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一道关隘对任何人与事,任何势力都公平存在。冲不过去,就一辈子被按着脑袋,成为一个世界池塘里那条鱼儿,永远冒不出头。可是,一旦冲过去,就从此海阔天空……
就像行天宗。纵使实力不俗,奈何,没有冲出本土,那就一万多年来只是一个本土宗派。
像是一个灵游修士总是在本土活动,那就永远是一个只会在本土耀武扬威称王称霸的土鳖,去了外域可能连一个抱真境都打不过。
“幸好。爹娘从善如流。”谈未然洒然一笑,他给的建议,父母都认真听取并认可了。
如无意外,东武势力的未来重心肯定是向突破封锁,外域进军!
想得清楚明白,谈未然抿嘴含着一缕微笑,很快变得清浅,带着凝肃思绪起伏。父亲谈追不是青帝,没有强大的玉虚宗在背后撑腰。有绝对雄厚的资本,因而能后发制人。
谈未然眼里光芒收敛,转过一缕厉色,用力握拳发出咔一声响:“必须先发制人,抢先一步做好准备,才能有更多资本,对爹娘对宗门才是最有利的。”
不论在当前,在可预期的未来。有谈未然这个核心纽带相连,谈追和天行宗必然是一体的。俨然就是一个连体人。不管谁变好变强了,于对方都会带去同样的好处。
宗派壮大,等于谈追的势力膨胀。反之亦然。
对谈未然来说,不必两边兼顾,许多事会简单而便捷。
飞驰来到界桥城,谈未然转头回首向云城方向留恋一眼。这里有爹娘,也从此有了他的牵挂。
“也该出发了!”
一眼恍过正转身离开的几骑,依稀两张似曾相识的脸孔在视线里一晃就过去没了踪影。
“这几人好生面熟,一个很像燕行空,另一个是叫谈……谈矩?”
谈未然暗暗心想。跃入界桥消失在五彩斑斓里,
…………
“燕兄,这边。”
一个青年男子在路口招呼,燕行空闻声重又跟上,频频回头向界桥望去,心想着先前一眼撇见的那个年轻人,侧脸低声问道:“我刚才好像瞥见一个黑衣人,很像一个人……”
“徐未然!”
不等身旁的谈矩发问,燕行空加重语气把这个绝对名震一方的名字道来,谈矩立刻动容。这个名字在小不周山地区的响亮,绝对令人羡慕嫉妒。
燕行空二人绝不是那些知其名不知缘由的人,上次参加演武大会的人不少都知道响亮的不仅仅是徐未然这个名字,还有那个鹤立鸡群的强悍实力和天才。
一个实力冠绝同龄人的年轻天才,怎能不引人震惊,怎会少了关注。如果徐未然没有宗派出身,估计当时会有不少宗派为争抢收他为徒弟而抢到打架。
只是,徐未然?他怎么会在这,要知道小不周山离这里隔了大老远。
也许是认错人了。
燕行空和谈矩把此事放下,笑着跟上前边几人说说笑笑,:“柳兄,我们是头一次来东武荒界,本土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可就要仰赖你们来指点迷津了……”
几人中一个青年笑着大赞本土,众人七嘴八舌的很快参与进来,谈矩和燕行空听得津津有味,倒是渐渐对这个有名的东武荒界有了粗略的认知。
从好吃的好玩的到宗派世家,再到本土格局,几人使劲的吹嘘大赞自家的宗派如何厉害,虽令人有点厌倦,可到底是年轻人心性,纯属正常。
免不了要说起东武侯,近年来说起东武荒界,这就是一个绝对跳不过去的人物。燕行空和谈矩光是在界桥城一路过来,就听人提到不下数十次了。
“东武侯?算什么,什么都不是……”众人聊得酣畅淋漓,不管不顾的说下去,其中有没有夹杂主观色彩和吹嘘成分,那就无须多说了。
“东武侯是运气好,我们各大宗派懒得过问,根本没人去管那些世俗的杂事。不然的话,他哪有现在……”
众人兴奋的絮絮叨叨述说着,掺杂水分的吹嘘着,说起谈追是外域人,说起谈追的修为还没妻子高……
听着一会,谈矩渐渐来了兴趣向燕行空耸肩表示一下,低声传音:“这个谈追有点意思,我打算去拜访他。”(未完待续。。)
第452章 来自谈家
毫毛一样的细雨慢慢的洒在云城一带。
徐若素凭栏远眺淡淡的雨雾,心下惦记儿子的行程和安危,又想起丈夫,忽觉得心里满满的幸福,就连带着丝丝清凉的浅风也仿佛带来了暖暖的气息。
她的心就像一个池塘,最先容下了丈夫,而今又存下了一个儿子,就再也放不下别的人了。
徐若素不是一个小女人,也不是那种埋头在厨房的寻常妇人,她本是世家子弟,有见识有眼界有格局。可是,对一个女人来说,有一个爱自己的丈夫,有一个健康的孩子,这是最美满的事。
幸好她不是小女人,不然,没了她的心机,没了她的手腕,东武势力想获得发展壮大,可没那么快那么容易。外界传言没错,这份基业是有她一半的功劳。
想着丈夫和儿子,徐若素不自觉的微笑着,容颜每一处都散发着一种名为幸福的美丽圣光,这种名为幸福的物质更为她添上一种令人悸动的魅力,似乎有一种光芒。
她安安心心的眺望云城独特的雨雾,安安静静的聆听着来自某处的声响!
