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在这之间,有对方不能动手的理由。”李督察提醒,“之刖,在这个案子没有破之前,你也要小心。还记得我在宇文家说的那句话吗?我说,就现场的情况而言,没有把旬之刖列入嫌疑犯的证据。”
“你的意思是说,对方会因为要把之刖列入嫌疑犯,而极有可能采取行动?”寒煦心一惊。而且,派去保护宇文庆的飞虎失踪一事,和现在张律师被杀,遗嘱被偷一事,是不是又存在着某种关系?
“有这个可能。”李督察那句话是故意说的,为了让凶手主动进攻。不过为此牵连到旬之刖,他也深表歉意。
“没事,我明白的。”虽然不曾深交,可有些交情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他们都深深明白对方的性格,也因此明白了每一句话后所代表的意思。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友情。
从警察局出来,寒煦的脸色加重了几分,而且也全神贯注了起来。
“你这样不是告诉对方,你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吗?”旬之刖轻笑着。其实,他倒是没有寒煦这么紧张。有句话叫兵来将挡,很多事情需要顺其自然的。
“我的心不受控制。”寒煦回答。
这个城市很大,就因为大,所以坐落在很多地方的房子,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来,为我的胜利干杯。”男人有一头银色的发,个子很高,他眉宇间的神情非常自信。他举杯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女人,女人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在动荡,出卖了她的伪装。
“你真的爱我吗?”女人问话。眼神在说到爱这个字眼时,闪烁了几下,可见她十分的期待。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出:“爱。”
爱字听来很动人,特别是女人,逃不掉也舍不掉。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男人起身去开门:“哟哟,这个时候你还敢出现?不怕警方跟踪吗?”
“哼,那些人?”分明是不屑的语气。来人走进屋子里,拿起男人倒的那杯还未喝过的酒,“为我们的胜利干杯。”
男人叹息着摇了摇头,然后又拿出一个杯子,接着又倒了一杯:“我们本来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杀了张律师,在遗嘱还没有公布出去的时候毁了它,这样他的遗嘱就不具备法律效力。而宇文集团会因为没有宇文庆的遗嘱而采用股东选举大会,重新选举总裁。到那个时候宇文集团非你莫属,可是为什么,你最后会将了旬之刖一军?你知道,如果牵连上旬氏,这件事情恐怕会没完没了。”
“呸呸,这是你对亲生父亲说话的方式?”来人坐下,挑眉看着男人。
“亲生父亲?不错,就物质上的享受,你的确尽了当父亲的责任。”男人也不介意,“当心野心太大了,会反遭报应。”
“哦?不愧为我的儿子,身上流的果然是我优秀的血脉,这么快就知道我的目的了。”
“就这个事情不可能让警方把目标转移到旬之刖身上,而你拖住旬之刖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只要放消息给记者,当第二天旬氏继承人成为嫌疑犯的头条弄的人尽皆知,那么旬氏的股价自然会躁动,到那个时候……你竟然敢把注意打在旬氏的身上。”
“谁叫老头子对旬之刖这么偏心,既然如此,我就毁了旬之刖的后盾。这一切,是老头子自己造成的。”
“你在嫉妒,嫉妒可不是好现象。”男人嗤笑。
来人不再继续,而是瞥眼看着在场的另外一个女人。“你在想什么?”
女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哦?”来人冷笑,“只要你不会出卖他,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她不会。”男人转过头看着女人,“因为我们相爱。”男人在笑,笑的十分有把握。
爱字动容了女人的眼神,冷漠的双眼渐渐卸下伪装:“在宇文庆的丧礼上,我发现了寒家的人。”
“寒氏派来保护宇文庆的人失踪了,寒家的人会出来调查一点也不奇怪。”男人觉得女人多想了。
“不。”女人解释,“那个跟旬之刖在一起来参加宇文庆丧礼的青年,他是寒氏的少主,寒煦。”
什么?男人拿着酒杯的手顿了几下。而来的人也拿疑惑的目光看着女人:“这个人我有印象,是前段时间和旬之刖闹绯闻的那个演同性恋的男主角。听说是为了钱和名利跟旬之刖在一起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寒氏保全的少主?
