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手臂影响了他的身体平衡,让他的奔跑速度慢了许多,渐渐地,就要被少年追上。
德文和哑仆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二十米,他奔跑的越发起劲。
他的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着,速度并不快,但每一次舒张和收缩都到了极致,驱动着全身的血液快速奔流,为身体提供了澎湃无比的动力。
在他体内,那因为劈了一夜柴火而消减下去的火气,此时又萌发了出来,而且远比昨夜狂暴。
他只觉地体内的这股火气有如活物一般,萌动着,勃发着,在四处寻找着突破口,就像体内放着一个点燃的火药桶,非得爆发出去不可。
他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与前方哑仆之间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十米。。。。。。五米。。。。。。一米。
就是现在!
他猛然向前跨了一大步,手上的斧子举起,狠狠地向对手的后背劈砍了过去。
随着这一举动,德文只觉的身体中的热血有了发泄之处,全部涌向了手中的斧头。
他是砍柴人,砍了十年柴火。他用斧子,只会劈砍!
但这一招千锤百炼,是劈砍了数十万次木柴和大树练出来的。
在德文的眼中,对方的身体彷佛就是一根木柴,他不是在砍人,而是在砍柴,砍一根叫冰霜武士的柴火。
斧头还没到哑仆的背上,哑仆就感到了后背上传来的巨大的风压,几乎压得他有些直不起腰来。
他心胆yù裂,这斧子上绝对蕴含着恐怖的力道,要是被劈到背上,哪还有命在。
千钧一发间,他转过身,挥起手中的匕首,匕首上再次闪动起了白光,使出了老力,迎向了对方的斧头。
对方的斧子速度太快了,除了招架,他根本没有闪躲和反击的余地。
他这一回碰到的对手,根本就不会什么武技,但却是天生的神力,还占了镇民们的势,硬是将他这个堂堂的元素武士逼迫到了的狼狈奔逃的窘境。
这事要是传出去,准被人笑掉大牙,不过哑仆哪里还有闲暇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他的xìng命危在旦夕。
‘叮’的一声,匕首磕上了斧头,火星四shè而出。
哑仆只感到一股巨力传过来,他竟然招架不住,他的左手也抵上去,推住了匕首,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终于缓下了对方斧头下劈的速度。
‘还好挡住了,这少年坚持不了多久就得完蛋了!’哑仆庆幸地想着。
他的冰霜之力可不是吃素的,普通人的身体根本经受不起元素力量的打击,一下就得瘫痪。
德文也是浑身一震,他直感觉手中的斧头在接触到对方的匕首一瞬间,一股极其森冷尖锐的寒意就传了过来,直传到他的身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股寒意源源不绝,几乎要将他的血液都要凝固起来。
该死的,想必这就是元素的力量了,竟如此可怕!
德文非常明白,此刻已经是生死关头,要么压过对方,杀了他,要么他坚持不住,身体被冻僵,然后被对方一匕首捅死。
他咬着牙坚持着,他的心脏似乎感到了寒意的入侵,跳动地越发沉重起来。
‘砰’‘砰’跳动声越来越大,几乎到了能够被耳朵听到的程度,血液在血管中‘哗啦’‘哗啦’地奔涌着,尽全力温暖着身体,也为德文提供着压倒对方的力量。
他竟没有如哑仆预期的那般被冻僵,他手上的斧头仍然在一寸一寸地下压。
哑仆已经使出了全力,他牙齿紧咬,牙龈上都是鲜血,脸容扭曲,看起来异常狰狞。
他手中的匕首上发出的白光越加刺目。因为长时间爆发元素力量,他的身体表面竟凝聚了一层犹若实质的厚厚白雾。
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无法压过一个他眼中的普通少年。
对方手上,身上,脸上,明明都已经结上了一层白霜,但斧刃上传来的力量却是一波接着一波,如怒涛狂涌,压根就没减少过,缓慢而坚定向他压过来。
他惊骇极了。
这是哪里来的怪胎,竟然不惧冰霜力量的侵袭?一个偏僻的小镇里,怎么会藏着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家伙!
