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分高,修为强,资历老,身份重。好在太上长老往往隐居修炼,动辄一次修炼就是很久,除非权yù心较大,否则太上长老很少会抛头露面。
见众人唯唯诺诺不敢辩驳,陈老祖顿感意兴阑珊,摆手道:“说吧,为何针对一个年幼弟子?他年幼无知,莫非你们也变得年幼无知了?”
莫飞鹊等人大体有想吐血的冲动,谈未然年幼无知?年幼是有,无知就未必。
众人不敢辩驳,一道望向宗主。宋慎行挺身而出道:“老祖,此事源自大光明剑……”
陈老祖冷哼道:“老夫知晓。老夫没瞎。”一顿,冷道:“此弟子所说不错,若说知情不报,老夫是第一个。”
他愈想愈是恼火,今rì他本是有意亲自观察谈未然。一直都在注意谈未然的比试,倒没察觉宗主和首座们的心思,不过,等谈未然暴露大光明剑,被带上见知峰。
令谈未然施展大光明剑的,就是陈老祖。本来是想出声说明的,见许道宁发飙,又见几大首座围攻谈未然,他心知不对,才一言不发的旁观下来。然而,不论过程还是结果,都令他光火不已。
一个资质出众,悟xìng惊人的弟子,意味着什么,谁都知晓。此等人,谈未然如果真是偷学大光明剑,那陈老祖无话可说。
可谈未然说明了来龙去脉,几大首座仍然铁了心要安一个罪名给这个武道天才。身为宗门长辈,个个都是身居要职,居然不保护天才弟子,反而一心一意要毁掉。怎能令他不火冒三丈。
见众人神sè,陈老祖冷哼,抬手一点:“宗长空千年之前,一度返回宗门,在yīn风洞中留下三千剑意记录生平。其中留下大光明剑和光明自在剑!”
一点之下,眼前似乎被打开一条视野,能直接看见那一面石壁上的剑痕!细心感应其中剑意,分明就是大光明剑的剑意。
谈未然撩眉,轻笑道:“不错,上次弟子被罚入yīn风洞,因没有地图而意外深入其中,意外寻得此地。顺势就习得大光明剑,有幸见了老祖一面。”
不必说,众人也能推向出这一个过程。莫飞鹊等人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充满懊恼和不甘。总不能追究老祖知情不报吧?
谈未然的一句弟子不服,兀自在耳边徘徊不去。
不追究老祖的知情不报,谈未然怎会服气,一个弟子是否服气不重要。关键是,许道宁怎会服气。
陈老祖终归是老辈人,讲究一个规矩,说不得冷道:“此事,老夫早已经知会给宗主。若有疑问,不妨问问宗主就是。”
宋慎行满腹委屈,他怎会知晓。可老祖这么说,他能说不,只能笑道:“不错,我想起来了,老祖的确曾提过此事。不过,本宗一时疏忽记忆罢了。”
陈老祖冷冷环顾道:“谁想给老夫安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尽管说!”
众人鸦雀无声。
许道宁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到这一个结果,此时微笑道:“小徒也曾将此事报知于我。”
蕴含笑意的目光,扫过脸sè难看的莫飞鹊等人。宋慎行忽有一种即将背黑锅的感觉,果然,许道宁说道:“因事关大光明剑,本座私下将此事报知给宗主了。”
许道宁眯眼,又睁大,微笑道:“是谁想流放小徒?知情不报这个罪名,小徒受不起,各位收回!”
宋慎行本来就惦记谈未然,又有老祖在前,只能点头承认这口黑锅,yù仙yù死之余不胜怅然,心想这宗主之位看似位高权重,原来是背黑锅的。
莫飞鹊等人此时哑口无言,一个曾是宗主的太上长老亲自出口证实,谁能再拿大光明剑之事来折腾谈未然?
偷习大光明剑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陈老祖本来有意追究针对谈未然之事,可宗门并非只有他一个太上长老,终归有心无力。想起宗门今时今rì的朽败,大感意兴阑珊:“罢了,都回去罢。”
“宗主,见xìng峰首座,二位留步!”
不好!莫飞鹊等人无不心中咯噔一下,这步子怎都迈不动!只怕这一出去,谈未然不定就会成为主峰一脉的弟子。
宋慎行惦记谈未然,不是一天两天了。陈老祖青睐谈未然,也是有目共睹。不然,一名老祖怎会有闲情逸致来为一个普通弟子出头。
莫飞鹊等人今rì有意相争,争的是各峰的未来。
“且慢!”许道宁突然出言,抱拳行礼道:“难得老祖在,宗主和各峰首座都在。今rì本座恰有一事,想和各位说一说!”
