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
说话间,他覆盖着薄趼的大手钻进了宽松的睡衣,滑腻如凝脂的肌肤已不知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多少回,他的碰触让她颤栗,双眼被迷乱的柔光覆盖。
叶潇潇呆呆的看着齐振楠,心脏狂跳,手圈上他的肩,如兰的气息掺入些许荷尔蒙的香甜,比美酒更醉人。
“齐振楠……”情不自禁唤出他的名字,叶潇潇突然想起,他似乎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羞涩的微笑:“我叫叶潇潇,希望你记住我的名字。”
齐振楠蓦地笑了。他怎会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会不记得。
回滨城之前,他已经将她从头到脚了解了一遍,就连她小时候养过吉娃娃的名字他也知道。
很少见齐振楠笑,是不是说明他心情很好?
叶潇潇捧住他的俊脸,傻傻的说:“你笑起来真帅。”
大多数时候人们对齐振楠的印象是冷酷刻板,他不吝啬钱财,但吝啬笑容。
齐振楠的心跳突然失控,脸上的笑迅速消失并透出青灰,针扎般的剧痛在胸腔内扩散。
“唔……”
他捂着胸口迅速从叶潇潇的身上翻离,然后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瓶,倒出几颗塞嘴里。
“怎么了?”
叶潇潇担忧的凑过去,看到齐振楠双眸紧闭,面色青灰,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齐振楠才喘着粗气说:“没事。”
“你看起来很不好,去医院吧。”
叶潇潇抓住他的手臂想抚他起来。
“走开,别碰我。”
齐振楠不领情,大手一挥竟把叶潇潇推坐在地。
坐在木地板上叶潇潇委屈极了,她以为……经历了刚才那一吻,两人之间会有所不同,果然,她仍是那么天真。
“对不起。”
叶潇潇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滑落,默默捡起散落在地的钱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她穿着齐振楠的睡衣出了门,乘出租车前往与王建飞约定的咖啡馆。
王建飞已经在那里等她,看到叶潇潇滑稽的装扮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
“王叔叔,你说我爸爸的案子有疑点,究竟是怎么回事?”叶潇潇不多做解释,心急如焚想知道王建飞的发现。
“是这样,你爸爸去世之后卖了所有的农场才抵清债务,但据我所知,你爸爸的债务并没有那么多,而且你爸爸是有良心的商人,他不会允许员工在乳制品中添加有害成份。”
叶潇潇突然间醒悟,惊诧的瞪大眼睛:“你是说,是沈东明……”
“不排除这个可能。”
如果一切都是沈东明在搞鬼,她便是间接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叶潇潇受不了这个打击,痛哭失声。
******
回到沈东明身边的那两天,叶潇潇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足了准备。
告别王建飞,叶潇潇顶着被路人指指点点的压力打车前往她前天在网上租的房子。
租下房子她便带了不少的生活用品和衣物过去,再过几天她补办的身份证也可以拿到。
虽然不知道在这里能住多久,但至少现在她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
而她学生时代攒的压岁钱派上了大用场,在出租屋里,叶潇潇换回自己的衣服,将齐振楠的睡衣洗干净,然后去商场买衬衫赔给他。
买了衬衫从商场出来已经是中午,叶潇潇看到街边巷口在卖盒饭。
生意相当不错,本着省钱的原则她买了一份,有荤有素,都是家常菜,味道也还能入口。
叶潇潇坐在花坛边,将吃了一半的饭盒放身旁摸出纸巾擦嘴,突然发现一个脏兮兮瘦巴巴的孩子望着她吃剩下的饭盒咽口水。
“你饿了吧!”叶潇潇把饭盒拿起来,问:“想不想吃?”
