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李斯谚。我也知道你喜欢我。我们现在在一起,这就很好。”
犹豫了一下,施以永俯下身,在李斯谚后颈印下一个吻:“你别介意。”
李斯谚趴在他怀里,眼眶渐渐热了。似乎刚刚进来时候的哽咽终于留到现在发作了,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施哥……”
“嗯?”
“施哥,”李斯谚忽然坐直了,凑到施以永面前直直看他,“我会尽力。”
李斯谚没说尽力做什么,施以永却是懂了,拍拍李斯谚的背脊。他想说没必要,却纠不过心里那一点点盼着地久天长的私欲,挣扎了许久,折衷了回答回答:“别勉强。”
李斯谚咧嘴笑起来,趴上他肩头拱了拱,瓮声瓮气地答:“遵~命~”
# 8 2013…04…29 16:17
三十六
“施哥,我今儿就住下了?”李斯谚黏糊糊地贴在他身上磨蹭着问。
施以永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你的行李?”
“在宾馆呢。”李斯谚说着,表情便垮下来,“这次行程有点紧,后天开工我就回宾馆住了。”
“……嗯。”施以永平淡地应了一声。若不是太过熟悉这个寡言少语的男人,李斯谚差点要错过对方一瞬间泄露出的失望神色。
其实他更不乐意走。他的恋人就在江城呢,为什么还得去住宾馆?但他打交道的那群人都是有派头的,时不时就派个车来接他去开会,这个排场,他李斯谚还真的必须讲究。
……上次施以永去北京,也是没办法住在他家。
李斯谚想着,忽然明白了施以永为什么挑这样的时机向大副出柜。
他猛地抬头啾了一口施以永的侧脸。
有点汗味儿。他咂了咂舌头,一条腿跨到施以永另一侧,坐上了施以永的大腿。对上了施以永诧异的眼神。他笑着吻了上去。
这次他吻得格外缠绵,用嘴唇一寸寸印过对方的额头与眉睫,像是划定底盘似的。施以永显然不适应这样的触碰,却仍然努力保持姿势不去反抗。李斯谚因此更加放肆,手上的动作也加了上来。
施以永身上穿了件白背心,李斯谚便将右手从他的背心下摆探了进去。捏着手里硬邦邦的肌肉,李斯谚联想到自己在健身房里努力大半年练出来的两块腹肌,心里略不平衡。
施以永被他闹得浑身别扭,强忍着不挣扎,眉毛却皱了起来。李斯谚凑上去安慰似的亲吻他的眉心,手上也不停,渐渐按揉到对方胸肌上。白背心被他卷到了肋骨附近,看起来颇为怪异。
李斯谚在俯下身,在对方的乳头上捏了一下,然后抬头去看施以永的反应。
他并没有一定要做到最后的打算,只是想看看施以永能够接受的尺度。虽然原先也是直男,但李斯谚明白,这一步自己必须主动。否则以施以永对自己的在意,恐怕这辈子都想不到这种近乎亵渎的事。
而且,李斯谚觉得……在浴室里想着恋人打手枪真是太蠢太难受了。
出乎他意料,施以永在看到他的动作时并没有什么震惊的神情。察觉到李斯谚的停顿,他抿了抿嘴,忽然揽住李斯谚的腰,将他从自己腿上抱到了床上,起身向门口走去。
“施哥!”李斯谚连忙抓住对方的手,“别走,我不是——”
“我没想走,”施以永回过头来,一手指了指房门,“还没锁。”
明明之前火辣挑逗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难为情,听着施以永这平淡无奇的句子,李斯谚却不由自主地脸红了:“施哥……”
“嗯?”施以永锁好门,脱了鞋,与李斯谚相对盘腿坐在床上。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吧?”
施以永沉默半秒,点点头。
“你介意么?”
“……”
施以永用实际行动代替回答——他伸手利落地脱掉了背心。
李斯谚对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大片深色皮肤咽了咽口水。为了今天,他努力调研过同志间的性爱,然而实际看到的时候还是有冲击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不等他反应过来,施以永便将他从坐姿推倒,整个人坐在他双腿之间,右手握住了他的下体。
“哎?”
