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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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野史-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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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王不允曰:“长兄在北,当有天下。”燕铁木儿曰:“人心向背之机,间不容发,一或失之,噬脐何及?”怀王不得已,乃以九月袭帝位,改元天历,是为文宗。自谓居摄,布告中外。

    时泰定太子阿速吉八,已即位上都。遣兵分道来攻燕都,大败而去。文宗即诏齐王月鲁帖木儿领兵一万,为东路元帅;不花帖木儿领兵一万,为西都元帅,合围上都。不旬日,攻破上都,倒刺沙等出降。阿速吉八逃至西都,为乱兵所杀。文宗既克上都,乃遣使迎长兄周王和世(王束)于漠北。时周王在漠北,业已称帝为明宗。文宗以帝位让之,固请还京,明宗不可。文宗又遣右丞相燕铁木儿奉宝玉,赴漠北。再三陈请,明宗始许之。

    因遣使立文宗为皇太子,皇太子乃自发京师,往漠北迎之。

    天历二年九月,明宗驾至旺忽察都,与皇太子弟兄相见,握手言欢,乃大宴皇太子及诸王大臣于行殿。是夕,帝与皇太子同榻而寝,时惟丞相燕铁木儿宿于外寝。天晓,忽闻哭声甚哀,燕铁木儿即奔入帐中,取出宝玉,此时皇太子已弑明宗,燕铁木儿即扶皇太子上马,向南而奔。驾回燕京,以明宗暴姐,布告天下,乃复袭位。计明宗在位,仅半年而殂,中外颇多议论,文宗患之。先是,有故宋赵和尚者,即宋恭宗之子赵完普也,恭宗以德…二年北狩,入上都,初封瀛国公,后皆为僧,皇后全氏为尼,居佛寺二年,帝郁郁而殂。又七年,太皇、太后谢氏崩于燕,皇后全氏闻之,亦不食而殂。完普与其亲属,转徙沙漠,靡所定处,后徙蓟镇,闻淮阳王张宏范灭宋,掳掠宗室子女入燕者无数,元人争取之。惟端宗一昭仪柳氏者,被掠至燕,业有孕,元人皆弃之不取,发至蓟邱,与赵完普等一处安置。完普密问柳氏以身孕所由,柳氏回言:“于景炎三年二月朔,帝在谢女峡与妾一幸。时宰相陈宜中已逃,文天祥未至,帝日日悲泣,每望海祝曰:‘愿天为朕生子,与大宋灭元复仇。’四月,帝崩于…州,卫王立,是为帝。五月,黄龙现于海中,妾随杨太后往观,感而有孕,故当时改元祥兴,妾负孕迄今四年于兹。”完普闻言,密为保护,多方维持。谁知此胎非凡,直怀至至治元年正月,应大都路地震有声之日,方始分娩。果然日角隆准,方面大耳,试啼声,英物也。赵完普大喜,命侞母用心抚养,名曰赵一,暗取背城借一之意。

    不日令下,诏迁于上都,时宋元已和,故完普不愿入宋,意盖以武都敌于外,己则抚养赵一成立,以应于内。后以丞相塔思不花奏,又移应昌府;至治三年,太史令奏应昌有天子气,不应以赵完普等居之,又徙五国城。完普频年迁徙,每暗抚赵一日:“异日能为我故宋雪耻者,必吾弟也!”

    一日,周王和世(王束)轻弓短箭,带领人马,猎至五国城,见赵一爱之,时周王无子,欲取一为养子,即召完普说知,完普不敢不从,即命拜于膝下。周王大喜,命将校扶上骏马,簇拥而去,完普依依不舍,送了一程,伫立瞻望,直至不见人影,始掩袂而归。周王引至上都,更名为妥欢铁木儿,及出镇漠北,俱命相随。至泰定四年,周王妃始举一子,名懿…质班。周王称帝于和宁之北,为明宗皇帝。时妥欢铁木儿仅八岁,懿…质班仅二岁。迨至明宗暴殂,二子俱随文宗入于燕都。赵完普此时与其亲属,又远在沙州,妥欢铁木儿闻之,不胜感泣。而完普在沙州,闻周称帝暴殂,每夜于中庭,焚香暗暗祝曰:“愿吾弟早正大统,暗续国脉,为大宋一泄仇耻,则天实迈相之矣。”
第九十二回 潞安王出守归国
    第九十二回潞安王出守归国

    元文宗既弑兄夺位,欲泯其迹,以箝人口,乃加殊恩于明宗二子。而封长子妥欢铁木儿为潞安王,次子懿…质班为…州王,俱养于宫中,视若己出。惟右丞相燕铁木儿、司徒香山等,以妥欢铁木儿乃明宗养子,不应居在宫掖,令出外藩,免生他变。帝以明宗眷爱之,且尚幼,未之许也。时燕铁木儿已册封太平王,加太师,独握大权,威行宫省,帝倚恃之。以泰定帝后宏刺氏色尚未衰,燕铁木儿通焉,欲收为妻。而见潞安王在宫,恐将来成人掣肘,遂谗间两宫,以危言撼帝,帝不能无动。

