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进不了食，这就没办法出院，要继续在医院里，靠挂水给他补充营养。
终于在两天后，这位爱子如命的母亲忍受不了，孩子受的苦，交待了一下，飞到了A城。
这天，刚好天气没那么好，阴沉的天，让人很是压抑。
“叶森，外找。”
叶森的心竟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跳，难道文文还没回去？不对啊，那天不是亲眼看他上了火车的么？
带着疑问，谢过传话的班长，叶森往校门口走去。
当看到面前的人不是苏文的时候，叶森心放了下来，既而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有事吗？”叶森冷冷地看着眼前才一个星期没见才似老了十年的人。
“小叶，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本来，叶森可以很干脆的转身离开的，但心中隐约觉得眼前这人和自己要谈的将涉及到小苏文。
就迈着步子，往学校外的校道走去。
“说吧，什么事。”一如刚才的疏远。
“小叶，啊姨知道，是啊姨和苏文对不起你们，可是，请你救救苏文吧。啊姨没办法了。”
文文出事了？一听，心突如其来的一痛。上次见面不是好好的吗？这该不会是这个女人想骗自己回去，撒谎了吧。
这样一想，心定了下来，装作不经心地说：“这关我什么事啊，他不是还有他爸爸吗？”
苏荨以为，就以前叶森疼爱苏文那程度，他听了，总会着急什么的，现在看来自己高估了苏文在叶森心中的位置了。
自己大人的感情纠纷，真的涉及到小孩了么？
“小叶，啊姨知道，是啊姨对不起你和你妈妈。。。。”
“你住口，你以为你还有资格提起我妈么？对于我妈妈的死，我已经没追究你们了，你还有脸来我面前跟我提起我妈，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啊？”妈妈从自己面前跳下来，变成一滩血水的那一幕，使叶森快要喘不过气来。
愤怒的叶森，对面是泪流满面的苏荨。
她早知道，叶森不会原谅自己的，甚至她想，叶森现在能站在自己面前听自己说话，已经是叶森很顾及旧情了。
又想想躺在病床上，虚弱的儿子，苏荨一咬牙，跪了下来。“小叶，算啊姨求你了，帮帮我们文文吧。再这样子下去，他会死的。”
叶森看着为自己下跪的苏荨，想着苏荨以前对自己的那些关怀，一时心里五味俱生。
17
17、约定（上） 。。。
最后，叶森还是忍不住回W市看苏文。
当苏荨带着叶森出现在病房门口的时候，病床上原来双目无光的苏文，眼睛一闪，哑着声叫了声“哥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苏荨马上去把医生找了来，医生看过后，说是苏文太过虚弱，一激动就昏了过去，嘱咐家长们尽量不要再刺激病人了。
叶志听说小孩子没事，松了口气，转而瞪着大儿子，狠狠说道：“你就这么硬心肠么，看看好好一个孩子被你折磨成什么样？”
叶森无所谓的插着裤兜：“他这样子，是你造成的吧？”
“你。。。。”叶志气得发抖。
苏荨看着开始对峙的父子俩，怕叶志一刺激，把好不容易请来的叶森气走。就连忙拉着叶志说：“求你别说了，你回去休息好么？让小森陪陪文文好吗？”
叶志瞪着叶森，牙都咬碎了。但看到红着眼，满脸着急的苏荨，只得愤愤的一摆手走出了病房。
苏荨只好对叶森干笑着说：“他就这脾气，小叶别怪他，他没其它意思的。那麻烦你先陪陪文文，啊姨就先回去了。”
叶森点点头。
其实苏荨心里急，也不放心离开的，但是回W城的时候，和叶森谈好的，在叶森陪苏文的时期，她和叶志必需回避。为了儿子能够早日康复，苏荨没办法，只好先回家呆着。还有个任务是看好叶志，别让他又和叶森起了冲突。
苏荨走之后，叶森在病床前坐下。摸着小苏文满是针眼的小手，叶森，觉得那种心情很让他难以理解。
那时妈妈自杀时，自己的心都不会这般的痛，充其量只能算是难过而已。而现在看着病床上，淹淹的小孩儿，自己竟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那时圆鼓鼓的脸，何以在短短的时间内，瘦去一半？那向来充满生机的脸儿；为什么如此苍白
他就不能不让人为他操心么？其实他并非是恨他，只是有时候，有些感情要用其它的来代替，他的文文还小，他不想害了他啊。