李斯谚诧异地叫出声音,撑在胳臂肘上想要闹明白事情的进展,施以永却并不停下。他隔着西装裤套弄着李斯谚的,动作有些生疏。
两人之前亲热了一阵子,都是半勃,只是没说透,这时候李斯谚理所当然地迅速动情了。他有些难为情,又被裤裆勒得难受,扭了扭腰,伸手想要阻止施以永的动作,却被对方挡了回去。
“施哥……”
李斯谚唤了一声,觉得自己声音都绵软好似没了底气。
施以永不搭理他,径自解开了李斯谚的皮带,又去脱他的外裤。
李斯谚觉得施以永大概是觉得窘迫,动作快得吓人,拉下拉链的时候卡到某个部位,疼得他叫出声来。施以永闻声一顿,埋下头去低声说了句“抱歉”,竟然隔着内裤含住了他。
“施哥!”
李斯谚一惊,连忙推开他:“别这样!”
施以永犹豫一下,手上不动,稍微抬起头与他对视:“不对?”
“不是……”李斯谚倒吸一口凉气,按住了施以永的手背。他本来的打算是做到施以永能接受的底线,没想到对方居然愿意给他口交——这个项目有点吓人,他是打算自己给施以永做的。
听到李斯谚否认,施以永又俯下身去扒开李斯谚的内裤,李斯谚却坚决不放开手:“施哥你等等——”
施以永依言停下动作,松开手挪到他面前:“怎么了?”
施以永的裤子是夏天穿的松紧带短裤,倒是给李斯谚提供了不少方便。趁对方停下动作听他说话的时机,李斯谚从裤腰探进一只手,一把握住了施以永的东西,慢慢撸动起来:“我给你做就够了……”
这做法是有些猥琐,但李斯谚也管不得那么多。这时候如果失控,后果就比较恐怖了。隔音条件什么都欠缺太多,李斯谚相信施以永能控制住叫床,但对于自己在这方面的自控力,尤其是在施以永面前,李斯谚却着实没什么信心。
施以永没提防他这一招,立刻便着了道儿,闷哼出声。李斯谚听得开心,手里加快了动作,嘴里轻声安慰:“施哥,我知道你没想着这档子事儿……是我提出的我就要负责到底。你别在意,别想着要帮我做,顺其自然,嗯?等到你不反感了再来也可以的……难受吗?喜欢吗?”
施以永低声喘息着,眼睛死死盯着李斯谚,并不答话。
李斯谚被他看得都要脸红了,正打算更努力埋头苦干,却被施以永袭上自己腰间的手打断了:“施哥?”
“没事儿。”施以永应了一句,右手再次揉上李斯谚的腿根,继续未竟的工作。
或许是心理作用,李斯谚觉得被对方一碰腰间便是一阵酸麻,几乎要叫出声来。他凑过去,与施以永缠绵地亲吻起来。
他们一起做了有两次。不知是不是因为对方是施以永的关系,李斯谚觉得自己太快了些,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好在施以永没有打趣他的意思,自始至终一脸认真,倒像是在做什么严肃而重要的大事。
结束的时候,李斯谚摸着一手黏糊糊的精液,对着施以永笑起来。后者拿毛巾给他上上下下仔细擦干净了,犹豫一下,终究还是没好意思直接出去洗毛巾。
三十七
李斯谚果然只在码头呆了一夜。
施以永次日早晨五点半起床上船,等到第一趟船跑完也不过六点多,李斯谚却已经走了。
施以永一路提着在河对岸买的两人份的早餐回了渡口,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觉得昨天的一切都太不真实,跟什么童话一样。
李斯谚居然还帮他叠了被子。
他坐在床上靠着被子发了一会儿呆,听见外面换班的声音嘈杂地响,又慢慢静下来,然后是再一班的起航哨。
像是少了点什么,又似乎一切都刚刚好。
施以永听到大副叫他,他以为对方会进来,结果大副只是敲了敲施以永的窗户:“小施,快出来。”
施以永囫囵吃完早餐,推门走了出去。
大副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看他出来了,仍瞪着眼往屋里看。施以永先是莫名其妙,然后便想通了,平淡地开口:“李斯谚去宾馆了,还在市里。”
“操,谁关心那伢子了?”大副爆了句粗,愤愤地收回眼神。他顿了顿,又接了一句:“你们……他对你啊,是真心的,但是……唉,我不说了,你们自己注意点儿。”