封子霜等无不立刻停步下来,一派洗耳恭听的模样。
许道宁向谈未然招手,等他过来,许道宁摸摸徒弟的脑袋,环顾一眼,沉声道:“各位,本座有意指定小徒谈未然为下一代……见xìng峰首座!”
众人顿时哗然,竟是人人sè变!
谈未然只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莫非,这便是一挑四胜利之后,师父答应的惊喜?惊恐倒是有,至于喜?他是一点都不曾感到。
谈未然此前想来想去,怎也想不到,师父给他的“惊喜”,居然“惊喜”到如此地步。
较之谈未然颠簸心情,众人更是惊怒交集。
一旦被指定为下一任首座,那主峰一脉就真不能抢弟子了。陈老祖和宋慎行想也不想就断然道:“不行!”
若说陈老祖和宋慎行是惊。莫飞鹊等人则是怒,无名业火三尺高,几乎异口同声道:“此事不行,断然不可!”
今次,不仅仅是莫飞鹊宁如玉和封子霜,就是何平,也神sè紧张的当场否决,加入反对阵营!
今rì各峰首座扯下脸皮,联袂针对谈未然,所为目的之一就是阻止此事发生。
许道宁岂会不知,泛漾一缕冷笑道:“诸位莫要忘了,此乃我见xìng峰之事,不必诸位同意!”
陈老祖和各峰首座微微一怔,见xìng峰和各峰不一样,是靠自己来指定下一代首座。不过,人在宗门,难免被干扰。如今的首座选择,往往也会顾及宗主的意思。
谈未然独在一旁,冷眼旁观之下,隐约察觉师父似乎另有意思。满腹千言万语,暂且按捺住。
许道宁意味深长道:“诸位既有不同看法,本座从善如流,暂且搁置此事!”
“未然,走!”
许道宁收回目光,向老祖和宗主行礼。不发一言的卷住谈未然,自小秘境中破空而去。
莫飞鹊等人跟着抱拳行礼,也是各自破出小秘境去,返回了见知峰,继续观看大比。
唯剩陈老祖和宋慎行,互相锁眉沉思不已。良久,陈老祖沉声道:“这少年,老夫上次亲眼所见。他能一一参悟宗长空三千剑意,更只花三rì,就从剑意中参悟出大光明剑!”
“老夫见猎心喜,一时将他拉入小秘境。身在其中,只短短时rì,就凝练五成剑意!”
宋慎行凝神倾听,陈老祖叹息道:“老夫与之也颇为有缘,他前次再入小秘境,老夫再次意外见得,他又凝练拳意!”
老祖也非废话频频之人,三言两语说来,言辞之中的青睐,已尽数彰显:“上次老夫传信与你,令你观察此少年心xìng心志,可有所得?”
宋慎行沉吟道:“老祖,今rì之事,大有根源,绝非表面!”
“各峰在害怕,怕谈未然!”
第六十五章 不是杞人忧天
写了几章,又觉得不对,删改了一整天。把我郁闷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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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祖诧异莫名,道:“各峰怕一个弟子?”
心说若是各峰堕落到这等地步的话,早就被主峰一脉给废掉,好像废掉当年宗长空的见孝峰一样。
宋慎行心中一叹,实在一言难尽,只有从头说起:“老祖,各峰怕的是谈未然的未来!”
一名弟子的未来。陈老祖凝眉,若有所思,总有关窍想不通。
宋慎行凝声道来:“谈未然去年入门,至今只得一年。一年当中,已和见勇峰和见礼峰结下过节。”
陈老祖不以为意道:“见礼峰素来心比天高,总见不得旁人比他们更强更出风头。各峰的出sè弟子哪一个和见礼峰没有过节。”
“老祖,您有所不知,此过节非同寻常。”宋慎行稍沉吟,将见勇峰之事一说,也没有多说谈未然和见礼峰。
见礼峰处处看人不顺眼,有事没事三杆子,是有传统的。不同的是,见勇峰是好勇斗狠,跟谁都能斗一斗。见礼峰那帮人,是看不起普通弟子的,只有出sè弟子才会被敌视。
颜冰之死,老祖根本不知。宋慎行又以为是老祖所杀,一个残害弟子的支脉护法而已,杀了就杀了,也从没想起问是否老祖所杀。
此事真相,从此淹没。
宋慎行大概一说,见勇峰之事,归根结底就是见勇峰因建立支脉之事带来的挑衅,引发谈未然代表见xìng峰的反击。
陈老祖恍然之余,惊喜交集:“好,他入门半年,就有心为师门分忧,并敢于出手。这等心xìng,正是宗门所需的一等一的弟子!能忠于师门,才能忠于宗门啊。”
老祖不由话音一顿,皱眉道:“不过,他居然面临数十名弟子,也敢于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回忆今rì大比见闻,陈老祖默然半晌,叹道:“杀心重!”
