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亲了吗?”
余杭黑线:“……还未娶亲。”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我咧着嘴追问道。
余杭再黑线:“……苏姑娘怎地问这种问题……”
我继续咧嘴:“说说嘛,别害羞呀。”
余杭吭哧:“姑娘快别问了吧?”
“你到底害羞啥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正常嘛。你长得这么帅,还怕娶不到美娇娘?”
余杭脸一下红了,继续吭哧:“苏……苏姑娘,你又不是媒婆说哪门子的亲啊。再说我如今一心只想伺候好爷,并无其他心思。”
我嗤笑他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嘛,像你这么杰出的员工慕容暮怎么舍得放你?假若别人不帮你参谋你六十也娶不到老婆!娶亲与争做优秀员工一点也不冲突的,别死脑筋了好吗,难道你也想学你家王爷走禁欲系?”
余杭被我说的惊慌失措,差点哭出声:“我求您了苏姑娘,我真的没这个心思……”
“切,要不是看你帅我才懒得管。”我哼了一声,余杭傻乎乎红着脸喘着气看着我。我瞪他,他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这孩子该不会以为是我看上他了吧?哎,古代的男人真是纯情,像赫北堂那样的太少了。
回身去找赫北堂,见他正与一个男子比试射箭,一旁的绿衣柳卿端庄迎风而立,时而静默,时而又说着什么,赫北堂扭头回应她,她便低头掩面浅笑出声,两人对视满场的飞粉红色小心心。整个比武场都能看出你们在撒狗粮了有木有!
我问余杭:“你看赫北堂的箭术如何?”
余杭眯起眼睛看着赫北堂射出一箭正中红心,才慢慢说道:“不错。不比爷差。”
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站着看了会儿赫北堂射箭,余杭也不走,依旧四处张望着。我有些累了,又不想打扰赫北堂与柳卿的二人时光,回头问余杭:“这边可有歇脚的地方?”
余杭问:“姑娘乏了?要不直接回府?”
我一筹莫展:“我倒是想回去,可是赫北堂正忙着约会呢。”
“不如我带姑娘回府吧。”
“你不是来找人切磋的吗?”
余杭眼睛瞄着场内,语调中有些轻视与不屑:“今日没有对手。不比了。”
我看看场上的“王兄李兄”,确实没什么意思。值得一看的也就只有赫北堂,可他又时不时的和柳卿调调情,真是没眼看。于是叹气道:“也好,那你带我回去吧。”
“姑娘要不要和赫公子说一声?”
我摇头:“你去和他讲吧。”我怕被柳卿的眼神劈死。
余杭很听话,他径直走过去,和赫北堂讲了两句,又回头指了我一下,赫北堂朝他点点头。
和余杭出了武场,余杭问我:“姑娘怎么来的?”这才想到来时是骑着暮王府的马,赫北堂骑着他的马,由他带路慢慢牵着我过来的。我歪头一坏笑道:“余杭要不要带我同乘啊?”他吓坏了,退后:“苏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撇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我依旧骑着王府的马匹,余杭骑着他的,边牵着我的马边往回走。达达的马蹄声清脆好听,我抬头望着洁净如洗蔚蓝无边的天空,突然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炼影曾经问过我:
“姑娘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念头,还总说我们听不懂的话?”
我认真回她:“因为我不是你们这儿的人那。”
“这是何意?”炼影好奇。
“你们都是真的,我是假的。”我笑嘻嘻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的时候发现很多前面改了这章没改的,重新改了一遍
☆、8。失常
回到王府,余杭又送我回房,路上,我们遇到一个人。
那人一袭深紫色的衣衫,打远处过来走的匆忙,我见她似乎是奔着我过来的,便停住了脚,怔怔的打量她。她走得近了,才看清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紫红色的罩衫,深色长裙,衣角绣着大朵的牡丹,发髻斜垂着,头上插着亮闪闪的金簪,鬓角别一朵粉色绢花。她捏着丝绢的手略抬,腕子上一串丁零当啷的首饰。她从鼻尖用气,嘴里轻飘出一声嘲讽:“呦~”
她身后跑过来一个丫鬟,到她身后停住脚,微喘着气怯懦:“主子,您慢点……”
这是慕容暮的那个小妾?脸有点宽,嘴有点方,鼻子不大,唯一好看点的就是眼睛,水灵的大眼睛双眼皮,但是这一身的打扮也忒俗了点。我不禁对慕容暮的品味产生怀疑。
余杭在我身后小声提醒:“这是爷的侍妾程氏。”说着他朝程氏打了个招呼:“程姨娘。”
程氏瞥了他一眼,又上下观察我了好几番,语气不善:“啧啧啧,这就是鸳暖阁的那位舞女姑娘?不过如此。”她围着我转了两圈“长得,也就清秀有余……也就是……”她的眼神在我胸脯上翻腾“这胸大了点儿,靠这个勾引王爷吗?”
