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排在最後接力赛。
前面三棒,综合组排第一,因为是体育老师跑头棒,高语组落在最後,都是30以上的妈妈队,低语组落後数学组,排在第三。
季授诚起步了,速度非常快,一圈两百米的跑道上,他越过弯道一下就追上了数学组组长,综合组是一名女体育老师跑最後,在前面遥遥领先,可季授诚居然一点一点接近。跑道两边的学生各自为喜欢的老师加油,其中呼吁季授诚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季老师跑得真好!”夏杰惊讶的说。
“我爸爸以前还在宁波市里面得奖的!”小叶得意的说。
季授诚越跑越快,居然在临终点附近超越体育老师,夺得第一。全场女教师们,妈妈们都为之倾倒了。
“看得我也脚痒,真想上去和你比比看呢。”夏杰笑著说。
“有你发挥的地方,等下的家长组比赛就拜托你参加了。”
两人三足比赛,一个胖妈妈主动跑过来邀请季授诚组队,另一个婶婶不乐意了:“既然都是家委会的成员,谁都能和季老师组队,所以你和副班主任,我和季老师。”
“喂,这算什麽理由,我儿子是中队长,你儿子当什麽干部?”
“参加比赛又不讲究这个。我肯定比你跑的快。”
“啊!”
这头吵的不可开交,那头夏杰拉著季授诚到点名处绑腿。
“两个男的一起参加不太好吧。”体育老师质疑。
“没关系没关系,”小李老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这个比赛讲的是默契性,跟体力脚程没有关系的拉。”想想也对,体育老师就不说什麽了。
季授诚揽著夏杰的肩:“你右脚,我左脚,一二一二叫。”
“好。”
“老爸,季老师,加油!”季小叶夏栋在终点处哇哇直叫。
哨子一响,各队起步,夏杰奋力向前,两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像一对联体婴,配合默契,大步往终点开进,第一名当然顺利归入囊中。
夏杰一把搂住季授诚,两人相交的手轻轻扣在一起。
跑步期间,两边闪光灯不停,尤其是小李老师那台柯达。
拍到养眼的镜头拉!
热闹非凡的运动会终於落下帷幕,小朋友们拿到了各种各样的奖品,跟著家长心满意足回家了。季授诚带著值日生打扫完教室操场,到办公室拿背包,从二楼阳台望篮球场,夏杰正把小叶抗在肩上和夏栋篮球,他一米八的个子加上小叶半个身高,像一堵墙挡在夏栋面前,气得小屁孩直嚷嚷。小叶两脚扣住夏杰的脖子,双手轻轻松松一扔,就把球扔到蓝框了,乐得不可开交。夏栋不乐意,索性挂在老爸的手上撒娇。
夕阳的余辉匀匀的投射在这幅和乐溶溶的画面上,每个人生动的表情上都镀了一层淡淡的黄韵,真美。
08
夏杰感冒了,说起来很丢人,双休日天气乍暖乍寒,夏栋有点点小伤风,到星期一,他已经好了,当爸爸的却一头倒下,发烧头晕死在床上,一点都不能动弹。他能躺,公司里的游戏不能躺,游戏刚刚开通国内24个省市服务器,网上监控小组是由他负责主持,中午秉著高尚的职业道德,他勉强起来爬到公司,上司陈涛已经帮他顶了一个上午。
若说到这个公司,夏杰最尊敬的人,就是技术部主管陈涛,技术好的没话说,人还特谦逊,一点也不高高在上,对待下属就像对朋友那麽关心体贴,十足十一个新好男人,公司里有著落没著落的女职员都爱在他身边打转,软件公司本来男女比例就不均衡,他那麽受欢迎,公司里的男同胞们却一点不嫉恨,可见他人有多好。
一见夏杰踉踉跄跄进来,陈涛关切的说:“去看过医生没有,脸色这麽差,下午再休息休息吧。”
夏杰张口想说什麽,一阵气短,呼哧呼哧的活像个风箱。两边腮帮子都高高肿起一块,口腔发炎,疼的厉害。同事兼损友大明打哈哈回头,原本想损他几句,一看他的样子就大叫起来:“格杂拉(宁波话,怎麽了),头都肿的跟猪头一样。该不会是大嘴巴。”
“呀!!!!”同个办公室的小娘婢(宁波话,小姑娘)尖叫起来。大嘴巴可是要传染的。
“我看还是送他去医院吧。”陈涛问大明:“你生过大嘴巴没?”
