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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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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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深低头,深深凝视著手中这一捧旖旎曼妙的娇花,悠长的香气仿佛幻化出形状的星光,辗转泻入他狭长清亮的眼眸,於浓重的漆黑中幽幽闪烁。
  再抬起头,秦深眉间一哂,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轻笑,然後潇洒地一弹衣袖,意气风发,迈步往上走。
  他以为今晚他会狠花一番功夫,才能完全收服程诺。
  然而没想到,刚绕过一楼拐角,转身,仰头,秦深就脚步顿住,神色讶然。
  程诺正一脸紧张地站在门边,身後的房门微微打开,从下往上远远地望,像是一个深邃狭长的黑洞。
  秦深不由失笑。原本是他要为别人下一场措手不及的狂风暴雨,却不料竟被对方掀起了万丈惊涛骇浪。
  而程诺早就傻眼地看著下方盛装出现的秦深,以及他手中那捧鲜豔怒放的玫瑰,目光呆滞,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秦深仰头看看程诺,又低头看看自己手中的花,莞尔一笑。
  他径直上楼来到程诺的面前,一抬手稳稳撑住身後那一扇来来回回不断轻晃的房门,目光温柔缱绻堪比玫瑰瓣上那一团团冉冉晕开的水花。但却始终并不说话。
  可程诺懂秦深的意思。懂在四目交汇的那一刹那。
  他终於认命地垂下眼睛,慢慢侧过身子,像一只傻乎乎的小怪兽,准备交出他的家,掏出他的心,卸下他身上所有可能伤到对方的一切。
  挪动过程中,程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激烈,颤抖沈重。一呼一吸中全是不敢过分的期许,难以置信的惊喜,以及苦苦压抑的狂热。
  只是天真的小怪兽并不知道,此刻他不顾一切盛情邀请的,其实才是一只真真正正,会吃人的怪兽。
  “这扇门……我为你打开了。”程诺的声音微弱,细如蚊蝇,低垂的小脸隐在半明半暗的橙色阴影中,竟比今夜娇媚的玫瑰更豔更红。
  他为他打开这扇门,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第一人,也是最後一人。
  而程诺多麽希望,无论以後发生什麽事情,秦深都能永远,永远,不後悔他此时此刻的抉择。
  可他为他打开的哪里才止这一扇房门呢。还有他的心门,他的灵魂,他的希望和期许,他的光明和勇气──
  他的全部的,好的自我。
  好的都给这一个人,他深爱的人。而坏的,请让他一人来受。
  除了答应加入“RAINBOW”的那一个狂乱雨夜,程诺再没有像现在这样仓皇紧张过。胸腔里仿佛揣了一只奔跑不停的小鹿,咚咚咚咚,如雷似鼓,剧烈地跳动,不安地起伏。
  秦深将玫瑰放进程诺怀里,倾身往前俯在他的耳边。
  属於这个男人独一无二的湿热气息立刻在程诺毫无防备的敏感後颈下起了一场缠绵悱恻的斜风细雨。
  被刺激得浑身一个激灵哆嗦,就听见耳中飘进一个温柔低沈的声音。
  “看来今天这束花没有买错。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说,祝我们,节日快乐。”
  胸中小鹿猛烈地跳跃奔腾。雪白的耳尖爆满绯红,害羞的小怪兽忍不住小小地滚动了下喉咙。
  他用力咬了咬牙,全身僵直,动弹不得。然而谁也不知道他薄薄皮肉的那一腔热血却正在怎样翻天覆地地翻涌沸腾。
  他感到口干舌燥,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从喉咙里小声挤出六个字,生硬又脆弱,带著颤抖的沙哑:“……只要你不後悔。”
  秦深挑了挑眉,没想到温顺乖巧如程诺,竟然也会说出这种带有几分赌气甚至威胁意味的话来,惊讶之余不禁也有一点好笑,唇梢一扬,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脸,似笑非笑:“後悔?你这麽好,我为什麽要後悔?”
  ……好?
