一二。
谈未然神sè凝肃,字字铿锵:
“隐脉弟子该出世了!”RQ
第134章 隐脉召集令,漂泊人归来
数十万人的厮杀声怒吼声轰轰烈烈,汇成一股惊天动地的声浪。从天空俯瞰,赫然似乎无边无际,宛如汪洋一样壮阔。
绝对是令人感到震撼的一幕幕。
其中一方,赫然是数十万大军,而另一方却仅有数万人。可令人震惊的是,当下的战况,竟然是人数少的那一方在压着人数多的一方打。
绵阳侯面无表情,唯有时而抽动的嘴角,才能透出他的情绪。身后的诸多将领,无不脸sè灰败不堪!
看来是要败了!
一名男子微笑道:“绵阳侯,看样子你们是败定了。何不干脆利落一些,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部下考虑。”
绵阳侯脸sè铁青,冷冷道:“我未必就败,云翼王未必就赢定!”
这男子显然是说客,轻笑道:“绵阳侯,你是一界之雄,云翼王已统辖五个大千世界,你怎么和君上打?”
这时,战况忽然有了一些的变化。
一行三百余骑,骑着烈火狮从百里外的远方,疯狂的飞驰而来!以极快速度前插战场,几乎是势如破竹的攻入数十万大军,沿途所至根本无人能敌。
绵阳侯的脸一刹那就已死灰,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云翼王不讲信用,我打死也不投降!”
此时,百里外无数人惊骇yù绝的看着脸sè赤红的云翼王:“君上,绵阳侯背景不小。不能一棍打死啊。应按原本计划,尽量逼迫他归降!”
云翼王脸sè变幻,端着一块红sè的玉镜,仰天狂啸不已:“一千年了,一千年了!”
笑声桀骜,云翼王忘情狂笑,笑着笑着。竟然身不由己的流下两行滚滚热泪!
一千年了,他从宗门离开已有千年了,他从离开之后。就再没能回去看一眼,哪怕一眼都不能。
他想回家,他真的真的太想回宗门了。可是。有家不能回,那就是隐脉弟子!
他一直以为,终身都不会有回去的机会了。他是隐脉弟子,回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宗门遇到极为强大的敌人,要么就是……隐脉启动!
很多隐脉弟子,都和他一样心情复杂。既渴望回去,又不想以隐脉启动的方式回去,这等心理足以令一个人郁结到死。
很多宗门都很反感乃至讨厌隐脉,然而。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些永远将会漂泊在外域的弟子们心情是多么的纠结。
在众多部下心目中,素来沉稳威严的云翼王,此时又哭又笑,像一个找到母亲的孩子!
一股热流涌上来。云翼王根本不在乎什么部下,更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今天的基业本来就是当年机缘巧合造就的。
他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怎么了,妨碍谁了。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强烈的声音从心底爆发出来,他像是听到了来自宗门的呼唤,在耳边强烈的萦绕着。宗门需要他,隐脉需要他,他要回去,什么也阻止不了他!
云翼王发出最铿锵的声音:“此地交给你们,我现在要去办一件大事,或许要一年半载才回来!”
部下的表情一下子jīng彩极了,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君上呢。居然要当甩手掌柜,一走半年?这基业怎么办?
基业?云翼王已不在乎什么基业,什么霸业了,没有什么比师门的召唤更重要。
隐脉已出世,正在召回弟子,他必须以最快速度回去,一分一秒都不想耽误……青弥城,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红sè,似乎每个人都被喜气感染。
今天,是青弥城城主陆志远的大喜rì子。
青弥城的影响力不小,和不少势力都颇有友好关系。很多修士不惜远道而来,只为了庆祝陆志远的喜事。
新郎官陆志远喜笑颜开,笑得嘴都合不拢。所有人均忍住笑意,又是佩服,又是好笑,也着实钦佩陆志远的执着。
新郎官和新娘子的故事,是一段流传颇为广泛的佳话。
新郎官陆志远年轻时,作为少城主的时候放浪形骸,是人不风流枉少年的榜样。然而,百多岁的时候,一眼见到新娘子一下子就被迷住,是一见钟情。
不想,新娘子当年根本没理会少城主。陆志远反而是因此渐渐把xìng子改过来,后来渐渐有为,做出一番事业的同时,依然苦恋新娘子。
也是陆志远能熬能执着下来,一番苦恋上千年,死缠烂打下来,千年下来,便是铁心石肠也要融化了。新娘子终于被他打动,可谓是一桩人人赞不绝口的良缘。
在外边,这陆志远私下可是被人称为情痴。能花费一千年来打动一个女子,那绝非一般人能做得到。
“吉时已到……请新娘子出来!”
