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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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猫-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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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正夏怆然泪下:“杀人啦——谁行行好救救我啊——”
  杜寅:“让我走!否则开枪!开枪啊!”
  满悦没韩贝力气大,转了几圈后气咻咻地撒手,叉腰尖叫:“大哥哥!他是我老公!你快还我!”
  杜卯:“大哥!别逼我!”
  “谁是你老公?看清楚了!”韩贝成功抢回邱正夏,捏起他的下巴,亲了个嘴儿,得意忘形地挑衅:“来抢啊!”
  “你们——”满悦看到鬼一样掩住嘴,差点昏厥过去。
  杜寅:“我说……”
  杜卯:“你们,够了哈……”
  连奄奄一息的周王言也看不下去了:“吵死了,瞧瞧你们兄弟俩教出的好孩子。”
  “你们这对臭不要脸的狗男男!”满悦伤透心,哇哇大哭,啪啪两巴掌分别送给邱正夏和韩贝,擦着眼泪不看路地扭头狂奔。
  “喂你别撞到……”杜卯说晚半秒,满悦猛力撞了一下屏风,绝尘而去。
  千年的青玉屏风左右摇摆,从雀形青铜活页上脱漏一扇,摇摇欲坠地吱呀呀拍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杜卯摔下枪飞身扑救,两手稳稳地撑住屏风。
  杜寅和周王言眼神矛盾地对看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不要浪费食物啊……”邱正夏捂住被打的左脸,捡起洒落满地的瓜子。
  “干嘛打我呀?”韩贝捂住被打的右脸,捡起杜卯掉在地上的枪。
  杜卯暴跳如雷:“都怪你们俩兔崽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快去追?”
  “是!”韩贝和邱正夏双双夹起尾巴,奉命去追赶杜寅。
  “你们他妈的……先帮我把屏风扶起来啊!”杜卯气到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  

  ☆、怕疼

  前室有四、五百平米,空旷冷清,呈方胜形,东南与西北各一方门,石门大开,一副绘满金鹿的红漆棺椁孤零零摆在中央,图刚与香东潭推开棺椁盖,正要再去揭棺盖,被杜寅和周王言逮个正着,香东潭见势头不对,机敏狡猾地滚进凹角,藏起来当缩头乌龟。杜寅不去理会,目标明确地朝图扣动扳机,他是左撇子,左臂受伤剧烈发抖导致枪法不准,只能用右手扶住左手,砰砰砰连开三枪,枪枪不着要害,图刚用手臂挡开最后一发射向头颅的子弹,调笑道:“不过是这种水平罢了!”
  子弹浪费光了,杜寅抛掉枪,摆开攻势:“扭断你的脖子,让你看看我是什么水平!”
  周王言矫捷地跃到图刚身后,拉开蚕丝协助杜寅,“狗子!小心!”
  三个人打成了一团旋风,杜寅的拳脚变幻莫测让人眼花,招招攻击图刚的关节和头部,杀气冲天!
  “小乖兔,我挑断的手筋可还长好了?”图刚的硬气功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有钢铁片护身,两相叠加,子弹不侵,更何况拳脚?
  周王言不回答,沉如浓墨的眼睛里看不出喜怒哀乐,指尖的一枚蚕茧加多为左右手各两枚,四条不见血就能毙命的蚕丝见缝插针地幻化出银光缭乱。
  图刚对于自己的弱点异常重视,防护功练得滴水不漏,逐一化解开,蚕丝抽在他的手臂上,衣袖碎成布条,露出铮亮的钢铁片;杜寅打出去的拳头全是血肉撞钢铁,再凶猛的攻势全反弹回自身,很快,拳头全是血,肘部白骨都露出来了。
  “狗子!这样打不是办法!”周王言面无表情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杜寅浑然不觉,他满腔仇恨将理智焚烧殆尽,酣战许久没能拿下图刚,更是心绪焦躁急迫,章法大乱,拳脚越打越糟。
  周王言料想他会吃亏,抢了个空隙隔开两人,合身扑到图刚身上,居然是铁了心打算同归于尽,然而蚕丝在图刚脖子上刚绕半圈,图刚就发力扣住他的手腕,暴喝一声往外摔去。
  “兔子!”杜寅抢救不及,周王言整个人砸在墙上,当即口鼻喷血。
  邱正夏迟一步赶到前室,二话不说,梭梭数枚短箭射向图刚,悉数被弹开,两枚钉在朱漆棺椁上,韩贝握住他的手腕,“你活腻歪了?想把棺椁钉成刺猬吗?”
  “兔子?”杜寅用血糊糊的双手擦拭周王言脸上的血,哑声问:“兔子,你怎么样?”
