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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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神-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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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些年来,没有一人能上得去,但阿良父子为寻医来此,竟阴差阳错地上去了,后来我跟着阿良,上山去寻香儿,竟遇上白老大……”
  老郎中看了看窗外,回忆起那晚发生的一切,突然转头向钱老爷子道:“你可知有会腹语之人?”
  钱老爷子一笑,道:“这腹语听说早就失传了,我小时候见过杂耍跑乡的人会这种技术。是外八行的人。”
  老郎中道:“呵呵,早些年,有一人牵着个猴儿找我,给猴儿看病,我本以为这人拿我消遣,牵了畜生找我瞧病,我便没搭理他。后来那人软磨硬泡,说拿一门手艺给我交换,我问他是什么手艺,那人口微张,用胸腹发音。我好奇心大起,便治好了那猴儿的病,他便教了我这门手艺。那人便是外八行里的耍行。”
  钱老爷子恍然道:“原来如此!”


老郎中看了看自己的手道:“老辈们留下的东西,却认为他是糟糠,真是暴殄天物,现下我手已残,本想着下山有针灸去除阿良的哑疾,可是现在也无能为力了,不过这腹语之术,可以尽数教你!”
  我心中一喜,想到如果能学会这手艺也是大幸啊!
  老郎中接着道:“这东西以胸腹发音,气为主,音为辅,听起来虽然沙哑粗厚,可是如果学好了也是不错的!不过也要费一番苦功才行。”
  我点了点头示意定要苦学。老郎中接着道:“那日我寻香儿不见,不经意间发现被一群人抓去了,一看来者不善,便跟着他们进了道观,见他们行出歹事来,又不能上前相帮,惭愧不已,心想这一切都是由我而起,我本来欠着清竹一只手,现在还她吧,心生一股傲气,于是在左手上敷了麻药,心想装神弄鬼一下,看是否能将这帮人吓走,可是没成,阿良被打晕之后,羊倌唤了狼群来,白老虎和阿杰一看形势不妙,将野猪推了出去,顿时被狼群撕成了碎片,他们吓得服起软来,跪地求饶,我们本不想饶他们,可是他们哭哭啼啼样子甚是可怜,便心生善念,便同意放他们下山,可谁知阿杰竟突然发难,拿着把刀指着阿良师傅的喉咙作为人质,可是狼毕竟是狼,他们直接朝阿杰扑了过去…”说到这里竟哽咽住了。
  听到此处我心头一震,感觉口干舌燥,不敢想像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老郎中眼中忽得扑朔下几滴来道:“他便葬在青头山下!”
  此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我呆了半响,什么也不知道了,什么也听不见了,天旋地转,世间的一切都好像浮动起来一般,一颗心空荡如雾,仇恨?悲愤?酸楚?伤感?
  “太爷您慢点?”门忽得开了,进来一老人,脸如死灰,形容枯槁,但是腰杆笔直,气势不怒自威,我正眼一看竟是岛上的太爷,后面点头哈腰地跟着的便是狗子。
  他进来后在房内环视了一圈,眼里努力含着泪花,抬了抬头生怕泪流下来,轻声道:“带我去见她!”
  钱老爷子刚起身问道:“这位……”,老郎中刷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陡变,拽了拽钱老爷,以示不要多嘴,也不敢与太爷的双眼相交,低着头便引着太爷出去了。
  老郎中将我们引至师傅的坟前,我心中一酸,下巴一紧,悲从中来,呜呜大哭起来,心中念得便是师傅点点滴滴,眼泪犹如决堤之洪,喷涌如注,太爷转头看了一眼,摸了摸我的头,道:“好孩子,回去吧!”
  狗子招呼我们回去,只把太爷留在这里,钱老爷子指了指太爷问道:“这?”狗子转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走吧,太爷的脾气就这样!”
  我们回到钱老爷家,狗子道:“这几天太爷心神不定,那天喝茶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将碗里的茶水吹了出来,太爷忽得大哭起来,将茶壶砸得粉碎,痛苦失声说她走了,便带着我急匆匆地赶来!”
  原来太爷早已知道有此变故,老郎中双眼无神,只是哀声叹气,心里定是不住责怪自己。
  深夜,我没有入睡,两行泪不自禁从眼角滑落,心中酸楚难当,于是披着衣服,蹲在院内看着月亮,伴着泪水,月儿慢慢得变大变模糊。
  我不自禁来转悠到师傅坟前,突然听到一阵怪叫。


我潜隐到不远处,看看是什么东西这般牛哞,见一人跪在坟前,捶胸顿手,哭声悲切入骨,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震苍穹,撼地府,喉咙早已沙哑不堪,犹如鬼哭狼嚎,原来是太爷,他还在这里!
