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能帮你解决生理问题?”崔宁乐一针见血。
那个纯情处男立马红着脸瞪他:“去你的!谁像你是下半身动物。”
“小心憋成性冷淡。”崔宁乐并不排斥他给的称号。
“……滚。”
“我是为你好,女王殿下。”崔宁乐摇头,又把倒了酒的杯子放在托盘上。
“再怎么饥渴,我也对联谊没兴趣。靠脸蛋能看出对方有多好么?”见崔宁乐开始切蛋糕,他立刻把游戏停了,转身过来帮忙。
“哟,女王殿下还讲究心灵的沟通?”崔宁乐取笑道。
“没办法,本座挑对象的条件不刻薄不行。”他一点都不害臊。
崔宁乐大笑。“不想被纠缠就跟我一起做WAITER吧!”把托盘放到他手上,崔宁乐似乎想到了什么,拉住正准备送酒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服用蝴蝶结,然后给他别上。“啧,你不去做牛郎真可惜。”
“那我给你包养好了,算个熟人价,三千块钱一个月。”赵书言从里面偷了个小蛋糕,扔进嘴里,吃的满嘴是奶油的时候,还不忘咧开嘴笑道:“我也只给你包养哦!”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崔宁乐皱眉,毫不犹豫地拒绝。
“也许日久就会生情呢?”他眨眨眼装纯情。
“……好恶心!别说这些话,我们还要在一起住三年半!”他嫌恶的撇撇嘴。
“耶!我赢了!”他笑得像个占到便宜的小孩。
喂,假如真应验了怎么办?
赵书言的脑袋刻意忽略了这个问题。
漂亮的男服务生,帅气的联谊对象,女生们的花痴指数随着时间飞速的增长。赵书言却没从中得到任何乐趣,皱着眉头,他看向人群那边的崔宁乐。
我想走了。他挑眉暗示。
却没想对方朝自己走过来后,又一把将自己往黑暗的角落拉去。“烦死了,老子是爱跟小女生谈恋爱,可也不是那么饥不择食吧?”他一边扯开自己的蝴蝶结一边抱怨。
被拉着手臂的赵书言笑道:“谁要你平时这么滥交。”
“不是滥交,是给她们一个机会,然后慢慢的让她知道其实我们是不合适的。”
“这样女孩子们不是很可怜?”
“怎么可怜?其实跟我交往的有多少是真心喜欢的?就算喜欢,哪些是真正了解你的?我也想持续下去,可惜没有共同点,要我继续下去,毋宁死。”他见赵书言正在跟自己打的蝴蝶结奋斗,便伸手过去帮忙。
“那不交不就好了?”第一次听他说关于他这种隐私的事情,赵书言有点高兴,但问话的时候也有点小心翼翼。
崔宁乐瞄了他一眼,嘴角扬起弧度:“我喜欢女孩子抱起来的手感。”
“……你去死吧。”
“整天抱着电脑的你当然不能理解。”
“你提醒我,我想回去抱电脑了。”
“就不想去别的地方玩?”