小孩儿堪比黄花憔悴的小脸，让叶森心一抽一抽的痛。
不知是不是晕过去也记挂着叶森的到来；苏文没多久就醒了过来。眼睛还没对上焦距，就忙着去寻找那个日盼夜等的身影。
终于小孩子看清了守在床边的人，还是有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仿佛这只是一场梦又或者说是一种幻觉。
最终连眼睛都不敢眨，怕一不小心这梦就结束，这幻觉就消失了。
等到叶森忍不住用手去揉揉小孩子软软的头发，小孩子才惊喜的扑到了叶森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像是要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发沲出来一样，无论叶森怎么安慰藉都无济于事，甚至有越哭越烈的趋向。
无奈之下，叶森只好起身坐在病床上，把小孩子拥起怀里，慢慢拍着小孩子的后背。甚至叶森看着窗处的时候，会想：如果那天没发生这些事，如果一开始大人们就没有这感情纠纷又或者如果当初自己和苏文从一开始就不认识，现在结局就会不一样，大家也就不会这么的痛苦呢？
但是如果像以前那样在爷爷身边默默的成长，不认识小孩子的话，那些年的快乐时光也就不存在了吧。
那时候的快乐，那个灵动的小孩子陪自己过了多少缺少父母爱的日子！这孩子教会了他叶森什么叫宠爱，什么叫情窦初开，这些怎么也抹杀不了的。要怪就怪造物弄人，这孩子居然成了自己的弟弟。
苏文向来都能哭，这叶森在以前他每次去学校的时候都能听说。但没想到苏文真的这么能哭，足足趴在自己怀里哭了四十多分钟了，还大有继续哭下去的趋势。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经可以拧得出水来了吧，叶森苦笑了笑。
怕苏文哭毁了嗓子，只好出声：“好了，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听到叶森的声音，怀里的人停顿了下，然后又继续了他的大哭事业。
看着苏文并没停下来的意思，叶森有点烦躁，声音提高了点：“既然你这么喜欢哭，那你自己在这里哭好了，我回去了啊。”
本来还在掉金豆子的苏文，一听叶森要走，手脚并用的缠着叶森，边哭边喊着：“哇，坏人，坏人。。。。哥，别走。。。哇哇。。。”
叶森好笑的看着近似于撒泼的苏文，叹了口气，说：“你不是要找我来吗，现在我来了，你却一直哭，难道你只是让我来看你哭吗？”
苏文还是照样哭着，但已经从嚎啕大哭慢慢的变成抽抽咽咽的。满脸梨花带雨的，让人觉得好不怜惜。
“咕咕。。。”叶森被这声音真的逗笑了，捏着苏文的下巴笑着问：“你到底几餐没吃饭了？”
苏文苍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丝的红晕，继而把小脸深埋在叶森的胸前。感受到胸前衣服传来的凉意，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叶森看出苏文的不好意思，也不再逗他，改为问：“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去。”
苏文身子轻微一颤，刚起了点红的脸上又成了灰白的一片。
叶森看着心继续抽痛抽痛，他来的时候就听苏荨说这孩子似乎得了厌食症，原来是真的。
难怪这孩子短短几天就瘦了不止一圈，叶森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放开他真的对了么？同时叶森也在害怕，苏文对于他来说就是罂粟，一旦沾染上就没那么容易戒得掉了。
“咕。。。”苏文再次抗议的肚子，让叶森回来神，也知道苏文不能这样子下去了。
于是连哄带威胁，苏文终于答应叶森试着吃点东西，并在叶森再三保证不会偷偷溜走，才放开了紧巴巴抓着叶森衣角的手。
五分钟之后，叶森再次返回病房，手里还提着一袋食物。
本来在病床上发呆的苏文，再次见到叶森，黯然的脸上霎时变得眉飞色舞。这样的苏文让叶森觉得很没抵抗力，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
“哥，你真的没走，文文很高兴呢。”苏文说。
“哟，我们的文文眼中只看得出哥哥一个人么？”
听到声音苏文抬头向门口看去，小脸更高兴了，张着手叫着：“叔叔。”
