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光狂喷鲜血的同时,睁大眼睛浮现恐惧和后悔:“我错了,不要杀我……”
“叛徒,该死!”徐若素伸手取来一剑斩下章光首级,转身向悬空的明空点头致意:“老祖,她就交给你了,抓活的。”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化作飞虹在山峦中纵跃。
腾空而起不一会就来到溃散的战场上空,徐若素悬在百丈高空,激发一声音浪席卷大地:“我徐若素在此,所有人听令,随我一道杀敌!”
一口气吞吐,此声浪席卷天地之间,所有狼奔豕突的人们无不震动望去,看见了那个矗立在天空中的身影。
“主母回来了!”
一霎时的愣住之后,所有的心情激荡化作更澎湃的音浪冲霄,宛如雷声一样在战场上空来回滚动,震撼人心。
有人恐惧软弱,有人迟疑。但,有更多的人从逃窜转身,重新向着矗立在天空中像旗帜的徐若素蜂拥而去,在飞驰中涌起自信和斗志。
率众追杀的万尚集等人在徐若素现身之时,就陷入巨大的惊恐里。
三大神照对付一个徐若素,现在徐若素活着回来了,这意味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缄默的力量,一瞬间就摧毁了万家人的侥幸心理。
尤其当万尚集等人举目四顾,不曾发现万继山等三大神照中的任意一个,无边yīn霾笼罩在万家人的心头上。万寒雪一霎失神,被谈未然一剑劈杀得闷哼嵌在山壁上。
不会的!潞州万家一定不会败。
孤注一掷,就意味能前不能后。败了,对万家来说,就是玩完。
没错,有三大神照围攻她徐若素,她怎么可能安然无事。万家人吼叫着,拼命企图捍卫自己的信心。
也许徐若素重创快死,侥幸逃回来,表面看来没大事,其实马上就要死了。
所以,这是徐若素的最后疯狂?!
此言入耳的同时,谈未然忍住笑意心想,万家还真有点能人,想象力果然很澎湃呢。
明空爆出山呼海啸的音爆声驾临天际,毫无顾虑的释放令人窒息的力量之时,万家人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被撕扯得粉碎,直至变成虚无。
明空深汲一口气,油然流转着凌冽,似乎将一块空间的空气都吸干了:
“chūn蚕千丝!”
一剑激荡,剑魄四分五裂,转眼迸发化作成千上万,一缕缕一丝丝的爆发。不似霸世剑一样具备覆盖力,却是群伤能力十分惊人。
有人飞跃在半空,就被这蚕丝般的一剑斩中,落地的时候才发现下半身没了踪影。
有人奔跑着就被蚕丝剑气扫中,脑袋噗嗤一下飞出去,落的身首异处的下场。
更多的是被剑魄劈杀中的身体喷shè出一道道又细又长的血线,像风,又像流水。
一霎倒下数十人,三斗回廊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唯独剩下恐惧的气味在散发,轰然一声发出震耳yù聋的恐惧喊声。
“神照,又一个神照强者!”
呐喊声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癫狂,两大神照强者力量覆盖下,焉有侥幸,顿时就摧毁了不少人的信心。
几乎同时,万寒雪状若疯狂的拼命,逼得谈未然后退,竟然根本无心恋战,抢了一步逃窜得不到百丈,身后就有一个带着湮灭气息的恐怖力量驾临。
率先跃入眼帘的,是一抹紫sè光晕,非常璀璨,比星辰更深邃迷人。
“不!”那就是她练了多年都没凝练出来的jīng魄,却出现在一个抱真境年轻修士手中,没有什么比这更摧残信心了,活了四百年的万寒雪一霎时几乎崩溃。
拼死出招抵挡一下,眼前的紫光绚烂。
万寒雪腾空翱翔,回望谈未然一双充满讥诮的眼神。胸腹之间有一种被麻痹之后才轰然爆发的钻心剧痛,迅速蔓延全身,渐渐吞噬生命力。
她的胸腹之间,赫然是一个被九劫雷音剑劈中的灰黑窟窿,依稀能见焦黑的心脏正在渐渐停止跳动。愈飞愈低,渐渐以坠落之姿掉下来,惊起尘埃一片。
谈未然飘在高处,俯瞰万家人或抱头鼠窜,或就地投降的场景,嘴角绽放微笑。
毫无疑问,胜局已定。(未完待续。)
第372章 我知道怎么去扞卫
凭潞州万家一夜召集数百名御气境以上的高手,不可谓不强大。
可惜,万继山等三大神照,一死两被擒。剩余的人纵是不弱,而且数量不少,又怎会是谈未然一行人的对手。
莫说徐若素还能出手,还有其部属,就是只有一个明空加一个谈未然,大约横扫这批万家jīng锐力量亦非难事。
当明空一招“chūn蚕千丝”,劈杀数十人易如反掌之状落入万家人眼中,就知道穷途末路了。
不说明空能比肩一般破虚强者,就算是一般神照强者,也足以主宰当下局势了。此前信誓旦旦围攻徐若素的三大神照,一个都没回来,这剩下来的万家人又怎能抗衡明空和谈未然。
万寒雪被谈未然一招“九劫雷音”斩杀的一幕,因在外围山峦里,竟无人察觉。
先是万育善,后是万寒雪,零零落落的损失后,万家剩下的灵游强者本来就寥寥无几,对付满腔杀意的谈未然都不见得够,何况明空。。。
“杀!”