陆志远脸庞洋溢着幸福,等得一会,又喊了两遍依然没看见新娘子出现。他开始感到不妙,像风一样冲入其中,哪里还有新娘子的踪迹!
梳妆台上,赫然有胭脂留下的一句话!
“隐脉召回,我当速回……荒界之大,实在不可思议。
多数人一生一世未能踏上外域半步,是永远无法想象荒界的壮观浩大。未能达到灵游境,也同样不会明白的。
唯有灵游以上,方才是真正的能领略荒界的恢弘和辽阔。修为愈高,就愈能明白荒界的规模。
此时,一行人正在飞速赶路,有男有女,从外表来看,更加有老有少。当然,外表往往不太可靠。
沿途的灵游强者,乃至神照强者,撞见这一行人。无不纷纷退避三舍,面露几分惊骇之sè,互相面面相觑,实在想不通为何会有这么一批强者匆匆赶路。
其中一名中年人在一行人之中,飞速不住的破空赶路,不多一会,隐隐有感。垂首略微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等待!
等得在一处休憩,这中年男子悄然转悠去另一地。取出一块贴身放好的玉镜。
玉镜释出淡淡的红光,浮现一行文字。
此人呆呆的看着上边的文字,仰天发出一声充满悲怆的低吼!等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回家的机会。
想着,竟是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只觉惊喜交集……与此同时,某个繁华大城。
一名风韵犹存的女子正支着下巴,怔怔的凝视天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名古灵jīng怪的少女蹑手蹑脚的从后边窜出哇的大叫,居然把这美妇给吓了一跳:“云儿,你干什么?”
云儿吃惊的看着美妇道:“师父,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宗门了。”美妇迟疑一下。还是说了,心想反正等云儿长大,也是要有所交代的。
云儿意外道:“师父,您不是散修吗,怎么来的宗门?”
“为师是隐脉中人。”美肤微笑。摸摸这云儿的脑袋:“将来,你也是。”
云儿听到隐脉一词,就恍然大悟,正yù说话,赫然见师父衣襟中透出些许红光,指着大喊道:“师父。师父,你看……”
美妇怔怔的从衣襟中取出一块玉镜,眼泪已是滚滚而下,哽咽道:“宗门,是宗门的信息!云儿,我要走了,我要立刻返回宗门!”
多少年了,她终于等来了隐脉的命令!
云儿仔细的看着师父大起大落的情绪,轻轻吐舌头,不自觉的凝住神sè,似乎也能感觉到这是一件绝对不能亵渎的事!
“师门在召唤我,我必须立刻回去!”
美妇的眼泪像珍珠一样垂落下来,交代几句,义无反顾的转身就以最快速度离开……某处荒野中,无数林立的万丈山峰高耸入云端。这个荒僻的所在,几乎没有人烟,唯有无数的妖兽在荒野中奔腾。
此时,忽然从某一个山峰之巅,传来震耳yù聋的狂啸声,悲戚万分:“二千年,二千多年了!”
无数的妖兽惊恐yù绝的狼奔豕突,被这震慑数百里的狂啸声震撼,乃至少数修为差一点的被震得晕厥过去。
此声当中,分明藏着悲戚和喜悦,更隐隐有哭泣,便似喜极而泣。
一条气势恢弘的身影从山巅冉冉升起,气息释放百里,转眼一拳轰击。一拳轰击,似乎将整个大千世界的空间都轰击得震颤起来。
双手将空间撕裂一条缝隙,就已钻入其中消失掉。
当这个强大得堪称恐怖的人走了,这个荒芜的地方才终于恢复几分生机……类似的一幕幕,所有的所有,几乎是发生在同一时间,分别在荒界的各界出现。
一个个的隐脉弟子,陷入巨大的狂喜和激荡中,来自隐脉首座的召唤,已令这些隐脉中人情绪激荡万分,甚至不少都已失态的哭出来。
多年的漂泊,多年的沉寂,多年的守护,只为了等待,并捍卫一个神圣的使命!
一百年,五百年,一千年,两千年。他们一直在漂泊,也一直在等待,那个也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命令。哪怕一生的漂泊,什么也换不回来,他们依然坚持不辍。
他们一个个以类似被放逐的方式,在外域rì复一rì年复一年的漂泊,像是没了着落的孩子,仿佛失去亲人的孤儿。他们想回去,渴望重见师父等亲人。
也许十年,也许百年,也许千年……他们把最大的秘密,放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也许会一直埋没到死去。
不论他们是谁,是新娘子,是老牌散修,是一方霸主,是为人师表。他们都有一个同样的身份,同样是行天宗见xìng峰弟子。
不论他们在做什么,战争,寻宝,潜修乃至成亲。他们都有同样的使命,守护同样的东西。
在接到命令的同时,义无反顾的放下手头上的所有事情,脱离了原本的生活,以最快的速度向那个像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