宋慎行沉声道:“不错,弟子从他入门当rì,意志坚定,有六十六刻度经脉,就已动过收徒之念。后来,他表现愈发的出sè,弟子就愈是迫不及待。尤其今rì……”
年纪轻轻,就能横扫同境界,乃至抗衡击败观微四强。尤其这四强,本就是宗门的杰出弟子,谈未然的表现就愈是令人怦然心动。
凝练七成拳意五成剑意,是天赋战体,善于战斗。心志坚忍不拔,意志坚定,经脉出sè,外加种种出sè表现。谁能不动心?
宋慎行摇头,不满道:“今rì,各峰首座联袂为难他,便是因此。杀心重,出手狠,敌视见礼峰见勇峰,此乃最大难处。”
陈老祖一念转动,已想透彻,沉吟良久道:“那见xìng峰首座,yù指定谈未然为下一代首座,分明不愿拱手相让!”
一个如此杰出的弟子,兴许就是下一个宗长空,谁舍得让?宋慎行苦笑。
老祖沉吟不语。他本想收谈未然入主峰一脉,冠在宗主名下,划拉在自己身边,由自己来亲自教导。
再狠心花费在小秘境上,以谈未然资质悟xìng,百年之后必有所成。届时,主峰有一名雄霸宗门的超级强者坐镇,重振主峰一脉,乃至重振宗门声威,根本不在话下。
“宗门朽败,若能重振,隐脉必无理由启动。”宋慎行承认当前最大隐忧之一。
一旦隐脉发动,先不说宗门若干人等能否活下来。行天宗终结在他这个宗主手上,他就是道统罪人,此乃他一直在极力避免的。
老祖沉吟一会,缓缓道:“谈未然落入见xìng峰,是浪费。以他的资质与悟xìng,本该成为主峰和宗门的未来!”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立刻请出夺传令!”
夺传令,是夺取各支脉的出sè弟子入主峰一脉,以此壮大捍卫宗主一脉的传承和威严,令主峰一脉的底蕴和实力始终能独占鳌头。
宋慎行露出笑脸,老祖的意思和他是一致的。一旦夺传令一出,就由不得许道宁不同意了。老祖和宋慎行以为手到拿来,然而却忽略了一件事!
谈未然的个人意愿!
…………
许道宁带着谈未然一道,重新落回见知峰。
大比仍在继续,轮到是御气境的比试了。此时,下边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见知峰上的谈未然等人心不在焉,心思早不在大比上了。
许道宁转脸看了一眼众弟子,放出一道青sè气息,隔绝外部声音,淡道:“想问就问。”
谈未然心中疑窦无数,千头万绪不知从何问起,只好挑了一点问道:“原来,大光明剑有这么多麻烦。为何当rì老祖非但不阻止弟子,反而赐予一缕剑意?”
许道宁冷哼道:“大光明剑另有奥妙,没有主动传授,你是绝参悟不出剑意的。”谈未然和唐昕云等恍然大悟,难怪会这么慷慨呢。
老祖坑我。谈未然一念贯通,已猜出老祖当rì坐视他参悟大光明剑,最后赐予一缕剑意,无非就是为把他抢夺去主峰一脉而打埋伏。
谈未然豁然道:“弟子仍旧费解,为何……”见莫飞鹊等人此时纷纷回来,他努嘴道:“为何他们要蓄意针对弟子?各大首座的身份也太不值钱了吧。”
许道宁没直接回答,回头道:“大鹏,你先说。”
周大鹏抓头皮道:“弟子听说,各峰多年来积怨重重,各峰很难联手。今次,各峰首座联袂为难小师弟,肯定别有居心,肯定事关重大。弟子只看出这些。”
许道宁目光扫来,柳乘风理直气壮道:“弟子和大鹏的意思一样。”
许道宁恨铁不成钢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