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有两个人守着他,楚清妍一进去,顾馥梅就把那两个人叫走了,出去的时候没忘把门掩上。
“康文渊!”楚清妍趴在床边,握着康文渊冰凉的手,泪水唰唰的往下落。
他的手好冰好凉,若不是看到他的胸腔在缓慢的起伏,她真的以为他已经……
楚清妍甩甩头,把这些不好的想法通通甩出去!
“康文渊,你别睡了,快起来,我来看你了,冒着大风大雨,坐卡车来的,小宇在叶潇潇家里睡午觉,你放心,雨淋不着他,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起来了,你要不要听听他的声音,他这几天还念叨你不陪他玩,他想你了!”
康文渊冰冷的手在楚清妍的掌中开始有了温度,兴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的眼珠在缓缓的转动,嘴唇,也颤动起来。
看到他有反应,楚清妍特别高兴,摇晃他的手,大声的喊:“康文渊,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来看你,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这样睡着是什么意思,讨厌见到我吗,如果不想见我,那我就走了哟!”
说着说着,楚清妍就站了起来,缓缓松开康文渊的手,一转身,康文渊反手将她的手腕儿握紧。
“不……要……走……”
沙哑的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飘渺不真切。
楚清妍欣喜的回头,康文渊双眸半睁,正虚弱的看着她。
平日里比黑曜石还要闪亮的眸子此刻黯淡得没有任何神采,他真的太累了,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康文渊,还算你给面子,不然我真的走了!”
楚清妍重新坐回到床边,顺手按了呼叫器。
“清妍……你怎么……来了……”他的嗓子好像黏到了一起,嘶哑的声音,听起来让她急得喘不过气。
“你的秘书给我打的电话,说你昏迷之后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楚清妍故意板着脸,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昏迷就昏迷嘛,喊我名字干什么,害我冒着大风大雨,被你秘书拉过来给你请安!”
“对……不……起……”
康文渊失望的看着她,一脸的歉意。
楚清妍勾了勾嘴角,轻笑着拍拍他的手:“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也真是,玩笑都听不出来吗?”
康文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谢谢!”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的秘书,她很能干啊,路被水淹了,轿车开不过去,她就找了卡车来接我,如果没有她,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
顾馥梅说的那些夸康文渊的话,已经大大提高了康文渊在楚清妍心目中的形象,现在看康文渊,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反而,还让人很钦佩。
这个时候,护士和医生进来,给康文渊检查了一番,说是一切正常,叮嘱康文渊好好休息。
“你看你,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惜,病倒了躺医院里,不能走不能跳,舒服了吧?”
楚清妍忍不住责怪了康文渊几句,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她严肃的指责他:“你以为自己累倒很光荣吗?”
康文渊笑容不减,一字一顿,慢慢悠悠的问:“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嗤,我才不担心你!”楚清妍不屑的一扭头,微扬下巴,傲慢的说:“我是怕你出什么事,小宇会难过。”
康文渊问:“那你呢,会不会难过?”
“我才不难过!”她瞪着他:“别自以为是!”
笑容敛去,康文渊一本正经的问:“清妍,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
“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的……”喉咙一阵哽咽,楚清妍连忙低下头,把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揉散,才嗫嚅的开口:“你是祸害呢,祸害遗千年,命长得很!”
康文渊的体力似在慢慢的恢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是祸害吗?”
“是!”她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咬着牙,狠狠的说:“你是祸害,你害得我痛苦了三年,以后还会继续痛苦下去!”
“清妍,对不起……”
他握着她的手很有力,和他说话的语气形成了鲜明对比。
手心的那股力道,就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楚清妍的心底,带给她无比的震撼。
“不要再说对不起,你已经说得够多了!”
她的心脏都揪紧了,大脑一片空白,屏住呼吸,张口,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康文渊,我现在命令你,以后必须对我和小宇很好很好,把你之前的过错都弥补回来,如果……你对我们不够好,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康文渊陡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清妍,嘴唇,微微的颤抖:“清妍,你说……真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在来的路上,她就一直在想,与其这样怨恨康文渊,不如把他带在身边奴役,好歹把之前受的苦讨点儿利息回来。
如果能把本也讨回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像开玩笑!”康文渊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也不是在做梦。”
楚清妍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未知的事,只有试过才知道结果。
毕竟和康文渊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对他的了解要比黎敬御多一些。
选择康文渊还有一个原因,他这几年没再结婚,比起刚刚丧妻的黎敬御来说,感情世界要简单得多。
现在只希望,她的选择,没有错!
楚清妍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没告诉黎敬御小宇是他的儿子。
现在想来,她当时没说,也是潜意识里为自己留条后路。
康文渊让顾馥梅和另外两个下属回去,不用在医院守着,顾馥梅说给他请个看护,也被康文渊婉言拒绝。
顾馥梅走之前说:“楚小姐,康总就麻烦你了!”
照顾康文渊的重担就这么落到了楚清妍的肩上。
她还说奴役康文渊,结果,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奴役她还差不多!
楚清妍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康文渊,真是麻烦!
“怎么,不愿意留下来照顾我?”康文渊的精神好了许多,自己坐起来,似笑非笑的瞧着我。
“哼,我上辈子欠你的!”
