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骗子,转骗押金的,你给了他钱,也没你活。”
“你脑子真灵。”WC特崇拜的看着我。
我心说,得了,自己算开眼了,真碰见一绝种傻子。
我跟他呆一快,半天也没人搭理。后来出了门我总结了一下:
一、 在装备上,我们胸前没有挂着牌子,诸如:暖气装修什么的,这使我们失去很大一部分实用性顾客。
二、 在外包装上,我和这WC还在有饭吃阶级徘徊,无法给顾主们恨宰的念头,于是又流失很大一部分心狠手辣的顾主。
三、 在态度上,我们都没有做到见人鞠躬,见面先笑,因此我们又失去了诸如老太太中年妇女等充满母性的顾客。
最后我带着WC带一小饭馆吃饭,我做的东。WC很不好意思,一个劲的叫我大哥,后来一对岁数,他还比我大两岁,我就一摆,“弟弟跟你干了。”
喝酒上,这哥们倒还成,光光就灌下三四杯去,脸都不带红的。
我我那种平时很牛,但喝就不牛的主,可最近事实在太多了,不知不觉就喝多了点,一喝多了我就嗓门大。
不知道说了什么,一中年女的走过来,拉着我们说话。
老子打着舌头说不信,后边的事就不打记得了。
※ ※ ※
老子醒来时候,发现自己正睡一张我不认识的床,床对面贴着一半裸的女人,我看了看这地,粉红粉红的灯,一看这被子,倒是干净,我揉了揉眼。
老子没做梦。
努力想了想,似乎想起自己走路晃悠悠的,自己这是到哪了?
一掀被子,老子就傻了,妈的!
老子没穿裤衩!!
这可是大事。我蹦起多高,翻了个低掉还是没找着我一件衣服,我就这么干在一小破房里,光着屁股。
正在我抓耳挠腮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我操!我一下扑到床上,拿被子捂着关键地方。
就见进来一女的。
我呆了住,楞楞叫道:“刘露。”
※ ※ ※
刘露见我笑了,把手上的衣服给我,转身又出去了。
我忙把洗干净的衣服掏身上,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跑刘露这来了?
我出去的时候,外屋桌子上有一碗粥和几个包子。
刘露走一边,看了我出来一指桌面说:“吃点吧!昨天你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我尴尬的笑笑,我不会喝酒的事刘露早就知道。
“哦,对了,你那大哥临走给你留了张字条,说谢谢你。”
我坐桌子那拿个包子上去就是一口:“那个……”我犹豫了下,我怎么到这的呢?
刘露就想知道我心事似的,“你昨天跟我们老板来的,最近我们这……需要几个男公关,她找半月了,昨天晚上十点了,一进房就高兴的嚷,可让她找着了。一看你进来我就知道闹错了。”
我当场楞那了。
刘露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骗你的,是我们老板把你当客人带来了,跟你来的那哥们更傻,抱着你不放,嘴里还叫老子还没做过这事呢!逗得我们姐们直笑。”
我闹个大红脸。
后边,我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只觉的手心出干,舌干口燥的。
刘露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她只是低着头,可我知道她挺高兴我坐这喝她粥的。
好多年了,我总觉的我们就会这么一直下去,我坐一个地方,她坐一个地方,我们永远不会坐的太近,可我们永远也不会分离。
永远!
※ ※ ※
回家的时候,我妈那鼻子闻到我身上的香水味,一脸大惊失色:“你这哪混去了?”
我看我妈一眼,恩了声,不答茬。
我妈跟我屁股后边叨唠,我关了自己小屋的门。
躺床上的时候就觉的心堵的慌。
我是个混蛋,小时候拿砖头拿人脑袋当瓢开,我妈拉着我到处作揖,我总让女人哭,那时候是我妈,再大点了是刘露。
我闭了闭眼睛,瑟的荒。
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这都多少年了。
我从床低下抽出烟盒来抽了一根,那一根我还没来得及抽几口,就听见我爸踢门的声。
我站起来开门,我爸就一通骂,骂问了问我去哪了?
其实是刚听了我妈的话要问我跟哪个女人混了。
我总觉的我老子跟我上辈子有仇,不然干吗我是他儿子,他是我老子。
我爸骂问了,见我也不松开,就叹了口气,“要是好姑娘,就领家来让我们看看,咱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我冷笑了声。
我爸爸恨不得当下抽我。
我妈忙按着我爸,“有你这么对你爸的吗?”
