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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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之花-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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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又说:“那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岚廷旭答:“我既然不信佛,自然不信因果报应。”

  莫镇宇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说:“你终究会相信的。你不信佛,不信因果报应,但必须相信我。”

  男人的语气很是诡异,目光里闪烁著什麽,他一时看不分明,只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仿佛被某个邪神暗地里盯著似的。“时间真快,又到中午了,你看我们去吃点什麽?”他到底还是岔开了话题。

  莫镇宇转回头,神色恢复如初:“岚县长想吃什麽?我做东好了。”

  第三天,两人还是在县里闲逛。

  从来没有这麽无所事事过,岚廷旭觉得很不自在,相反,莫镇宇却十分享受。

  “有句话说得很对,人在一个环境里处得久了,就需要另一个环境。不知岚县长有无这种感觉?”

  “没有。”这些年来,他起早贪黑,忙忙碌碌,从没觉得什麽不妥。他没有家庭,也不在乎事业如何,只想替老百姓多做点事。

  “岚县长,这一路上招呼你的人挺多,看来你在安平县的威望不小呢。”

  岚廷旭谦虚道:“谈不上什麽威望,只是和他们比较熟。以前我组织修路,常常在人家那里蹭饭,不熟也熟了。”

  莫镇宇抬头望了望蓝色的天空:“要想致富,必先修路。岚县长的思想算是先进的了。只是山上的路还没修好,这便是安平县唯一的不足之处。”

  “那时县里很穷,本来是打算将山那边的公路也修通,但是难度太大,费用太高了。我也去找过交通局,交通局长承诺了,但款迟迟没有拨出,这事便搁下了。”他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山下的路全是乡亲们凑钱修的,劳力也是他们自愿出的,继续修下去的钱,我实在不好意思再找他们要了,何况为了修路已经占了他们不少田,挖了不少他们的祖坟了。”

  “我明白。”莫镇宇点了点头,“你放心,山上的路就由我们龙华集团来修。以最严格的标准,最宽的尺度。”

  岚廷旭听了,突然说:“你不是想到处走走?有几个地方你或许该去看看。”

  作家的话:

  最近老是睡得不好,今早半梦半醒间,隐约走进来一个男人,他伸手摸我的背,摸了摸的摸到下面去了,而我很淫荡的扭动著,嘴里无耻地说:摸吧,快摸~你是鬼也没关系~~摸摸~而他无语地看著我~~~~~~~呃~~~这个梦真是太……… …!

  ☆、8

  他以为是什麽地方,结果那人带他去的是安平县的一所小学。孩子们很活泼,老师们也很敬业,但是条件太差了,所有的设施都是那麽陈旧,连操场也是破破烂烂的。莫镇宇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岚县长,我保证龙华集团入驻安平县之後,会给安平县带来很大的改观。我要修建的度假村,绝不会破坏这里的植被和本来面目,只会对现状进行小小的改动。至於这所学校,我会让它容光焕发起来。另外,龙华还将捐一笔款,用於改造、完善县里的一切公共设施,岚县长,这下你是否满意了?”

  “若真是如此,我将代表安平县的人民感谢你。”岚廷旭主动朝他伸出手,脸上第一次有了真诚的笑容,“莫总,我很高兴你这一系列决定。”不愧为A级投资夥伴,凡事都想得这麽周到,不像某些企业那般自私自利,岚廷旭有种心安的感觉。

  不料下一秒,莫镇宇的脸色就变了:“岚县长,我承认你是个好官,你对这件事的态度也颇为诚恳,比起安平县政府,我更乐意和你打交道,而不是和他们虚与委蛇。”他极为严肃地说,“合同上的这些条款,以及上面的价格不知你看了没有,要不是想结交你这麽个朋友,我早就打道回府了。你们也知道龙华的资质,也了解龙华上层的构思,居然还提出这麽过分的要求,你让我情何以堪?龙华是不是该让你们宰?”