  我本来眼泪已干,但是一听如此悲痛的哭声,情不自禁,眼眶又是一热,随着太爷的哭声也跟着流下泪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走了,师傅以前于我有恩,此仇不报,怎可为人,恨意陡生。
  太爷哭了一阵,悲悲切切,痛苦入声,一顿一顿哽诉道:“于君之情君可知?我心生魔障,情生妒恨猜疑,爱之深切,心地致窄。情乃毒根,乱人心魂,君可知此因情深之至。我本有情,于君不二,只恨上天无情不老,苍茫狭爱。吾乃无福无德之人,不可载物载情,与君无缘,今乃阴阳相隔,生时不知相惜,死时却来枉丧,此生未曾再见,痛入心扉,痛入心扉……来生渺渺,何日可续,何日可续……”
  说完太爷又大哭起来。我竟没想到太爷对师傅用心如此之深,而我又想不通为什么明明相爱相惜,却不能在一起,这东西明明是美好的,为什么夹杂着无尽的痛苦,而这种痛苦往往是刻骨铭心的。
  我背靠坐在树下,抬头看着半轮明月,忽然想到,人若付了感情,便带来了痛苦,这便是阴阳之理,有生便有灭,有萌生便有灭亡,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世间万物看似荟萃众生,渺茫无际,其实里面的皆有自己的规律,我们周易与佛法其实是相通的,都是研究世间万物、茫茫宇宙的规律,或道或禅。相传达摩周游世界各地,志在传以佛法,苦于没有找到一方合适的土地,一日见东方鸿光万丈,瑞气环宇,达摩才知东方有孔孟之理,老庄之道,有此慧根方能承载佛教,所以千里跋涉来到了白马寺讲传佛法,而后又到少林室面壁参悟。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在树下睡着了,忽得有人将我推醒,我慌忙站了起来,一看是太爷,太爷一笑道:“走!跟我上山看看!”我点了点跟在太爷身后。
  “阿良,你看这山怎样?”太爷在前面问道。
  没理解太爷的意思,又无从回答。太爷接着道:“我想给她挑块好地!”我这才恍然,原来太爷想给师傅看一处阴宅,我看了看这山,气势恢弘,山脊蜿蜒流畅,龙脉忽隐忽现,我早没发现这山竟是块风水宝地,如若真要挑个好的阴宅,我看师傅的道观便是最好的选择,但是那里毕竟不能太合适。
  走着走着太爷停下脚步,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来,道:“回去吧!”
  “年纪大了,见不得旧人!”听了太爷这样说我才想到原来山上的羊倌和黑脸老者都和太爷相识,如若相见,免不了又要相拥而泣,太爷的心中好像灰暗了许多。
  太爷忽得回过头来,看着这青头山,脸色凝重,皱起眉头,发像在思考一个重大问题,太爷左右看了看,叫我过来道:“你看这山有什么异常吗?”
  我不明所以,朝山上瞧去,只见山势巍峨不见有异常,太爷看了看我道:“你不正视着看!”我转了转眼珠,用余光突然瞟到一股黑气,心中一惊,再仔细看去,又不见了,用余光斜视又能看到。我忽然想到有时候看星星,仔细寻找它便不见了,如果转移视线,它又会跳将出来。
  此山生黑气必遭变,风水有异,不容我多想,太爷急忙拉着我的手说道:“走!去白貉湾!”


太爷带着我一路小跑,竟来到那片埋昭娣的洼地,太爷停下来惊道:“什么人摆的此阵?”我拽了拽太爷,指指自己。太爷脸上现出惊异,随即一笑道:“你小子行啊!”
  我们进了阵,来到最低处,太爷脸色惶恐道:“这……这里怎么,怎么干了!”太爷在那片低洼处转了几圈,挠着头,不时往山上看看。
  天色大亮,太爷回来坐在湾边歇息,道:“这湾时有白貉出没,故名白貉湾,有山必有水,此湾之水与青头山成阴阳之势,现在山现黑气,湾水枯干,风水必有变!只怕……”太爷还没说完,只听见有人大叫道:“太爷!阿良!”
  我转头一看,竟是董老三,他气喘吁吁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昭娣……昭娣她快不行了?钱老爷子让我……我来叫你们!”我心头一急,难道白老大去找昭娣的晦气了,还是……
  太爷忙问道:“怎么了?”
