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磊感觉自己的脚步从来没有那么沉重过,他一步一步地靠近。
对于安磊的来到,沙发上的雷森怎么会不知道。但是他仅仅是瞟过一眼安磊就闭起双眼,依旧继续着让他既痛苦又快乐的事。
绕过沙发背面,安磊看见了雷森□的下、。身,以及言六煌赤。,裸的身体。雷森带血的菊花不停地上下动作着,而奇怪地是言六煌竟然闭着眼动也不动。
“哥……哥哥。”安磊看着雷森布满了伤痕的背部,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他呜咽着声音轻轻唤道。
只这一声,雷森停下了动作。他坐到言六煌的身上,双手撑在沙发上,眼睛直视着前方,没有回答安磊。
“哥哥。”安磊感觉自己的心快要爆了,快要疼到爆了。他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敢开口问。
终于,雷森扭过身体,他黑亮的双眼第一次那么无神。他迷茫的看着安磊,久久,干涩而分裂的嘴唇才轻启,发出低绵而无力的声音:“你好丑,不要吼,不然我放狗。我的狗很听话,虽然,他是只野犬。”
听到这,安磊的泪水流得更厉害了。他咬紧牙齿,狠狠地吞了吞喉咙。越是看着雷森那样子,安磊的的牙齿就越得越紧,甚至连脸上的肉都开始抽搐了。于颤抖的嘴唇中,安磊因咬得太过力,沁出了鲜红的血丝。
“哭什么?男人哭只能证明自己无用。”雷森撇撇嘴,肩膀一抖,将衬衣抖回肩上。然后,雷森腿一收,从言六煌裸、。露的身体上下来了。坐到言六煌的身边,雷森笑着指着言六煌对安磊说,“早死了。哭什么?我替你灭的,你该笑。”
爱了会哭,哭了会痛。安磊看着依旧那么骄傲,骄傲的那么惨烈的雷森,心中的悔恨就如凶猛的海浪冲过安磊的身体。第一次,安磊想,如果,如果可以从头开始,他会选择再也不去招惹雷森。不是他怕痛,而是怕雷森痛。
“哥,哥哥。”安磊扑倒在雷森的脚底,他抱着雷森的脚踝。脸不停地磨蹭着雷森的小腿,泪水流过干涸,安磊抬头望着雷森,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恨我吧,哥哥。恨我吧!哥,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雷森低下眼皮发愣地看了看安磊,然后他俯身伸出细长的手指抬起安磊的下巴,眼睛上下晃动着。突然,雷森勾起一抹自嘲,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哥!”安磊大叫一声,起身,紧紧抱住雷森。他用强而有力的手臂圈住雷森冰冷的身体,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抿过嘴唇上的鲜血,安磊将下巴抵在雷森的头上,“哥,养好身体,来杀我吧。”
安磊那声音很低,很柔,也很平静。雷森却没反应,他任安磊抱着,不开口,沉默着,诡异的沉默着。
“哥哥,如果你想忘记,我也能失忆。”瞥过言六煌赤、。裸的尸体,安磊的罪恶感再次加重。就算雷森想要忘记他,那么他也不会多加阻拦。
因为,安磊已经失去了拥有的资格了。
“磊磊,”窝在安磊怀里的雷森再次出声,那唤声带着甜蜜。伸手推开安磊,雷森昂起头看着他,咧开嘴笑了起来,“我的狗,你回来啦!”
不知道雷森是真疯还是装迷糊,但是如何也好,安磊都疼,心都疼得厉害。他点点头,艰难地松开紧咬的牙齿,“是啊,哥哥,回来了。”
“啪”安磊话刚毕,雷森抬高手臂对着安磊便是一个巴掌过去了,他换上了狰狞的面孔,恶狠狠地怒吼,“你是什么东西?”
