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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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俘营-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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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情绪已然恢复平静。可他刚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弗洛从被子里慵懒地坐起来,用一种有些干涩而X感的声音对他说:“早,蓝尉。”
  “早,殿下。”也不知为什么,蓝尉的心竟没有那么慌乱了,变得和平常一样。他沉默了片刻,用恭谨而包含适当歉意的语气说道:“昨晚打扰了您,我感到万分抱歉。”
  “哦,没什么。”弗洛说得很随意,这令蓝尉宽慰不少,也许事情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可弗洛掀开被子,蓝尉这才注意到,所谓的吻痕绝对不止肩头一处。弗洛的腰间甚至还有暧昧不明的但明显是手指捏掐出来的痕迹,蓝尉心里咯噔一声。
  弗洛站起来,继续说道:“你昨晚冷得浑身发抖,我又叫不醒你,只好把你抱上、床……蓝尉,我希望没有令你太过为难。”就在他转身去穿浴袍的时候,蓝尉一眼看到他后tun处极为可疑的白色斑痕。
  “哦,天哪。”蓝尉重重地闭上眼睛,嘴里发苦。
  “我先去冲个澡,浑身黏腻腻的。”弗洛说,“麻烦你去用一下客厅的浴室。”
  “遵,遵命,殿下。”几个字蓝尉说得磕磕巴巴。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错觉,他注意到弗洛的脚步明显有些飘忽,而且颇有违和感。
  蓝尉等弗洛走进浴室,立刻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迅速离开了房间。冷水直冲下来,却难以平息心中的惊涛骇浪。满脑子只想一句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死命地咬住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倘若真的是和皇太子殿下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应该的,应该的你懂吗?因为你和他有尊卑之分,你本来就有侍寝的义务,决不可推辞。
  可另一个声音在说:牵强的理由,你现在已经是少将,而且在蓝氏军团地位极高,再不是当年军校那个普通的下等学生,皇太子即使滥用私权,也不可以随便命你侍寝。更何况——
  更何况在下面的那个是皇太子,而不是你!
  蓝尉浓重地吐出一口气,他不是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事实上,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和另一个人发生这种极不寻常的亲近关系,根本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自己被下了药。
  他没有办法不联想起昨晚那一杯冰蓝色的饮料。
  蓝尉抬起眼睛,感觉到冷水冲入其中的刺痛,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太子居然如此处心积虑、势在必得地对待自己,甚至不惜自降身份,或者说,只是表面上的自降身份。蓝尉感到窘迫、难堪,最后演变成一种愤怒。可又能怎么办?他是皇太子,别说用这些低劣的手段,就是真的开口要他侍寝,难道他能拒绝?
  蓝尉慢慢用毛巾擦干身体,一件一件穿好衣服,面对着正前方穿衣镜映出的身影。他的脸色因为冷水的刺激和愤懑而显得发白,嘴唇却出奇地红,暗示着昨夜的疯狂,惹人遐想。蓝尉突然万分厌恶这张脸,想一拳将那个影像击个粉碎。
  但他是蓝尉,一向冷静近乎淡漠的蓝尉。
  他只是把军帽戴在头上,整理一下风纪扣,确定从上到下再无任何不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
  弗洛正在小餐厅用餐,看上去神采奕奕,精神极好。他一指身边的座位,示意蓝尉坐下。蓝尉恭恭敬敬行了礼,坐到弗洛的下手。
  老仆人将早餐摆到蓝尉的面前,又走到弗洛身后,低声道:“殿下,有件事我觉得很抱歉。”
  “什么?”弗洛随口问。
  老仆人犹豫片刻,像是不知该如何启齿:“殿下,真是对不起,昨晚我把两杯酒弄错了,本来应该给您的,结果给了蓝尉少将。”
  “哦。”皇太子飞快地瞥了蓝尉一眼,一笑:“没有关系,我想蓝尉少将不会介意的,对,蓝尉。”
