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孽天使- 第1部分

　









欲孽天使　　上卷　第1章　被拒绝的小白脸

　　　　“嘿，这不那个谁嘛…谁来着？我怎么懵住了想不起来他叫啥了！”

　　　　“林郁青，八班那个！”

　　　　“啊对！嘿，我跟你说，今天这娘娘腔到我们班，找一女生表白去了。”

　　　　“啊！结果咋样啊？”

　　　　“被人家男朋友一顿好踹！”

　　　　“妈呀，他这熊样，还敢惹有主的呐？”

　　　　“切，这就叫‘闷骚’，‘闷骚’你懂不？”

　　　　“嘘——来了来了，小点声。”

　　　　走廊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个不到一米七的白净小男生，牛仔裤，半截袖，拖着一双大自己脚几号的球鞋，走起路来踢踢踏踏的。

　　　　众人看窗外的看窗外，瞄女生的瞄女生，说足球的说足球。

　　　　那小男生从大家身边走过，头也不抬，还使劲吸了吸鼻子，感冒了似的。

　　　　铃声大作。

　　　　“妈的，又上课了。”走廊里的人顿时炸开一样地散去，冲向不同的教室，转眼间就剩下这小男生自己了。

　　　　他却不着忙不着慌，再次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然后似乎是觉得不爽，用手拧了一把鼻涕，看四下无人，便熟练地往墙上蹭了蹭，然后悠然自得地走了。

　　　　他当然不急，因为这节是体育课。

　　　　高中的体育课是一件挺扯的事，因为老师从来不主动招呼学生，学生更是一个学期见不着一次老师，期末考试时试题有两道：

　　　　1、选择题：老师的性别？A男B女

　　　　2、填空题：老师的姓名——

　　　　结果很多人都不及格。

　　　　现在正是夏天。夏天是男生们最活跃的时候，光着膀子在操场外面打篮球绝对是一种时尚，惹来女生的阵阵尖叫不说，有时候带着厚厚的大眼睛子的中年女教师也咽着口水偷看上两眼，然后板着脸教育大家要注意文明。

　　　　这个叫林郁青的小白脸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首先，他的个头不够，一旦上场，估计是当球而不是当球员的份，其次，他身材不好，太单薄，又白嫩，估计衣服一脱下来，看得更多的是男生而不是女生，最后，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他根本不会打篮球。

