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是大学生，他不懂，我更不懂。”老钱狡猾。
“大学生又怎么样，他比别人有本事？偷人钱包，抢人面包。”我爸讥讽我过去。我似乎麻木不仁，没生气。
“鸡蛋中蛋白质含量较高，发烧时食用，不但不能使体温降低，反而会升高。所以，你也不能吃。”我不慌不忙说完，重重回击他们。
“很有道理，还是你爸懂得多。”老钱替我说话。
“这不能证明。我出道智力题让你们猜，看谁最聪明。为什么买一头牛只要一万块，而买三头牛却要五万快？”小良即刻出了一道脑筋急转弯。
大家都在沉默，想着问题的答案。老钱第一个作答：
“有两头牛怀孕了，加起来是五头，所以是五万块。”
“错。其他人知道吗？”小良成了支持人。
“他买的三头牛体重比之前重一倍，所以价钱贵。”我爸也作答。
“都错。”小良得意地结论。
“别望我，我不懂。”我妈及时退出。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我，老钱怂恿我，说：
“大学生！怎么样，知道答案吗？”
“三头牛自然比一头牛贵。”我面不改色，从容作答。
“你这是什么答案。”老钱不满。
“钱叔，他还真答对了。”小良解释。
老钱还百思不得其解，愣着苦想。我见状，笑话他：
“你不用想了，三头牛你不懂，你是半个脑袋。”
小良第一个哈哈大笑。老钱还是云里雾里，爸妈很安静，眼睛在我们几人间游走。
“钱叔，三头牛，是指三个头的牛，不是正常的牛。三头不是数量。”小良解释很透彻。
这时老钱才明白过来，喔一声，然后看着我，咬牙切齿对我唬：
“自作聪明！”他应该骂我自以为是。
“哎！半个脑袋，你连成语都用错。”我说得狡黠。
此时，小良又一次哈哈大笑，爸妈也跟着笑。老钱不介意被我戏谑，看着大家都在笑，也眉开眼笑。
晚饭过后，大家都在大厅看电视，老钱不时被他们仨问长问短。下了冬雨，显得天气更加冷，家人陆续去洗澡。我昨晚睡得太少，今天折腾了一整天，现在困乏。看着电视，听着他们的说说笑笑，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毅，起来洗澡睡觉。”老钱拍拍我脸，喊我。
一睡就睡了一个小时，我睁开眼一看，只有我跟老钱了。
“他们呢？”我揉眼睛，一边问。
“都睡了。你这么累，早点洗澡休息吧。”
老钱已经给我准备好睡衣和毛巾。他穿着睡衣，证明他已经洗过。
我站了起来，接过睡衣和毛巾前。老钱努努嘴，不理我，去把垃圾收拾好。
在大厅，我不敢乱来，转身去洗澡。
洗澡回来时，大厅的灯都关了，我房间的灯反而亮着。我一阵兴奋，快步走进去。结果，老钱居然不在。我以为他去小良房间看看就回，没想到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我躺在床上，刚才睡过一会，现在不困。打开电视，看起来，不过脑里都是昨晚的激情。我对自己说，老钱生病刚刚好，不能动他，别那么残忍。
另外我还想，老钱不告诉我一声，看似有心躲我。不知道这跟他告诉我过去经历有没联系。渐渐的，我欲望没有了，想起钱友桥在洗手台说的每句话。
我关了电视，烟不抽了，躺着想。老钱背负沉重的过去，两条人命，父母不肯原谅他，八年未见亲身女儿。他信佛，离乡别井的他，用孤独来赎罪。如今，他决心走出那些往事，重新过新生活。我怎么忍心，让他重蹈悲剧。我下决心，一心一意对他。
周岩！我离你真的越来越远！家庭、责任、良知、感恩让我选择了钱友桥。
第二天，我睡到不知醒。老钱进来喊我起床吃早餐。
“你昨晚去哪？”我睡眼惺忪，问。
“在隔壁睡呀！”老钱理直气壮。
“你怕我！”
“不怕才怪！你这色狼，我屁股还疼呢。”
他恶劣一笑，搞得我乐不可支，狠狠拍他屁股。
老钱继续说：“你呀！别整天游手好闲，要是等过完年再做生意，这段时间你就去我公司帮忙。到年底，有不少事做。”
“我自己有计划。”