杀音从明空的口中迸发,剑尖迸发的一道道光芒交织出一条条的弧光,把万家强者一一斩杀。
当惯了散修的修士,往往都不乐意听别人使唤,更不要说为别人卖命。但这次,明空没有一点抗拒,从头到尾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表面看是为了新领袖谈未然。严格的说,是为了新宗门。
新宗门涅槃重生,必定不是孤身上路,或多或少都要笼络一些臂助。宗派和国家之间存在着互补效果,有天然的最佳结盟基础。
新宗门和东武侯夫妇的结盟是一种必然。从隐脉启动的那一刻,从谈未然成为宗门年轻一代第一人,追溯到许道宁指定谈未然继任首座的那一刻。就已是必然。
无疑,谈未然就是唯一的最佳纽带。
有许存真明空等强者,隐脉不是没有更强大的结盟选择。真要说起来,完全能选比东武侯修为强,势力更大十倍的王侯。但是,那些无一例外是更强大的。而不是更好的。
以谈未然为纽带的话,东武侯就是最好的结盟对象。
东武侯愈强势力愈大,对新宗门就愈有利。
明空很明白这一点,他不会容忍别的势力胡来,他正是杀万家人杀得最多最狠的那一个。论杀人效率,谈未然怎都不如神照境,见明空心狠手辣的模样,不由咋舌,这是打算一杀解千烦呢吧。
哀嚎。惨叫,哭泣,求饶……到处各式各样的声响,混合在一起漂浮在三斗回廊的峡谷里,带来一阵阵回音,分外显得奇妙。
一道剑光把一名抱真强者直接腰斩,血肠横流,剑气扫荡在石头上。顿时飞石满天。
又一人惨死眼前,剩下几名疯狂逃窜的人终于抵受不住这等时刻压在心头上的恐怖压力。终于流露软弱之sè,充满歇斯底里的哀号着,向化为一道青烟追上来的谈未然颤栗狂呼:
“别杀我,我降了,我们都降了!”
又降了?谈未然皱眉,轻轻一甩宝剑。剑身上的血水凝结为血珠子洒出。
此起彼伏的投降声求饶声到处响起!
徐若素和明空两大神照强者坐镇,加上一个单打独斗十分强悍的谈未然。这群人是yù仙yù死,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除了求饶。别无选择。
重新聚集起来的倪周等人,押着大批人马在峡谷里,满怀劫后余生的喜悦面面相觑,无不只疑身在梦中。
将将还被万家的人围着宰杀屠戮,乃至章光等人都背叛逃窜了。一转眼,内忧外患统统迎刃而解,将局势悄然不动声sè的逆转过来,真真好比是活在梦中一样。
徐若素井井有条的安排扫尾工作,那边谈未然和明空交谈三言两语,明空就一笑指指道:“你小子,有点会支使人的气派了。”
“能者多劳嘛。嘿嘿。”谈未然嘿然一乐,莫看明空很酷,其实熟悉了就知道明空是个随xìng的人,在自己人面前没架子。
明空哈哈大笑飞跃在天空,轰击出一个空间内壁裂缝,钻入裂缝中消失不见了。
徐若素目送而去,神sè凝肃相询:“儿子,他……怎么走了?”对明空的称谓令她颇觉为难。
“娘,不碍事,他是明空老祖,您就由自己来称呼就是了,不必按辈分来。”谈未然知道母亲的为难,索xìng沉住气粗略介绍几句。
听儿子大概描述一番,徐若素不由倒抽一口寒气:“儿子,你老实说,你究竟拜入什么宗派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强者。”
上次许存真带消息和绿儿来,就令她和谈追震惊不已了。谈追是在家乡北海荒界长大的,又和许道宁结交多年,岂会不知行天宗的情况,当时差一点以为大家说的不是同一个行天宗呢。
北海荒界那个偏远又冷僻的乡下地方的一个乡下本土宗派,居然还能有破虚强者。就算说出来,多少人大概都不会相信,就是信了,也以为是偶然产生的奇迹。
可偏偏行天宗一次次的打脸,一次次的纠正三观。
很少很少有人知道,在此之外还有一个!