身后的余杭似乎想上前,我轻拦了一下,朝她笑笑:“谢姨娘夸奖。”然后学着她,我的视线也在她的胸围上逡巡了几圈“你要是想丰胸,我可以帮你。”
“你……”她怒目而视,脸色涨红。
你夸我胸大我当然要开心咯。我可是从小就注重体型矫正,先天发力,羡慕不来。
程氏平息了一下怒气,又从鼻子里哼气道:“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不愧是从青楼里出来的货色。”
我面色无常,依旧微笑:“姨娘勾引不来王爷,我也可以教你啊。一对一教学,包教包会,今天培训明天就上岗。省得姨娘盼不到王爷无所事事,茬儿都找到花园来了。”
程氏大怒:“你……你不过是个舞女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心想一个妾侍也没什么了不起啊。“我是没什么了不起。”我点头“我先走了,饿了,还没吃午饭。”根本不理她在说什么,抬脚欲走。
“你站住!”她在我身后喊。
我回头,仔细认真的看着她道:“还有啊,你这身衣服太老气了,暮王爷喜欢我这种年轻有活力的,你得学学。”
绕过花园,余杭在我身后轻笑出声:“没想到姑娘的嘴这么厉害。我方才还怕姑娘吃亏呢。”
“这算啥?”我不屑“我是饿的发昏懒得跟她理论。这种电视剧里活不过两集的角色没必要浪费口舌。余杭,你能不能帮我找人去厨房看看,不知道秋鸿她们有没有给我留饭呢。”
这会儿正巧走到了自己房门口,只见秋鸿从里面朝我奔来,看见我十分高兴:“姑娘您回来啦?给您留了午饭,在屋里呢。这会儿许还热着呢。”
我点头,朝余杭道:“那你便不用去了。谢啦送我回来。”
秋鸿瞅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余杭,低着头小声怯懦道:“余侍卫……那,那个……多谢你……送姑娘回来”手搓着衣角,尽显小女儿姿态。
余杭点头:“不谢,举手之劳。既是如此我便回去了。苏姑娘,你好好歇着。”转身走了。
没吃早饭,这会儿都晌午了,我是真的饿了,举起大步就往前走,身后的秋鸿还在一步蹭一步两步一回头。进了屋,炼影正在往碗里夹菜,看到我忙抬头娇笑道:“我听到姑娘的声音了,给姑娘夹好了,都是姑娘爱吃的,还热着呢,快吃吧。”
坐下吃饭,一旁的秋鸿心不在焉,我边往嘴里塞着菜边淡淡的开口道:“秋鸿,你喜欢余杭啊?”
秋鸿一脸惊慌,却红了脸:“姑娘您别乱说。”
“我没乱说啊。你表现的这么明显,瞎子才看不出来。”
秋鸿低头不语,又开始搓衣角。炼影问:“秋鸿,你真的喜欢余侍卫啊?”秋鸿捂脸:“你别听姑娘乱说。”
我笑道:“倒是刚巧,我还跟余杭提了成家的事……眼前就有个现成的。”秋鸿才十五岁,早恋早婚要从娃娃抓起。
秋鸿娇羞的嗔怪我:“姑娘,您别出去乱说呀。余……余侍卫那么优秀……王府里好多人都喜欢他……奴婢又算什么呢。”
我忍不住替我的妞抱不平:“你怎么了!我们家秋鸿人长得水灵,又体贴入微,温柔可人,贤惠大方,你哪点配不上他?”急的摔了碗。
秋鸿几欲泪盈:“姑娘,秋鸿并没有这么好。”
“怎地不好?”我“啪”的一下撂了筷子站起身“你和炼影都是最好的妹子,顶尖的丫头,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你!”