人不能只活在感情里，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很多体验要经历。这几天因为感情和家人健康问题，我把生意的事一拖再拖。其实，我早有下一步打算。
做生意，有句行话，不熟的不做。我在劳动部门工作了十多年，对工厂的事熟得不能再熟。之前，因为官丢了，我没脸联系当官的、开工厂的兄弟。不过，卖山地车，让我体会到，脸都是自己挣的。自己都表现出受辱、堕落，别人又怎会正常看待你，做到将心比心。
接下来，我还要做的生意，大胆往前冲，我要开工厂。我的构思就是购买一配套先机机器，生产包装纸袋，工厂定义为包装机械厂。我的制成品，可以供应给饼店，服装店，糖果店等等。
为什么想开这样的工厂？缘于我认识一位姓谭的兄弟。他只雇佣五个人，只做几家服装厂的业务，每年便能赚到一到两百万。谭兄弟这人可能对钱看得不太在意，几年过去，并没有扩大生产。他的小作坊越来越破旧。我想包装袋，一到节日就消耗很厉害，现在都是消费社会，这块很有市场前景
如今临近年底，礼品纸盒，服装纸袋等需求量肯定大，正是商机。所以，趁过年前，我一定要开成工厂。
我首先登门造访谭兄弟，我要在本镇开包装机械厂，自然跟他形成竞争关系，因为蛋糕就那么大。跟他预先打招呼，是礼貌需要，重要是讲明我有意跟他分配好市场。他主攻服装，我则选其他方向。
当然，如果沟通得好，可以成为合作伙伴。另外，他的生意经验，对市场的洞察力，对我是很有益。姓谭的兄弟跟我有五六年交往，当我摆明要在本镇开厂，他没有排斥我，反而支持我，鼓励我。这不，他告诉我哪里可以买到又好又先进的机器。
也不知道他是因为机器有限，忙不过来；还是出于对我的同情，有心扶持我一把；他明确告诉我，在过年前，我要是接不到单，他愿意把手头小部分业务无偿转让给我。这让我很感动，真是出门遇贵人。我对开这样的工厂，信心满满。
☆、NO106 最好的男人
NO106
趁热打铁，我要即刻启程，前往江苏无锡购买机器。谁跟我同行？没有人。老钱广告公司也忙，另外小良的手骨折要定期换药，我走后还得老钱帮忙照顾。我爸妈，年纪大，自然不能指望。
事情已经计划好，明天就动身飞往江苏。出发前，我才告诉家人我要做什么生意。
“你哪有钱搞工厂？”
所有焦点集中在钱这个问题。我还掉老钱十六万的事，家人都知道。他们不知道的是周岩留给我一百万。不过，周岩给我这笔钱，我是无法直接告诉家人的。我爸对周岩太仇视，不可理喻地憎恨。而我妈，对我爸简直是言听计从。
于是，我只好撒谎，说钱是我借来的。我不敢说借一百万那么多，只说借款四十万。
当天晚上，每晚都跟小良睡同一房间的老钱，突然在我差不多睡着时，敲门。
我房间的门，自己买了锁，动手换了新的。我不想我爸再贸然冲进来，当然也想过方便跟老钱偷情，嘿嘿。
我下床，听见老钱的声音，急忙给他开门。老钱一进来，就躲进被子里，还帮我关了灯。
“干嘛？今晚想我了？”我见他鬼鬼祟祟，被逗乐。
“想，怎么会不想。你一去都不知道要去几天。”
我关了门，急急忙忙躲进被子里，迅速抱紧胖子。老钱安然躺着，一点反抗都没有，任我抱。我吻他脸，他还是呆呆的，不迎接，也不抗拒。
当我吻他唇了，他才张开口跟我亲热。不过不到十秒，他就推我，认真地说：
“你这生意什么时候开始酝酿的，一直没听你说过。”我的计划没向老钱透露过。
“在山地车店倒闭前，我就想好。”
“都计划周详了吗？”
“你不相信我？”
“相信。”
“相信你还问！”
“那钱呢？怎么来？”老钱还在纠结这个。
“我已经借到了。”我没告诉他实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提周岩就不提。我这样决定的。
“你问别人借，也不问我借，是什么意思。你之前还喊我小老婆！”
老婆突然表现出羞情，这让我心花怒放。我压着他身体，甜甜地笑着说：
“你同意嫁给我了？”