宗长空!
真要细细分说,行天宗处于北海荒界那个地方,前后万载以来能栽培出宗长空等强者,显然就不同凡响。
身在其中不自知,不加琢磨,还真想不到这一点。
徐若素要安排扫尾,明空是先一步前往潞州城坐镇,显得无所事事的谈未然,把目光投向两名被俘虏的神照强者,道:“娘,这两个人,您要不要问话,需要问什么?”
两大神照境一个昏迷不醒,一个半昏迷半苏醒之间。乍然一看似乎已经温驯无害了,谈未然可不敢掉以轻心,神照境就是神照境。哪怕被俘虏了,一样有危险xìng。
徐若素一边向倪周等人交代几句,略微思量,一边向谈未然做了个虚斩手势:“不问了,儿子,交给你处理。”
一问一答之间。一句“娘”,一声“儿子”,不经意的喊声落入所有人耳中,不论之前有没有仔细听,这时无不身心震骇万分的齐刷刷扭头凝视聆听。
原来,曾经的所有传言统统是谣言,把所有人的思路给引偏了。
东武侯夫妇竟然是有子嗣的!
思绪稍敏捷一点,就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将会是多么重量级的消息。将会带来多么剧烈的变化。
察觉众人神情,谈未然没放在心上,望着这个昏迷不醒的神照俘虏。凝神一剑刺入其头颅中,等其咽气冉冉冒出黑烟,再一把抓住搓成虚无,纯净得不含杂质的目光投向另一个……
半昏迷的刘月一霎就惊得完全苏醒,察觉杀意纯净的眼神,汗如雨下的同时立刻知道不妙。堪称当机立断:“我愿为阁下效力!”
一名神照境的效忠堪称难得一见,偏偏谈未然只一眼凝视。不曾流露任何动心之sè。
刘月汗如雨下,捕捉关键改口:“我愿为东武侯效死!”
为爹娘效力?谈未然盯着刘月,突然叹了口气,宝剑冷如闪电在刘月极度不敢置信的惊恐中刺向眉心要害:“我不信你!”
刘月的眼神从惊恐到绝望,再到悲哀和愤怒。她堂堂神照强者的效忠,竟然被一个抱真修士弃之如敝屣。就算死。她亦不服气。
剑尖刺入她眉心半寸的刹那,赫然被两根指头把宝剑给夹住!
谈未然愕然:“娘!你干什么。”
徐若素不知何时悄然来临,凝视儿子的眼睛,柔声道:“儿子,为娘愿意给她一点信任。”
刘月不笨。飞快抓住机会,单膝跪下行大礼表忠心:“刘月愿为侯爷与夫人效力!”
微微抬头心想,都说徐若素坚决而手黑,谈未然和徐若素在坚决这一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果然不愧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儿子。
我的娘啊。谈未然一拍脑门,掌中宝剑翻手就不见,冷电般的眼神如剑锋一样锐利的扫过刘月,悠然转身就走开。
“儿子,小然!”徐若素还以为儿子恼羞成怒了,急忙追上来要哄儿子:“娘不是有意要落你的面子,只是你爹正是用人之际。刘月有家眷,已经在本土落地生根了,她可以相信……”
“娘,我真没事,您想多了。”谈未然无奈解释,他看起来真有这么小气?
这时的融洽一幕,必定没人相信,谈未然前世今生加起来见爹娘的次数都没五次,并且曾始终对此怀有巨大而复杂的情感,也许曾是愤怒,也许曾是悲伤,也许曾是其他。
若是换了一个时机重逢,哪怕谈未然如今再看得开,也必定会有强烈的别扭和陌生感。
可是在危难时重逢,见面就是战斗和救援,母子天xìng情感爆发,反而令谈未然一举跃过那种别扭和生疏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