我不吭声,看着自己脚面,嘴里刁着半支烟。
脑子嗡嗡的,好姑娘,去他妈的好姑娘!
一股子火就在他脑袋顶上,我什么都不说,我就在那抽烟。
我爸不搭理我了,我转了身换了鞋就往外走。
临出门的时候,我爸想起姓林的,塞我一百块钱让我给那姓林的买点吃的。
我接了过去,扭头走了。
到路上的时候,我看了眼天,大中午的正该吃饭的点,老子到哪去?
我蹲地下。
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他妈什么世界?!
老子在那蹲着。
手机忽然响了,我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号码,接了一听,就听里面一片喧哗,“嗨,你还记得我吗?”
里面一个男人在那轻声问。
我皱了下眉,最恨男的殿着声音问人。
“你他妈谁?”我怒道。
那边咯咯的笑,有男有女。
“真的不认得我?”那边还在笑。
妈的,老子不是猴子,我拍就把手机关了。
没隔一分钟手机有响了,响了五六声,老子才不耐烦的接下。
“你脾气还那么坏。”那个声音还那么说,倒正经了几分:“你该不会忘了我吧!我可是每次都看你后脑勺的。”
笑低了下去。
我瞪着地面。
眼睛晃了晃。
赵飞,我记得!!
我握紧了手机,额头青筋直冒。
“哦,我刚从学校放假回来,同学和老师来为我接风,可惜忘记通知你。”
“没关系。”我声音平缓,头顶已经冒汗,语气越发冷静自持。
“听说你今年毕业,还顺利吗?”
“还好。”我说,悠悠的看着天,天高的都没有边。
“对了,我今年被M保送出国进修,做交换生,全校只有两个名额,这次回来咱们三中还邀请我去给高三的小孩子们讲我的经历,那些孩子让我想起了以前,那时候多好啊,你总在我前边,我以为我永远超越不了你,你有在听吗?”
我有在听,我哦了声,问:“有没有把手印也留下,若干年后兴许还能立上碑文。”
他在那笑,“你还那么幽默。”
这个世界对得起我幽默的人不多,我嘿嘿两声。
“没想到你还没有换号。”那边声音忽然低下,“路爱国。”他说,第一次叫我全名,“祝福我吧!我要飞了。”
“祝福你。”我说,没有丝毫起伏,你他妈飞不飞的跟我没关系。
关了机,我看着天上的云彩,风把你吹到哪去?我文艺腔的想,这他妈不就是这样飘着吗?
我猛的站起来,飞似的跑,心空了似的,老子要叫可叫不出声来,该死的,老子怎么又想起来了。
我坐在地上忍不住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真他妈想象狼似的嗷!
※ ※ ※
我想抱着一个人哭,我他妈想守在一个人的身边,这他妈的世界!
我灰头土脸的看着脚面,可我永远都不回不去了,这他妈的世界!!
我坐在地上,路过的人都看我一眼,我听见一个当妈的边拉她小子的手边说:“离远点,疯子……”
老子不是疯子!
我吸流吸流鼻子。
从地上站起来。
好点了,我说,一切都过去了。
我的脚要把我带到她的身边,我得跟着我的脚走,我站在门外,粉红色的光从里面射出来,我站在门口,我进不去了。我他妈有点哆嗦!
我听见里面的笑声,还有细微的求饶声。
老子进不去了!?
然后一个机灵,老子象被电打了一样冲进去。
就象四年前,老子拿把菜刀冲进人群,我一把抱住她,我用死力抱住她,我得告诉她,死也得告诉她,我受不了了,我他妈真受不了了!
你他妈不能就这么憋屈着我!!
※ ※ ※
刘露就坐那,递给我一块毛巾。
我擦了把脸。毛巾一下黑了一片。
我笑笑。
“你在外边站多久了?”她问我。
我看看她说不话来。
小屋子里只有我们俩,刚才的客人都被我吓跑了。
刘露忽然叹口气,她坐到我身边,侧脸看着我,“别这样,当初不是你的错,别这样……”
她又哭了,我总惹她哭。
我也跟着流了眼泪。我这辈子除了我妈,我只在她面前流过泪,可一次都不没有为自己流过,我心疼她,钻心的痛。
她把眼泪抹了,对我说:“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你也看到我家了,不是说什么配不配得上你,我知道你不在乎那个,可我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怕。”
我点头,我说不出话来。
我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就摸着黑走。
我一路走,一路走。
我不想睁开眼。
别动我哥,别动……
“你他妈放开!”我听见我在叫,好远的地方,我都够不着了,它怎么还能伤着我,好象一辈子都好不过来。
一共四个,那四个混蛋被我用菜刀砍倒了三个,我拿着菜刀又冲了过去,我听见警车的叫声,有人架住我,我疯了似的喊,我他妈要剁死他,我他妈要剁死他!