  程诺微愣,旋即惨然一笑。
  呵,真希望当秦深看到他身体的那一刻,还能像此时此刻这样,云淡风轻地说他好。
  程诺沈默著将秦深领进屋,关上门。
  屋里干净整洁,一直如此,并不是他专门为迎接秦深而临时抱佛脚才打扫的。厚重深色的窗帘紧紧拉著,遮住了窗外所有的光,只剩下屋顶天花板上那一盏来回摇曳温柔晃动的老旧昏黄。
  整个房间空气缓慢流淌著一股微妙诡异,难以言喻的暧昧水香。
  程诺背对秦深站在几步开外,瘦小的身体整个儿笼罩在摇摇晃晃的模糊光晕里,单薄纤细的轮廓从後看去,像极了一片浸淫在秋日夕阳中的浮萍落叶,孤独,无助,脆弱,无声无息,随风飘零。
  那景象像油画般绚丽灿烂,夺目辉煌。然而暖色深处,却是一抹让人心碎的落寞凄凉。
  时光就这样安静地静止了。满满的害怕和慌张被程诺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足以震耳欲聋的巨大心跳里。过了很久,他把手放在腰间,哆哆嗦嗦的手指与呢绒材质的衣料接触摩挲,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奇怪声响。
  他开始解裤子。
  秦深当即被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一幕给刺激得猛地一愕,眼皮骤然大跳,也没忍住叫起来:“你这是要干什麽?”
  一向羞涩内向的程诺竟然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饶是他秦深也多少有些被惊到了。
  等了一会儿,却见程诺仍然没有停止动作的意思,看那样子竟是要来真的。
  秦深不由目光一沈,摘下眼镜随手扔开,双臂环抱半眯起眼睛。没了遮挡後显得愈发慑人凌厉的视线毫不客气地停在程诺身上,探究似地将那一具萧瑟清瘦的背影来来回回扫荡了好几圈。
  当挺翘雪白的小屁股完全暴露在空气里,程诺慢慢转过身,一双细长漂亮的大白腿,夹在中间的东西,清晰可见,一览无余。
  程诺用力闭著眼睛,双手紧紧攥著衣摆,表情视死如归仿佛正等待著末日的宣判。而秦深的眼睛却渐渐地张大,一张变幻莫测的俊脸,表情最终定格在了难以置信,和恍然大悟的交界。
  从前方传来的程诺的声音好像摇曳在狂雨下的一朵花,不安地颤抖:“这样……秦深,我还算好吗?”
  他拼命压抑住喉咙里连番涌起的苦涩和鼻腔里酸气冲天的哭腔,充满期待,又仿佛早已绝望:“你还……觉得我好吗?”
  秦深沈默了大约半分锺的光景。而这半分锺的时间对於程诺来说却比一个世纪还要煎熬漫长。
  向秦深坦白的那一刻是程诺至今为止的一生中最有勇气的瞬间,可这半分锺的时光却轻而易举就消磨殆尽了他一生全部的力量。
  等待总是让人绝望。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於还抱有一丝希望。
  终於,在一片浓浓看不见的黑暗里,加倍灵敏的听觉惊喜捕捉到了慢慢朝自己迈来的,轻柔的脚步声。程诺蓦地收缩五指攥紧衣摆,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那逐渐靠近的一步一步,每一下,都像是正踏在了他的心尖尖上。而那让他的身体深处疾风骤雨般掠过了一丝甘甜的微疼。
  他感到面前停下来一面柔软的墙。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纹路,熟悉的压迫,以及那一抹熟悉的,若有若无的微香。
  即使根本看不见,程诺也知道,此时此刻的秦深,一定是正低头看著自己,目光清亮似雪,眸中水波晃荡,有如一夜月华悠然落满长睫,美得无懈可击,是这世界最无可挑剔的风景,令人难以呼吸的致命。
  他连闭著眼睛都已经觉得窒息。没有为什麽,他知道,他就是知道。对於秦深,他就是这样没有理由地认为和相信。
  秦深的两只手忽然同时动作。
  一只紧紧扣住程诺的细腰左侧,另一只更直接,径直来到程诺赤裸的下体那一处本不该在男人身上看到的花蕾边缘,修长的手指坏心地在那一片细细密密的黑色丛林里极富技巧地惹火撩了一遍,然後拨开对准那一个幽谧神秘的小穴,打著转儿小心翼翼地探进,温柔却霸道地长驱直入,一路势如破竹,不容抗拒。
  他弯下腰,俯身在全身早已僵硬得不像话的将程诺耳边低低暧昧地笑:“早知道这样,今晚就不穿这麽正式了。反正,都是要脱的。”本就磁性的嗓音再被染上一层隐忍压抑的情欲色彩,要命得性感。
  “……”
  像是无数朵烟花在他的脑中同时绽放,绚烂璀璨,照亮整片夜空。
  坚持了太久的双膝已经瑟瑟发抖,软得一塌糊涂,就在快支撑不下去时,不断往下滑落的身体被秦深稳稳托住。