施以永愣住了。
大副早就转身朝着旁边轮渡收发室走过去,边走边招呼施以永跟上来,一点没有解释刚才句子的意思。
施以永抿抿嘴,忍住不由自主溢出唇边的笑意,跟了上去。
跟着大副找到管理员,施以永才知道这回来是为着大副闲不下来,想停了休假回船上班了。本来是个挺简单的事情,赵叔却总推三阻四、支吾以对。大副心里不舒服,拉着施以永来陪他理论。
施以永知道赵叔虽然势利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却一般是不会拒绝船工们的要求的,对他这态度也因此有了些怀疑。
话没说两句,大副脾气更爆了,险些要吵起来。
最后还是赵叔屈服了。他直拿眼瞥着窗外,确定没旁的船工在听,才勉强向两人说了。
原来,渡船要停运了。
赵叔皱着眉头,小声嘀咕:“哎,你们俩可别往外说,这事儿秘密着呢。上头没发批文,是我昨儿拿文件的时候听到的。”
大副应了一声,施以永站在一边没说话。
“这回说是要返聘,”赵叔说着,摇了摇头,“船都没有了返个毛的聘!不晓得那些人怎么想的。桥修起来了,就不要船了?这回不是我不帮你们,我自己都还没着落呢。你要还想上工,这个月工资就给你结一半,再多没有了。”
大副也皱起眉:“那这七八号兄弟,都——”
“都没整儿啦!”赵叔猛地一击掌,脸上尽是烦闷。
大副知道赵叔家里可还倚靠着他这点工资补贴的,明白他难处,也不多纠缠便扯扯施以永的衣襟示意他回去商量。施以永却不理他,直愣愣站在那儿:“赵叔……你说,船要停运?”
“可不是!大桥通车了,船也没用了,从下周一开始渡船停运。说是停运,我们都晓得是不要了嘛!”
“……”
施以永表情僵了起来。大副瞧着气氛不对,连拖带拽把施以永带回了屋子,好言劝了许久,施以永却没听着几句。
他只知道,渡船要废了。
渡船处八九条汉子都要跟着没饭吃了。
施以永当成家的渡船,要消失了。
三十八
喧哗声响起来的时候李斯谚正心不在焉地旁听着规划局局长的报告。
他老早就觉得这个市委班子因为经验不足之类的原因,行事上太简单粗暴了,却也没往心里去。归根结底李斯谚只是个外来者,他提出的方案,总是会被实行得面目全非的。好在监管项目进度并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他只要做好策划就够了。
然而这回,似乎有些不对。
李斯谚注意到办公厅秘书走出会议室时还一脸被打搅的不耐烦神情,再回来时却慌张得像火烧屁股。
秘书靠在市委书记耳边说了几句,后者立刻皱着眉头宣布会议中断。
人群纷纷离开会议室,李斯谚跟着负责招待自己的办事员走出去几步,想回头看看窗外发生了什么事,却被许多人挡住了视线,就放弃了。
大概是有什么人生事儿。
李斯谚想着,跟身边的办事员搭讪,也确认了自己这一想法。
这一回全市经济布局调整大得很,既得利益集团纷纷要让利,当然会有动荡,但这些都是在平静表象下的暗涌。会采取暴动这种形式的,应该是更底层的民众。
虽然同情,李斯谚却没有给与更多关注的意思。
直到他看到施以永。
同李斯谚一起从市政府走出来的是商务局局长和规划局局长。这两人加上他这么个大金主的代言人,自然是被人簇拥着行动的。李斯谚陷在人群里,刚刚走下两级台阶,就看见了跟保安和武警死磕的施以永。
其实市政府院落外的马路上已经挤满了人,而试图冲破保安屏障的也远远不止一个,但李斯谚一抬头,就看见了他。
眼睛通红,死咬着牙瞪着自己的施以永。
李斯谚的心咚地沉了下来。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力气继续与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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