    妥欢铁木儿即迎机请镇云南,仍继先帝之志,帝许之。此时妥欢铁木儿年十一岁矣,原有明宗旧日一班文武将校,护向云南而去…州王懿…质班,年仅五岁,乃留于京师。

    帝尊崇释教,较泰定尤甚,封西僧辇真吃刺思为大国师。

    一日至京,帝命朝臣一品以下皆往郊迎,大臣悉俯伏在地,双手进觞,帝师端坐不动受之。惟国子祭酒张养浩独挺身举觞,立而进曰:“帝师释迦之徒,天下僧人师也。予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师也,请各不为礼。”帝师笑而起,举觞卒饮,众官为之栗然。帝日受佛戒,谓清净之理,可与天下相安于无事,而边报傍午,一时若辽东、陕西、武安、禄余,俱有兵起。诸王秃坚,乌蒙,罗罗斯等,各据地以叛,尤甚者集庆路之花山贼,横行州郡,行省莫可如何。报入燕京,帝笑谓宏刺皇后曰:“此辈鼠窃,满腔都是天子之心,所幸宋昭帝乃恭默之主,不然,宋师一动,朕宵衣旰食,又寝不安枕矣。”即下诏,以监察御史张士宏为行人,往聘于宋,以修旧好,命各行省征调兵将,严行讨战。时诸路小警,随扑随灭,惟集庆路花山贼,行省参政许有壬檄调京口都督耶律霸引兵讨之。初战,互有杀伤;再战,官兵折损无数,贼遂不可制。奏入,帝不悦。

    五月,白虹并日而出,长竟天。秋八月,天鼓鸣于东北,御史台臣皆上章论事,以铨选之弊。因入仕之门太多,黜陟之法太简,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当设法以救四弊,应天变,庶时事可挽。帝览奏不省,时已寝疾,乃诏太平王燕铁木儿入宫,遗命传位于…州王。燕铁木儿曰:“不如立燕帖古思。”帝不许,随殂。燕铁木儿即征会诸王,至京师,立…州王懿…质班为帝,是为宁宗。时年七岁,百事皆裁决于中书燕铁木儿。在位二月而崩。燕铁木儿又请太后立燕帖古思,太后不可,曰:“吾子尚幼,潞安王妥欢铁木儿现在云南,今年十三,礼当立之。”燕铁木儿闻言色变,欲再谏阻,后遽下懿诏,命诸王迎潞安王于曲静,既至上都。燕铁木儿出城迎入,途次并马徐行,自陈迎立悉出己意。潞安王年幼,见燕铁木儿声势凛凛,气焰熏灼,不敢仰视,亦不敢回答,燕铁木儿疑之。王既入京,久停懿诏,不获册立。太后及诸王屡请于燕铁木儿,燕铁木儿故缓其事。日与姬妾饮酒作乐,偎翠倚红,体益…羸,十余日遂死。

    后乃与诸王大臣立潞安王为帝,且嘱之曰:“万岁后仍传燕帖古思,勿负吾意。”潞安王再拜受命。告庙升殿,改元元统,是为顺帝。以伯颜为太师右丞相,燕铁木儿弟撤敦为太傅左丞相。从此蒙古大统,仍暗属于炎宋矣。
第九十三回 还珠亭冤鬼泄愤
    第九十三回还珠亭冤鬼泄愤

    合浦之东,旧有还珠亭,以汉时孟尝为合浦太守,治称神明,失珠复还,后人因建亭以表之。此亭路当孔道,宋初,亭中过客宿者,往往无故自毙,县令不能决,久之,此亭遂废。

    宋穆宗景新五年,孟缙云来守廉州,政通人和,百废俱兴,慨然欲复修此亭,以励守宰。县令吏胥等阻之,以为此亭久废,多出疑案,不可复建。孟太守不听,鸠工庀材,不日告成,更为匾额,名之曰还珠亭。县令吏胥皆私相窃议曰:“从此亭中又多事矣。”