秋鸿被我感动哭了,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一旁的炼影也要哭。娘亲啊,这年代的男人纯情,姑娘也这么单纯。真是太可爱了。
炼影擦擦眼泪:“奴婢和秋鸿一道入府,这么多年来暮王爷从未亏待我们,奴婢们也庆幸被差来照顾姑娘,和姑娘在一起每天都有趣开心的。”
秋鸿也点头:“奴婢也觉得。奴婢听伺候程姨娘的喜鹊说,程姨娘可凶了。刚被拨来侍奉姑娘时,奴婢和炼影还有点怕……”
秋鸿炼影也是两个善良的傻姑娘,我一个舞女就算嚣张能作妖到哪儿去啊,不过是暂住到王府的。我心中怅然。在鸳暖阁时虽然也认识众多姐妹,甚至和喜梅冬然结为好友,但是心里总有一些防备,毕竟与她们也算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搞不好就会撕破脸皮,我也是想付出真心的,却怕被利用。多年来努力经营人际关系,维持平衡才有了如今的舞女千云。在鸳暖阁的十一年里,能睡一夜安稳觉的日子并不多。
炼影见我发愣,轻轻唤我:“姑娘?”
我回神,知道对她们来讲,这暮王府何尝不是她们的“鸳暖阁”。虽然不知道我会在这里待多久,也不知道她们能跟我多久,但同为身不由己的人,我只能尽量让她们过的舒心,踏实。
“别哭啦,这么美的脸哭花不好看的。”我帮秋鸿擦了擦眼泪,想了想“秋鸿,你若真的倾心于余杭,我可以找个机会跟暮王爷提一提,看看余杭的意思。”
“姑娘……”秋鸿又要哭。
“得啦得啦,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嫌肉麻。”我是真的不喜欢听别人说太虚礼的话,我自己也不喜欢说,有那个功夫不如去做。我轻轻揽了秋鸿炼影的肩膀,得意的笑道:“至于你们提的那个程姨娘嘛,我刚才在花园看到了……”
炼影“啊”了一声,马上问我:“她有没有为难姑娘啊?”
我嗤鼻:“她是想为难我的,但是呢,没被她占到什么便宜。我也算是间接的为喜鹊出气了。”那个在程氏身后气喘吁吁的小姑娘,应该就是喜鹊了。
想到一个问题,我问秋鸿:“对了,那个程氏她叫什么啊?”
“程冯冯。”
我吐血,冯程程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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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到了。
以往在鸳暖阁的时候,中秋也就是多添几个舞,下了场和姐妹们与众多公子喝两杯酒,我便会回房。这是我的特权,年年如此。同样的日子还有除夕夜。
对我来说,这种日子只有睡觉才能平息心头的愁绪。
头一遭要在鸳暖阁外过中秋,我心内除了烦恼没有其他。我不想与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过这种节日。秋鸿炼影都不行。
中秋的前一天我想着装病,转天一大早便卧床不起,秋鸿担心的问我怎么了,我只说浑身没劲儿,不想下床。炼影嚷嚷去帮我请个大夫,我不让她去,说休息休息就好了。
赫北堂没有来,慕容暮没有来。晚上的时候余杭带了一个食盒来说是王爷给我加的菜。放桌上没动。
我趴在床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都间歇性的睡了一天了,睡到最后的后遗症就是我能很快入睡,但是不到一分钟就醒了过来,这一分钟里还做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难受的要死。
正在昏沉之际,听到房门响动,我以为是秋鸿炼影进来看我,便没有吱声,只是调整了角度,头向外面转了转,好让她俩放心。
那人站在我的床头没动,感觉他俯下了身子,我闻到一股好闻的檀香,带着男性的气息,几乎是下意识的我一股脑的从床上跳起,顾不得揉眼,只能低着头恭敬的喊一声“暮王爷”。
他没有开口,也没动,只是将身子立直。借着烛光我看到他衣服的下摆,荡着好看的弧度,一件黑色的锦袍,没有绣线。稍稍抬头,看到他的领口拼接着素色的锦缎。这件衣服颜色虽然过于素净,但是因着衣料材质是极佳的所以看起来又别有一番味道。
我最终还是伸手揉了下眼睛,几乎是同时,慕容暮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关切响了起来:“听说你睡了一天。是不是不舒服?”
我有些感动,原来慕容暮果真是个内热的人。“谢王爷关心。我没事。”
他在我面前踱步,最后坐在我窗前的长椅上。我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一件外衣,站在他身后。今日他将长发全数束起以金冠为戴,显得他整张脸越发的冷峻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