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长的呼吸,温暖的身体。小孩儿小心的呼气,小心的移动着有些麻木的身体,可是稍稍的移动还是让箫诚醒了过来。
“早。”何柏轻声的念叨。
“·······早。”二爷声音低哑。
因为睡眠不足,所以箫诚依旧困倦的在何柏胸前磨蹭了许久,才缓缓的坐起身。
二爷惺忪着眼睛转头看向趴在身边的小孩儿,虽然还是很瘦,但比那个时候有点儿肉了,睫毛还是那么长,像是燕尾蝶黑蓝色的翅膀,每眨一下,画面都会定格,然后按照蝴蝶效应,在自己心里卷起一场小小的风暴。
“哥·····?”何柏被他看的困惑,声音小小的。
箫诚伸出手,摸着他的脸,之后又拉起他带了戒指的左手缠到唇边吻了一下,轻轻笑道。
“宝宝,有你在······真好。”
何柏愣了一下,继而脸慢慢变红,他把视线移到一边,嘘声问着:“哥,你,你昨天怎么就回来了?”
箫诚手上一顿,然后转头看向窗外,视线迷茫的回答:“我······不知道。”
“你不怕么?”
“怕什么?”
“怕被家里发现我们见过面,怕他们觉得我们昨晚发生过什么·····之类的。”
箫诚听了眯起眼睛,晨光在他的眼里聚成细碎的星芒,之后何柏看着他淡淡的笑出来,他什么都没解释,只是倾身蹲在床边,再示意何柏过来。
何柏歪着脑袋不太明白他的意图。
“过来,让我背一会儿。”
“······”
“听话。”
“······”
何柏在被子里滚了一圈,然后钻出来到底乖乖的趴在了箫诚的背上,箫诚把他背起来,一开始一言不发的只是在屋子里漫无目的的绕圈子,到后来,他开始慢慢的哼歌,何柏趴在他背上,静静地听着,那首歌调子不快,也很熟悉,可何柏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直到很久之后,他才知道,箫诚那天哼的是《寂寞难耐》。
爱情是最辛苦的等待
爱情是最遥远的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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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乔洛里来到隔壁敲门“要人”陪自己去楼下吃早饭,此时刚好何柏和箫诚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于是在小何童鞋的拉扯下,三个人中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竟凑到了一个桌子上吃了顿早餐。
饭桌上,乔洛里不肯吃亏,找由子调侃箫诚说客官昨天过得不错吧,那咱这个度夜资要怎么算啊?
没成想箫诚瞄了她一眼,眼睛都不眨的说了一句:“我还没让他负责呢,怎么就轮到你了?”
乔洛里听了就觉得不对劲,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何柏在一边听得一口豆浆差点儿都喷出来,忍了半天才强压下去,之后还暗自锤了一把箫诚的大腿,弄得箫诚一早上就笑得贼兮兮的。
乔洛里因为没想过何柏能压倒箫诚这种事,所以看着两个人穷腻歪她就恶心了。
随后洛里大刀阔斧的把饭吃下去,她本打算赶快吃饱离开的,可这个时候何柏的电话竟然先响了起来。
小孩儿拿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家里,他也没多想,以为是母亲有事儿也就接了,但是他没想过那边会是自己的父亲。
何父何阳川平日里是个温和的人,做政委的,讲的就是个耐心。可是这一次,何父竟然完全没了以前的态度,他只是冷冷的对何柏说了一句话。
滚回来。
说完了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何柏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脸很快就白了。
箫诚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就问何柏是谁了来了电话,何柏猛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笑说不知道,说了一句话就挂了,大概是打错了吧。
箫诚听了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没由来的叹了一口气,但没说什么。
乔洛里的飞机是下午的,箫诚的飞机是中午的,三个人借此不免又一次同行。一路上乔洛里心事重重,何柏和箫诚不好说什么,所以上午的时间过得格外的漫长。
因为要穿过商业区,所以道上堵车浪费了很多时间,等三个人到了机场,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
箫诚几乎空身来,自然也几乎空身回去,临近检票口,何柏忽然拉住箫诚,飞快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等着我,寒假我一定去杭州找你!”