  埋首在令人心安的熟悉气息里,程诺有片刻的恍惚,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在线和风之间苦苦挣扎的风筝、拼命拉扯的疼痛,淋漓快感的自由,点点滴滴交织缠绵,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终至不能自已,无法自拔。
  那个耻辱的禁地连看都几乎没被人看过,更何况是被人如此放肆大胆地蹂躏触摸。
  二十五年从未体验过的全新刺激让一直受尽保护娇若处子的身体不堪侵略,异常敏感,在秦深大刀阔斧毫不客气的双手之下,很快就蜷缩成了一只熟透了的红虾,白皙的皮肤表面逐渐浮起大团大团的红色颗粒,乍看像一片涂满胭脂的雪地,云霞纷飞,风流入骨,喉咙里小猫儿似地嗯嗯啊啊哼哼唧唧,发出一阵阵难以忍受若有若无的呜咽呻吟。
  素日的端庄严谨全然不见,一向正经的人一旦耍起媚来,远比时时放纵的人来得厉害。
  从头到尾程诺没有睁开眼睛。哪怕一秒也未曾。有一点不敢,但更多的是因为他愿意。
  也许黑暗是可怕的,可黑暗也能赋予人许许多多光明给不了的东西──唯其看不见,才让一切变得清晰。
  那一晚,没有什麽该碰不该碰,该做不该做,程诺的前後里外都被秦深痛快掏干,而秦深的一身所有也都被程诺坦然承受。
  那一晚,疯狂,迷乱。彼此交错难以分辨的粗重喘息,纷纷洒洒落在眉边,眼睛,鼻梁,嘴唇,脖颈,肩膀,胸前,小腹……下身,铺天盖地,密如细雨的狂吻,疼痛和欢愉并存的道道抓痕,以及嵌在身体私密处那一下接一下猛烈不迭的撞击,都让程诺觉得自己仿佛一只飘荡在茫茫海面上的孤舟小船,凶狠的海浪一波波翻滚而来,他把决定自己命运的船舵交给了别人,夜色下高扬起猎猎作响,从此跟随的船帆。
  他把他自己送给对方,还有一生一世的时光。
  他下定决心要和秦深在一起。身体的真相他选择让秦深亲眼见证,然而身份的事情,程诺却并不打算让秦深知道。
  他要保护他。
  等再过一阵……再过一阵,他安排好了一切,万无一失的时候,他一定要完全脱离RAINBOW,和秦深好好地在一起,好好地过一生。
  他沈浸在这样童话似的幸福想象里,让人不知该说什麽才好的天真。
  
  第二十章

  第二天一大早,程诺是被秦深源源不断落在他身上的一场铺天吻雨给唤醒的。
  不同於昨夜那似乎要将他整个儿人连带著骨骼血肉,精神灵魂都狠狠吸进去的深深狂吻,而是仿佛润物细无声的江南春雨那般绵绵密密的轻盈细吻。
  一睁眼,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接,明明就在几个小时以前还紧密交缠,难分难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的两具身体,此刻眠後一见,却奇怪地竟似是相隔了一场千年万年的漫长离别,心底不约而同地生出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让彼此都难以言喻地凛然动容。
  毕竟是不一样了。
  虽然人还是那个人,心也那颗心,然而他们都感觉到,在他们之间,毕竟有什麽东西,是不一样了。
  恋爱就是这麽神奇又调皮的小东西。
  两个人各怀心思,极其默契地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片刻後,秦深眸火灼灼,唇角一勾,露出微笑。程诺便立马跟得了命令那般慌不迭地垂下眼去,长睫轻颤,赧然脸红,眸中烟雨蒙蒙情愫流转,说不清的微妙暧昧,道不明的旖旎缱绻,千丝万缕跟线头似地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从中心渗出来无限绵延的柔情蜜意,画儿一样的无声胜有声。
  什麽也不用多说。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堪比蜜里调油,一路直甜到程诺的心尖尖儿里去。
  一头栽进这辈子从未奢望过的所谓恋爱里头,一心一意,全心全意,无暇顾他,也无心顾他。
  於是时间便也像脱了缰的野马那般疾驰飞逝,一不留神,竟至於都过了好几个星期,直到冬季过去春意萌发,世界明显改换新颜的时候,程诺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见到好友霏霏,而他和秦深正式在一起的事情,也还没来得及跟好友说。
  程诺大吃一惊,又颇感愧疚,一边自责一边赶忙著手和霏霏联系,然而奇怪的是,无论电话还是QQ甚至在学校,都找不著她的身影。
  薛霏霏不见了。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消息。
  程诺傻眼了,第一时间就想到去问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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