“是的,少主接任寒氏是在去年年底的事情,在此之前,连我们都不知道寒氏的少主尽然是寒煦。”女人,也就是寒氏派去保护宇文庆的保镖,代号为飞虎。“他,不简单。”
旬之刖如果和寒氏的少主牵连在一起,那么想要贪旬氏的便宜,的确是不简单的。
“你为什么在丧礼上不说?”男人眯起眼,眼神很锐利,声音很冷冽。
“我开始没有十分把握,因为被派来保护宇文庆,我没有出席少主的接任仪式,所以只看过少主的照片。”为了面前的男人,她连寒氏也背叛了。这个男人,当真爱她吗?
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男人顿时笑了,笑的很温柔。他走到女人的面前:“没关系,管他是寒氏的少主或者是别人,我们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等这件事过后,我们就去国外结婚,到时候你换个身份,谁也不认识你,我保证连寒氏也找不到你,放心。”男人说起甜言蜜语的时候,从来都是水到渠成的,那么溜的句子,一点也不像是承诺,可是女人偏偏信,而且又喜欢听。
来人要走的时候,男人去送他了,送他到车上。来人的眼神变得利了,像刀尖一样。“这个女人留不得。”他开口,杀气很重。
“我知道,她对寒氏有感情,如果不是因为真的爱我,她不会背叛寒氏。”
“可是在之前说起寒煦身份的时候,她犹豫了。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你,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我们的计划她虽然知道的不是一清二楚,可也有个大概,如果说证据,那么她就是唯一的证人。”
“我明白。”男人的脸色在一瞬间稍减了几分缓和。
“怎么?你舍不得?”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为难,来人勾起唇角,“不要忘记,不是她死,就是我们亡。”
“放心,我还年轻。”还年轻,当然不想死。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够狠毒。”
“不是遗传了你吗?”男人抽出一根烟点燃,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
杀人?其实很简单,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份为难了?男人狠狠的把烟头扔在地上,讨厌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
旬之刖别墅
“寒氏的情报组这么快就收到宇文穹的资料了?”旬之刖端着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交给寒煦。
寒煦点头:“这些资料是宇文穹回国后的一切,没有什么可疑。可是在回国接任宇文集团的总经理之前,他在英国生活。”
“所以他的妻子也是外国人。”旬之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道,“刚才李督察来了电话,警察在跟踪宇文穹的时候跟丢了。”
“看来宇文穹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觉得要调查宇文穹,光是这边的资料还不够。”
“你的意思是说,要知道包括他在英国的?”
寒煦闻言,咧开嘴笑了:“知人要知底,不是吗?”
旬之刖一愣,随即也笑了。谁说寒煦是个单纯的青年?他一定撕开那人的嘴巴。“那英国那边的调查你怎么委托?”总不可能自己去英国调查把?
“那边倒是好办,我给二哥打个电话,他那边有人。”
听寒煦提起二哥,旬之刖突然想起了同学会的事情,他凝眉:“你的二哥该不会是?”
“啊?”想起二哥寒煦才想起这次回家的目的,“之刖,等我一下。”他跑向试衣间,把自己的行李箱找出来,然后找到其中一个圆形的红盒子。“之刖,你把灯关掉,然后把窗帘全部拉上。”
第30章
关灯?