  岚廷旭抿了抿嘴唇,眼睛躲闪著对方义正言辞的样子:“莫总,请息怒,这个合同上的条款的确有所不公,那是因为政府还不了解你是怎麽一个人。恕我直言,现在奸商太多,政府不得不有所提防,他们也是想多谋一分利,好替老百姓以及纳税人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去找他们谈的,你只需敬候佳音。”

  莫镇宇的脸这才放晴了:“想必岚县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虽然你我并无深交,但我俩志同道合。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我愿为岚县长这样的人肝脑涂地,相信岚县长应该也不会辜负於我。”说著,他抬头看了看天,“马上要下雨了,你赶快回去吧,免得被淋著。”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幽沈而温柔,岚廷旭不由为之一动。“我送你回酒店。”

  “不必了。”莫镇宇摘下头上的帽子,递到他手中,“风雨欲来,你拿著它,或许有用。”

  岚廷旭进来汇报工作的时候,金书延正在照镜子。他的办公室,除了墙上挂著的‘清心为治本,直道是身谋;秀干终成栋,精钢不作钩’的条幅,就是这面镜子最显眼了。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最爱虚荣。至从他的官越当越大,他身边的情妇就越来越美,越来越多,而且一见面就叫他帅哥,仿佛他真帅得不得了似的,叫得他浑身都酥了。其实他知道,她们是爱他的权,所以他照镜子,并不是欣赏自己的外表,而是在赏阅从他衣冠楚楚的身上所散发的自信和气魄。从镜子里,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样子,那不胜寒却惹人豔羡的高处已经离他不远了。

  听见敲门声,他赶忙回到座位。“进来。”

  岚廷旭刚进门,他就抢先一步问:“岚县长,事情进展得怎麽样了?”

  “还好,不过……”岚廷旭直接了当地告诉了他莫镇宇看到合同後的反应和态度。

  金书延一边听,一边摸著下巴,似乎在拟定对策,然而就在这时,常博远突然闯了进来,他气喘吁吁,一脸怒色:“金书延,你他妈什麽意思,你凭什麽限制我身为县长应有的权力?!”他冷笑著,“想一手遮天?哼,没这麽容易,老子就是不要命也要整垮你!”

  金书延也不甘示弱,拍案而起:“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好好工作,跑到我这儿来大吵大闹,常博远,你是发什麽神经?哈,县长,哪个县长有你这样蛮不讲理,口无遮拦的?!给我滚出去!”

  岚廷旭本想上前劝几句,只是两人言辞之激烈,根本没有别人插嘴的余地。至於是什麽矛盾让他们兵戎相见,他也有几分了解。话说来,金书延也确实过分了一点。最近他成立了一个财经监督小组,一下就限制了财政方面县长一支笔审批的权力,常博远当然不依。

  “岚县长,你先出去下,那件事迟些再说。”金书延眼睛冷冷盯著他的死对头,对已经不适合再呆在书记办公室的男人下了逐客令。

  岚廷旭出去後,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两人的争吵声再度响起,惊天动地,他叹息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後走下楼去。

  ☆、9

  回到办公室,常博远还在生气。他的秘书颤颤巍巍,有些不敢靠近:“常县长,有个姓陆的先生找你,要接待吗?”

  陆政山找他干什麽,自然找他办事,这家夥,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常博远正在气头上,本想一口拒绝,忽然眼珠一转,脸上多了一分奸诈少了一分戾气:“叫他进来。”

  一进门,陆政山就热情地粘了过来:“常伯伯,你去哪儿了?侄儿找你找得好苦!” 

  常博远身子一抖,抖落了一地鸡皮疙瘩。半晌才从他肉麻的调子里恢复了知觉:“你来干什麽?”

  他弟弟前几年离了婚,另外找了个女人,陆政山便是这个女人的儿子。虽然不是亲侄儿,陆政山却有事无事往他这儿跑,表现得比亲侄儿还要亲。要不是他品性大大的不好,自己倒还可以把他当半个儿子,又怎会对他避如蛇蝎。

  陆政山知道他不待见他,但他脸皮厚,扛得住无情打击:“常伯伯,开煤矿那件事怎样了?你看都拖了这麽久了,侄儿我总不能一直闲著啊。对了,”陆政山笑著,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想从基金会贷点款,以便公司能够顺利运作。”

  这白痴,只知道找他要这儿要那儿的,又怎会体谅他身在官场的艰辛?何况他现在处於关键时期,万万不能落下半点把柄,他若是帮了这个忙,被金书延知道了,他必定会赶尽杀绝,将自己拉下马去。所以他决不会为了这点事这点钱去冒险。那家夥怕还等著自己马失前蹄吧,哼,老东西,不如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栽在谁的手里!