孩子那颗和瘦小的身体相比显得有些大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脏兮兮的脸上却有一双异常黝黑明亮的眼睛。
“这份我吃过了,我再给你买一份吧。”叶潇潇心疼孩子,不愿将她当成乞丐,给她吃残羹冷炙。
把吃剩下的饭盒放垃圾筒上,叶潇潇朝快餐车走去。
当她买了盒饭回去发现孩子正捧着她吃剩下的那份饭盒在大快朵颐。
“吃这份,刚买的,是热的。”叶潇潇急急忙忙过去,夺过孩子手中已经冰冷的盒饭,将刚买的那份饭盒递给她。
“哇……”孩子却不领情,大哭了起来。
叶潇潇不停的给她说吃那份热的,可她挥舞的小手始终想抓吃剩下的那份。
没办法,叶潇潇只能把吃剩下的那份还给她。
孩子挂着泪的小脸流露出满足的笑容:“谢谢阿姨。”
吃完之后孩子把空饭盒扔进垃圾筒,然后把那份没有动过的饭盒紧紧抱在怀里。
“你是准备晚上再吃吗?”叶潇潇心疼的问。
孩子摇摇头:“我想给奶奶带回去,她病了。”
“真是乖孩子。”
叶潇潇被这个看起来才两三岁的孩子的孝心感动,提出送她回家。
孩子很高兴,脏兮兮的小手牵着叶潇潇,开心的唱起了儿歌。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要进来,不开不开就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叶潇潇绝不会相信繁华大都市竟有身无片瓦的穷人。
孩子和她奶奶的家在一片拆迁房的外围,用废旧的牛津布搭起来的帐篷。
而帐篷边堆满旧的瓶瓶罐罐和废书废报纸,周遭蚊蝇纷飞。
生活条件相当恶劣,也难怪孩子身上那么多新疮旧疤。
孩子的奶奶已经病入膏肓,不能动弹,叶潇潇蹲在帐篷外静静的看着孩子熟练的喂老人吃饭。
“你还有别的亲人吗?”叶潇潇小心翼翼的问。
孩子用脏兮兮的小手擦了擦老人嘴角的油渍回头问叶潇潇:“什么是亲人?”
“亲人就是照顾你的人。”
“什么是照顾?”孩子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写满了疑问。
叶潇潇很头疼,她并不善于和两三岁的小孩子沟通。
她想了想,又问:“除了你和奶奶,有别的人和你们住一起吗?”
这下应该懂了吧!
“没有,只有我和奶奶。”孩子摇摇头,将老人吃剩下的饭盒装好放在旁边,然后拿起一把破旧且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蒲扇给老人打扇,还一边贴心的为老人擦汗,却顾不得擦一擦自己的满头大汗。
叶潇潇起身去不远处的小商店买了一卷纸,拿过去给孩子擦汗。
“谢谢阿姨。”
孩子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贝齿。
“不客气。”
叶潇潇看看时间,她必须走了,可是……不放心老人和孩子。
征得了老人的同意,叶潇潇带孩子回她的出租屋洗澡。
她在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大袋子,里面是孩子的衣服,有大有小,全部崭崭新新,这些衣服是她为她的孩子准备的,只可惜,到现在才派上用场。
挑出一条孩子能穿的公主裙,洗澡之后给她换上,立刻变成了小美女。
“你叫什么名字?”叶潇潇越发喜欢这个孩子,将她抱在膝头。
孩子摸着身上从来只能在商场橱窗里看到的公主裙爱不释手,直到叶潇潇问她第二遍才有反应:“我叫心心。”
“心心,穿了这么漂亮的裙子,想不想跟阿姨出去玩?”