安磊的头被打到一旁,他低着头,嘴角的血丝滑出了唇,落到了尖尖的下巴处。忽而,安磊双膝跪地,他伸手轻轻拉过雷森的手掌用力地拍在自己的脸上。来回地,凶狠地,左右击打着,他挂着泪嘴里回道:“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个东西!我不是个东西!……”
很快,安磊的脸又红又肿,雷森的手掌也红了起来。猛地,雷森抽回了自己的手掌。安磊疑惑,他满脸高兴地看向雷森。
不料,雷森竟换了只手伸到了安磊的面前,歪着头,眼睛里全是冰冷。见此,安磊握过雷森的手腕,继续对自己的自残。
“啪”“啪”“啪”……安磊用力地扇着自己,使得脸肿得跟包子一样,还夹着红色的馅。
有些爱就是这样,失去了就注定失去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他,但如果拥有了就一定要好好去爱他。安磊以前不懂,亲手埋葬了自己的爱。现在就算他怎样祈求,怎样赎罪,失去的已经消失不见了。
“滚吧。安磊,滚吧。”终于,雷森停住了自己的手掌。他眨了眨眼皮,嘟着嘴,盯着安磊哭的肿肿的眼睛,大发恩赐。
“杀了我,哥哥,杀了我!求你了,哥哥!杀了我吧!杀了我啊!”安磊急忙伸手紧紧抱住雷森的手掌,眼泪流进大张的嘴里,他扭曲着面孔大吼大叫着。
“不要。”雷森瞬间抽回了自己的手,他挑高眉头,快速而坚决地回答,“你是我的狗,我不动手。”
说完,雷森站了起来,穿着衬衣,往卧室走去了。就算那背挺得笔直,却也让安磊痛苦。看着雷森大腿间的血和不干净的液体,安磊仰天怒吼了声,“啊!!!”
“你想吵醒他吗?”雷森霍地扭过头,眼睛瞥向言六煌,话却是对着安磊说的。
安磊顺着雷森的眼神看向言六煌,瞪圆的眼睛,依旧发黑的肉、。棒。往深一想,安磊浑身一抖,抽着嘴角,转回雷森,“哥哥,他死了吗?”
“……死,我忘了。可能吧。”雷森摸了摸后脑勺,脸上的迷惑表情骗不了人。
终于,安磊明白了,雷森不是装迷糊,那是真的疯了。为什么言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雷森的母亲自杀,这不是没有原因的。雷森的母亲患有了家族遗传的帕斯金症,只要遭遇了巨大的变故或是精神受挫就会变得神经错乱。从狂大症到妄想症到多重人格都是可能发生的,甚至还会被莫名其妙的欲、。望和幻觉所支配。
第二十六章
终于,安磊明白了,雷森不是装迷糊,那是真的疯了。为什么言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雷森的母亲自杀,这不是没有原因的。雷森的母亲患有了家族遗传的帕斯金症,只要遭遇了巨大的变故或是精神受挫就会变得神经错乱。从狂大症到妄想症到多重人格都是可能发生的,甚至还会被莫名其妙的欲、。望和幻觉所支配。
看着走进卧室里的雷森,安磊吞了吞喉咙,脸上挂着泪痕。他知道,他已经罪孽深重了,这世界上谁没有罪,但没有谁比他犯得更深。
注定了,他这一辈子,将不得解脱。
踱步至言六煌的跟前,看着死状惨烈的言六煌,安磊冷冷地笑了笑。然后,他又转身走向侧边的厨房,从橱柜里找到了菜刀,安磊右手握着菜刀又走回了言六煌的面前。
看着言六煌发黑的肉、。棒,安磊的脑子里出现着他和雷森做、爱的情景,脸上又飘出了冷笑。伸手左手,安磊轻轻地盖在言六煌的眼睛上,嘴里呢喃:“谢谢你照顾了我哥哥。”
话毕,安磊俯身操着菜刀往下一跺,顿时,言六煌发黑的肉、。棒就被活活切断,落在了冰冷的地上。血已经凝固,但还是露出紫红色的死血。安磊赤红了眼睛,将刀子继续对着言六煌的下、。体插着。
边插着,安磊竟渐渐哭出了声。他捂着言六煌的眼睛,狠狠地刺着他的尸体,嘴里发生呜呜呜的哭声。那情景说不出的诡异,又说不出的悲伤。
突然,安磊的胸膛被人从身后环住,温柔地。顿时,安磊停下了动作,他握着沾满了血的到刀昂着头看向天花板。
已经穿戴好的雷森顺着安磊的右手摸到他的手,接着,轻轻地取下安磊手里的刀。碰一声,红色的菜刀落地。抓着安磊的胳膊,雷森将安磊的身体打了个转,对向自己。
看着不肯低头的安磊,雷森抬手压住安磊的脑顶,狠狠往下压。当他们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时,再也容不得谁逃避。雷森一脸的温柔,但出口的话却让安磊全身一冷,“没用的废物。”
不敢反驳,不知反驳,更不能反驳。安磊由着雷森按着自己的脑袋,哭花的脸抵着雷森的鼻,咬着嘴唇,安磊沉默以对。