赵书言看看他,想了下,然后一本正经:“我是好孩子,崔同学不要乱拐带我。要卖了我之前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你知道我很信任你。……算钱的时候一定要五五分。”
意思也就是去了。崔宁乐笑着搂过他的脖子,把他往门口带。“你小子没去过酒吧吧?真是白长那么好看一张脸,都不懂的物尽其用。”
“约我去的人都没意思,不是说去酒吧要么聊天要么跳舞么?跳舞免了,聊天的话跟那些家伙实在没什么可以聊。”
崔宁乐突然停下来,诡异的盯着他,见他一头雾水,不由笑开:“没事,没事,我带你去好玩的酒吧就不无聊了。”这家伙,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话对他来说是多高的褒扬。
跟自己在一起不会无聊么?这话他爱听。
前往酒吧的路上,赵书言不时转头去看旁边的人。今天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管说什么都一一回应,就连平时常有的口舌之战都不怎么发生。为什么?他想不透。
可他却觉得,现在这个笑得开朗的毫无心机的崔宁乐,才是真正的崔宁乐。
张张嘴,他想说些什么,可看到崔宁乐的笑容,又吞了下去。
暂时就当作什么也没想到吧。他这么告诫自己。
崔宁乐介绍的酒吧就在KTV附近不远,无论是店门还是店内装璜都相当的时尚。青石砖堆砌的墙面,黑色的地面,加上各种极简主义的装饰,让整个店的格调看来相当的高。当然,门票价也不菲就是了。
“你常来这种地方?”赵书言四周打量着这间店,丝毫不把周围惊艳的眼神放在眼里。
“不是,以前别人带我来过一次,后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伴再过来。”崔宁乐带着他来到吧台旁,坐到了不是特别起眼的位置。
“我合适吗?”赵书言摆了个装可爱的POSE。
“当然合适,有钱嘛。”他笑着,点了两杯SNOWBALL。
“……我没带钱。”声音立刻沮丧下来。
崔宁乐笑道:“不要紧,你回去还我就行了。没钱还,还可以做一个星期劳动偿还。”
听听,多不人道。
两杯SNOWBALL,要价一百,这可不是一般学生能经常支出的开销,赵书言忽然想知道到底是谁曾带崔宁乐这个花花大少来过此处。
崔宁乐正要付钱,旁边一个男人却挡住他的手,放了张一百在酒保面前:“我请了。”
两人一愣,同时抬眼看向男人。那是个高挑的成熟男性,一身休闲装打扮,却掩不住他的精英气质。
赵书言忽然想到什么,眼神不着痕迹的扫了整个大厅一遍,有些明白了。
崔宁乐不紧不慢,微笑着把男人的钱推了回去,又把自己的钱推上去:“谢谢,但是我们比较喜欢自食其力。”那表情,没有一丝因为年龄差距而产生的怯懦。
男人没生气,笑着把钱收了回去:“你们新来的?”
“对,不过已经有伴了。”崔宁乐没看他,只是把SNOWBALL推到赵书言的面前。
男人明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看了看赵书言,没想到对方却朝自己露出了个得意的笑容,好像崔宁乐才是他带来的一样。
男人笑着,有些惋惜的离开了。
崔宁乐对他的表现有些惊讶:“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废话,这里都是男人,正常人谁会来这种阳气过盛的地方。”他毫不在意的喝了口酒,甜腻的感觉让他很是满意的笑开:“乐乐你真懂我的口味。”
还以为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后会愤怒地离开,却没想过会这样平静和自在。“你不讨厌GAY?”
赵书言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忽然笑道:“你不会是吧?原来的女朋友是拿来装门面的?”刚说完脑袋上就挨了一掌。“胡扯。”崔宁乐又气又好笑,“我是怕你被女人纠缠,就带你来没女人的地方。”
结果这家伙的心胸竟比自己想象的要宽阔得多。
握紧酒杯的手慢慢地松了开,崔宁乐低下头笑,忽然觉得叫他女王,十分准确。
“你就不怕我被男人纠缠?”赵书言白了他一眼。
“所以我才找你来,两个人搭伴,绝对没有问题。”
“……靠,这才是你口中最适合人选的原因!”赵书言捂着自己心口,一脸难过:“我伤心呀!”