在两人的身后,镇民们也终于追了上来,看着僵持住的两人,一时都呆住了。
只见身材矮小的哑仆已经被少年巨大的力量压的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着托着匕首,脸容扭曲狰狞,眼睛怒睁,连眼角都裂了
他手上的匕首已经被压到了头顶上,锋刃没入了头皮中,鲜血溢出来,立刻又结成了红sè的冰块,几乎将他的脑袋给冻住了。
他这副狼狈模样,谁都能看出他快支持不住了。
德文的形象看起来要好的多,虽然身上许多地方结了霜,但他鼻子中正喷着滚烫的气息。
这气息和洋溢在空气中的冰霜力量一碰,硬是在仲夏时节时拉出了两条长长的汽雾,显出他体内沸腾的活力。
这可怕的超自然力量让镇民们噤若寒蝉,犹豫着,竟不敢上前帮忙,生怕会遭到未知力量的打击。
“德文,我们该怎么帮你?”镇民们在一旁焦急地大喊着。
但此时德文已经全力以赴,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他就能将匕首直接压入对方的脑袋里去,这种伤势,他就不信这人还能活着!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帮忙的人立刻就道了。
“闪开!”人群中再次传来一声大喝,还是猎人诺兰。
大家向后看去,只见他和几个壮汉正合力抬着一块青白sè的大石,步履沉重地走过来。
他们手上抬的是磨石的底座,往rì里镇民们都拿它来磨豆浆用的,十分沉重坚硬,有数百斤重。
看这情形,他们是准备用这磨石去砸那可怜的哑仆。
哑仆一见这情况,心中顿时绝望,这小镇的人怎么就这么可怕,手段就这么绝呀!
他这念头刚起,磨石就被众人扔了过来,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脑袋上。
如此重击,就算哑仆是冰霜武士,脑壳坚硬地很,也被砸蒙了,他的眼睛直泛白,匕首上的白光消散一空,失去了抵抗力量。
顿时,德文手中的斧头从对方的脑袋上直劈而下,几乎将哑仆劈成了两半,肠子,鲜血流了一地。
威胁已去,德文长出一口气,猛打了个哆嗦,大吼一声:“可冻死我了!”
这冰霜力量真是可怕,要是再强一些,他可真支持不住了。
他看向手中的斧子,只见这把普通的木头斧子竟然丝毫无损,斧刃上连个口子都没崩出来,依然光亮如新。
这让他感到庆幸不已,这斧子陪伴他很多年了,要是因此毁了,他可心疼。
不过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他可没忘记在刚才那一瞬间,从身体深处经手臂流向斧头的古怪力量。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解决眼下的麻烦才是要紧事。
直到这时,德文才发现周围静静地,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感到有些奇怪,抬头看去,只见这些平时熟识的镇民们,此时都用着敬佩的眼光看着他。
人群中有几个年轻小伙子,看着他的目光几乎是崇拜了。
镇上的人都知道德文力气大,没想到竟然大到如此程度。对**力量这种熟悉的事物,镇民没感到害怕,只是感到由衷的敬佩。
这小子,真厉害!
良久,诺兰走了上来,拍了拍德文的肩膀,满脸钦佩:“我服了你了,德文。”
德文摸了摸脑袋,却是满脸愁绪:“大叔,我刚才为了自保,失手把捏断了神甫的脖子,我在镇里恐怕呆不下去了。”
镇民们都是普通人,听到德文的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有些莫名其妙。
这神甫**女人,被人抓个现行,还想杀人灭口,难不成就任他行凶,还不让人反击自卫了?哪有这种道理!
这是镇民的朴素想法。
“德文,你怕什么,大伙儿都给你作证,就算老镇长也没法怪罪你!”有人喊道。
但德文担心的正是老镇长了。镇长的见识可不比普通镇民,他绝对知道事情的严重xìng。
他就怕镇长地派出卫兵来抓他。
他一个人,手上只有一把斧头,对付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光想想就觉得很悬。
若是趁现在消息还没传到老镇长,赶紧地跑路,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
在场的所有镇民中,真正有些了解事情严重xìng的只有猎人诺兰大叔了,他年轻的时候当过佣兵,去外头闯过,见过些世面。
他沉吟了会,安慰道:“杀了他没什么错,德文,你是好样的!”
一有人带头,周围的镇民们立刻跟着喊起来:“是呀,德文,你是好样的!”
诺兰接着道:“别怕。大伙都支持你呢。走,我们一起到镇长那去论论理,就算他是尊贵的爵士老爷,也不能乱来!”