老子终究当不了大侠,我一抹脸。
刘露抱着身子,身上都是血,她睁着大眼睛看着我,她抱着我,“我没事了,哥!”
“别动她!”我说,“别动她!”
“哥,我真没事了。”她说。
我闭上了眼,畜生畜生!
她把脸贴着我。
我哇的哭了出来。
她也哭了。
我只是打了场架,那年我十六岁,刘露十五岁,她家住我家隔壁,后来她就搬家了,可人们还能认出她来。
她半年没有出门。
可人们有时候还会聊起来,指着一个墙角说,谁家孩子被四个小流氓……
我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我那时候已经进去了,三年,可后来我只待了一年,王叔帮了点忙。
出来后,我第一个去找刘露,可我已经认不出她来了。她烫了头发,她对我笑笑,让我进她家。她妈坐在床头跟我说有空常来,有空常来……
“前年我爸走了,一直都没信。”刘露给我递水的时候,笑了,“能再见到你真好。”
她说。
我已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让我说什么,我张开了眼,这他妈的世界,我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已是再也流不出泪来。
※ ※ ※
不想回家,也不想麻烦警察把我带他们局子去,一路溜达着到了地下小窝点。进去的时候里面有点暗,有时间的话真应该换个度数大点的灯泡。
敲了敲门,有人懒懒的过来开。
林丰捧着一个鸡窝脑袋在那站着,看我后给我让出一条路来。
我进去正看在李小明在被子里探出头来,也不知道是灯光趁的还是怎么的,一脸的蜡黄色子。
“吃饭没?”我随口问他来。
就这一句话,查点没问啼乎了李小明。
得,得,老子欠你们的,转身到外边买了俩盒饭,还多加了两个肉丸子。
姓林的连丸子汤都倒嘴里了。老子看的那一心惊胆跳,猛想起我老子给的那一百。
吃完,俩人那少爷毛病又露出来了,把东西一放就他俩什么事了,这还了得。
姓李的就算了,我一指姓林的,“把东西收拾收拾放上边垃圾桶里,这放一晚上还不臭了。”
姓林的看我一眼,咽了咽吐沫,还是拿了东西就上去,一边走一边滴答汤子,老子不高兴了,“你他妈会干人事吗?”
话刚出口,那姓林的就把饭盒扔我身上了,那一身油。
我绷起来就给他一脚。
他被我踹呆了。
李小明是过来人,探了头看,也不吭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林丰握了握拳,低下头去捡了东西转身就走。
他妈的,老子把外套脱了,坐报纸上盘着腿,等一会儿林丰回来再批斗他。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这时间都够跑三趟的了,不好。
李小明也觉出来了,“林丰这小子是不是……”
我一拍腿就跑出去了,外面空荡荡的,哪里有人,这黑灯下火的哪找去啊,把我给急的,这要让我爸知道不劈了我。
我饶着住宅区那一通的转,挨楼的找,连垃圾桶后边都看了,楞是没有,你说缺德不缺德,你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的落难少爷,你跑了干麻!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真能耐啊!
实在找不着了,我也累的一脑门子汗,垂头丧气的往家小窝点走,还没到门那就听里边有个阴险的声音在那说:“活该!”
我推门进去,林丰就坐在我刚坐的那堆报纸上,看我进来露齿一笑。眼睫毛扑扇扑扇的。
我直接走他对面,伸腿就是一脚,正踢他左肩上。
他哎呦一声。
“活该!”老子把话还给他。最看不起这样的,使这么小手段,要是爷们刀里来剑里去,别他妈小鼻子小眼睛的。
李小明早尝过我的厉害,现在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我一坐那,他就小心往后靠,边退边看我。
“你怎么了?”我意思意思的问问他。
“头有点晕。”他说。
还是洗澡的时候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