噗!噗!轰……
响声时轻时重,轻的带着一种随风潜入夜的温柔,是温润的,像是一个儒雅内秀的人。重的却好像雷霆一样凶悍气质外漏,像是一个霸道蛮横的人。
此时,一个相貌清秀的侍女入内,轻声道:“夫人,洛千枫大人有事求见。”
徐若素微微蹙眉,头也不回就表示请进来。不一会,一个儒服穿戴的中年男子入内,行礼道:“夫人。芦笛关家再次派人来传话,要求我们把五羊李家给放了。这是第三次了,芦笛关家的意思是如果再不放人,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徐若素不恼怒,也不激动,平淡道:“今日有芦笛关家要求放掉他们的姻亲。明日又会有华阳宗来索要门下弟子的家族,再后来就会什么妖魔鬼怪都跑来向要人!”
东武势力有一统本土的声势和实力了,可不等于你有实力人家就会怕,就会投降。就算怕你谈追徐若素,人家耍无赖当个钉子户死活不肯投降,或是厚颜无耻的索取好处。
对付这种人和势力,一棍子打死是个好办法,实力这东西有时就是这么用的。可惜,有时一棍还没落下去。就会发现对方有本土的关系,外域的关系。
师门、亲族、恩情、分支、姻亲……这里边的关系,一辈子都理不清。这种烂事没人管就没事,一旦有人插手就会处处都是人情关系,阻力重重。
即使谈追和徐若素很明了,其中有一半是外域势力指使有意添堵,企图拖延住东武势力发展壮大的步伐,依然无可奈何。
此事很棘手。
徐若素含着一缕冷肃对洛千枫道:“告诉五羊李家。或是一个月后处斩,或是自己斩断和芦笛关家的姻亲关系。这话。也告诉芦笛关家……”
幸好,有谈未然作为纽带,许存真和明空马上就要代表天行宗,轮流来东武荒界坐镇,为盟友撑住腰杆。如此一来,软硬兼施不在话下。应对手段就增添了许多。
当交代完,洛千枫走了一会,徐若素聆听着从空气里传来的声音,还有一种奇妙的波动。
轰!轰!轰!
雷霆之音充满震撼的力量感,乃至从空气里震来。一次次的强烈而凶猛,间中偶尔夹杂着一声声温和内秀的噗噗声。蕴藏着一种独特的波动,声息渐渐淡去,直到似乎天地间所有声音都被收取了。
陷入一种令人舒适的安静里,如同回到母体,天地间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声息。唯独剩下一缕韵律,像是天地巨兽的一呼一吸一样,蕴藏着某种奥秘的韵律。
徐若素美丽大气的容颜绽放灿烂,想着丈夫和儿子,把自己的美满肆意的摆在面容上。一旁缺乏存在感的侍女,也在某种波动的感染下,想起了她作为战争孤儿,吃到生平第一次饱饭的那一天那一刻的幸福……
如痴如醉的沉浸在美好里,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是电光火石的刹那。叮一声余韵悠长,化作金石之音蓦然响彻天地间。像是心神上被重击一下,从美好回忆里被生生的踢得苏醒过来。
一下子激荡在耳边的音节带着一种波动钻入心底,乃至于灵魂之中,使人眼前一黑,金星乱窜,难受得几乎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徐若素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一缕微笑却含在嘴角,再浅浅的翘了起来,晃身一动就消失了:“成了!”有时谈未然的笑和这如出一辙,真不愧是母子。
来到一个空旷的练功场地,正见谈追气息焕然带着一种肃穆的力量,又自然而然的散发着沉凝,对妻子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脸:“我练成了。”
话音未落,谈追凝神弹剑,一缕淡淡的剑魄激荡,发出绵绵温润的音节,刹那回旋在天地间,带着一种波动气息令得万物变得软化。石壁噗噗轻响,赫然如被一种无形的音波力量刮下一层层的粉末飞扬漫天。
“你凝练了……三成剑魄!”徐若素大吃一惊,惊喜交加:“怎么办到的?”