“大叔,我。。。。。。”他现在哪里还敢去镇长城堡论理,这不是送上门地让那老家伙抓吗?
老镇长脾气暴戾,就算众镇民一起去,他也不见得会妥协。
诺兰知道德文的心思,他轻声道:“我们这几百个人都支持你。去试一试,博个万一的机会。你要是这么跑了,罪名就定死了,教会的追杀可不是儿戏。”
这说的也有道理,若是老镇长能出面为德文说几句话,教会理亏在前,德文倒真有可能脱罪。
若德文这么不明不白地跑路了,教会绝对会出动圣殿骑士追捕他。
那些骑士都是元素武士,而且还会玄妙莫测的神术,可怕极了。更可怕的是,整个暴风教区都是光辉之主的教区,德文生还的机会可真就渺茫了。
德文转头四顾,看向围在身边的乡邻们,众人也看着他,目光中都带着支持。
他心中一热,点头答应了。
于是,近三百多个镇民们一起向老镇长的城堡涌去,诺兰大叔在经过家门口时,走了进去,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壶硬木箭。
他走到德文身边,亲手将箭囊给他系在背上,又将自己的硬弓递到他手中,嘱咐道:“拿着它们,要是情况不对,也好自保。”
诺兰已经替德文想好了退路。他很了解这个小伙子的箭技,有这把弓在,就算只用普通的木箭,自保是绰绰有余了。
德文心中感动,重重点头,握紧了手上的弓。
六一群贱民
老镇长的城堡就建在维托镇的偏西的一处山坡上。
这是一座小型城堡,有三层,三十多个房间,通体由石头砌成,是小镇中最豪华的建筑。
它彰显着镇长的财富和权威。
城堡外建有城墙;城墙很高,有十米,城墙上到处设有许多用于防御的箭塔,完全没有攻击死角。
它完全就是一座战争堡垒,基本没可能从外部攻破它。在魔怪层出不穷的黑暗森林附近,如此的防御是非常有必要的。
镇里虽然发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但这消息却还没有传到城堡里,这里依然一片平静。
老镇长墨尔本爵士惬意地靠在书房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有着丰富手绘插图的《宫廷艳史》,正咪着一双眼袋肿厚的昏黄老眼,饶有兴趣地地翻看着,时不时地还嘿嘿地低笑一声。
时不时地,就会有一个仆人进出他的书房,向他低声报告着城堡中新装饰的布置进度。
每当这时,老爵士都会放下手中的书,认真地听着仆人的报告,时不时地,还会出声指点几句。
他是如此认真细致,因为今天他的儿子布兰德会从伦巴城赶回来,他必须在他儿子回来之前,将城堡布置的焕然一新。
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他的骄傲。
现如今,这儿子出息了,他已经被海默男爵授予元素火种,并建立了足够的功勋,成为了男爵大人麾下的正式骑士,正是跨入了贵族的行列。
不像他,这爵士的名号是靠钱买来的,这让他老是被人骂作乡巴佬。
老爵士今年已经有六十多岁了,在大陆上已经算是高寿。本来,到了他这个年龄,就应该安享晚年了。
不过他xìng格好sè,一个月前老妻去世,才过去半个月,他就从伦巴城里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妻子。
这小妻子叫伊丽莎,美丽聪慧,年前刚过十七岁生rì。
她出身伦巴城的名门,受过良好的教育,举止高贵优雅。无奈家族荣光已经落幕,兄长好赌,老父亲死后,不到一年时间,本就剩余不多的家产就被兄长挥霍一空。
老爵士使了些手段,给那赌徒设了个套子,轻而易举地就将美人给赢了回来,没花一分钱!
此时,伊莉莎也在书房里,正跪在老爵士身后,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给他捶着背。
这本是仆从的活计,由她这个名门小姐来做,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她从小的教育都是礼仪,马术,跳舞等等上层社会的风雅事,可没教过她做这服侍人的事,
不过,老爵士就喜欢让她干这些事,他就喜欢让这些自诩血统高贵的上等人低下脑袋来服侍他这个绅士们口中的乡巴佬。
对这种羞辱,伊莉莎自然十分抵触,不过老爵士很快就让她认清了现实。
只要她对他的命令稍有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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