  “周大哥!”韩贝离他们太远,举枪防备着图刚,贴墙挪过去,“你还好吗?”
  图刚忌惮韩贝的手枪,避到朱漆棺椁后,舔舔手背上的伤痕,阴恻恻地盯住周王言:“啧啧,当年你的必杀技多厉害,轻轻松松挑断血管,现在呢?哈哈……只能削削皮肉嘛,看到你的手筋再也长不好了,我很欣慰……”
  周王言眉梢间掠过一抹痛苦,安抚杜寅,“我没事,大概是肋骨断了。”
  图刚没把握以一敌众,求助躲在凹角的香东潭,“小子,你不帮我忙吗?”
  “我只想离开这,不愿节外生枝。”香东潭不是傻瓜。
  图刚取出一支真空管,狡诈地眨眨眼:“你的东西在我手上,离开这,你也是死。”
  香东潭惶恐地摸摸胸口,面色灰败,“什么时候?”
  “别管是什么时候了,”图刚朝他勾勾手指:“乖,帮我除掉一个人,我就还你。”
  “你要我除掉谁?”香东潭咬咬嘴唇,眼里是浓浓的恨意。
  图刚猖狂大笑:“随便谁!”
  东南门外响起跑步声,周王言猜到杜卯带人来了,扶墙坚持站起来,“韩少爷,邱正夏,你们俩快去守西北门,别让他跑了。”
  “啧啧,亲爱的兔子,我就喜欢你这倔强的模样,许睿么,差了点。”图刚戳戳自己的脑门,“不过看在他是杜大队长的小情人份上,我特别关照了些,玩够后打碎脑袋,还留他一口气交代遗言,你看,是不是够仁至义尽?”
  杜寅恨得眼睛通红,握拳冲杀上去:“我杀了你!”
  图刚激怒杜寅后毫不恋战,一头闯向西北门奔逃!韩贝大步流星地追了两步,估摸着自己赶不上,毅然开枪,枪响见血,子弹击中图刚的肘关节。
  硬气功再厉害,没有钢铁护身也是血肉,没什么了不起!韩贝抿紧嘴,瞄准图刚的膝关节,正要再开一枪,后方的邱正夏大喊:“周大哥!小心!”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图刚身上,受重伤的周王言落单了,不能抵御香东潭的任何攻击,韩贝回眼,只看到香东潭身影移动,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周王言一句呼救也没有就软绵绵倒了下去。
  杜卯带着华南虎从东南门冲进来,朝香东潭开了一枪,没命中目标,那小畜生逃得比兔子还快。杜卯一把捞起周王言,一摸鼻息,眼泪就下来了:“杜寅——你他妈的给我回来!兔子不行了!”
  韩贝弃了图刚赶回来,“周大哥怎么了?”
  华南虎喊对讲机:“医疗小队!华南虎要求定位,紧急支援!立刻!马上!”
  邱正夏的手摁在周王言胸口上,迟疑着说:“没,没心跳了……”
  杜寅追图刚追远了,最后一个跑回来,跪在周王言身边,从杜卯手中抢走他,轻摇着唤道:“兔子?”
  窒息一般的沉默,死亡来得太突然,每个人都措手不及。
  杜寅觉出不对劲,摇用力了一些:“兔子!你怎么了?”
  “哥,他中毒了……他,”杜卯坐倒在地上,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死了!”
  杜寅仿佛没听懂,茫然地看看自己兄弟:“啊?”
  没有人愿意再重复这句残忍的话。
  短暂的震惊过后,邱正夏情绪失控,对杜寅的不满全爆发了,发泄般挥拳砸向他:“都是你!你的自以为是害死多少人?当年我一再告诉你那个线人不能信!你不听!你不听——你说许睿不去就会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又怎样?能换回许睿的命功亏一篑又怎样?”
  心脏停跳不是不能救,但香九如死了,谁还会救!怎么救?韩贝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回放香九如抢救小瑶瑶的每一个细节,腾地跳起来,拦腰抱住邱正夏:“正夏,香东潭的药箱快给我!”
  邱正夏歇斯底里地咒骂杜寅:“你这个自大狂!现在又是这样!又是这样!狡兔都退休了!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出山?他怎么会死?你杀了图刚能怎样?能换回他的命吗?”
  韩贝一拳揍趴他,额上青筋直暴,喝令:“别发疯了!快把香东潭的药箱找出来给我!快!”