叶颀走过来，作势要打苏文。苏文看着叔叔高举着巴掌，一鼓作气的躲进被窝里。哪里像几天没吃过东西的人，叶森苦笑着。
叶颀把人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假装很伤心地说：“哼，文文这样子真让人伤心！叔叔一大早从乡下赶来给文文送吃的，文文的心里居然没有我这个叔叔的存在。”
在被窝里的苏文眨吧眨吧着眼睛，然后一口亲在了叶颀的脸上，说：“好吧，好吧，文文疼疼叔叔。”
旁边的叶森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吧，这招明明就是叔叔哄娃娃用的，这会给这苏文学来了。
想到叔叔家的孩子…娃娃，有几个月没见过他了吧，现在应该长高了不少吧。想着就问：“叔叔，娃娃呢？怎么不带他来？”
叶颀想到了家里那小顽皮，深深的叹了口气：“早上来的时候，他还闹着要随我来呢。但是今天又不是周末，所以我不让他跟来。”那孩子肯定还在生气，这次不次又要几天不跟自己说话了呢？
上次生气是叶颀带他到C市去看耿月昊和楚晓星。耿月昊的亲儿子向来是个顽皮的家伙，那天刚好有个沈家的小孩子在。
娃娃看到两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就很高兴的上前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叶念轩。”
旁边年龄大一点的小孩子一听，指着娃娃哈哈大笑起来：“叶念轩？哈哈哈。。。。该不会你老爸也是被人甩了，才给你起个这样的名字吧？”
娃娃不解的看着嘲笑自己的小孩。
“哈哈。。。你不知道么？他，叫沈念笙。就是因为他爸爸追不到焦老师才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小孩很好心的给他解说着。
娃娃为此郁郁寡欢了一天，直到回到家，他忍不住问自己的爸爸：“爸爸，你是不是没人要，所以才给娃娃起名叫念轩的？而不要你的那个人就叫轩吧？”
其实如果是平时，叶颀会很快反应过来给自己解围的，只是那次从个五岁的孩子嘴角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让他一恍惚忘记了儿子还在等他回答。
于是五岁的娃娃这时懂得什么叫沉默就代表着承认，一转身跑了。后来叶颀怎么哄，也哄不回儿子。后来还是自己想清楚的娃娃，到他跟前抱着他说：“爸爸，他不爱你，我爱你。”这话，让叶颀又惊又喜，到底是自己拉扯出来的孩子啊！
后来，叶颀才知道自己儿子这句话出自哪里了。那天，听儿子一边拖地板一边戴着耳塞跟着哼：“如果他不爱你我爱你，如果他不要你我陪你，如果他不要你我忍受你的坏脾气。。。”
刚好隔壁王家读高中的儿子这天放音乐，叶颀悲催的发现，隔壁音响里出来的词和自家儿子哼的是一个样的。
叶颀知道自家儿子的剽窃行为，之前的感动什么的都飞走了。
“叔叔？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边笑一边摇头呢？”苏文这时提出的疑问把叶颀飞到天边去的思绪拉了回来。
摸摸小孩子的头，说：“没什么，对了，这稀饭可是叔叔一大早起来熬的，文文你可是要给点面子，吃下去啊！”
尽管苏文看着碗里的稀饭不想吃，但看到叶森亲自过来要喂自己吃，就没出声，乖乖的张嘴接叶森递过来的稀饭。
不知是因为叔叔的稀饭真的很好吃，还是因为是哥哥亲自喂的缘故，苏文一口气吃了两碗。就在刚开始的时候，也许是太久没进食的缘故吧，有点点反胃的现象，却没有吐出来。
叶颀和叶森看着苏文能吃下东西，都松了口气。
吃饱的苏文由于之前长时间没进食，身体还是很虚弱。吃饱的他明明很困，却不敢闭上眼，紧紧抓叶森的衣服。
叶森只得无奈的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安慰着：“乖，快睡吧，我不会离开的。”
“真的么？叔叔？”小家伙不相信的望向叶颀。
等到叶颀保证会帮他看着叶森不让叶森中趁他睡着离开，他才抓住叶森的手睡了过去。
等苏文真正沉睡过去，叶颀看着叶森说：“我们到外面谈谈吧。”
叶森点点头，然后把手轻轻的抽出来，顺便帮苏文紧了紧被子。
因为叶志买的房子就在W市，所以这次苏文生病还是住进W医院。这个地方到处都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