  “是,殿下。”蓝尉硬邦邦地说。老仆人的话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他难以抑制自己胸中沸腾的情绪,再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望着眼前的早餐,一口都吃不下去。
  弗洛凝视蓝尉,对方面无表情,俊美的脸上犹如罩了一层寒霜。弗洛优雅地拿起餐巾擦擦唇角,对老仆人一颌首,老仆人无声地退下。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弗洛温和而轻缓的声音在餐厅中响起,“蓝尉,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
  “一切听从您的吩咐,殿下。”如果不仔细听,几乎察觉不到蓝尉语中暗藏的讽刺。
  弗洛不在意地笑笑,说:“首先是仆人递错了酒杯,蓝尉,他已经很老了,只不过在这里安度晚年,我想你对他小小的过失是不会在意的。”
  “如果真是他的过失的话。”蓝尉在心里想。
  弗洛停顿片刻,幽幽地说:“昨晚,其实是我引诱了你。”
  蓝尉僵住了,这句话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立刻站起身:“不是的,殿下……”
  弗洛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事实就是如此,我从来没想隐瞒什么,蓝尉,我们应该是坦诚的。至少我觉得我应该对你坦诚。”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蓝尉的脸色,继续说道,“昨晚你误饮了那杯含有微量安眠药的饮料,睡在地上却不太安稳。而我呢,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见你好像很冷,又无法叫醒你,就把你抱到床上去……那时你嘴唇都发白了,我说过,林子里夜间寒气很重……我只好抱着你……蓝尉,我得对你承认,当时我无法克制那种冲动。”他苦笑了一下,“我一向以坚强的自制力为傲,原来,还得看针对的是谁。”
  他悠悠地叹息一声,带着几分疲惫、失落,还有愧疚,以及其他的一些什么:“对不起蓝尉,我只是想和你更亲近些……我把持不住……但我又不想让你觉得是在强迫你,或是用皇太子的身份威逼你,所以才……蓝尉,我希望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蓝尉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站起身,目视前方:“殿下,我们可以去和他们会合了么?”
  “我刚刚给范吉斯打过电话,让他们赶到这里来。”弗洛低声说,“以我现在的状况,恐怕还不适宜骑马……”
  蓝尉心里颤了一下,用尽全身力气,才迫使自己没有去看弗洛的神情。此时,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蓝尉心知肚明,他和弗洛再也不可能是单纯的臣子和国家继承人的关系。
  他陷进去了。

  Chapter52

  “不,这不可能!”科托脸色难看至极,狂嘶着将手中的照片扔到桌上,“这绝不可能!”
  霍维斯没有说话,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蓝廷拿起那张彩色照片,上面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雪白的纱裙上染满了血,给人以极强烈的视觉冲击。那个女孩子睁大无神的眼睛,好像在控诉着什么。
  “不——!不,这不是真的……”科托翻来覆去重复一句话,面孔痛苦地扭曲,完全被照片上可怖的情形击垮了。
  霍维斯叹口气,低声说:“对您女儿的事情,我们感到很抱歉,没有想到希尔会突然下手……”
  “这不可能!”科托电击一样跳起来,赤红的眼睛紧紧盯住霍维斯和蓝廷,恨意波涛汹涌,仿佛面前这两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你们骗我!”
  霍维斯停顿片刻,说道:“我明白这很让你难以接受,但照片来源非常可靠,我……”
  “骗我!骗我!”科托一把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扔到桌上,“希尔到现在还联系我,他说我三天之内不出现,他才会nue待我的女儿。是你们在撒谎!”
  霍维斯拿起报纸,中缝里仍是那张寻人启事,女孩子模糊的照片下写着:海薇??科托,十五岁,身穿宝蓝色连衣裙,左臂缺如,4月28日走失,请得知其下落者于三日后到xx街58号,定有重谢。
  科托颤抖着手指着那行小字:“4月28日,是你们攻下繁城而我逃跑的日子。希尔的意思非常明白,他要我在三日后到这个地点去见他,否则就会切下我女儿的左臂!你们根本就是在撒谎!”
  霍维斯沉吟一阵,慢慢地说:“科托,每个人遇到事情都更愿意相信好的一面,你对女儿的爱我能理解。但事实就是事实。海薇早就被希尔虐杀了,就在你逃离他掌控之后,他现在只是给你设下一个陷阱,要你入瓮。你想想,你赶去报纸上约定的地点,肯定有去无回,他有没有切下令爱的手臂,你怎么可能会知道?”