箫诚愣住,然后挑挑眉毛,点点头,说好,我等你。之后转身进了登机口。
隔着玻璃,何柏目送箫诚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之后他一瞬间表情悲伤,拉着乔洛里直奔买票窗口。
乔洛里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拉住问他要干什么。
何柏轻声回答,早上来电话的人是我爸,他······让我现在回家,我估计是家里瞒不住,全都暴露了吧。
乔洛里听得倒吸凉气,问何柏刚才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箫诚。
何柏抿嘴苦笑,过了很久才回答说
“因为说了也没用啊,他上海那边不但要上学还要工作,已经不能再耽误了······再说,洛里,这是我俩必须过的一关,以前是我哥,现在是我,就像古代入狱的杀威棒,是没人能免得了的。不过当初箫诚能为我扛下来,那我一定也可以。”
其实不是一定,而是必须,因为即便左右为难,我也选择了个人,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退缩。
(花花:下一章何柏会比较惨(只是比较惨,剧情也会比较狗血),大家······恩,有个准备。祈祷无错字,飘走。中国篮球今晚有比赛!阿联,大郅加油!~(≧▽≦)/~啦啦啦)
第五十八章 杀威棒(下)
傍晚时分,飞机落地,乔洛里和何柏一同坐机场大巴前往市区。一路上乔洛里都显得有些紧张,反观何柏倒是一脸平静,整张脸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
乔小姐自知不好说什么,于是只好在下车的时候问何柏要不要告诉箫诚,何柏摇摇头,之后耸耸肩膀对乔洛里说:“你别担心,我死不了的。”
说完,何柏招手拦车,让乔洛里坐进去,然后他把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才敲了车窗嘱咐一句“到家给我发个短信吧,算是报平安就行了。”
乔洛里听了眉头皱得死紧,但最终她也只能拉着何柏的手说:“盒子,有事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好。”何柏说着松开手,站开一些,然后看着出租车开走。
等车没影了,何柏把背包往肩上惯了惯就直奔地铁站回家了。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何柏回到了家里。
开门的是何春丽,何家大姐见了小弟,第一句话就是爸很生气。
何柏点点头,换鞋之后一进屋就看到何阳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他的身边是自己的母亲。
“爸,妈,我,我回来了。”
何柏打了招呼,之后站在原地没动,何阳川抱着肩膀看也不看小儿子一眼,唯有那张文人的脸因为生气显得格外苍白。
空气里满是紧张,何柏低头看了一阵鞋尖,然后忽然抬起头正视着何阳川说道:“爸,我想跟箫诚在一起。”
一句话惊得王雪梅差一点儿站起来,因为她本想着何柏会委婉些,或者先否认,等事态平定了一些再说出来,可是她没想到小儿子会这么直接的把事情全都抖出来。
何阳川听了睨了一眼妻子,然后冷笑:“哼,王雪梅你自己看看!看你教出的好儿子!现在好,连何柏自己都招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敢瞒我什么!”
“爸!”一起生活二十几年,何春丽第一次看到温和的父亲这样对待家人,所以即便事先预料到事情会变得糟糕,何家大姐也还是在第一意识里想让大家冷静下来,然后再说事情,但是可惜现在大家都在火山口,所以没有人会理会她。
“你闭嘴!”何阳川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女儿怒喝“春丽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好女儿,可是没想到竟然连你也帮这个逆子瞒着我,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何春丽听了就想解释,可是何柏先她一步把她拦住了,之后小孩儿直直地站在父亲面前,字字清晰的对何阳川说:“爸,我想和箫诚在一起。”
“你这个畜生!”