她好恨自己心软,接电话的时候就该说不认识康文渊。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她不但没说不认识康文渊,还心急火燎的跟着来了,好吧,她承认,自己犯贱了。
明知道不该来,还屁颠屁颠的跑来,也活该被康文渊奴役,谁让她和他有过两年的夫妻关系呢。
这个世界,除了她,恐怕没人和他有这么亲近的关系了。
康文渊住的病房是VIP套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很宽敞明亮,连客厅的沙发,也是高档的真皮沙发,不是便宜的次货,连病床也是一米八的欧式豪华大床。
顾馥梅打电话来说,在医院的餐厅给楚清妍和康文渊订了餐,六点钟送过来,让她别出去了。
穿上顾馥梅送来的衣服,楚清妍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干什么,很无聊。
康文渊叫住她:“清妍,我想洗澡,你来扶我一下。”
“哦!”
楚清妍走到床边,伸手拉康文渊,他顺势把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正文 第97章 得寸进尺
“重死了!”楚清妍低低的抱怨了一句,咬紧牙关,把康文渊往浴室里扶。
“对不起,以后我减肥!”
康文渊好像说对不起说成了习惯,张开就来,听得楚清妍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板着脸,冷冷的说:“别说对不起,我听够了!”
把康文渊扶进浴室,他双手撑着墙,勉强站稳,楚清妍打算出去。
他空出一只手来,抓住她的肩:“清妍,麻烦你,帮我洗!”
楚清妍惊诧的回过头,手指着自己:“我帮你洗?”
康文渊很无辜的看着她,点点头:“只能麻烦你了,我全身没力气,还站不太稳。”
“那别洗了,没力气就回去躺着。”
帮他洗澡,岂不是她自己也得全身湿透,才换上的新衣服,可不能就这么弄湿,不然没得换了。
“不洗澡不舒服,难受得很,我也睡不踏实。”
楚清妍紧盯着康文渊的脸,他不像在说谎骗她。
印象中,他确实有洁癖,早晚都得洗了澡才舒服。
“我帮你擦一下吧!”
“哪天我站不起来了你再帮我擦,今天我还能站起来,想痛痛快快的洗澡。”
康文渊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清妍,让她不忍心拒绝。
痛痛快快的洗澡还是痛痛快快的奴役她啊?
真是麻烦!
“好吧好吧,我帮你洗,你等着!”
楚清妍转身出了浴室,去把刚才换下的那身湿衣服穿上,干净的新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待会儿帮康文渊洗完澡再穿。
“换了衣服?”康文渊不解的看着她:“干嘛不直接脱了?”
楚清妍没好气的白了康文渊一眼,顾馥梅不容易帮他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顿时矮了一截。
“转过来,我帮你脱衣服!”
康文渊听话的转过身,背靠着墙,像犯了毒瘾的人,没什么精气神。
三下两下解开他身上病号服的扣子,然后脱下来,怕在浴室弄湿,我挂在肩膀上,打算把他裤子脱了之后一起拿出去放床上。
“脚抬一下!”康文渊的手撑着我的肩,配合的抬起脚。
时常帮小宇洗澡,帮康文渊洗澡还是头一遭。
他还算比较乖,站得直直的,也没对我动手动脚。
我拿着莲蓬头,先从他的后背开始洗。
康文渊的后背很宽阔,肌肉坚实,我洗得很认真,洗了好久才洗完。
洗完后面洗前面,我尽量不往他的胯下看。
给康文渊洗小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挺立的部位,一朵红霞飞上脸颊。
“清妍,你怎么还害羞?”康文渊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弄得我脸上都是水。
“我才没你脸皮这么厚!”我噘着嘴,不自在的嘟囔:“流氓!”
“呵,我这是正常反应,如果哪天你看到我对你产生不了反应,那就是我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康文渊突然很忧伤的说:“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早!”
我紧蹙着眉,嘀咕:“你别瞎想了!”
“嗯,不想了,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我要好好的活着,从今天开始,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定要长命百岁!”
“康文渊,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只说让你好好的对我和小宇,可没说要和你在一起,这还得看你的表现!”
楚清妍现在就像防贼似的防着康文渊,不敢像过去一样敞开心扉。
“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的!”康文渊伸手接了点儿水浇在脸上,叹道:“啊……洗个澡舒服多了!”
“你倒是舒服了,我难受得很!”身上的湿衣服现在更湿了,贴在身上,像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皮,又沉又重,连抬手都觉得累。
康文渊坏笑着提议:“你把衣服脱了,和我一起洗!”
楚清妍瞪他一眼:“想得美!”
“洗吧,洗了舒服些!”康文渊不停的劝说,楚清妍充耳不闻,一门心思的给他洗澡,心无杂念。
这两天喝了康文渊给她买的益母草冲剂,大姨妈来得顺畅多了,小腹不再坠涨,只是站久了,能感觉到大姨妈往外涌。
楚清妍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康文渊就紧张了:“还在不舒服?”
“没有!”我连连摇头。
“益母草冲剂喝了吗?”
“喝了!”
昨天和今天,都有记得喝。
康文渊点点头:“喝过之后能好些吗?”
“好得多!”不承认也不行,这次多亏了康文渊,不然她这两天也不会这么爽利。
“等我出院,你那个也差不多过去了吧?”
康文渊的潜台词楚清妍听出来了,顿时面红耳赤,羞得抬不起头。
“那天晚上真是……”他顿了顿,很遗憾的说:“不凑巧!”
他的话充满了暗示的意味,一股酥麻的痒从心底窜出,她竟然也和他一样的遗憾。
人啊,本性如此!
就算嘴上矢口否认,内心深处,始终渴望着欢愉。
和康文渊赤身相缠的画面在脑海中像放电影一样的闪现,楚清妍突然心跳加速,呼吸短促。
康文渊发现了楚清妍的异样,他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扣紧她的腰,把她拉入他的怀中,与他紧紧相贴。
温热的水顺着她和他紧挨的身体往下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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