谈追点头之际眉宇中流露强烈的心有余悸,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其中的艰辛,苦笑着源源本本道来:“这回真得感谢儿子!”
谈未然凝练了五成剑魄,比老子还强,真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起这,纵使谈追性情真率,为儿子的出色而兴奋开心,也不由有点难言的尴尬。
父子二人练的同是家传的“九节雷隐剑”,所不同的是,谈未然因领悟不同,练成了“九劫雷音剑”。不过,依然是系出同源,私下演示了一番剑法。
一如谈未然所猜的,北海谈家是妙音谈家的分支,所传下的九节雷隐剑显然有所保留。令得谈未然前世练不下去,而谈追的剑法同样处于一种毫无寸进的迷惘中。
几次演示九劫雷音剑,令得谈追思路豁然,渐渐驱散迷惘产生新的领悟。可是,又陷入了一个十字路口。
一边是九节雷隐剑的道路。
一边是九劫雷音剑的道路。
凝练剑魄之时,谈追陷入了选择的困惑。一条路是他苦练多年的,一条路是儿子走出来的,堪称强大无比。令得谈追这个当老子的都深受影响,心生向往。凝练剑魄时,思绪在其中摇摆不定,几度险些就完全倾向走这条路。
幸好,他凭着自己多年的领悟和积累,最后一举冲击凝练出三成剑魄,走出他的一条路。
他有感觉,此次剑法突破给他带来不同的感悟,要不了多久,就能一鼓作气的冲击神照境了。
从某种意义,没谈未然,谈追真不会有这次突破。
谈追道来其中关窍,徐若素嗔笑中有不加掩饰的开心和自得,满满的全是作为一个母亲的自豪:“那可是咱们的儿子!”
话音一顿,徐若素一双秀眉挑起,分明流露一种说不出的促狭之色,竟有几分俏皮,这俨然就是旁人所看不到,唯有丈夫谈追能看到的一面了:“儿子如今是灵游境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再不努力,可就要被超过了呢。”
谈追顿时无言以对。
这时,侍女轻盈而至,轻道:“有一个人连续几日来拜会侯爷,只是侯爷一直在练功。那人自称谈矩,来自妙音谈家!”
“妙音谈家?!”
谈追和徐若素顿时愣住。
…………
深夜,人们安睡的时分。
谈未然懒洋洋的坐在屋顶,一双腿垂悬不住晃悠。此时天地漆黑,万物静籁,夜风带来清凉,吹得他惬意无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差一点就打瞌睡了。
“怎么还没来?”嘟囔一句,谈未然一边哈欠连天,一边从储物腰带取来刚买的《锦瑟录》和《遗珠录》,详细的阅读一会,发现熟悉的名字就点头回忆一下,又偶尔的翻翻白眼。
诸如《锦瑟录》此类的名录,普遍是分区域的,毕竟荒界太大了。一般来说,就是按照十大区域来分,分为“锦瑟录之中央荒界”,“锦瑟录之小不周山地区”。
像谈未然的本名和化名“徐未然”,就只收录在小不周山出的版本,纵使会有少量流传往别的区域,也不会引起多少注意。谈未然的名字没在东武荒界引起联想,显然就是因此。
名录中的名字,绝大多数是谈未然不熟悉,没印象的。本来也正常,能被他记住的,要么是亲眼见过,要么是名气达到某个程度了,那可不容易。
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谈未然忽的扭身飘然去了屋檐背面。刚刚是他躲开之时,一条黑影从夜色中飞一样窜出来,足尖连点如蝙蝠一样滑翔着观察一会,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