大明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不行,我得过,还是我陪他上医院。”
“陈主任,你下午要到慈溪去开会的。”大明提醒他。
那怎麽办,正思量著,弟弟陈辉正好打电话来,他开车到了附近,想跟他一起吃饭。辉子小时侯也得过这个病,他立刻让弟弟开车过来。
公司里的人都是第一次看见陈辉弟弟,好家夥,高高大大,黝黑精壮的身体,跟温文尔雅的陈主任一点也不像,他似乎极度不乐意跑这份差事,臭著一张脸把包得极精致的饭盒往陈涛桌上一放,嘀咕著“晚上不能见,中午又不能一起吃饭”等等诸如此类的话,在哥哥再三安慰抱抱之後才答应,即使如夏杰病歪在沙发上,也被这麽异常的举动吓傻了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辉子大手拎起後背带出公司,这家夥对他哥之外的人都粗鲁的很。
中午休息,医院门诊没人,辉子给他挂了急诊,夏杰又不是病的快断气,急诊比门诊要贵上一倍,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今天值班的正巧是季授礼,看这个躺在门口的病汉,一眼便确诊是流行性腮腺炎,二眼看去又觉得他非常眼熟。
“家里有没有小孩,这种病小孩最容易传染?”
“有。”一想到家里那个小鬼就犯难:“医生,这个病要隔离吗?”
“废话,前三天是高传染期,必须隔离9天以上。”季授礼低头写病历,瞄了下病人地址,猛然想起来:“你是我大哥一学生家长吧。季授诚,季老师!”
原来是邻居。季授礼站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终於有机会能仔细看看这个慕名已久,小叶嘴里常说起的夏叔叔,哼哼,也没什麽了不起的,毛头小子一个,跟家里老三差不多。
“打个消炎针吧。现在护士一定吃饭去了,给你开个後门,我亲自来打。”
夏杰愣愣挽高袖子。
“不是打手上的,你要脱裤子。”
“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小小的急诊内科飘过一阵阴风,季授礼手持针桶呵呵冷笑:“躺到床上,我消了毒,所以会有点凉。”
夏杰浑身打颤。露出大半的屁股在空气里瑟瑟发抖。
“没……有……关……系,放轻松,放轻松!”
“妈呀!”走廊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过路的实习护士吓了一跳,只听有经验的护士长皱起眉头说:“季医生真是的,又背著我们享受打针的乐趣。”
没想到这个年纪还要打屁股针,夏杰捂著发涨的屁股一拐一拐走出急诊室,陈主任的好弟弟早就不见踪影。招了一辆出租回家,想到家里那个萝卜头心里直犯难。小孩子一点免疫力都没有,该把他放谁家照顾,打从父母亲去世後,就没半个亲戚来往了。
考虑再三,还是给小雪打了电话。让她下班去接孩子,到外面吃了饭再回来。
呼哧呼哧爬到五楼,人快累的虚脱,一打开门,家里空荡荡的,但毕竟是到了家,一下歪倒在鞋柜上。挣扎了半天,摸著墙壁爬到卧室,吃力甩掉皮鞋,闷头缩在被窝里。
迷迷糊糊累到极点却怎麽也睡不著,腮帮子发肿,只得仰躺著,喉咙像著了火,发出沙哑哽咽声,头晕眼花,全身都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有响动,立刻门被推开来,夏栋像台风似的滚进来:“阿杰阿杰,听说你生病了?”说著就要爬到床上来。
“你……你别过来,大嘴巴要传染的。”夏杰猛坐起来。
“什麽,你怎麽不早说。”小雪一把把夏栋拉到门口,皱起眉头说:“我也没得过呢,糟糕。”
夏杰缩回床上,呼哧呼哧喘气,刚才那一坐把他好不容易补回来的体力又消耗干净了。
“我买了甜粥,还热的,喝一点。”小雪拿著碗走到床边,左右为难说:“看来我得去弄个口罩,你怎麽会忽然得这麽麻烦的病。”
拜托,又不是我想得的。积蓄起全身力气侧翻起来,快餐店的粥稀稀拉拉的,又放了很多糖,吃的人直想反胃。好歹喝了半碗,继续躺下努力睡觉。
“阿杰,你家擦布放哪里,不小心把锅倒翻了。”小雪不好意思靠在门边说。
“呀,老爸,电脑好像不会动了呢?”夏栋在客厅里大叫。小雪闻声出去,紧接著传来很大的机器鸣响的声音,
“怎麽搞的,屏幕都没有了,直接拔掉电源算了。”
“别……关!”猛然想起昨天试装了一个硬盘下载数据,贸然关机要短路的,夏杰大叫一声跳下床,脚底打软摔了个狗啃泥。
“阿杰,主机箱好像冒烟了。”小雪遗憾的跑到门边轻声道歉。
饶了我吧,我要会被他们两个害死了(这个时候,夏杰的脑筋回路已经因为发烧而秀逗了。)
“你怎麽摔到地上去了。夏栋你别去,要被传染的。”小雪尖叫,拉著夏栋站在门边说:“你能自己起来吗,要不要我扶你。”
夏杰两次挣扎,都以失败告终,心底一股怨气不由直窜脑门:“你他妈的到底来干什麽,要是怕传染,赶紧给我回去,不要在我眼前晃。”
“你什麽意思?”小雪尖叫。
“就是这个意思,给我滚蛋。”夏杰冷冷说。小雪呜咽了一声,立刻跑到客厅拎起皮包飞奔出去。
夏栋吓傻了,在门边磨蹭了半天,还是踏了进来:“老爸,你真没事吗?”
