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姜离听到对方的回答； 真准备认真倾听，却是又等了对方一会儿，裴青时也没有讲故事解释的意味儿。
她，“……”。
愣了一会儿后，姜离才反应过来，看着对方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了。
难道刚才下午对方那一系列的绅士行为是她的错觉？
不过对方没有想聊的话题，可她有，在这个世界中，传给姜离的剧情根本只是一个简单的简介，很多事情都只能靠她自己来发现探索。
不过，姜离现在有了另一种想法，她头靠在车窗上，挑起眼尾，带着笑容地打量着对方，从上到下。
而她带着冲击性的眼光很快地就引来了对方的注视。
姜离眉梢挑起，看着裴青时疑惑看向她的眼神，嘴角微勾，眼睛眨了眨，带着天真好奇地语气问道，“裴先生，你是不是想追我？”
“你看你又是给我手帕，又是送我回家。”
裴青时一时怔忡后，看着靠在车窗上的女孩儿，穿着露骨的吊带衫和热裤，上面还有闪亮亮的装饰品，他神色认真地看了看姜离，从上到下后，才说道，“你还只是个女孩儿。”
不过嘴角却是勾勒出一丝笑容，幽深的眼睛也因为姜离的这一反问而染上了笑意。
这种来之不易的笑容就像春日里江上融化的冰面，从中间开始慢慢地向四周蔓延，极具感染力，她仿佛看见了花开的场景。
姜离在瞬间的呆愣后，转头看向车外的后视镜，对着它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满满地属于少女的胶原蛋白。
她收回视线，对着已经转过头的裴青时调侃着道，“裴先生，听说年龄大的人与比自己小的人谈恋爱，都会感到罪恶感，难道你也这样？”
“……”裴青时转过头，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姜离，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哦，你听谁说的？”
“忘了。”
“忘了也好，这位不是什么正经人。”
姜离，“……”
裴青时刚说完这句话，后面便传来了刺耳的鸣笛声，姜离皱了皱眉，看向前头，果然车辆已经被疏通的差不多了。
等车继续行驶在道路上，姜离想张口问对方那是什么意思，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不过，她想起对方冷着脸说那位不是什么正经人的神色，脸上浮起笑容。
她趴在车窗上，风吹动着她飘在外面的发丝，姜离枕着胳膊注视着裴青时。
越看越发现这个男人是极有魅力的一个人，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丹凤眼，薄情的嘴唇，就单凭这容貌来说，已经是上等了，就是性子有点冷，可相处起来，倒也觉得对方不失幽默，就比如那句不正经。
她抿着嘴唇看着对方如竹节一般的手陷入了沉思。
这么一个男人，什么会让对方执起杀人的刀呢？
亲情？爱情？
这两个方面目前是最有可能的，可想到这人干净的如同A4纸的情感史，姜离把这个否定去，那么就只剩下亲情这一项了。
姜离勾起嘴角，看向面目认真地看着前方正在开车的裴青时，露出了白牙齿，突如其来地就说了一句。
“裴先生，突然觉得，你很帅。”
然后——
姜离猛地被甩了一下，车子在路上抖了一抖，姜离摸着装在后座椅背上的头，默默地看着不动声色的裴青时一眼，眯起了眼睛。
呵呵。
姜离端正了身体，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到了玉林小区。
姜离坐在车上，没有要下车的意思，看向裴青时，“裴先生，要不要上去坐坐？”
男人狭长的丹凤眼扫向她，眼神幽深冷漠，让姜离觉得自己仿佛是飘荡在辽阔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他低沉地声音在车内想起，“你一个人住？”
姜离迟疑了一下，虽不知对方是何意思，还是慢慢地点了点头。
“还是不用了。”男人在得到姜离的回答后，说道。
他打开车门，长腿一迈，几步走到了姜离的这边，为她打开了车门。
“我等下还有事情。”
姜离这时看着站在她面前，把手抵在车门上的裴青时还是有点傻眼，她这是被委婉的拒绝了？
她眯起眼睛，看向比她高了好几个头的男人。
是欲擒故纵还是真有其事。
不过，让她更难以接受地是，对方就是为了特地送她回家一趟而已吗，没有其他的想法？