“想。”心心使劲的点头,大眼睛更显明亮闪烁。
齐振楠的睡衣已经干透,叶潇潇收进装衬衫的纸袋,牵着心心出门。
乘公交车前往齐振楠的住处,叶潇潇和心心一上车就有人让座。
旁边的阿姨不停的夸:“你女儿真漂亮。”
叶潇潇只是笑也不解释,心里想,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应该比心心还大几岁。
正文 第262章 惹人疼的孩子
齐振楠打开门,看着叶潇潇,眉头紧皱。
他的面部表情告诉叶潇潇他并不想再见到她。
“我来还你衣服和钱。”叶潇潇不是不识趣的人,尴尬的挤出笑容将手里的纸袋递过去。
齐振楠不接,叶潇潇只能把纸袋放在门口,然后拍拍心心的背。
心心立刻会意,甜甜的叫了一声:“齐叔叔好。”
在路上,她们练习了好几回。
齐振楠看了一眼孩子,终于开口:“你好。”
“阿姨,我想喝水,好热。”心心抿抿干巴巴的嘴唇,样子有些可怜。
“我们现在去买水。”叶潇潇拉着她就要走。
心心撒娇,不走:“我现在就想喝。”
齐振楠看着可爱的心心,举起白旗:“进来吧,喝了水再走。”
叶潇潇喜出望外,拉着心心在门口脱了鞋,赤脚进屋。
齐振楠去厨房拿了两瓶常温的纯净水出来,递给叶潇潇和心心。
“谢谢你,齐律师。”
“谢谢叔叔。”心心确实渴坏了,一口喝下半瓶水,由于喝得太急被呛到,咳嗽起来。
叶潇潇连忙给她拍背,看心心的小脸咳得通红,心疼极了。
“坐下休息会儿。”齐振楠淡淡的说。
“谢谢。”叶潇潇抱起心心坐到沙发上,好一会儿心心才止住了咳嗽。
由于长期缺乏营养,心心的身体很虚弱,咳嗽之后缩在叶潇潇的怀里半响喘不过气。
叶潇潇抬头。见齐振楠正定定的看着自己,眼眶一热,凄楚的开口:“心心的奶奶生病很严重,没办法照顾她,她自己找东西吃,我想照顾她们,可我自己也是自身难保,齐律师,你能帮帮她们吗?”
不等齐振楠开口,叶潇潇自嘲的笑了:“抱歉,我总是给你添麻烦,你现在看到我很头疼吧!”
齐振楠面无表情的说:“我确实看到你头疼。”
而且不光头疼,还dan疼。
“对不起。”叶潇潇抱紧心心,憋屈的低着头,将眼眶中滚烫的液体逼回去。
“走吧!”齐振楠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叶潇潇不明所以:“嗯?你要出去?”
“去看心心的奶奶。”齐振楠轻描淡写的说。
“哇,万岁,齐律师万岁。”叶潇潇抓着心心的小手高举过头,欢呼起来。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虎揽胜停在周边环境脏乱差的简易帐篷前格格不入,但齐振楠并不在意这些。
他蹲在帐篷外,看着心心给老人喂水喝,英挺剑眉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齐律师,心心和她的奶奶好可怜,你能帮帮她们吗?”叶潇潇看着那一老一少,竟忘了自己身处窘境,前途未卜。
齐振楠没说话,摸出手机走到一边打电话。
心心给老人喂了水之后熟练的给老人换尿布,再去远处的水龙头洗干净脏尿布,然后晾在两棵树中间拉的绳子上,她个子矮,站在破椅子上才挂得上去。
叶潇潇看着心心麻利的干活,眼泪一滚而出,这样的劳动她已经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才能如此熟练。
“心心,你想不想要礼物?”叶潇潇反手拭泪,柔声问。
“什么是礼物?”心心眨巴眨巴大眼睛,礼物这个词语对她来说很陌生。
“礼物就是你特别想要的东西。”
“我一直想要公主裙,现在已经有了。”心心认真的把洗尿布时弄湿的裙摆拧干,小心翼翼的问:“阿姨,这条公主裙送给我了吗?”
“是啊,送给你了,心心,告诉阿姨,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或者想去的地方?”
“我想去那里。”
叶潇潇顺着心心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滨江路边的摩天轮,孩子们的梦想乐园。
齐振楠打完电话对叶潇潇说:“待会儿敬老院会派车过来把心心的奶奶接回去,不过心心不能住在敬老院……”
“我可以带着心心。”叶潇潇担心齐振楠将心心送进福利院,急急忙忙表面自己的态度。
“嗯,我会替她们申请慈善救助,应该没有问题。”
“谢谢。”
叶潇潇感激的看着齐振楠,他办事,她放心。
“嗯。”齐振楠突然伸出手。
叶潇潇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后退。
她仰头看到齐振楠的手上有一片落叶。
脸蓦地红了。
“谢谢。”
叶潇潇捂着红彤彤的脸埋头朝在树下看蚂蚁搬家的心心跑去。
半个小时之后敬老院的车和医生护工达到,众人拆开帐篷,被刺鼻的恶臭熏得睁不开眼睛,待恶臭散去才将全身长满褥疮的老人抬上救护车。
老人在两个月前摔坏了腿,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伤口已经溃烂惨不忍睹,甚至有截肢的危险。
在敬老院安顿下来之后老人洗了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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