  他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而且,我们的消息是奥莱国皇太子提供的,应该说准确性很高,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科托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棍,木愣愣地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异常苍老而悲哀。霍维斯和蓝廷对视一眼,彼此都很难过。霍维斯轻轻拍拍科托的肩头,跟蓝廷并肩走了出去。刚刚关上房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哭。
  两个人走到院子里,沉默了很长时间,心情十分压抑。蓝廷抬眼望着天边飞鸟掠过的剪影,悠悠地说道:“有时我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我的确不适合做间谍。我太傲慢而刚硬,你当年把我赶走特训队,是对的。”
  “可我也很后悔用了那种极端强烈的方式,明知道你将名誉和声望看得比生命还重要。”霍维斯对上蓝廷的眼睛,“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不会那么自卑又自负了……”
  “你这算是道歉么?”蓝廷逼近霍维斯。
  “当然。”霍维斯耸耸肩,也凑上去,两人的鼻尖只隔着一个指头的距离。
  “毫无诚意。”蓝廷冷嗤。
  霍维斯一笑,吻上蓝廷的唇。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含着彼此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也许所有人都是如此,看到别人的痛苦,才会珍惜自己的拥有。
  蓝廷好像想起什么,突然推开霍维斯,傲然说:“事先声明,我不再做下面那个。”
  “哦?”霍维斯一挑眉,“我以为这种事情约定俗成。”
  “俗成你个头!”蓝廷彻底跳脚,“以前那几次都是被你强迫的!”
  “所以?……”
  “所以你也得让我压两回!”
  “这种事情以后再,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霍维斯轻描淡写地说。
  “喂!”
  霍维斯笑着揽过蓝廷的肩头:“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他和蓝廷勾肩搭背穿过长长的走廊,时不时遇到手下跟他们愉快地打招呼。这里俨然一个小国家,虽然只是社会的最底层。他们大部分都是当兵的出身,文化水平不高,但重情义,这种感情是经过战场上生与死的淬炼、热血的洗礼,更加深沉而浓厚。他们不可能出卖蓝廷,因此也用不着遮遮掩掩。
  两人走到会客厅,一个年轻人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看见他们两人立刻站起来,向蓝廷敬礼:“蓝廷上尉。”
  “盖尔!”蓝廷惊喜交加扑上去,跟年轻人紧紧抱在一起,好长时间才分开,用力给了他一拳,“你小子,跑哪里去啦。”
  “我回老家了。”盖尔笑笑,摘下帽子有些神经质地摆弄,“我……我想找霍维斯先生介绍一份工作……”
  “怎么?”蓝廷愣住了,他这时才发现盖尔精神状态说不少好,至少不应该是一个战胜国国民的样子,比在战俘营时差多了。年轻人满面愁苦,连笑容都是勉强的,身上还穿着军装,但肩章和领章都不见了。
  盖尔发现蓝廷注视着自己,苦涩一笑:“我已经不是军人了,他们……他们把我开除了……”他憋了一肚子怨气,终于找到人肯听一听,刚说完一句已是泣不成声,“他们审查我……说我做过战俘……上尉你知道,我根本没有屈服过,从来没有……可他们根本不听……”
  蓝廷悲愤交加,也红了眼眶。
  盖尔抽噎一阵,情绪平稳一些,继续说道:“我没办法,只好到处找工作。可是履历一拿出来,当过战俘,没有一个地方肯聘我。地方上遣散军人的补助费又迟迟不肯给我,我真是……真是没有办法了……幸好遇到以前一个战友,让我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竟会遇到上尉,我真的……真的很高兴……”他用肮脏的衣袖胡乱抹着脸上的泪,笑容却是真挚的。
  “那你的未婚妻呢?也……”蓝廷轻轻地问。
  “不,不。”盖尔正色说,“她是个好姑娘,跟我一起来了,她要陪着我。”
  霍维斯上前一拍盖尔的肩头:“你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好,还有你的未婚妻。你不但会有一份工作,还会有很多战友给你办婚礼。”
  盖尔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和感激,向霍维斯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军礼。蓝廷说:“你先好好休息,有时间我们一定要聚一聚。”
  盖尔眼里闪着光,重重地点点头。
  等盖尔一离开会客厅,蓝廷狠狠锤了一下墙壁,骂道:“真TM的!我们打了这么多年仗,拼死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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