  於是他转过头,用和蔼可亲的语气对他说:“小陆,不是常伯伯不帮你,实在是我权力有限,鞭长莫及。”

  陆政山的脸色刚要变,就听那人接著道:“你找我,还不去找金书记,他办起来,更省事,也更方便。”

  陆政山不明白了,明明有个县长,还是自己的亲戚,为什麽要去找外人,岂不是节外生枝?常博远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立马替他解惑:“你别担心,我早就对金书记提过,也给他说了我俩的关系,他表示这只是举手之劳,你到时去找他即可。”

  “真的?”陆政山一脸兴奋,急不可待地:“那我要怎麽说?带什麽礼品?”

  常博远装作一副很欣慰的样子:“小陆真是聪明,我还没说,你就有些明白了。”他喝了口茶,很严肃地对他耳提面命:“首先,你在他面前,不要提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要说是我跟他商量好了的。你要千万记住这一点。在领导面前,最忌讳把事情挑明。你只需报上名字,说有什麽事,就像寻常人找上门一样,他心中自然明白的。”

  陆政山点头如捣葱:“我明白了。还有呢?”

  “还有,当然是送礼了。”常博远高深莫测一笑,“送礼也是那般,不能送到明处,但是要恰到好处。金书记,我很了解他,他不仅喜欢美色,还爱听别人的恭维话。到时你找个美女去,再夸他几句,暗中给点好处,事情也就差不多办成了。”

  陆政山一副受益匪浅的表情:“多谢常伯伯指点,事成以後,侄儿一定不会忘记你!”

  看著那人欢喜的背影,常博远叼起一根烟,心中冷蔑地骂道:“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

  金书延尚未做好决定,只有自己先找他谈谈了。

  但是这几天莫镇宇不知怎麽了,一个电话也没有打给自己,他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并没说错话,那莫镇宇又为何没有动静?

  岚廷旭只身来到男人所住的酒店,得知他没有退房才松了口气,之前还怕他临时退房,不告而别。看来是多虑了。

  他上了电梯,来到莫镇宇房前,轻轻敲了几下。“谁?”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

  “是我。岚廷旭。”

  那人开了门,脸色苍白得几乎认不出。岚廷旭愣了一下:“脸色这麽不好,你怎麽了?”

  “没事,你先进来吧。”

  一进去,蹲在过道上的棕毛牧羊犬便朝他摇尾巴,摇了几下站起来,用前肢抱住了他的腿。一双大眼湿湿的,看上去既讨喜又可怜。

  岚廷旭虽不十分排斥,但仍禁不住一头黑线。

  “小肥,乖,一边去。”

  赶走了大狗,莫镇宇便领他进去,在沙发上坐下。“你先坐坐,我给你倒杯茶。”

  “不用了。”

  男人穿著睡衣,睡衣皱巴巴的,似乎表明他在床上睡了很久了。也难怪他神色如此倦怠。岚廷旭问:“莫总,身体不舒服吗?”

  大概是乏力,莫镇宇笑得很困难:“不打紧,那天不过淋了点雨……最主要是水土不服,住在这里,我不太习惯。”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便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很温暖,他甚至能感觉到指腹上厚实的老茧。“你发烧了。我去给你买点药。”说完便转身出门,完全不容他推辞。

  然而莫镇宇吃了药,情况没好转,反而变得严重了。他好几天都没有走出房间。

  这是县委书记金书延告诉他的。“我昨天给他打了电话,才发现他病得如此之重。”

  “是发烧吗?”

  “没有发烧,我找医生给他看过,医生说他是水土不服。他自己也说住不惯酒店,也吃不来酒店的饭菜。”金书延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岚县长,你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合同眼看就要谈成了,可莫总突然身体有恙,势必会影响谈判的进程。你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功亏一篑。”

  岚廷旭沈默,他也一筹莫展。甚至有点担忧。

  他迟迟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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