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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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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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郭某人似乎不买账,“老朋友这么多年没见面,想和你好好聊聊!”
  陈然一向拿郭以煜没有办法,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面对他的死缠难打,陈然依旧下不了狠心拒绝。
  虽然先动心的并不是自己,可是陷得最深的一定是自己。
  这个事实,想必郭以煜早就看得清清楚楚,要不然他便不会在自己面前这么自信。
  “屋子小,你就将就着坐吧。”陈然指了指客厅里可容纳两人的沙发。
  郭以煜径直走了过去,坐在榻榻米上,找了一个舒适的坐姿,便悠闲地看着陈然倒茶水的背影。
  心里盘算着怎么再一次走进陈然的生活里,郭以煜的眼睛半眯着,英气十足的眉眼总算柔和了不少。
  当陈然端着水杯转过身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郭以煜坐在那里,眼神迷离,像在思考着什么,又像仅仅是在注视着自己。
  陈然突然觉得时间仿佛倒流,那个少年,还是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望着自己,靠近。
  然而下一秒,陈然便收拾好自己慌乱的表情。
  因为那两张重叠的脸突然分开了,现在的郭以煜,对于自己来说是陌生的存在。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吗?”说罢,陈然就觉得说失误了,这样急切的寻求答案,不是明显告诉对方自己的在意吗,然而话已出口,陈然只得抿了一口茶水,借以转移自己的紧张。
  “回家吧!”
  哈,那里还是自己的家吗?当年自己难道不是被赶出来的吗?现在叫自己回家,这不是笑话吗?
  看着陈然低着头不说话,郭以煜继续道:“爸爸想让你回家,你知道,老人家身体不好……”
  听到是郭叔想让自己回家,陈然只觉得脸上生疼,当年那记狠狠的耳光,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掉。
  “我不会回去的……”
  即便那里有那么多自己的美好回忆,可是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天被毁掉了,陈然也从那一天开始明白,自己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望着陈然坚定的眼神,郭以煜知道他是下定决心要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了,陈然的那种固执的性格有时真是让自己伤脑筋。
  可是自己何尝也不固执呢?
  早已不是那般青涩的少年,经历了那么多事,遇见了那么多人,然而心里总有一块空缺的地方,固执地等着眼前的这个人来填补。
  “我的心意,从来就没变过。”
  郭以煜失神的将食指放在陈然的薄唇上,陈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温热的唇便贴了上来。先是缓慢的描摹着唇形,接着便加深了这个吻。
  陈然根本还来不及拒绝,郭以煜的舌头便长驱直入,在自己的口腔内作乱,那样的高明的吻技,陈然自叹不如之际又生出些许悲凉:不知这些年来,他和多少个人这样唇齿缠绵过。

  挥手别过

  Chapter 9
  回忆,只是回不到过去的记忆。
  一个吻究竟能够代表什么?
  我爱你吗?
  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多好,自己不用再去想别的事,不用再独自咀嚼忧伤。
  哪怕多一秒,只想单纯的被眼前这个人吻着。
  陈然闭着眼睛,捏紧了自己的手,默默祈祷命运能对自己温柔一点。
  郭以煜是个情场高手,可是陈然分明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收放自如,当那渴望已久的双唇真真切切的被自己吻住,那份甜美让郭以煜醉了。
  哪怕多一秒,只想单纯的吻住眼前这个倔强的家伙。
  我们的心意如此相似,可是为何我们总是无缘错过。
  只是爱,就可以在一起吗?
  “小然,让我们回到过去吧。”
  能够回去吗?那相隔的十年仿佛一条河,我们真的能连通吗?