　　　　林郁青的老爸老妈早离婚了，他从小就和姥姥姥爷过。可能是当年他老妈改嫁时没说清楚，两位可敬的老人一直把小郁青当成女孩养，直到他的某个部位都能站起来的时候。

　　　　这么说或许夸张了点，不过有一点绝对是真的，那就是：凡是男孩擅长的，林郁青一样都不擅长，凡是女孩喜欢的、精通的，他样样手到擒来。

　　　　比如，跳皮筋，踢毽子，翻花绳，打毛衣。

　　　　对，居然还有打毛衣。

　　　　姥姥差点没哭出来，当得知七岁的小郁青英勇地给她打了一个脖套的时候。

　　　　当然了，后来弄清楚是为了给隔壁小妮子家的小狗当毛衣穿的，结果狗胖了，不合适，小妮子又不忍心让狗减肥，所以…

　　　　闲话还是少说吧，总之，我们伟大的英勇的男主角就是这么一个人。来，距离拉近，让我们与偶像进一步亲密接触。

　　　　白净净的小脸，尖下巴，眼睛不大，但是挺亮，眉毛细细的，像女孩，最要命的，还是八字形。

　　　　等等，什么形？

　　　　八字形，标准的八字形。诸位看过无常没？就是那种每天哭丧着脸的勾魂鬼，白衣服还一蹦一蹦的那个。

　　　　所以，林郁青身上带着一股哲人气质。

　　　　生而痛苦的气质，一笑跟哭似的。

　　　　可是这丝毫不妨碍他的好看。

　　　　林郁青真的好看。如果现在，给他一个假发套，一件连衣裙，再加一双高跟鞋的话，保证吹口哨的男生不计其数。

　　　　可惜他是个男的。这是他所有不幸中，最大的不幸了。

　　　　今天，他再一次被拒绝了。

　　　　被一个非常温柔，非常可爱，非常…的女孩子拒绝了。具体的说，是被人家男友拒绝了。

　　　　太痛苦了…

　　　　林郁青秀气的八字眉再一次垂了下来，当真是楚楚可怜。

　　　　谁给我一点爱啊…天，我是一个多么需要女人，啊不是，爱情的人啊…

　　　　信步走在操场边上，看着那一对对的情侣，真是一种莫大的折磨。学校不大，一个大教学楼，一个实验楼，一个体育馆，一个图书馆，两个食堂，再加一个黄沙漫卷的操场，就这些。

　　　　而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操场。

　　　　这里有两个好处，一来四处转转散散心，二来顺便看看路过的女生。

　　　　他把女生分为几种类型：温柔姐姐型，可爱小甜妹型，故作清高型，简媚型。

　　　　问：简媚型是什么型？

　　　　答：简媚是这个两千人的大学校里，唯一肯，而且心甘情愿地和他说话的女生。

　　　　问题是这家伙…实在不像个女生。

　　　　这时，我们的男主角忽然兴奋起来了：“媚儿！媚儿！”

　　　　说曹操曹操就到。

　　　　那女孩愣了愣，看到林郁青便咯咯笑起来了，一路小跑地冲了过来。这女孩，足足比林郁青还矮上半头，长发乱蓬蓬地披散下来，像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某人，眼睛大大的，眼白比黑眼仁多得多，于是怎么看都有一种茫然的神色。

　　　　“你上哪去？”

　　　　简媚笑嘻嘻地搓着手：“去找男人。”

　　　　咳…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林郁青的脸上立刻浮起了一种叫作同情的神色：“啊，一周前的那个男人，还是三天前的那个男人啊？”

　　　　简媚开始用手梳理乱蓬蓬的头发：“啊，都不是，是新的。”

　　　　林郁青肃然起敬：“祝你好运！”

　　　　“嘿嘿，你小子也是啊。”简媚梳了两下，摆出一个相对好看的表情来，“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

　　　　林郁青庄重地点了点头。

　　　　简媚乐得蹦了起来，一路小跑地冲向教学楼去了。

　　　　林郁青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很难过。

　　　　简媚很可怜。

　　　　她与其他女生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她没有爱的人就活不下去。所以，她要找人来爱。

　　　　可是怎么会有人爱上这样的人，甚至不会有人愿意让她来爱。

　　　　于是她成了全校失恋次数最多的女生。

　　　　她经常站在楼底下哭，每一次都是因为男友提出分手，她苦苦挽留。

　　　　简媚的姑姑，得过精神病，最后因怀疑自己的丈夫有外遇，而杀了他和自己的小儿子。

　　　　林郁青猜测，她的家族有精神病史。她的血液里，流淌着某种偏激和固执的成分。

　　　　在某种程度上，林郁青和简媚有点像。只要是女生，只要肯和他在一起，他来者不拒。

　　　　可是，直到如今，他都还只是一个被拒绝了的小白脸。

　　　　他完全可以和简媚在一起，只要他开口。可是他不肯，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更不是嫌弃她的家族遗传，只是，舍不得。

　　　　他总觉得，这对她是一种伤害。虽然他明知道，自己会比任何一个玩弄她的男生对她好。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正是这份感情，让他在这个被排挤的校园里，依然觉得暖。

　　　　铃声再次大作。

　　　　厄，又上课了。林郁青挠挠头，往回走。

　　　　啊！糟！我我我…英语作文还没写呐……

欲孽天使　　上卷　第2章　镜中人

　　　　“姥姥！我回来啦！”

　　　　咦，家里竟没人。土黄色的老沙发怡然地躺在客厅里，茶几上放着姥爷的报纸和老花镜，窗帘拉了一半，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光从玻璃窗里透进来，映得半面墙壁红红的，屋里不开灯也挺亮。

　　　　林郁青扔下书包，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

　　　　今天是星期五，所以不上晚自习，高二刚开学，还不涉及到周末补课的问题，所以明天也是解放日。林郁青随手拿起遥控器来，按开了29寸的小破电视，嗯，正在演青春偶像剧，林郁青皱起了眉头，换台。大家不要误会，我们的男主角并非是不喜欢女人爱看的肥皂剧，而是一看到那些颇有男子气概的帅哥就窝火。好，这个台子是武打片，里面的女人还很漂亮，成，看一会吧。

　　　　这时电话响了。

　　　　“喂？”

　　　　“喂！青青啊！”

　　　　“姥爷，姥爷你俩在哪呢？”

　　　　“在你三姨家啊！不是给你留了纸条吗？”

　　　　纸条？林郁青挠头：“啊，没看见啊。”