    孟太守下车伊始,亦闻昔年许多疑案,尚未深信,是夜即宿亭中,以瞻其异,县令吏胥皆为太守危。孟太守宿至更许,果见一紫罗衫女子,血溅满面,伏地称冤。太守曰:“有何冤状?”女子曰:“妾夫为石城县令,任满宿此亭,亭长无状,枉杀妾家二十余口,埋在亭下,盗取财物。”太守曰:“石城与廉州接壤,道经官员被人劫杀,合浦县宰独不知耶?”女子曰:“当时钟明亮寇乱潮阳,各处县宰御寇且不暇,宁计及此?”孟太守又问:“女全家被亭长谋杀,自应冤构亭长,何过客经此,辄遭魅魔令毙,是何道理?”女子泣曰:“妾冤沉海底,蓄忿无可发泄,故逢人即诉,彼薄福之人,见妾即自惊毙,非妾之罪也!”孟太守点头道是,又问亭长何人?女子曰:即充太守门下公干,所称燕颔虎头毛太尉者也。”太守得实,挥之令去。曰:“为汝昭雪,勿得恋此。游魂为厉,则滋汝罪戾矣!”女子叩头而出。

    孟太守次日亦不明言其故,细察府中吏役,并无姓毛之人。

    迟疑未发,暗思此人必虎而冠者,府中无之。县内必有此人,又察县令吏役册籍,亦无一姓毛者。

    一夕,微服至茶肆中,坐定,见往来无非胥役,纷纷议论,谓某案非某人不可,某案非某人莫办,众皆哗然。又一役曰:“今龙门江海船被劫,失去贡物无算,杀死防海千户兵卒十余人,谁任此案?”一役曰:“此案非毛太尉不可。”众皆然之。

    孟太守闻言惊骇,又未便向前细问,回衙去讫。翌日比案,见各役纷纷销纳文结,惟钦州龙门江一案未销。太守问此案谁人承办,众役禀曰:“戚扬。”太守冷笑曰:“非燕颔虎头之毛太尉乎?”众役皆曰:“然。”时戚扬已苍颜白发,在旁伏地禀曰:“此案系水寇抢劫,早晚恐未能拿获,乞假以日月。”

    太守曰:“此案姑且少待,更有还珠亭戕官谋财一案,戚扬须急为办理。”遂飞签下之,戚扬闻言色变,悚息待命。太守即传人役,并合浦县宰,齐至亭中,令人往下深掘之,共得尸二十七具,县令错愕不知所出。太守曰:“此石城县令及家口之尸也,县公鞫问戚扬,便知端委。”戚扬此时,已汗流浃背,方欲跪下,忽两眼一昏,见一紫罗衫女子上前,喷血满面,登时晕死。县令命人以水沃之,复苏,即将谋杀情状一一说出。

    时戚扬已成巨富,更拘其家小,用重刑拷问,尽皆吐实。

    天道好还,戚扬昔日行劫,杀石城令二十七口,及今四十年,仍以全家二十七口抵罪,分毫不爽。孟太守令将石城令二十七尸,葬之高原,竖碑立墓,此亭遂传至今日,毫无他异。
第九十四回 清风岭廉夫祈嗣
    第九十四回清风岭廉夫祈嗣

    绍兴府嵊县,有一青枫岭,因岭上枫树甚多,故以名岭。

    宋端宗时,元将阿鲁台兵徇浙东,破台州等处,掳掠一空。时临海县民妻王氏,有殊色,亦在掳中。千夫长杀其夫,并其翁姑,欲纳为室。王氏恐被污,乃佯谓之曰:“能使我为翁姑与夫守期月之服,略尽寸心,方可从命。”千夫长甚喜,许之,又恐其自缢,令所掳妇女杂拥之。师还,契与同行,至嵊县之青枫岭,王氏见下临绝壑,不啻千仞,守者亦少懈,乃仰天窃叹曰:“妾今得死所矣!”遂啮指出血,题诗于石上。有云:“云中千古恨,金石一生心”之句。题毕,投崖而死,千夫长怅望而去。后其血渍入石中,颜色如新,不为风雨剥蚀。绍兴府为之树碑,立祠岭上,易其名曰清风岭。

    元仁宗皇庆二年,以翰林学士李孟请行科举。始诏令以皇庆三年八月,天下郡县兴其贤者能者,充贡有司,次年二月会试京师,中选者亲策于廷,及第出身有差。此诏一下,南北士子,齐赴京师就试。时有温州府缙云县申屠生,入京应举,才思出众,慨然以第一人自命。道经清风岭,见郡守为王节妇所撰碑纪,不觉哑然失笑曰:“既矢志不从矣,而又临海相从至此耶?‘节’之一字,谈何容易?我等读书人,正当为名教中抉出节、义二字真面目,方不负所学耳。”乃题诗一绝云:啮指题诗似可哀,斑斑驳驳上青苔。

    当初若有诗中意,肯逐将军马上来。

    题毕,走马扬鞭而去。是夜,嵊县令梦入城隍祠,见吏役等仓皇出曰:“请县令速入,两郡城隍至矣!”县令趋而进,见两郡城隍上面端坐,私问左右。左右曰:“上面居左坐者,乃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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