  董老三喘着粗气,道:“不知道,好像中邪了,你们……你们快去看看吧!”
  太爷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你怎么能走进这阵的?”
  董老三道:“上次救昭娣的时候阿良带我进来过,我便记下了!我今早想去找阿良来着,昭娣说没见,过了一会就犯了急症,老郎中束手无策,只得叫我出来找你们!”
  我们回来后,见昭娣脸色诡异,时红时白,又时现紫色,眼神暴戾,不住颤抖,很是骇人,几个人按拿不住。太爷抓住昭娣的手,翻了翻眼皮,昭娣好像失了本性,不住朝太爷乱抓乱咬,如野兽一般。
  查了片刻,太爷深深的皱了几眉头,脸色凝重,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好大的尸气!”
  “这可……这可怎么办?”钱老爷子苦着脸,满是焦急。
  “先治治看,如此重的尸体,快去!拿些糯米来!抓牛黄三钱、独角莲七钱,找盐巴虎粪便十九粒、童子尿一罐、毛驴鲜粪蛋儿三颗!”太爷干脆的命令道,虽然大家都看出太爷心里也没底,但他语气钢劲,震慑众人。
  太爷开出这样不伦不类的方子来,不免让人感觉哭笑不得,但是太爷脸色正气威严,加之昭娣病情危急,没人敢有异言,一时间忙乱成一团,分头寻找起这些东西来。
  糯米、牛黄、独角莲都是中药,解毒祛瘴之功效,老郎中那有,其他几种药材好生少见,驴粪蛋虽也不缺,童子尿怎么办,这时老郎中道:“阿良,快!救人要紧!”我直羞得满脸通红,太爷在后面催促道:“快去,多盛些来!”
  我现在已然成人,不知道这东西还有没有用,再说了这东西污秽不堪,哪里会用得着。我索性拿着个盆便出去解决了!
  盐巴虎就是蝙蝠,这种东西的粪便能有什么用,又不太好找,钱老爷子道:“这东西少见,哪里去找啊?先生,你看能不能先略过这个?”
  太爷道:“绝对不行,再少一样,那就等于白治了!”
  这时老郎中一拍脑袋,忽得道:“阿南,你去,你快去雪姨那里!我记的她门前好像常有这种东西,看能不能在她家屋檐下找出几粒来!”
  阿南不敢耽搁,忙着便跑去了。


阿南刚走,老郎中指着董老三惊恐的问道:“你……你不是那山上的歹人吗?”董老三忙道:“不不不,我洗手不干了,那白老虎差点把我喂了狼,我再也不给他卖命了。”说完恳求地看着老郎中。
  钱老爷子一听,一手抓住董老三问道:“你便是白老虎前些日子身边的那腿子?我差点没认出来你,你还敢来?你把昭娣害成这样,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你……把他给我绑了!”钱老爷子激动得满脸紫红,我又不敢上前劝阻。
  董老三也没反抗,任由他们绑了起来,看来真是想浪子回头了。可是嘴没闲着大声嚷道:“我知道怎么救昭娣,我知道怎么救昭娣!”
  钱老爷子怀疑地看着他,道:“哦?你说!”
  董老三道:“刚听太爷说昭娣是中了尸气。前些年,我老家曾经闹过瘟疫,死了很多人,我们村几乎成了个坟场,我爷爷从外面赶回来,不忍看着满村死尸,便叫人自发回来掩埋,其中有一个年长者,每次搬运完尸体便将手插到屎尿盆里搅动,而且深吸着它的气味,说是可以解尸气,我爷爷半信半疑,但也跟着做了,但是有些年轻人不信这套,没多长时间那些年轻人便因尸气侵入身体而丧命,死相都很惨。昭娣这样做也许有效。”
  钱老爷子冷笑一声,怒道:“你这个泼皮,满口胡言,竟说出这样的疯话来!给我打!”
  太爷在一旁突然间道:“这是真的!”
  大家一时都静了下来,不解地看着太爷。太爷低着头,道:“这尸气是一种毒性极强的气体,吸入人体后会不知不觉中毒,即便是死的时候也没知道因这东西丧命,当时从来没有东西能解,后来人们想到了以毒攻毒,说用至淫至秽之物方可解去尸气。也不知是谁发现人的粪便中有一种气体能克制住这毒气,后来我也曾想过,大概是粪便这东西也属于腐臭之物,但人吃五谷杂粮,吸收排泄从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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