　　　　话筒里传来姥姥的声音：“你看，我就说他找不着吧！我就说打电话再告诉一声，你非说不用。”然后抢过话筒来，“青青啊！我俩今晚在你三姨家住，中午的剩菜在冰箱里，自己热热，桌上还有肠呢，哈尔滨红肠。自己别害怕呀！我和你姥爷明早就回去！”

　　　　林郁青哭笑不得：“行，我保证不害怕。”

　　　　“那啥，看看水烧开了没，一会洗个澡！都臭了一周了。”

　　　　林郁青哼哼哈哈，答应了一气。

　　　　呼——终于把电话放下了。姥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话痨，一拿起电话来，没有个一个小时是放不下的。有一次，居然破天荒地打了二十分钟就放下了，姥爷惊问是怎么回事，结果回答是打错了。

　　　　林郁青走到洗手间，把那可怜的老热水器先关上了。这热水器吧，什么都好，就是也有个毛病，烧水烧到了一定温度就跳闸，然后整个家里陷入一片黑暗。

　　　　现在干嘛呢，吃饭？有点早。算了，先洗个澡吧。家里没人，也用不着讲究，林郁青直接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往沙发上一扔，然后光着身子，踏着拖鞋就进了洗手间了。

　　　　“哗——”

　　　　唔，洗个热水澡还是很舒服的…搓啊搓啊搓，洗啊洗啊洗…小小的洗手间升腾了白白的雾气，透过这雾，能看见自己挂着水珠的手臂，胸脯…他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一些只要是男人，尤其是年轻的男人，就会想的事情。

　　　　要是…有个女人就好了。

　　　　白皙的手臂被水磨洗的红润而晶莹，他看了看，自己在自己胳膊上亲了一口。

　　　　解解馋…也是好的。唉…

　　　　从浴室出来，人是干净了，精神却低落了。屋里没开灯，暗得很，他摸过毛巾来，擦了擦头，又胡乱地擦了擦身子，就想把灯按开。

　　　　可是想了想，又没按。今天不知怎么了，竟是说不出来的累…要不，先睡一觉，再起来吃？对，先睡一觉再说。

　　　　他拐进自己的小屋。

　　　　在小屋和洗手间的过渡地段，有半面不大不小的墙，姥爷时常抱怨这墙堵得慌，最后还是姥姥有办法，在墙上装了面镜子，呵，这下倒好，不仅不堵了，反而双倍的敞亮。

　　　　林郁青在镜子前站下了。此时的他还是全身赤裸的，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家里唯一的女人，啊，还是老女人，现在并不在。

　　　　我还是很好看的。他对自己说。

　　　　我要是个女孩，一定更好看。他想。

　　　　然后他开玩笑似的像镜子里挥了挥手。

　　　　镜中人也挥了挥手。

　　　　他笑笑，镜中人也笑笑。

　　　　他做了一个猥琐的动作，镜中人比他本人还要猥琐。

　　　　最后他大笑了，对着镜子做了个潇洒的飞吻，然后没等看效果，就打了个哈欠，进了屋，上到床上，蒙头大睡去了。

　　　　好像做梦了。

　　　　不是好像，是肯定做梦了。梦见自己就在这个屋里，抱着一个女人，在睡。

　　　　啊，真是美啊…让我看看，她是谁。

　　　　林郁青这样想着，便要掀开被子看她的脸。可是一下又顿住，不行，万一看了梦就醒了呢！

　　　　可是怀里的人，已经先他一步醒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

　　　　男人！

　　　　郁闷，竟是个男的…谁呢，好像见过。奇怪，怎么想不起来了…

　　　　少年睁开了眼睛。

　　　　厄，这个…虽然是男的，也蛮好看的嘛…

　　　　“再睡一会吧。”少年的声音很好听，不过，好像也在哪里听过…

　　　　“啊，”林郁青傻乎乎地答应着，“那个…我不睡了。”

　　　　少年的胳膊，忽然搂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呼吸直吹到他身上来。

　　　　啊…这少年，也是全裸的…

　　　　“我也不想睡了。”少年笑了起来，竟有种别样的妩媚，“那，我们做点什么吧。”

　　　　林郁青有些迷糊，不过不知怎么，对这少年有种说不出的好感：“行，你说吧。”

　　　　少年靠得更近，在他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林郁青的全身如遭电击。

　　　　“嘻嘻，你好敏感啊。”少年的手，不安分地在他光滑的身体上来回游走，“来吧，上我。”

　　　　林郁青的呼吸不可抑制地加快了，着魔一般地伸出手去，也在对方身上乱摸。