“你以为我还会爱你吗?”雷森睁大了眼睛,另一只手从胳膊滑到安磊的脸,雷森动作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恨我吧!哥哥,只要你恨我,我就是幸福的。”安磊雾蒙蒙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雷森的眼睛,他知道,相爱已经不可能了。如果非要让雷森记得他,只有恨,他也愿意。
“我还爱你,磊磊。”雷森的手指摸到安磊湿润的眼睛处,他细长的手指蘸到安磊的眼泪,勾起了笑。
那一刻,安磊整个人立马鲜活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用不能相信地表情看着雷森,“真的吗?哥哥,真的吗?爱我吗?上帝!我爱你,哥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安磊,我爱你,你觉得可能吗?”雷森瞧着安磊那快乐的样子,顿时跨下了笑脸。他挑挑眉,歪着头好笑地看着安磊。
此话一出,安磊的快乐又飞出了。他无措地左右张望着,嘴角一直不停地抽搐着,没有说话。
“‘磊磊,我爱你,连我自己的都不信了。你竟然当真了?”雷森将蘸着安磊眼里那只手指含进嘴里,尝着那苦涩。当泪水流进了心脏,雷森觉得自己停止跳动的左心房又渐渐有了动作。
欣喜过后的失落,安磊此时的心□哭无泪。他望着雷森冷漠无情的双眼,脑子里不停地回忆着记忆的旁白。尽管放弃了就不该后悔,失去了就不该回忆。但是安磊的心中正有一棵大树朝着太阳越长越好,那棵树的根叫做雷森。
“哥哥,你爱我吧。虽然恨我,但是爱我吧!”突然,安磊歇斯底里地咆哮了起来,双手一揽紧紧抱过雷森,“爱我吧!哥哥,你用二十年来恨我,剩下的真的爱我,好不好?好不好?哥哥!”
听着安磊内心深处放声呐喊,那声音深深地触痛了雷森心脏的每一根神经。他的手无力地摊在身体的两侧,想要抬起来反抱住安磊的欲、。望在记忆定格于背叛那一刻顿下了。
“嘘,别吵。放开我。”雷森没有出手推开安磊,只是用很轻柔的声音说着。如果可以恨,雷森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痛恨安磊。但是,在恨的背后,还有比恨更深的叫□。
如果还有如果,安磊绝不会那样选择。可是,世界上真的可以倒流时间吗?当然不。
安磊听出了雷森的拒绝,那么认真,那么坚持。收紧的手臂,就算安磊如何用力也挣脱不开来,就这那样子,安磊装作没有听到雷森的声音,继续紧紧拥着他。
“安磊,滚吧。”雷森低下头,伸手拉开安磊的胳膊,然后华丽地转身。但转身的背后却是为了安置即将落下的眼泪。
“哥!”安磊猛地出手拉过雷森个手臂,他再次呜咽了声音。
“你爱我吗?”雷森哽咽了声音,说着表面不奢怜悯伤痛的问话。
“爱!我爱你啊!哥!求你了,你恨我吧!恨我啊!”安磊抓着雷森的胳膊拼命地摇晃着,连带着他整个人也摇摆着。
爱情结束只要一瞬间的功夫,结束过后,连恨都不剩。
仰起头,雷森将泪水藏回了眼眶。他紧紧地抓着安磊的手腕,然后用力地往下一甩,立刻,他们之间再无联系。
“下次再见,我会杀了你。”雷森理了理衣领,于堆满了安磊哭声的房间里留下这句比刀还伤人的话潇洒地离开了。
安磊抓着心口,不敢去追,他跪倒在地,拼命地用头捶着地。他呜呜的痛苦声越来越响,却留不住雷森离开的脚。
额头已经出血了,安磊却感觉不到。他只觉得心口快要爆炸开来,扑通扑通地跳得剧烈,全身疼得不能叫嚣。
在指缝间承诺的爱情,这么快就消失不见了。甚至连逢场作戏都不愿,这样的雷森总是直率得让人难以拒绝。如果雷森可以撒谎原谅安磊,那么一切都可以轻而易举。报仇,杀人,嗜血……都将是安磊的心甘情愿,雷森的易如反掌。
可是决绝地可怕的雷森更让安磊痛彻心扉,安磊在来之前就奢望过,或许,或许雷森对自己还存有一点爱意。尽管,这想法让安磊胆怯到留在了医院半个月。
要安磊强行放手这份爱,让雷森强行挣脱这份爱,对两个人而言都已经伤得遍体鳞伤。可是不够,还不够,恨已经将爱染红,伤远远不够。
在地上哭了良久,安磊才又站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水,染红转身又走进了厨房。打开天然气,安磊从旁边的洗手池结果一碗水,然后啪地将灶上的火浇熄。放下碗,安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