寒煦的神秘兮兮搞的旬之刖很是好奇。他顺着他的意把灯关了:“OK,你可以出来了。”
只见,赤红的光芒在房间里闪现,红光中带着白光,更是神秘。
“之刖,你看天花板。”
旬之刖卧室的天花板是白色,而此刻,天花板成了红色,红色之中又隔出白色的图案,那图案是,展翅飞翔的天使,天使的羽毛如同被星光点缀般。
猛然想起了同学会上寒煦的话,现在旬之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一口咬定那个幸运链子是假的,因为真的在他手中。
含笑的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寒煦,旬之刖挑眉,他不是糊涂的人,从寒煦把幸运链子拿到他面前的这一刻起,旬之胆知道,他要把这个送给自己。旬之刖更加知道,如果自己接收了会代表什么。而如果自己拒绝了,又会代表什么。
“之刖。”寒煦眼神还是那么认真,那么温柔,就像第一次遇见时那样。他看着旬之刖,“这是我爹地送给我妈咪的。因为在名分上我妈咪对爹地没有任何要求,所以爹爹把这代表着他家族的链子交给了妈咪,而在我出生之后,妈咪就交给了我。之刖,我想跟你一辈子。”
旬之刖在犹豫?不,与其说是犹豫,倒不如说他被寒煦的认真和坚定迷惑了。他看着寒煦英俊的脸,有些情不自禁了。他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预料到,这个青年会在他生命中留下不一样的感觉。
可现在,他确认了。
他们现在算是交往,旬之刖忍不住问自己,他们会分手吗?看着这样的寒煦,旬之刖也有一种预感,他们不会分手,只要自己不说分手,他们说不定一辈子也不会分手。
可自己会说分手吗?旬之刖迷惑。随即他笑了,旬之刖不想。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寒煦明白了,把链子戴在旬之刖脖子上。闪烁着红和白的幸运链子,就像太阳和月亮交替的光芒一样。预言着他们的感情,日月可鉴。
“像女孩子的东西。”旬之刖伸出手摸着,心中的感觉很沸腾。他不想承认,这一刻的自己就像一个毛头小子般,幸福的不知所以。
“之刖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寒煦听着失声笑了。那样轻柔的语气,让旬之刖想发火都找不到火源。
寒煦喜欢看着旬之刖,却从来不拿旬之刖跟女孩子比,因为他说过,之刖是男人,跟他一样的男人。而现在,旬之刖第一次听他夸自己长的漂亮。好吧,旬之刖承认自己长的漂亮。其实他也不介意别人这样夸他,可是从寒煦的嘴巴里听到,就是显得有些别扭。
寒煦把链子藏进旬之刖的衣服里,而旬之刖随之感觉到胸口有一股暖意升起。“暖暖的。”他低语了一声。
“嗯,那泪滴似得宝石有冬暖夏凉的功效,我小的时候每天带着它。”
旬之刖敏感的捕捉到了寒煦口中的小时候,他问:“那现在为什么不戴了?”
寒煦一阵尴尬:“因为要送给之刖啊。”他找的借口连三岁的小孩子都骗不了,跟何况是旬之刖。“说谎。在之前,我从未见你戴过。”两个人赤身相对,相拥着而眠了那么久,如果寒煦的脖子上戴了个东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寒煦知道骗不了,只好红着脸老实道:“之刖不觉得这东西和我的身形有些不符合吗?”小的时候觉得这东西挺好的,冬天了不怕冷,夏天了不怕热。可是寒煦的身体长的快,这东西那么精致,跟他的块头配不上。
后来他就把它收起来了,再说长大了也不怕冷或者热了。
“我不觉得这是很好的解释。”旬之刖听了脸渐渐黑了。他是男人,很正常的男人,是男人都不喜欢这个解释,说的好像他像女人似得。
“不是的。”寒煦心一急,怕旬之刖误会。“之刖之前不是说,我和你是不同的,你怕我后悔爱上你,你怕我背负同性恋骂名而退缩,可是现在,我把这个东西给你,我是想告诉你,我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后悔两个字。它代表的不只是我的认可,同时也代表了我的父母尊重我的决定。”
表面上骄傲任性的旬之刖,在内心深处,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受到伤害。
15岁的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虽然他表现出很镇定的样子,可是没有人知道,那么小的年纪,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去接受这件事。
去相信从小养育他的父母不是亲生的,去相信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所以,在别人看不见的内心里,他渴望着阳光,那温暖的,照在自己身上的光芒。
房间里,只听得见寒煦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寒煦悄悄的低下头,发现旬之刖睁着眼睛安静的看着他。
“之……之刖?”有些结巴。
“睡觉了。”旬之刖推开他。
寒煦眨了眨眼,然后又笑了。之刖没有拒绝,他知道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