说话间,何阳川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着何柏扔了过去,结果杯子在何柏身边的墙面上撞碎,玻璃和水混合着四处飞溅,其中有几块玻璃直接崩到了何柏的脸上,瞬间几道血滴就顺着何柏的侧脸滑了下来。
何柏从始至终一动不动,他只是把左手缓缓的握紧,让那枚戒指更贴近掌心。
“爸,我想和箫诚在一起。”
何柏依旧吐字清晰,只是他声音在止不住的发抖,何春丽在一边听得恨不得堵上何柏的嘴,怕他再激怒父亲,她明白小弟这次回来就无疑是摆明他豁出去了,可是与此同时,她也知道一向固执的父亲又怎么会这么快就心软,成全了这样的事情。
果不其然,何阳川顿时气得栗抖,他指着何柏,眼睛瞪得像牛铃一样。
“行!行!何柏我告诉你,我不是你妈!你别想着我会惯着你!就今天这事儿!你永远别想我答应!今天在这儿,我跟你说清楚!你只有两条路!第一,你自己分了去,然后下学期出国,在念完研究生之前不许回来!至于家里,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咱们该是父子还是父子,该是家人还是家人,咱既往不咎!第二,你要是非要干那些不要脸的事儿!你就再别进这个家门!我何阳川丢不起那个人!我也想清楚了,大不了我就当你死了,咱何家压根就没你这儿子!”
虽然事先想过父亲会说这样的话,但是真的听到了,何柏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睛。
“爸”小孩儿抬起眼睛,哀伤的望着父亲问道:“您真的非要做得这么绝情么?”
“我绝情?!这些都是你自作自受!”
望着儿子脸上的血痕,何阳川自己也看的心惊,他原本以为那杯子会砸中儿子,那样只会疼,不会见血,可是现在,看着儿子瞬间哀伤的目光,何父顿时就没了任何争执的力气,说白了,那是亲生骨肉,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他再狠,也下不了那个手,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要横下心,让何柏断了这个关系,因为他知道这种关系一旦确定,就代表这孩子一辈子要改变太多的事情,而他作为一个父亲,实在是没有勇气为了一时的心软,毁了自己骨血原本光明的一生。
末了,何江阳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他似乎在一瞬间老了十岁,以前那个意气风发,谋勇双全的人好像顷刻间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一副老旧的躯壳,干巴巴的坐在那里。
何柏不想哭,可是看着父亲这样,小孩儿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
“爸。”何柏往前走了几步,却被何阳川用手势制止了。
“我现在还不想和你谈,所以你别试图说服我。”何阳川用手扶住额头,过了一会儿见何柏不动就指着窗外对他说“去,到外边院子里站着反省去,我没让你进来之前不许进屋。”
何柏知道事情到此,父亲可能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于是小孩儿默不作声的转身出门,之后就站在了房屋的阴影里。
而屋里,何春丽和王雪梅早就在抹眼泪了。至于何阳川,当儿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之后,他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缓缓的起身走进书房,然后关上房门,再没了声音。
(花花:不管怎样花花还是同情何家父母多些,因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所以有很多的疼爱都会变得残忍,最重要的是孩子不能理解,有些人说同性恋没所谓啊,可是那是因为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大多是宽容的异性恋,可是真实的同性恋生活起来到底有多少艰难,要吃多少白眼大概也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会明白,有时候花花觉得真心对子女好的父母,虽然不排除他们很多决定都是错误的,但是只要爱是真的,那就是最珍贵的了。我们可以不采纳,但是要理解,要明白这份爱才好。)
第五十九章 箫家的纠结与困惑
再说另一边的箫家,此时的革命同志箫广雄已经坐在妻子面前完全傻掉了。
他因为要提交报告,所以比何阳川晚回来了大半天,结果进门没多久,刚把气喘匀了,张静文就把整个事情说出来了。
因为太过惊异,所以一辈子老子来老子去的东北汉子经愣是端着大茶缸子老半天没敢喝口水进去。
“文儿,你······说真的?”箫广雄放下茶缸,手脚都有点儿没地方放了。
“恩。”张女士端起骨瓷杯子一脸平静的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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