“什么嫁不嫁，是你怪怪的，神神秘秘，借钱也不问我借，还把钱还我。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有压力才有进步。我不拿家里一分钱，我要用赚钱去还钱，再赚钱，这才是真本事。”
“毅，给你，拿去。”老钱从口袋取出东西，递给我。
我一摸，是一张银行卡。我没接，从老钱身上下来，突然，很难过，很难过。
“嫌少！这里有四十万，我所有存款都在这里。”
经过老钱这样一说，我眼泪在眼眶打转。
“老钱，我问你，如果我把你钱败光呢？我本来做生意就没什么经验。”
“败光就败光，钱是用来花，留着等过世。拿去！”
老钱又递给我，我还是没接，转过身背着他。泪水来不及擦，被老钱察觉到。他突然一摸，完全露陷。
“咋啦！没见过这么多钱，看到钱就哭了！”他这般幽默。
“老钱，你的钱我不要。”
“要吧！都老公老婆！还分你我。”他在极力劝解，一嘴蜜糖。
“老钱！”我很感动。
“借别人也是借，借我也是借，收下！小老公！。”
“实话告诉你，我身上有一百万，足够我开厂。”我终于说出来。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他不免惊愕。
我没说，感动之余，又还很难过。我很惭愧，觉得自己很没用，做点事情都需要他们资助。
“是不是周老板给你的？”老钱一猜就猜到。不过，想必，这也不难猜。
我还是没说话，转过身，抱紧老钱，用脸蹭他的脸，温暖如斯。
老钱紧接着说：“你不用这样，你试着换位思考，假如我开工厂，需要资金。你恰好有这笔钱，你会不会借我。会，刘毅你一定会。所以，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再说嘛，你赚了钱，可以连本带利还我，说不定我借钱变成一项投资。拿着吧，多一分钱多一份力量。”老钱在开解我，硬把银行卡塞进我口袋。我没再拒绝。
“老钱，你是不是还很介意我跟周老板的事。”我突然问。
“那你介意不介意我的过去，我也跟他发生过关系。”
“不介意。”
“我也是。”
“这不同，你的那个人……”我意思是他的故事太久远，人也已经去世了。
“一样。你不是说更在意以后的生活，谈将来。”
老钱的话，一针见血，让我无法反驳。
“他给我这么一笔钱，我一直瞒着你，你介意吗？”
“介意！”说完他赶紧补充：“他给得太少了，要是两百万就好了。”
老钱的心胸，以及他的幽默，让我那点伤感挥散而去。我变得积极乐观，又爬在老钱身上，压着他，吻他。吻了几秒，老钱又推开我，嚷嚷：
“干嘛！为那点钱，今晚要以身相许！”
当我醒来后，老钱已经不在。想必他半夜醒来，偷偷跑回小良的房间去睡。老钱自从我爸那天发现我们赤裸睡在一起，起了戒心。搬回来住后，他就没跟我同床过。对性方面，他表现出怪异的冷淡。昨晚，我们到那样的境界，他都可以守住。
吃过早饭，老钱开车载我去广州飞机场。我们心情都很好，在路上说说笑笑。想到好几天不能见，趁路上没人，我会扑过去强吻他。这胖子每次被我吻了，脸会更红润，愤怒地瞪我，骂我色鬼。骂完，又阴阴笑。
入关检查前，老钱不能随同我一起进去。临告别前，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早点回来，我等你。你回来后，想对我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是一种生活幸福跟性福的暗示，对我来说，很具杀伤力。我赶紧凑到他耳边，悄悄回话：
“我回来的那天晚上，我要跟你破掉我们所有记录。”
这是男人跟男人最惬意的事情，大家可以丢掉羞涩，以激情推动感情的升华。
我离开了东莞，熟悉的广东，短短几天。我以为我回来后，迎来我的是崭新的生活，幸福的家庭，亮丽的人生。我以为，我会跟老钱牵着手，风雨中同行，白头偕老。
可是，等待的竟然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