她抿了抿嘴唇，舌尖舔了舔干枯的唇皮，下巴微抬，看向挡住了大部分太阳光的男人，陷在阴影里的小巧的脸上有点意味不明。
“裴先生，你不知你这种行为很容易让一个刚出社会的少女产生误会吗？”
她的双腿放在车门处，上面的类似于碎钻的装饰品在阳光下闪着银光，一双精致的小脚就这么进入了男人的视线，大红色的指甲让一双玉足越发的诱人。
裴青时看向车中姜离，只感觉自己的心猛然的一动，他的视线慢慢地从对方的那一双玉足上挪开。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对方那双明亮闪烁着繁星的眼睛，越发深沉，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姜离整个身体。
神色显现出疲惫，他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穴，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一时的行为让一位女士产生了某些误会。”
姜离眯起眼睛，神色微笑地看着对方，这种表情似乎带着某种威胁，如果对方说话的解释不合她心意，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不娶何撩，看来她有必要让对方认识认识这句话的真谛。
“你要知道，在某些方面，男人对于某类弱小的动物总是有某种怜爱之意。”
“看来裴先生也有大男子主义。”
姜离迎合着裴青时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接着编下去。
可是裴青时却看着姜离微笑的一张脸，无法再说一句话。
对于一个长年与尸体为伴的法医，他今天算是彻底见识到了一位少女的难办性。
他不再说话，本来也是他用意不厚道，看来要打听那个人的消息还是要另辟蹊径，跟面前的少女接触也是今天的临时起意。
他想起在覃时门口见到对方那一张带笑的脸时，自己一瞬间的错愕。
在一阵沉默后，裴青时恢复了不苟言笑的神情，整个人都沉寂了下来，越发显得整个人不易接近。
“今日，抱歉了。”
说罢就靠在一旁，像一座沉默的冰山，整个沉寂入了大海。
就连姜离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上的那种疏离气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熟悉的厌世气息。
两人间友好地氛围又再次凝固，姜离此时明确的感觉到了对方以后想要远离自己的想法。
这时候再赖在车上就未免太过让人厌了，姜离眨了眨眼睛，从裴青时的胳膊下穿了出来。
她看向正准备转身回去的男人，动了动脚趾头，声音提了起来。
既然眼前的人已经有了要远离她的迹象，姜离也不用再兜着了，这时候再不表明心迹，可能以后连对方的面都见不到。
“裴青时，我原本在听到你准备送我回家时，还是很开心的。”
她看着对方望向她的幽深眼睛，露出牙齿笑道，“你没有看出来，我一路上都在撩你吗？”
女孩儿上扬的眉梢能让任何一个人都感觉到对方的侵略性。
第85章 面具（四）
表明自己的心迹后； 姜离明显感觉到对方在不自觉地疏离自己。
过了两星期后，姜离按耐不住正准备去找对方时； 第二件案件发生了。
是在深夜； 街头的灯都暗淡了不少； 小区里一片漆黑，邻居都熄了灯睡了觉； 在睡梦中被闹铃声吵醒后，姜离接到了覃时的电话。
她扒拉了下头发，看见手机屏上的覃先生两字时迅速地清醒了过来。
“喂，覃先生？”
“嗯； 是我； 上次的杀人案又发生了，你在家准备好，我来接你。”
“嗯。”
姜离看着恢复黑暗的室内，眼睛变得闪亮，她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悬月； 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这段时间对方会安静点； 毕竟遭受了自己的告白冲击，姜离想对方怎么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案。
开了灯，姜离快速地套上摆在床头的衣服，想了想； 她还是换上了长裤和布鞋。
等换好衣物； 也才过了十几分钟； 姜离估计覃时大约还有一刻钟才会过来； 毕竟晚上了，路上不堵车开的也会快一些，她坐在床头，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份档案袋。