“没事,你别过来,我今天没体力照顾你,自己乖乖上床睡觉去,好不?”夏杰终於半坐了起来。
“可是,可是你看上去很不好诶,我来照顾你吧。”
“你不给我添乱就成了。”夏杰哭笑不得的说。
待儿子慢慢挪著步子走开了,他像条死狗一样趴倒在床上,两眼发黑,天花板似乎在晃动,体温又升高了吧。明天,明天该怎麽办,小雪被气走了,谁来照顾萝卜头呢?全身发虚,被子越来越冷,满头都是冷汗,两耳又烧的厉害,生病太难受了。一向身体健康的他,怎麽会搞的这麽凄凉。
奇怪,忽然闻到一阵香香的味道,捂在头上的被子被掀了起来,终於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一把热毛巾擦在脖子脸上很舒服,腮帮子处似乎也敷上什麽药膏,冰冰凉凉,疼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又是谁在床边小心活动,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醒了,感觉怎麽样?”季授诚拿著热水瓶靠过来,温和的说:“要不要喝点水?”
“你怎麽来的,夏栋他……”
“我弟弟回家跟我说起你,刚想过来看看,夏栋就打电话过来了。这两个礼拜他就睡到我家去,你就放心在家好好养病。”
夏杰愣愣的看了他拿杯子,倒水,吹气,半晌,才回过神来,小声说:“谢……谢。”
“喝水吧。里面加了点薄荷,可以润喉。”季授诚坐在床沿,用力把他扶坐起来,拿了个枕头替他垫背。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夏杰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脸,贴著他肩膀坐起来的瞬间,眼睛忽然发涨,闻到了这个人身上一种似曾相识的甜味。
09
两个星期似乎非常短暂,夏杰把办公室搬到家里,天天坐在笔记本前监控,杂事一点都不用干,一日三餐全是季授诚给他做的,不用管小孩,自从独自生活以来,他都没过得像这两个星期一样幸福,每天都能闻到热气腾腾的饭菜香,吃到亲切的家常味道,发烧的人不能沾水,季授诚连衣服被褥都替他洗了。
最让人期待的就是吃了晚饭,季授诚拿著药膏走进来,每次他都故意装著没有力气,或者腾不出手,像个半大的小孩抬高脸使劲在他面前蹭啊蹭啊,生过病,什麽惨样子都给他见过了,再享受一次当时的舒坦也可以原谅吧。
说实在的,季授诚给他抹药的手势极其温柔,指尖轻轻拂过脸颊的触感好象抚摩到人心深处,并在他胸口搔了搔痒,药膏里不知明的中药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居然让他恍惚。
一开始,感觉实在很爽,渐渐的,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他甚至对季授诚贴过来的脸存有遐想。那纤细的脖子就在嘴边晃荡,一眼就能瞄到他衬衫领口深处若隐若现的锁骨。擦药完毕,季授诚常常对他慈祥的微微一笑,镜框後面眯起的眼睛差点眩花他的眼。
那个晚上,夏杰过的很壮烈,妈的,居然像个青春期的小毛头梦遗,而且对象还是……简直禽兽到了极点。
为了求证自己正常的心态,拉下脸给小雪打了电话,一边好言好语当孙子哄女朋友开心,一边又心不在焉天马行空,回过头来发觉自己想的另有其人。
很想听听他说话的声音,每天都期待晚上快一点到,一到傍晚就像只兔子竖起耳朵听他开门的动静。
即使日子过得再美满也有到头的一天,即使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也有痊愈的一天。两个星期过去了,夏杰腮帮子的肿块消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