“再罗嗦,我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你敢!你敢这么做,我明天就带一个男人回宿舍!”逼急了芦花鸡也会跳墙。
“……你竟然是同性恋。”
“……还不是你逼的。”
两人对视,然后大笑。崔宁乐一口气喝光了鸡尾酒,不再讲究所谓的喝酒的程序,赵书言甚至还建议,要不要点上一小碟花生米,引得旁边的酒保不停侧目。
也只有跟这家伙在一起,才能舒坦得像个脚踏实地的凡人。崔宁乐觉得,当初选择跟他打架,而不是继续沉默,真是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第 15 章
赵书言的酒量明显没有崔宁乐的好。发觉视线有点晃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提出要去洗手间清醒一下头脑。
吧台跟洗手间不在一个方向,找了一会,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它。哗哗的用水冲洗着自己的脸,刺骨的寒意总算让他的酒意消了下去。抬起湿漉漉的脸,赵书言看着镜中的人,又立刻垂下眼眸,不再细看。
隔间里竟传出一阵吼声:“你去死吧!”咬牙切齿中,夹着低低的哽咽。
他忍不住回头看向隔间。这个洗手间不大,却精致干净,就连隔间都像个小房间一般。
那人似乎在压抑着,哽咽中还带有些许的哭腔。
如果在平时,他早就离开了这里,可现在似乎是酒精在作用,赵书言顺着声音,靠近了那个隔间。
隔间的门并没有关紧。借着门缝,赵书言看到了一颗挑染了酒红色头发的人头。
白色的衬衫,合身的仔裤。
那人蜷缩在马桶上,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无力下垂着,地上躺了部手机。
赵书言想了想,还是没敲门,而是直接慢慢的推开了门,朝里面吃了一惊的人笑着打招呼:“别哭啊。”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干净却带了点冷冽的脸,表情很是凶煞:“滚开!”只是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鼻音。
“哭也别在这里哭啊。”他笑着蹲下,与那人平视,“这里人来人往的,哭起来多不舒服。”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滚。”那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赵书言只是笑,没有动。这家伙看起来也就是比自己大两三岁的模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正经良民的样子。恐怕除了恋爱的事,没有什么能让他这么吼,这么难过了吧?
那人站起来,就要上前去抓住赵书言,却被他闪开了。
“我是好心安慰你。”他只是防守,没有攻击的打算。
那人冷笑:“安慰?你打算怎么安慰?”
赵书言一愣,忽然想起这句话说的不是地方,脸色微微泛红,咳嗽了一声,改口道:“我只是想让你看开点。本来你们就不容易,活得轻松点多好。”这个“你们”,是代指这个群体。这种性向本来就不被世人接纳。如果连自己都不善待自己,还有谁会善待你?
“关你屁事。”那人见没法揍他,啐了一声,转身就准备走人。
谁知他却拽住了他的手。
“就算我多管闲事吧,”赵书言盯着他,没有一丝玩笑的说,“男人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别老这么憋着哭,迟早会憋死自己的。”
那人想要甩开他的手,可甩了好几下都甩不掉,泛红的眼眶瞪着他:“你想怎么样?我对你没兴趣!”
“啊?”赵书言微微张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那人见他是这反应,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由红了脸:“既然没什么事就别管我!放手!”
赵书言干笑。自己莫名其妙拉着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果然是酒喝多了的原因。
“那个……其实,你挺好看的,要找到新的对象也不难,别哭了。那家伙肯定不值得你哭。”从来没安慰过女生,更不用说男生了。赵书言心想,这时候才明白崔宁乐这小子有多厉害。
也许是他诚恳的态度,也许是因为他的脸,总之,那人盯着他,没再恼怒,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这句话从你嘴里听到,很假。”
赵书言得意地笑:“被美人称赞,不是该觉得更高兴么?”自恋不是错。
第一次见到这种长得好看又自恋得让人不觉得讨厌的家伙,青年无奈的撇开头,勾起嘴角。“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接受搭讪。”赵书言“纯良的”眨眨眼。
“谁搭讪你!”青年笑骂。
“赵书言。”他忽然转头,指着镜子中的人:“那个长得漂亮得不得了的人叫赵书言。”
青年笑开,没再甩开他的手,反倒顺着他的玩笑,指着镜子里的人也说:“那个长得超级帅的人,叫做陈凌。”
赵书言挑起眉角:“史上首次,恐怕也是唯一一次听到有人说比赵书言好看。”
陈凌大笑,这家伙,自恋得却让人没有任何抵触。
捡起地上的手机,赵书言塞给他,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纸巾,也扔给他。“拿着,回到家里好好哭,在这里哭多不痛快。”
对方竟没拒绝,只是低下头苦笑:“为他再哭一场,值么?”
“眼泪又不值钱,哭了是你自己爽,又不是给他钱,干嘛不哭?狠狠地哭,然后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再活得痛痛快快,不比在这里憋屈着好么?”为什么不能哭?只要别让人看见,男人哭一下又怎么了?长个泪腺是装饰么?
陈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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