  “别傻了,我们是回不去了。”
  是提醒你,也是提醒我自己,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早在十五年前一切就已注定好了,自己将是孤独的一人。
  “那我们重新开始可好,这十年,我没有忘记过你。”
  “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陈然撇开了头,他实在是无法注视郭以煜那闪着动情光芒的眼神,那样熟悉又陌生的眼神,是真的在望着自己吗
  “你在撒谎,你根本就没有忘记过我。”
  郭以煜指着陈然手里的水杯说道,“你17岁生日时我送的水杯,杯底还写着我和你的名字缩写。”
  摸着光滑的杯底下那某处凹陷处,当初那家伙刻上的G&C,不知已被自己摸过多少次,自己如今仍保留着这个水杯,天天用着它,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用习惯了,丢了怪可惜的。”连陈然都觉得这个辩解实在苍白无力。
  “是吗?那么天天用着它,是不是也在想着我呢?”
  “我……是,我的确没有忘记过你,再也没有人能够伤我如你这般深了……”
  陈然觉得自己已经说不下去了,这个人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对不起,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吧!”这一次,再也不要放开你的手了。
  郭以煜抓住陈然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小然,你是我的。”
  “我不知道,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吧。”陈然连忙抽回了被郭以煜吻住的右手,那烫人的温度让他感到灼伤。
  “我不逼你。”郭以煜深深地看了陈然一眼,“不过你不要让我久等,我们已经错过了太长的时光了。”
  十年的时光,对于他们来说,似乎就是转瞬的事。
  亲爱的那个人,就在那里,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然而,真的能够轻易的跨过时间的洪流吗?那些看不见的改变,微小而又巨大。
  我爱你,所以你就是我爱的样子吗?
  陈然不懂郭以煜,正因为看不清,所以不敢冒险。
  对着一个人的空屋,那种蚀骨的寒冷又开始侵袭着陈然,令人窒息的白墙似乎大张着嘴嘲笑自己,“哼,你一个人。”
  疼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那人出国后开始的吧。胸口的疼痛,一阵一阵,郭以煜这三个字是个咒符,一念便疼。
  自己真是个傻瓜,明知会疼,还是在心里默念着这三个字,好像他就能听到一样。
  在爱情里,我们都是傻瓜,因为爱了,所以我们全心全意。
  Chapter 10
  你不知道我是多么在意你,我只想成为你心里最重要的人
  陈然不知道两个男生的友谊可以有多好,他只知道那时的他和郭以煜好的恨不得整天呆在一起,而他们的确是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一起。
  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恨不得跟彼此分享,有什么烦恼都想倾诉给对方。
  陈然自从家人出事后,很少有和别人交谈的想法。在周身竖满了刺,伤人,也自伤。
  可是郭以煜这个家伙,虽然之前的不愉快相处令人很沮丧,不过,他似乎就是有一种魔力,一种可以让陈然安心的魔法。
  陈然是全心全意的相信着郭以煜,他把他当成了最亲密的人,他也说不清对郭以煜是怎样的感觉。
  他觉得他们是朋友,可是又总觉得似乎比朋友多了那么点暧昧。
  郭以煜那样热烈的眼神,自己又不是瞎子。
  奇怪的是自己在起初的尴尬之后竟然也坦然的接受了。
  为什么自己居然还很为此暗自欣喜,被一个男生用那样爱慕的眼神看着不是应该很恶心的嘛?
  难道自己是不正常的吗?
  想来自己好像的确也没有怎么注意到过班上那些女生,即便是同学们口中所称赞的班花李梦琳,陈然也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
  陈然甚至觉得郭以煜笑起来比电视剧里漂亮的女明星还耀眼。
  那个时候的陈然隐隐觉得自己有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可是,郭以煜也是同自己一样的吗?
  那人是自己的同类吗?有过如自己一般的挣扎吗?