  别人怎么吵怎么闹,杜寅充耳不闻,他垂头看着周王言,神经质地抚摸对方的鼻尖嘴唇,呢喃:“兔子,你怎么了?别这样,醒醒啊兔子……”
  “兔子,怎么会这样啊!”杜卯哭哑了嗓音,拉住周王言的手,那手皮开肉绽,是被蚕丝崩的。
  “别碰他!”杜寅抢过那只手,珍而重之地拢在心口,眼神发直。
  周王言嘴唇发青,一枚蚕茧从他手里落下来,手上余热未散。
  重伤康复后,他在泰国的小村隐居,养了一院子的花草,捧着书坐在木头台阶上,舒适地孤独、满足地寂寞的一个人,享受微风拂面,没有人陪他一起看春暖花开。
  他常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望着窗外的雨彻夜失眠,雨季是最难熬的,关节疼得要吃止疼药,那场虐杀夺去了他的健康,换季时肺部的旧伤总会发作,手腕使不上力,腿脚也没曾经那么灵便了。他回想受过的伤吃过的苦,连自己都佩服自己,从那以后他很怕疼,削水果不慎割破手,也会很小心地对待小小的伤口。
  那么那么怕疼,抵不过他深爱的人,一颗泪,一个拥抱。
作者有话要说:  

  ☆、二萨

  杜卯看出杜寅有点精神失常,慌张地摇撼他的肩膀,“哥?你怎么了?哥!”
  杜寅吻吻周王言染满血的额头,“兔子,我不能没有你,兔子,求你了,睁开眼看看我……”
  药箱摔在地上,药瓶子撒了满地,韩贝找出针灸针,挑了支细长的针,“谁有火谁有火?”
  华南虎递上打火机,“火在这!在这!”
  韩贝拈着银针笨拙地撩火一烧,喊杜寅:“放平周大哥!衣服撕开!”
  杜寅的魂魄犹如跟周王言一起消散了,意识崩溃,神情也跟着恍惚呆滞,吻完他的额头又吻眼皮:“兔子,我爱你……对不起,对不起,没跟你说过我爱你,对不起,兔子……”
  韩贝急火攻心,指挥道:“日啊!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快拉开他!快放平啊!”
  邱正夏和杜卯顿悟,惊起一左一右扳住杜寅的胳膊,卯足力向后拉,华南虎动作迅速地放平周王言,撕破衣服敞露胸膛。杜寅如梦初醒,痛不欲生地挣扎:“别碰他!他是我的!别把他从我身边带走!别碰他,兔子,兔子——”
  韩贝摁在周王言的心脏位置,汗水顺着额角流到眼睛里,他不敢眨眼,紧张得手指发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效仿香九如一针扎进周王言的心脏。
  周王言静静地躺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韩贝抽掉针,绝望地换成按压胸骨,他完全不懂香九如那招救人的技术,依葫芦画瓢救活周王言的希望太渺茫了,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多恨自己无能为力,他徒劳地给周王言渡了几口气,哭着求道:“周大哥!醒醒!快醒醒啊!”
  “兔子!你们别碰他!把他还我!他是我的!兔子……”杜寅被两个人死死地压住,疯狂地试图爬向周王言,手指在地上抠出一道道血痕,他快哭断了气,昔日英明神武的形象毁于一旦。
  韩贝拨弄那摞针灸针,找出一支较粗的针,衣摆一擦,用火机烧了又烧,拍拍周王言的脸,祈祷般哀求:“周大哥!你能活过来的!能听到我说话吗?求你了!求你了啊!努力点,醒醒啊……”
  “还我!把他还我——”杜寅撕心裂肺地嘶吼,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话,喊到后来已话不成话,没人听懂他说什么,他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受伤猛虎,目眦欲裂地挣脱出那两人的钳制,妄图来抢周王言。
  与此同时,一针落下,没入周王言的胸膛,他的脊柱向上一顶,嘴里涌出一口黑血。
  韩贝狂喜得浑身战栗,抽出针,呼唤:“周大哥?”
  周王言歪过头,再咳出来的血鲜红刺眼。
  杜寅刹那间理智回笼,跪着爬过来,伸出手想抱周王言,手僵在半空不敢落下,宛如面对的不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梦幻唯美的透明泡泡,自己一动对方就会碎。
  “兔子!兔子你醒了啊?”杜卯手忙脚乱地抱起周王言,抽出自己雪白的手套擦去他嘴边鲜血,“小虎!医疗队呢?医疗队怎么还没来?”
  华南虎脱下外套给周王言披上,“马上,三分钟内赶到!”
  韩贝透支了太多精气神,虚脱地向后仰去,邱正夏在后面支住他,圈住他的腰,哇唬啃住他的脖子,呜咽道:“一点都不痛,是不是做梦?贝贝这么厉害?”
  “我好痛啊,你这混蛋!”韩贝紊乱的心跳恢复匀速,嘴角有咸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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