裴青时，二十九岁，现任x市公安部门法医……
后面就是从对方的小学开始记录一直到了现在，其中就连对方的喜好兴趣也记录在册。
姜离眼睛看着白纸上的一行黑字，葱白似的指腹在上面摩挲。
她念出声，裴青时十二岁时，母亲打工的工厂因电路老化而失火，值班的她直接被火烧死，之后，失业在家的画家父亲却患有暴躁症，时常受其打骂。
十二岁丧母，裴青时如今二十九岁，那这件事情已经过了十七年了，这点姜离手指在上面这句话上圈了一圈，却是记在了心里，毕竟每一个反派最终的结果在其过去的人生中都会隐射下来。
她又把对方的档案仔细地翻阅了一遍，包括对方的兴趣爱好姜离都牢牢记下，攻略像裴青时这样的反派，在细节方面尤其要注意。
等姜离又研究了两遍后，覃时的电话打来了。
姜离赶紧收拾收拾就下了楼。
“覃先生。”
“嗯，赶紧上车。”
姜离点了点头，上了副驾驶，扣好安全带后，车子就飞了出去。
姜离稳好自己的身体，看向面色严肃的覃时。
“案件发生在哪儿？”
覃时侧过头看了眼后视镜，才回答姜离说，“78路那边的一个废巷子里。”
谈起这个，男人的神色更加肃厉，“听说是一个喝酒逛到那边的酒鬼发现的，等下到了就知道了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说完，覃时看了姜离一眼，嘴角微勾，“坐好了。”
“什么？”
姜离话音刚落，覃时就是一踩油门，车子猛然加速，差点让姜离的头撞到后面的椅背上。
她偏过头，看着对方冷静到极致的神色，甚至可以看出覃时此时的急切心情，显然这起案件很让这个男人觉的兴奋。
姜离转回头，眼神微闪，裴青时肯定了解覃时的每一方面，可男主覃时显然没有认识到裴青时的每一面，所以裴青时此时一定会用规避着能引起覃时注意的细节，他并不是如同每一位冲动性的罪犯一样，相比那些企图在犯罪史上留下大名的连环杀人犯，裴青时更低调也更理智。
到了现场，周围一片黑暗，路灯都没有几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看不清晰。
覃时在警戒线不远处停了车，姜离小跑着跟上前方疾走的男人。
“来了？”
迎面走来的是姜离上次在案发现场见过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个警用电筒，开着，夜空中的灰尘纷飞着看着一场清晰。
覃时应了声，问道，“有什么发现没？”
“还在提取证据，暂时没什么发现，小裴也来了，你先进去看看。”
中年男人的脸色并不好看，眉峰紧皱，蹙在一起，形成了几道深刻的痕迹，一看就是位经常操心的主。
姜离却是听见了裴青时也来了，脚动了动。
被覃时发现了后，打趣道，“你们两个这几天在玩捉迷藏啊？他一看见你就躲。”
姜离笑了笑不语，总不能说是自己太凶猛吓到对方了吧。
巷子是个死胡同，里面封着一面砖墙，里面开着灯，站着好几个人在走动。
姜离一走进去就看见了背对着他们站的挺直的身形，在这么晚，谁都是随便套了一件衣服紧赶出来，对方却是穿着长袖衬衫和黑裤，露出了脚踝，这点到还少见，姜离低头看着对方露在灯光下嶙峋的脚踝骨，顶了顶牙槽后，笑了笑。
男人清瘦的身形在黑夜中就像立在风中的青竹，清冷却又显得萧瑟。
“裴青时。”
姜离从覃时身后露出了身形，看向望过来的男人露出白牙齿笑道。
就仿佛曾经她向这个男人的撩拨只是对方的一场错觉。
这是松弛定理，绳子崩的太紧了，总会断，姜离并没有逼着对方接受她的告白的意思，有时候舒服而不紧迫的相处反而更能让对方浮想联翩。
男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冷漠寂凉，就仿佛万籁寂静的山林，深夜中一切声音都泯灭，徒留最后的寂寥。
姜离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上前几步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
不过她问了，也没期待对方来回答她，就准备跟着错身而过的覃时继续向里面走。
等擦过男人的胳膊时，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后，像山间淌过石上的清泉带着凉意的声音响在她耳侧。
“里面场景有点……你……”
男人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