  此后迷茫的青春时光,陈然一想到郭以煜,就会觉得充满了力量。
  那个人,一定能够理解自己吧。
  因为我们有着相同的目光,在挣扎之中。即使如此,我们也一直在寻找并找到了某种东西,如果说那是不对的,我也依旧会去陪着他。
  “我不习惯别人对我温柔。
  我的孤独是天生的,被人温柔以待就会感到痛苦。
  深知这样的自己很愚蠢,可是这样的我在这个世界上,却独独无法抗拒你的温柔诱惑。
  你拿着甜蜜的糖,引诱着我走出孤寂的壳,把我带进了你的世界。”
  “在我身边的人,形形□,有时好像看清,有时好像又很模糊。抓不住的不真切。
  我的耳朵都快聋了,明明我把窗户都关紧了,可声音还是进来了。就像提醒我一个人似得。额,我一个人。”
  “其实……我一直都不厌烦等人呢。因为我相信等得越长久,再见面时也就更幸福。”
  “……”
  一页页的翻着以前写的日记,这厚厚的一本心情,在过去的十年里,陈然不知道看了多少遍。
  似乎只要有文字的痕迹,那个人就没有走远。
  而安慰自己的,却只有那些单薄的回忆。
  不能永远停留在过去,裹足不前。
  我们的眼睛永远是看着前面的风景,就让过去的就此别过吧。
  这一次,陈然终于下定了决心。
  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一滴泪珠悄悄地从陈然的右眼滑落,润湿了眼垂那颗暗淡的泪痣。这是最后一次为那人流眼泪了。
  像一场告别,昨日的种种已如灰烬。
  明天,一个崭新的自己。

  爱的死守

  Chapter 11
  即使重新再来一次,我还是会爱上你。
  清晨的微光从米色的窗帘缝隙钻进,陈然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首先微笑一下吧。
  陈然对着镜子抿了抿嘴,那头的人对着自己笑,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让从前软弱的自己见鬼去吧。
  刚一出门,就见着雷显在门外徘徊,明显在外面等待多时。
  “怎么不敲门呢,有什么事找我吗?”
  “看你前几天都没什么精神,想问问你好点了没?”
  有这样一个人,他不会让你给予很多,却时常惦记着你,关心着你。他不会计较任何利害得失,只是单纯的在你背后守候着你。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那个时候能撑下去也多亏了雷显这个朋友。
  只是陈然心里很清楚,自己给不了雷显所要的。
  感情这种事是不能骗人的,如果真的将感激当□的筹码的话,相信雷显也是不愿意的。
  “我没事了。”为了让雷显放心,陈然朝他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看着陈然明显消瘦的脸庞,雷显忍不住给陈然一个坚实的拥抱。
  “不要太勉强自己,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别这样,我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真的没事了,真的。”
  雷显只好放开紧紧抱住陈然的双手,是呀,眼前的这个人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需要一个温暖怀抱安慰的少年。
  我放任了自己的感情,把专一视为奢侈,只敢把最爱的你放于心底。所以我站在远方,在你困难的时候帮助你,在你难过的时候安慰你,在你孤单的时候陪伴你,这些是我能做的极限了,再近一步,我只会伤害你。
  原来这么多年来,不安的一直都是自己。
  郭以煜的出现是迟早的事。
  这是无法避免的相遇,即便自己十几年来默默地守候,也抵不上郭以煜一句煽情的话。
  雷显悲哀的了解到:自己和陈然只有作朋友的缘分。
  然而心为什么会这么不甘呢?
  我本来就打算不计回报的爱着你,即使得不到你的回应,也要守候着你。
  可是却越来越贪心,想要更多的,更多的得到你的在意。
  我要放弃你吗?我真的能够不去在意你吗?
  那种深入骨髓的对一个人好的习惯,我真的能戒掉吗?
  或许之于郭以煜,也是你戒不了的毒。
  我们是那么相似,连爱一个人的方式都是那么吻合。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自己真的很可怜,就连难过也要假装高兴。
  不是已经在决定好了吗,只要陈然快乐,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可是为何觉得那么苦涩。
  又是这样一个笑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陈然觉得不能再让雷显这样悲伤下去了,为一个这样不出色的自己,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雷显,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爱上你的。”
  终于说出口了,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忍心说的伤人的话,还是说了。
  “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只是朋友,不是爱人。”
  对不起,雷显。
  抱歉我不能回应你。
  即使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想我还是会爱上郭以煜那个家伙的。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的。”雷显喃喃道,“能做你的朋友,也是一种幸福。”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雷显拍了拍陈然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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